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一起去旅行好吗?”外来的狐狸对洞虎说,它热情邀请着好朋友。“不,谢谢你的好意。”洞虎摇了摇拒绝了狐狸。面对狐狸充满疑惑的双眼,从未站起来的洞虎半立起来向狐狸展示它已经和大地连为一体的双脚,哀伤地说道“因为我已经哪里也去不了。”】

    【然后呢?狐狸独自踏上旅途了吗?】

    【不,外来的狐狸留了下来他决定陪伴洞虎度过漫长岁月。】

    【那老师也会留下来陪我长大吗?】

    【不,伊利亚,我的责任并不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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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奥里斯副监狱长带走兰斯的事很快传遍整个伍德索监狱,墙外呼啸的风夹着白雪带来更深的寒冷。

    “死鱼带走了新生。”457号吉尔靠在一间牢房的铁栏上低吟道,他因使用亡灵法术残忍杀害了整个村庄而入狱,在这个绝望之地待了十三年他饱受各种折磨,发誓要逃离这个鬼地方重获亡灵力量报复这个折磨他的世界。为此他放下他作为法师的骄傲与自尊,出卖他所能出卖的一切换取和那些极端炼金术和野人们的信任,成为伍德索监狱里秘密组织‘迎接曙光’的一员。

    铁栏另一边一个比餐桌高不了多少矮人族老头抓着自己杂乱的长胡子仰着头透过牢房高处的铁窗看着被狂风卷着的雪花,他的囚衣破旧不堪胸前的牌号已经难以辨识,大家都称他老铁锤,他是‘迎接曙光’的领导者,他将组织成员私自藏匿下来的蓝历历石吞入自己的第二胃中,靠矮人族独特的胃液炼化凝聚矿石,希望有朝一日能突破伍德索监狱的结界。不幸的是,两年前他们的计划险些暴露导致组织里的多名炼金师被射杀身亡,所以新来的炼金师兰斯.斯宾里便成了他们的焦点。年轻的炼金师在通过层层信任考验后顺利进入组织,如今却被奥里斯副监狱长带走怕是凶多吉少。

    但这并不影响老铁锤的计划,他胃里的矿石已经大到足以抵抗岛上的魔力干扰波,刚刚他甚至感受到了干扰波的消弱,虽然就那么一瞬间但他认为这足以说明伍德索监狱的结界在松动。

    “暴风雪阻挡不了黎明的曙光。”老铁锤的声音低沉而坚定。

    此时,在老铁锤和吉尔的心里他们都相信兰斯一定已经被凶残的奥里斯副监狱长撕成粉碎。

    事实上兰斯的情况没有那么糟。在副监狱长的办公室里,奥里斯副监狱长只是垂着眼拨弄着办公桌上的几块蓝历历石,尾音拖长“伍德索监狱有着悠久的历史……嗯……大概是236年。但是……老实讲,世上没有完美无缺的牢房,伍德索也并非神话……”说着他勉强抬眼看了眼站在办公桌对面的兰斯,在发现兰斯的眉头微皱后,他又垂下眼继续缓缓述说道,“十五年前有一个犯人从这逃脱了……316号,马克休斯.李德。”奥里斯副监狱长说出那个名字时用手指夹住一颗小蓝历历石弹出击中兰斯,没有太用力却让兰斯全身颤抖起来。

    奥里斯副监狱长十指交叉撑着下巴静静等兰斯从震惊中恢复过来才说道,“来自亚立瑟王国传闻拥有人鱼之心的神秘剑士马克休斯.李德,十五年前三月因行刺利亚斯王子获刑……入狱两个月后用矿铲杀害狱警三人攀墙跳海从此失去行踪。”奥里斯副监狱长好像想起什么兴奋的事情,半垂的眼睛在一如平常的讲述中渐渐睁开眼底闪过一丝光,但很快又便恢复了有气无力的模样,“这可是吟游诗人都不知道的事情……”他嘴角抖动好像是在笑,“504号,兰斯.斯宾里。你认为你的同伴能复制当年的奇迹吗?”他问得十分突然,并将桌上的蓝历历石抓起一把洒向兰斯。

    蓝历历石星星点点的掉落,在墙上白色的荧火下反射着漂亮的蓝光。兰斯自然明白奥里斯副监狱长在说什么,只不过这种情况下装傻还是必要的,“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他一脸疑惑地摇了摇头。

    “还是你认为他们能在你的帮助下拥有一线生机?”奥里斯副监狱长说着从抽屉里拿出一块已经成型可用的蓝历历晶石,正方的晶石各面折射着多彩光芒,他对着荧光转动手中的晶石,淡淡说道,“暴风雪将要来临,你认为渺小的你们就算离开这座死岛又能走多远?”他斜眼瞟了眼兰斯,在发现兰斯的视线完全被自己手中的晶石所吸引时他将晶石轻轻放到了桌面上,站起来走到兰斯跟前搭上兰斯的瘦小的肩膀俯□在兰斯耳边轻声说道“也许你们还不懂得这里的规矩。在伍德索,只有越狱是罪不可赦的……”他拉长尾音直至听到兰斯咽口水的声音,“我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了。”他拍拍兰斯的肩膀,语气里透露出愉悦。

    “是的。长官。”兰斯应道,他勉强回给副监狱长一个微笑。

    “很好。”奥里斯副监狱长很满意的踱回办公桌后,兰斯在奥里斯副监狱长背对着自己时用脚将一些散落在地上蓝历历石扫到一起。

    “你喝咖啡吗?我的新同事有带来些不错的黑豆子。”奥里斯副监狱长走到咖啡蒸馏器旁拿起两个杯子询问道。

    “一杯,谢谢。”兰斯没有客气。

    “这的天气一年四季都让人犯困。没有这些黑豆子我都不知道怎么保持清醒……”奥里斯副监狱长打着哈欠抱怨伍德索岛的寒冷气候。

    “的确如此,长官。”兰斯一边应着一边迅速弯□子将一些蓝历历石藏到毛靴里,在蒸馏器发出的咕噜声停止时,他若无其事地用衣角擦了擦手接过奥里斯副监狱长递过来的咖啡杯。俩人就这样开始漫无目的聊些无关痛痒的话题。

    …………

    ……

    傍晚,兰斯毫发无损地出现在牢房长廊上,并且从表情上看他心情还不错。

    安德烈迎了上去,搭上好友的肩膀,“嘿,很高兴能看到你没缺零件。”

    兰斯伸手回拍了拍安德烈的后背,眼睛却看向站在铁栏牢门旁的艾伦,古怪的面具总是让他想笑。“你知道他犯了什么罪吗?”他心血来潮地问安德烈。

    “最初是对法官夫人意图不轨,然后凶残地吞食了法官家珍贵的传信度度鸟,最后在被判遣返亚立瑟王国时恐吓法官如果不将他送到伍德索便要放火烧毁法院。被判至伍德索监狱‘无颜见人’102年……”安德烈回答道,艾伦刚刚是这样和他坦白的,他的头现在还在为此隐隐作痛。

    “你的孩子对你非常的诚实。”兰斯这样夸道,因为当初艾伦和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句‘咒骂法官’——这和刚刚他在奥里斯副监狱长那听到的可简单太多。

    对于大人们正在谈论自己的丑事,艾伦只能不好意思地干笑两声。

    “对了,马克休斯.李德曾经从这成功越狱。”兰斯在回到自己的牢房前小声地将这个让人振奋的信息传递给安德烈——伍德索监狱并不是牢不可破。

    但马克休斯.李德这个名字对安德烈来说有着无可拟比的意义——马克休斯.李德是他的剑术老师,也是他的启蒙老师。他童年最美好的记忆便是和老师学习剑术。

    入夜,熄灯已久,艾伦侧过头想像以前那样偷看父亲,却发现平时早该入睡的父亲此时竟然睁着眼。“兰斯说到马克休斯时你为什么会那么吃惊?”他轻声问道,那时他清楚地感受到父亲的呼吸声停滞了一瞬。

    “因为他是一位非常有名的剑士。”安德烈回答道。

    “这个我知道,公园里的抱琴诗人有唱到过他。”艾伦知道父亲又在撒谎,父亲心里总是藏着很多秘密,和父亲比起来自己就是本打开的书。艾伦为这个不平等感到着急又无奈。

    “西波尔中心公园抱琴的苏唱过?你还记得怎么唱的吗?”安德烈也转过脸借着微弱的月光看向儿子,柔声问道。

    艾伦‘嗯’地应了声便唱了起来,“勇敢的马克休斯抬起剑,剑身灌满他勇气与坚定的信念,一击海怪双眼皆盲,再一击海怪的长手停止了动作,囚禁在海底的公主捧着宝藏浮出水面,用她最柔软的唇给予勇士永远的爱……”

    安德烈的剑术老师马克休斯在安德烈的记忆中总是高大又虚幻,脸上铁面具盖住了他所有的表情,来去如云符合他神秘剑士的身份。监狱生活单调枯燥乏味反倒让沉睡在脑海深处的记忆浮现上来,艾伦的吟唱声伴着墙上高处的铁窗外的风声悠悠然地将那已经模糊的老师模样送入他的梦中……

    【老师的责任是在海里吗?】

    【不,在无尽的岁月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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