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忐忑的心情,夜刀神回到医院,电梯门一开,两把刀笔直刺向他的要害,他握紧佩剑以刀鞘轻松挡住,丝毫没有因突如其来的攻击而面色惊慌。

    &er4的各位,有何指教,」他睁开眼睛,凛然的表情像是盛开了的高岭之花,不怒而威。

    「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入此处。」其中一名身着蓝色制服的发出警告。他们与夜刀神前后错过,若是再早一步,恐怕夜刀神就没那么容易走出医院大门。

    「吾乃白银之王侍从,并不是什么可疑之人。」夜刀神还是想以对话化解干戈,拥有相同保护对象的他们理应和平相处,动手对双方都不是件好事。

    可两人并没有收手的意思,他们听命于东京法务局户籍科第四分室的室长——宗像礼司,白银之王并不是他们的王,他的侍从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呢?

    「放下刀,让他进去。」淡岛世理的声音阻止了矛盾的进一步激化,她正是适宜地迈着小巧的步子出现。

    「是的,副长。」scepter4的两人迅速收回佩剑退到原位,如同雕像般屹立在电梯的两侧,一动不动得守护此地。

    淡岛世理示意夜刀神跟上她,两人一起向病房走去。事情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所有人都没想到,身为支柱的黄金之王倒下、最可能接近真相的白银之王又身受重伤,命运之神似乎并不偏爱站在光明之下的人。

    「感谢。」夜刀神诚声道,他手里还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屋里那群吃货正等着他去投食,再晚点会发生什么真不敢想象。

    「客套话就免了。」淡岛世理忽然停下脚步,转身睥睨夜刀神,沉下来的眼眸生疏冷漠,「你们的王到底在耍什么把戏?他是知道的吧,御槌高志真正的目的……」无论他们问伊佐那社什么,他都只是以笑容回应。室长没有下达审讯的命令他们便不可动粗,想要知道的答案一个也没有得到。

    「请别……轻易下定论。」夜刀神眸中的犹豫一闪而过,社与御槌高志接触的时候他也在场,他们的对话他听得一清二楚。御槌高志的渴望社的能力,他想要建立一个新的秩序、新的王国,至于其中所涉及的核心内容,社应该是知道才说出后来的那些话。但社不说一定有他的道理,作为臣子的夜刀神没有资格逼问王。

    「事关重大,所得情报进行合理共享才是利益最大化的体现,我们会全力保护御前大人以及白银之王,也请您转告您的王,与我方合作才是最明智的抉择。」淡岛世理以单薄的口吻叙述,官方式的话语一如既往的井井有条没有一丝漏洞。

    夜刀神没有回应继续向前走,走到伊佐那社所在的那间病房后便停在门口,举起手臂,修长的手指压在门上却久久没有推开。

    淡岛世理不明所以地望向他。

    「尽我所能……」夜刀神推开房门,进入全然不同的那个世界。他这算是答应了淡岛世理的请求,如果scepter4的人愿意留在这里保护黄金之王的安全,那么他们也能安心去对付无色之王与御槌高志。

    「小黑,是谁呢?」伊佐那社笑望着夜刀神问,歪过头试图透过他瞭望后面的景象。

    「没什么,护士而已。」夜刀神提起手中的塑料袋,递到neko的面前,以谨慎严厉的口吻道,「你的食物,可别再嚷嚷着打扰社休息。」

    「喵!」neko化作人形扑上去,抱住满袋子的肉包在地上打滚。

    八岐蛇也化为人形,从另外的袋子里拿了点东西拆开包装便塞进嘴,吧唧吧唧咀嚼起来。一天一夜未进食加上之前体力的消耗,他一直靠化作猫的形态在硬撑,其实他和neko一样,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社,能谈一会儿吗?」夜刀神指了指病房连接着的阳台,示意出去说话。

    「嗯。」伊佐那社掀开被子,一脸抱歉的从八岐蛇手里的塑料袋拿出个肉包叼在嘴里下床穿鞋。赤|裸的双足在净白的地板上跳动,让人的眼睛有一瞬间恍然。

    夜刀神府□,半跪在伊佐那社身边,一手捧着他的一只鞋,另一只手缓缓伸向他的脚踝。

    「小黑……」伊佐那社脸颊飞上两抹绯色,鞋子扣上脚的霎那,一股说不出有多温暖的感觉蔓延心头。

    「身为王,该多注意自己的礼仪。」夜刀神为社穿好另一只鞋子才慢条斯理地起身,笔挺的礼服并没有因为他的动作而褶起一丝凌乱。

    「是是。」伊佐那社敷衍地应和着,枕着双臂,大摇大摆地走向阳台。他的小黑就是这点可爱,让人心脏砰砰直跳……

    冰凉凉的风拂面而过,吹散懒散的惰意,重新灌入大脑新鲜的氧气,让人忍不住就想伸个懒腰,充分舒展僵硬的身体。

    「天气真好……」伊佐那社趴在阳台上享受微风过耳,望着车水马龙的医院进出口感慨道。他知道夜刀神找他出来的原因,但有些事他并不想让夜刀神担心,过于正直的他有时候无法理解他的苦心,坦诚只会引起不必要的争吵,伊佐那社不想在这个时候有动摇之心。

    「只要是我能帮上忙的,请您尽管开口。」夜刀神低下头,恭敬的态度就像在对待一位尊敬的长者,而不是伊佐那社本人。

    「小黑……不要对我用敬语啊。」伊佐那社显得有些受伤,夜刀神大声责备他也好、质问他也罢,唯独这种态度让他胸口像堵了块石头似的难受。

    「那么,接下来请让我以夜刀神狗朗的身份与你对话,如果做出什么不敬的事,也请见谅。」夜刀神似乎早就想好了台词,抬起头时那双漆黑的眼睛分外精亮。

    平时是他放任伊佐那社顾左右而言它,当他真想知道某件隐藏在社心中的事,夜刀神还是有把握能问到的。

    「小看你是我的错。」伊佐那社懒洋洋的笑容带了几分无奈,「狗朗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让我无法拒绝的坏男人了……啊啊,好怀念从前那个心里只装得下我一人的狗朗君,他在哪里呢?」

    爱演、狡猾、满口谎言……却让人放不下心。

    即使他将自己伪装得再如何天衣无缝,也逃不过夜刀神的眼睛,越是危险的时候,他越是喜欢装作不在意。

    因为他……比谁都在乎同伴,不想让任何人受伤的这份温柔,正是他如此吸引着自己的地方。

    「战斗不是一个人的事。」夜刀神握紧腰间的佩剑,他是以自己的意志选择了伊佐那社,可这份炙热的感情却没有传递到对方的心中,「我是你的剑、也是你的盾,如果你不使用,我就会生锈、发霉,失去存在的价值。」

    紧紧围绕在赤王身边的吠舞罗,忠于青王命令行动的scepter4,无论是草薙出云或是淡岛世理,他们都以王第一臣子的身份活跃在王的身边。

    比起他们……夜刀神深感惭愧,一直接受着王庇护的他实在没资格与他们相提并论,淡岛世理以「我们」这词概括她与王之间的关系,真的很让夜刀神羡慕,他没有底气说出这种话,他不能代表伊佐那社的任何立场。

    「稍微……有点难过呢。」伊佐那社一只手捂上胸口,从夜刀神没落的表情中,他感受到了许多对方未开口的迷茫和失望,「我不想把小黑当下属一样对待,从来没这样想过,你不是没有生命的物体,你有思想、有温度、有感情,我不能做出左右你行为的事,这是不公平的……」

    如果单纯的命令是他的渴望,那他早就……

    所以并不是这样,他想要的关系,不是这样。

    「我喜欢狗朗。」伊佐那社挺起胸膛,像在说一个了不起的雄心壮志,「男子汉就该守护自己喜欢之人,将他的安慰和快乐放在第一位,保护他、宠爱他,让他远离一切可能伤害到他的事物。」

    「我不是女人……」夜刀神攥起拳头,忍住挥拳的冲动。

    「可这份心情是相同的啊。」伊佐那社无辜地望着他,脸上的单纯美好笑容让他下不了这个手。

    「那么我想守护你、保护你的心情,你就可以视而不见了吗?」夜刀神逼近伊佐那社,俯下的身体将他逼至阳台的扶栏,任何可以退后的余地都不给他。

    气势汹汹的逼问原本霸气十足,可在伊佐那社眼中,这却成了变向的告白……狗朗、狗朗的意思是,他也喜欢他吗?

    「这、这样啊,我从来都不知道呢……」伊佐那社尴尬地转过脸,抓抓脸颊,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现在知道了。」夜刀神稍稍收敛了点气势,声音也不再那么硬沉,缓和了点。

    「其实……也没有那么危险。」伊佐那社一激动就有点控制不了内心的感情,一控制不住,原本决定死也不能说的话便脱口而出,「我只是打算以自己为中介,调整周防尊的偏差值,在一定程度上修补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黑之王有吞噬他人力量的能力,理论化的解释等同于吸收了对方的因果律扭曲数。先让八岐蛇吸收周防尊的身上所有已腐蚀的力量,然后由他一人同时建立与周防尊和八岐蛇两人的同步连接,失去全部力量的周防尊如同黑洞般渴望着德累斯顿石盘的力量,此时再由他将八岐蛇身上腐蚀了的力量纯化稳定,重新循回到周防尊的身体,那就可以毫无顾虑地复活他而不怕赤色达摩克利斯之剑掉落。

    永远不变之力的白银之王能够纯化那些偏差值,只要他承受得了周防尊那深不可测的赤炎,一切设想就有可能成为现实。

    「——嘭!」

    夜刀神一把扣住伊佐那社的肩膀,低吼道:「不行,我决不允许!」

    作者有话要说:哭泣……我终于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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