这是个老小区,没有完善的物业，倒也方便，他们进来时没有保安上前查问。唐一镜很快找到了那栋楼。还是白天，他不敢公然用大轻功直接飞到于建家的阳台，只得从楼道口蹭蹭地往上跑。
“于建在吗，我是之前跟你约好的。”唐一镜咚咚咚地敲门。
“呼”他吐出一口气。
门打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趿拉着拖鞋的平头男青年站在门后。看来是赶上了。
“你是于建,”唐一镜问。
“啊,是。”那人打量着他俩，迟疑地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唐一镜和白霖都进了门。
“你们是警察，”于建问。
“联系你的谢郸是警察，我们是他请的助手。”唐一镜道。
“助手，”于建有点疑惑。
唐一镜也不想多解释：“谢郸还要过一会儿才到，他的警官证到时候给你看。”
“你们不是装警察来诈骗的吧？我真能相信你们？”于建还犹疑地盯着他们。
“你不信也得相信。”
唐一镜扫视着这屋子。这个套房空间很小，所有陈设一目了然。卧室里的书桌上，台式机屏幕还亮着。
“你玩过一个叫剑侠情缘三的游戏，游戏id是孽天战魂？”唐一镜开口。
“啊？”于建一愣，“是的。”
“你给一个叫陆明雨的号寄过佛经？”
于建张了张嘴，死死地看着他：“……你们警察连这也要管？”
唐一镜根本不答话，继续问：“生活中你也有个叫陆明雨的朋友吧，他是你大学同学？”
“……”
于建不做声了，唐一镜抬眼，凌厉地扫向他。
“有，”半晌，于建总算咕哝着道，“寄佛经不犯法吧？我就开个玩笑。”
“别装了，”唐一镜道，“陆明雨已经死了，你不是知道的吗？这跟你在游戏里寄佛经有没有关系？”
于建的脸色明显一变，而后又强笑道：“是啊，陆明雨死了，所以我寄佛经悼念他啊。”
“悼念？”唐一镜语气很冷，让心生惧意的冷，“我看不见得吧，你是想超度他还差不多。陆明雨不是正常死亡的，搞不好他让你经常做噩梦啊。”
这回于建连假笑都维持不下去了，他局促地搓了搓双手：“你该不会想说我是杀人犯吧？冤、冤枉啊，太冤了。他是我好朋友，死了我别提多难过了，我我我怎么可能杀他。你说对不对？”
“我没说你杀他，”唐一镜不动声色地观察于建的神态动作，看样子，这并不是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可以突破，“但你肯定看到了杀人场面，或者——分尸现场。”
“分、分尸？！”听到这个词，于建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你这完全是胡猜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被分尸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找到尸体了？”
唐一镜笑了：“尸体还没找到，但是——有一点你得解释清楚，我刚才这么说的时候你完全没提出异议，那就是，陆明雨真的死了吗？”
唐一镜吐字缓慢地继续：“他的确失踪了，但失踪也有很多种可能，你是怎么知道他一定已经死了的？”
“我、我……”于建慌乱地倒退两步，“我以为……他失踪这么久了，肯定……出、出事了……”
“我要是有个朋友突然两个月联系不上，我也不会轻易认为他死了，还给游戏中跟他同名的人寄佛经。”唐一镜道。
“人、人和人不一样，我就以为他……他……”
“如果我告诉你，陆明雨没死呢？”
“没死？”于建一下子跳起来，“怎么可能？”
在看到唐一镜露出的冷嘲之色时，连忙改口：“没死是好事啊，好事啊。你说真的？不是在哄我？”
他嘴上这么说，看他的表情，却一点都不相信。
“的确没死。他前几天才到公安局做笔录，这段时间他在外地旅游。”
“那、那就好。”
“改天我让他跟你见个面吧？让你解除这个误会。你们好朋友都两个月没有聚过了，应该多交流。”
“好、好啊。”于建的眼珠骨碌碌转动。
他在想什么？在想一个人死而复生的可能性，还是已经想到了，他所看到的死者并不是陆明雨？唐一镜不出声，由他自己猜想。
“该不会……”于建声若蚊蚋地喃喃自语。
“死者并不是陆明雨吧？”唐一镜代替他补完了这句话。
于建浑身一震。
“真的？不、不对，你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啧。
唐一镜开口，正准备再说一句什么刺激他，忽然下意识地抬起一只手，挡了挡自己的眼睛。
好像有什么微光在眼前闪了一下？
就在那一刻，窗户碎裂，厉啸忽至。
一道紫光亮起，笛声悠扬。
刚才一直沉静地站在一旁的白霖招出了他的玉蟾。
“噗”
子弹射入筋肉里，然后沉闷地爆开。玉蟾腹部出现可怖的创口，猛烈地痉挛起来。白霖眼中掠过一丝愧意，一扬手，硕大的玉蟾化作一顿血雾，原地消散了。不能解救它的痛苦，那就献祭了让它解脱吧。
看着已经碎了一地的玻璃窗，唐一镜深深蹙起了眉头。
真是可怕。
这个案子背后隐藏的势力。
犯人已经呼之欲出了。如果说他们能查到这一步是之前被忽视了的话，现在这个势力已经浮出水面，不择手段地要制止他们。恐怕他们在于建家里也早已偷偷安装了窃听器，一旦见势不妙，立刻杀人灭口。
“妈呀。”
于建腿一软，不争气地瘫坐在地上，就算满地玻璃碴子，都不能让他再动弹一下。
“咻”
“咻”
比唐一镜转动念头的速度更快，又两发子弹已经接连而至。
“白霖。”唐一镜叫。
白霖转头瞥他一眼，这电光石火般的一眼，他就已经明了唐一镜的意思。
他垂下了握着虫笛的手，这回没有再招玉蟾。
子弹已到面前。
只要一个眨眼，唐一镜和于建就会死。
但——
唐一镜手腕微动。
两枚快到只见残影的暗器从衬衣袖中射了出来，无比精准地击向子弹。
子弹在半空被打落。
唐一镜拽住于建的胳膊，两个人同时往后栽倒。就像被子弹射中了一般。
躺在地上，唐一镜对白霖比了个捂住嘴的手势，白霖会意地点点头。过了一会儿，唐一镜才坐起来。于建已经傻了，望着天花板的眼神木木的。
唐一镜把他一把拎起来。这时候刺杀的人应该已经走了。不走不行，远程狙击动静太大，一定会惊动附近的警察，再多待一会儿就会危及到他自身，更会危及他的雇主。窃听器那头应该也没人在听了，不过，还是得小心一点。
白霖过去打开房门，唐一镜拽住于建，一个浮光掠影出了这屋子，在走廊上现出身形。
刚才未完的谈话，出去找个地方继续吧。
“你知道吧，刚才要不是我们，你已经死了两次了。”
在小区外的kfc，唐一镜对坐在对面，神色恍惚的于建道。
“他、他妈的，怎么回事啊？不可能是冲着我来的吧？不可能吧？”于建不停地拿纸巾擦自己被冷汗浸透的脸。
“很显然是杀人灭口。”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要是坚持不说，我也只好放弃你。说出来的话，我会尽力保你这个证人。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唐一镜冷笑一声，不再看他，喝起了杯中的可乐。
于建果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刚才遭受袭击时，唐一镜和白霖的能力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唐一镜说能保他，是真的能保，哪怕面对荷枪实弹都没关系。
如果不说的话，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那边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我……说，我都说。”一咬牙，于建道。
成功了。
唐一镜眼中露出笑意。
在问话之前，唐一镜给谢郸的备用手机又打了个电话：“喂，你还没到吗？情况不妙？”
那边叹了口气。唐一镜会意。
“接下来我说，你听，不用回答。”唐一镜道，“你猜得没错，于建被盯上了，我们刚才在他家被人狙击，现在你也有危险。记好这个地址，你现在立刻去那里，在这家铁艺店找一个叫叶凌风的人，他能保你。”
唐一镜报出了地址，而后挂了手机，又给叶凌风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叶凌风和苏婉晴正在那家铁艺店当学徒。有他们在，谢郸的命能保住。
“开始吧。”安排完了谢郸的事情，将手机调成录音模式，唐一镜对于建道，“我问你答，按你知道的说。”
“哦，哦，好。”于建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一更晚上发~
今天jj的后台好卡啊！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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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他吐出一口气。
门打开了，一个二十五六岁、趿拉着拖鞋的平头男青年站在门后。看来是赶上了。
“你是于建,”唐一镜问。
“啊,是。”那人打量着他俩，迟疑地点了点头,让他们进来。
唐一镜和白霖都进了门。
“你们是警察，”于建问。
“联系你的谢郸是警察，我们是他请的助手。”唐一镜道。
“助手，”于建有点疑惑。
唐一镜也不想多解释：“谢郸还要过一会儿才到，他的警官证到时候给你看。”
“你们不是装警察来诈骗的吧？我真能相信你们？”于建还犹疑地盯着他们。
“你不信也得相信。”
唐一镜扫视着这屋子。这个套房空间很小，所有陈设一目了然。卧室里的书桌上，台式机屏幕还亮着。
“你玩过一个叫剑侠情缘三的游戏，游戏id是孽天战魂？”唐一镜开口。
“啊？”于建一愣，“是的。”
“你给一个叫陆明雨的号寄过佛经？”
于建张了张嘴，死死地看着他：“……你们警察连这也要管？”
唐一镜根本不答话，继续问：“生活中你也有个叫陆明雨的朋友吧，他是你大学同学？”
“……”
于建不做声了，唐一镜抬眼，凌厉地扫向他。
“有，”半晌，于建总算咕哝着道，“寄佛经不犯法吧？我就开个玩笑。”
“别装了，”唐一镜道，“陆明雨已经死了，你不是知道的吗？这跟你在游戏里寄佛经有没有关系？”
于建的脸色明显一变，而后又强笑道：“是啊，陆明雨死了，所以我寄佛经悼念他啊。”
“悼念？”唐一镜语气很冷，让心生惧意的冷，“我看不见得吧，你是想超度他还差不多。陆明雨不是正常死亡的，搞不好他让你经常做噩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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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说你杀他，”唐一镜不动声色地观察于建的神态动作，看样子，这并不是个心理素质很好的人，可以突破，“但你肯定看到了杀人场面，或者——分尸现场。”
“分、分尸？！”听到这个词，于建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了，“你这完全是胡猜吧，我什么都没看见。他被分尸了？我不知道，你怎么知道的？你们找到尸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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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于建慌乱地倒退两步，“我以为……他失踪这么久了，肯定……出、出事了……”
“我要是有个朋友突然两个月联系不上，我也不会轻易认为他死了，还给游戏中跟他同名的人寄佛经。”唐一镜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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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天我让他跟你见个面吧？让你解除这个误会。你们好朋友都两个月没有聚过了，应该多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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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你要是坚持不说，我也只好放弃你。说出来的话，我会尽力保你这个证人。说不说，你自己看着办。”唐一镜冷笑一声，不再看他，喝起了杯中的可乐。
于建果然露出了犹豫的神色。
刚才遭受袭击时，唐一镜和白霖的能力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唐一镜说能保他，是真的能保，哪怕面对荷枪实弹都没关系。
如果不说的话，自己的处境也很危险。那边不一定会放过自己。
“我……说，我都说。”一咬牙，于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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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镜眼中露出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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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叹了口气。唐一镜会意。
“接下来我说，你听，不用回答。”唐一镜道，“你猜得没错，于建被盯上了，我们刚才在他家被人狙击，现在你也有危险。记好这个地址，你现在立刻去那里，在这家铁艺店找一个叫叶凌风的人，他能保你。”
唐一镜报出了地址，而后挂了手机，又给叶凌风打了电话说明了情况。
叶凌风和苏婉晴正在那家铁艺店当学徒。有他们在，谢郸的命能保住。
“开始吧。”安排完了谢郸的事情，将手机调成录音模式，唐一镜对于建道，“我问你答，按你知道的说。”
“哦，哦，好。”于建还心有余悸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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