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了乌金古城,两军会合,凌远便命人将莫邪的尸身抬到了城下,扬声大叫,“贼首莫邪已除,尔等还不打开城门,放下武器投降,”喊了没多久,城头便有了动静。

    莫邪手下的主帅见大势已去,,再无迟疑,绑了穆那,手捧将印出城投降,至于贺兰敏儿,则下落不明。

    接下来的事就不用贺兰萱儿操心了,落羽会负责善后,而她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找凌远私聊几句。

    私聊的内容很简单------------问百里辰为什么扔下她走了。

    据凌远说,周朝那边真的出事了,慕容玄向皇上揭发了柔嘉长公主和慧明禅师的事,说是慧明禅师引·诱了柔嘉长公主,常与长公主在寺庙私会,皇上听了,怒发冲冠,下诏要将慧明禅师处以腰斩之刑!柔嘉长公主想要向皇上解释,但皇上却下诏将她逐出皇宫,皇后见他们父女闹成这样,伤心之下,竟一病不起。太医说,皇后之病,乃是忧心过度,五脏失养,轻则好治,重则难医。柔嘉长公主既救不了慧明禅师,又不能进宫看望皇后,一时心急如焚,才写信向百里辰求救,让他即刻赶回大周。

    贺兰萱儿听完了,当下便命人备马,她也要赶回大周,对于她来说,贺兰是她的家,大周也是她的家,现在家里出了事,母后又病了,她自然是要赶回去的。

    因走得急,她也没来得及跟落羽说一声,一人一马便出了乌金城,一路进了胡杨镇,直到天黑时,才停下马,进了一家客栈。

    这家客栈也怪,里面竟一个客人也没有,连灯也没点,她正犹豫要不要换一家的时候,昏暗的大堂,忽地亮起了灯火。

    “姑娘是要住店还是吃饭?”

    一位头发大半花白的妇人突然走了出来,低着头,说话的声音,低沉而暗哑。

    “吃饭。”贺兰萱儿找了张桌子坐下,要了一碗汤面。

    不多时,那老妇人便将面端了出来,那面筋道爽口,面汤香醇,浓而不腻,实在是面中的极品。

    贺兰萱儿吃了一口,用丝绢擦了擦嘴,竖起大拇指赞道,“好面!”

    那老妇人微微一笑。“多谢公主赞赏,奴婢侍候了公主十几年,自然是了解公主的喜恶,只是,这面里有‘夜合欢’的毒,中毒者必须与男子行夫妻之礼,鱼水之欢,否则便会寒热交迫,气血逆行,血崩而死!”

    “你说什么?”

    贺兰萱儿听了那老妇人的话,震惊之极,却见那老妇人忽然伸手,将脸上的人皮面具揭了下来,终于露出了真容!

    “奶娘,怎么是你?”

    贺兰萱儿怔怔地看着她,像是傻了。

    奶娘抚了抚她的面颊,声调里满是讥诮幽冷,“公主可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我本是犬释将门之女,当年,犬释与贺兰大战,你生母姬王后和你父汗在沙场上并驾齐驱,灭我族人,姬王后更是亲手杀了我父兄,此仇不共戴天!”

    “公主可知道,我为了报仇,用了多少努力吗?我进到贺兰王宫,想寻找机会刺杀姬王后,谁知,姬王后竟死了,不过不要紧,母债子偿,这是天经地义的事,于是,我便开始接近你。我服了让自己容颜变老的药,舍弃了自己的青春,将自己妆扮得和你奶娘一模一样,在你身边侍候了十几年,成为了你最亲近的人,陪着你嫁到了大周。”

    “我原想,定要让你冤死在大周,丢尽你父汗的颜面,所以,我杀了锦良娣,收买了吉雅,一次又一次陷害你,欲置你于死地,但没想到,周朝的皇后竟然袒护你,我不能得手,也没有办法……”

    “公主想不想知道,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她叹了一声,脸上虽是一派和蔼慈祥,眼里却发出狼一样的光芒,“我会将你送回乌金城,送回落羽的身边,你中了毒,自然需要男人为你解毒,落羽那么爱你,又怎会拒绝?只是,这‘夜合欢’跟其它的毒不同,一旦落羽为你解毒,他自己就会没命,贺兰国没了落羽,便会不堪一击,我早与犬释族人密谋,待凌远大军一走,便攻入乌金城,届时,这大漠便是我犬释的天下了!”

    贺兰萱儿微微一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一直在幕后操纵莫邪的人,竟然是你。你让莫邪造反,利用莫邪除掉了贺兰皇室,然后又利用大周的军队除掉了莫邪,最后再利用我,除掉落羽,这样一来,犬释要攻占贺兰便是易如反掌的事了,你果然是计划周详!如今,我若是失·身于落羽,便是背叛了大周太子,那么,就算贺兰亡国,大周也不会再施以援手了,对吗?”

    “公主聪明。”奶娘牵唇冷笑,“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

    “怎么会晚了?”

    贺兰萱儿一抿唇,十分镇定地击掌三下,客栈的大门便被人从外面推开,竟是落羽领着人走了进来!

    落羽怎么可能在这里?

    奶娘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身子抖得如风中落叶,一直往后退,一直往后退,直到背部贴到了墙壁,才凝止了身形,却听贺兰萱儿道,“你以为我真的中了‘夜合欢’的毒?我没你想的那么傻,在用丝绢擦嘴时,我便偷偷将面吐了出来。”

    “你没中毒?”奶娘失声大叫,“怎么可能,怎么会?”

    贺兰萱儿笑了笑,“白天时,莫邪在太庙被人暗杀,我就知道,那幕后之人一定在我身边,为了引你出来,我才一个人出了乌金城,果然,你很快便出现了……”

    奶娘气得双手抖成鸡爪一般,眼中几乎要射出毒箭,她猛地上前,险些将贺兰萱儿的脸划出血痕来,“你骗我……你竟然骗我!”

    贺兰萱儿轻巧闪过,命人将她带下去,随即向落羽道,“这里交给你了,我还要赶回大周,贺兰有你,我很放心。”

    落羽没说话,只是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那般朝思暮想的纤纤玉手,牢牢地被他握住,如果可以,他很想就这样,永远不放手。

    他知道,他可以将她强占在身边,只要他想,他就可以。

    但是,他更知道,她爱的不是他,即便能将她强占在身边,又有何用?

    仿佛是千万年,又仿佛只是一瞬,他终于做了决定,微笑,放手,后退,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缓而沉稳,“你去吧,不用担心这里,一切有我。”

    贺兰萱儿点头,出了客栈,骑着马朝着大周飞奔而去,没走上多远,便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地马蹄声响,那熟悉的身影半隐在夜色里,露出淡淡的轮廓,她身子猛地一震,一瞬间狂喜如潮水淹来,“阿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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