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现洛阳已经渐渐趋于平静,重建工作已经有条不紊展开,但是这平静表面之下暗流,却是涌动激烈异常。

    而这一切起因,就要从迎回汉帝刘辩董卓与赶往崔毅乡间别墅袁家兄弟冲突说起。

    袁绍很郁闷,袁术同样也很郁闷。

    当他们拼死拼活,带着自己麾下已经因为当天战斗和救火行动而疲惫不已士兵向崔毅乡村别墅行进时候,他们竟然路上迎面遭遇了一支部队,一支从北面南下部队。

    虽然看到这支部队时候袁家两兄弟就已经预感到事情脱离了他们算计,但是他们仍然抱有一定侥幸心理。虽然很有可能要和这支部队共同去营救陛下,但总比吃不到头汤强。

    可惜,墨菲定理早就告诉我们,事实往往就是如此残酷。当然袁氏兄弟是不可能知道这个由远大汉万里之外一块大陆上移民于几千年之后意外发现真理。

    “前面可是两位袁爱卿。”

    就袁绍踟蹰于如何相对方打听对方部队出现此地原因同时又可以不暴露己方目时候,一个他熟悉稚嫩声音响了起来。而正是这个声音,让袁绍和袁术两兄弟顿时有种五雷轰顶感觉,因为他们认得,这声音便是他们将要去迎回陛下。

    刘辩经过了刚才惊恐,此时已经逐渐平静了下来,虽然天性有些懦弱他心中还是有些忐忑,但是当刚才还令人感到杀气凛然董卓表示会保护他安全之后竟然让他忽然有了一种安全感觉,董卓那壮硕身躯、宽阔肩膀无不加深着这种莫名其妙出现感觉。

    其实董卓也好,董卓身后士兵也罢为什么看上去一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尤其是他们身上扑面而来从战场带下来肃杀血腥气息是让刘辩有种对方随时会将他撕碎吃掉恐惧感,实际上这并不是一种错觉,而是董卓军危险地带行军时士兵们因为神经紧张而不自觉释放出杀气。如果出现可疑目标,杀气自然会随着主人精神指引而集中。

    这也是老兵对兵优势之一,因为战场上哪怕是兵因为被杀气吓住而迟疑了半秒钟,就足够让其先辈老兵武器刺中,即使无法秒杀对方,也足以让自己消耗少hp杀死对方,如果让对方因为疼痛而产生短暂几秒停顿话,那么周围战友就有机会无伤将其连击致死。这也是为什么小团队配合作战要比各自为战要有效率存活率高缘故。

    实际上北军那些老兵同样掌握着这种能力,只不过他们,尤其是洛阳待过一段时间老兵都已经学会了收敛自己杀气,因为洛阳城中随便丢块石头砸中人都有可能和某位朝廷高官联系起来。再说洛阳地处大汉中心,很难想象洛阳会遭受到敌人进攻,所以久而久之不论是他们身上血腥气还是警惕性都被洛阳压抑和腐朽生活腐蚀殆。

    所以刘辩面对这些人时候自然与那些常年战争第一线士兵感受完全不同。

    不过当这些人目标不再是刘辩,而是面向远方将他们后背交给刘辩时候,他们杀气不但不再向刘辩散发,反而因为后背交给了刘辩,虽然也许他们心中充满了对刘辩这个懦弱少年皇帝不屑,但是战场上留下习惯依然让他们做出这种动作之后产生了信任感觉,信任自己身后不会出现危险。而这,也就是刘辩那种好像是错觉一般感觉由来。

    只不过刘辩正常了,但是袁家兄弟可就不太正常了,因为此时他们要正面面对数千人杀气。

    不过这时候就能看出上过战场和没上过战场区别了。

    虽然袁绍和袁术同样都是世家子弟,擅长是官僚体系中生存哲学,但是比起大部分时间都埋头于案牍之间,即使接触过军队也仅仅是操演袁术,曾经黄巾之乱中带领着部队与黄巾军进行过大大小小十数次战斗袁绍虽然对西凉军身上那强烈带有血腥气杀气感到很不适应,但是表面上却也只是皱了皱眉头,而他胯下宝马是没有丝毫反应。

    反观袁术,先不说他本人现是什么样子,光是他做下那匹没经历过什么风雨宝马便被对面杀气吓了一大跳,险些将袁术掀下马来。可就算袁术好容易控制住自己坐骑,可惜这丑还是出大了,同时也让袁术身边袁绍不由得暗自皱眉。

    “臣,司隶校尉袁绍见过陛下,十常侍扰乱朝纲,让陛下受苦了。”忽然,袁绍滚鞍下马。

    “臣,虎贲中郎将袁术见过陛下。”不过马上,袁术也做出了同样动作。

    眼看己方部队士气因为对方威势和袁术拙劣表现而变得萎靡起来,为了缓解这种尴尬气氛,袁绍立刻决定开口并争取将话题转移。不过由己方部队保护皇帝之类话语袁绍是不敢再说了,因为双方部队差距太大,己方就算是想用强都不一定打得赢。

    同时袁绍发言也缓解了袁术窘境,他立刻整理了自己刚才因为惊马而有些凌乱仪容,随后用好状态向刘辩行礼,表现出了良好个人素质。

    虽然袁绍和袁术两兄弟因为各种原因彼此之间都将对方视为自己大竞争对手,但是现可不是两个人竞争时候,他们共同代表着袁家脸面,所以袁绍不但没有拆袁术台,反而两个人此时配合相当有默契。显然这样事情恐怕以前也没少发生。

    “二位辛苦了,不过我怎么听说洛阳皇宫正熊熊燃烧。陛下有老臣保护已经足够了,尔等还是些回去救火吧,否则晚了话,尔等罪责可是不小啊。”

    就袁家兄弟低头行礼时候,他们耳边响起了一个浑厚声音,震得他们耳朵嗡嗡直响。当然,让两个人心中恼怒是,对方似乎完全没有将自己放眼里,说一番话完全就是将自己当成了对方随意可以指使手下一般。

    “你……”就袁术忍不住想要暴起伤人时候,袁绍却用手将其死死摁住。虽然此时此刻袁绍内心同样燃烧着熊熊烈火,但是他却知道,他不能做出过激举动,袁术同样也不能,因为他已经从对方声音中联想到了一个人,一个让他万般讨厌却非常忌惮人。

    董卓!

    这个名字仿佛有着一种独特魔力,让袁绍每每想到这个名字时候总有一种咬牙切齿感觉,总有一种想要将这个名字主人撕成碎片冲动。

    当然,从遥远过去到复杂现甚至一直到李书实所知道未来,袁绍都没能成功。

    说起来实际上董卓与袁术交往要远远早于董卓和袁绍交往。

    那个时候朝廷皇帝甚至都不是刚刚去世汉灵帝刘宏,而是刘宏前任汉桓帝刘志。那个时候西北战场虽然羌人同样活跃,但是汉军却加可怕,因为那个时候大汉西北不但拥有凉州三明这样绝世英才,还拥有夏育、董卓尹端这样有经验又不乏冲劲中层将领。

    那个时候袁术也不是今天不断于洛阳各个世家之间游走职业政客,而是一个年纪轻轻意气风发翩翩美少年,一个鲜衣怒马任气游侠。

    袁术叔叔袁隗是大儒马融女婿,袁隗带着妻子和年轻袁术到茂陵马家探亲时候,正好碰到了羌乱,当时颇为果敢袁术立刻便自告奋勇和马家家兵一起参与到了朝廷平叛部队之中。而这支部队主帅便是凉州三明之一张奂,董卓则是张奂麾下一员猛将。

    当然,当时袁术只不过是个白身青少年。虽然家世那是堪称翘楚,但是多不过是个刚刚入世愣头青,仗着一己之勇和马家家兵配合杀了几个羌人而已,所以与当时已经是中郎将董卓也不过是点头之交罢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不论是董卓还是袁术,基本上都将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

    可袁绍就不一样了,他和董卓之间接触虽然也过去了好多年,但是现回想起来仍然让他感觉记忆犹。记忆犹到了即使以袁绍养气水准都无法抑制住那股无名之火。

    实际上这个时候袁绍是一个很开朗很好客大好青年一只。虽然出身并不是太好,而且小时候也受到过一些不公正待遇,但是他凭借着自己努力,不但获得了他亲生父亲袁逢认同,他叔叔袁隗是将他视为汝南袁家未来掌舵人。而这些,和他乐观心态是分不开。

    而且因为有了幼年经历,袁绍对于那些地位不高人并没有公子哥式来自于骨子里傲慢,反而可以平等与对方交流,所以比起骨子里仍然不缺乏一份傲慢袁术相比,他朋友圈和人脉要加广泛。对此,只要想一想他对典韦和李书实态度上便可见一二。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人却黄巾之乱中被董卓给气了个够呛。

    说实话,不论是董卓还是袁绍,他们私底下回想起两人交往过程都感觉有些诡异。因为一开始双方都没有什么过激言语和反应,甚至董卓前往冀州战场前对袁绍还颇有些期待,因为传言中那是一位与任何阶层人都能平等共处难得世家子弟。

    可惜是,闻名不如见面,虽然两个人都无法从对方身上找出什么值得指摘地方,可是不知不觉中,两个人已经渐行渐远,终一次作战会议上上演了拔刀相向戏码。

    甚至当董卓因为消极避战而导致被张角残军杀败被撤职查办之后,袁绍竟然公开军营之中饮酒庆祝。

    但有句话说得好:了解你人往往不是你朋友,而是你敌人。

    所以与董卓敌对袁绍不得不承认董卓确是一个麻烦家伙,尤其是他手下那些士兵,是一群久经沙场悍卒,一群完全听命且只听命于董卓死军。也就是说,只要董卓下令,哪怕是皇帝面前,那些士兵也敢将袁术彻底剁成肉酱。

    看到这个阵势,袁绍知道,这一次,自己这一方努力都白费了,完全成为为董卓做嫁衣举动。

    但是,他袁绍是不会放弃。袁绍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给董卓一个好看以报今日之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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