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果儿又秘密找了个大夫,依旧束手无策,黏住的皮肤还是无法打开,无论拿水怎么冲泡都没有用,拿酒精、盐水、糖水、碱水、酸水等等合种水浸泡也无用,官果儿气急败坏,暴躁地在房里走来走去,嘴里咒骂,“丧尽天良的东西,诅咒他断子绝孙……”

    我萎靡在床上,特别想念闻流墨,想到他最爱捣鼓稀奇古怪的药水,说不定会有办法,可又不想让他看到我这个倒霉样,可不找他我被黏住的皮肤又实在没办法,辗转反侧,决定还是不要找他了,留个好印像,而不是被糟蹋完的衰样儿。

    闻流墨我疼……,在梦里回到过去,青青的草原,湛蓝的天,牵手漫步,相视含笑,温馨的日子,他的呵护,点点滴滴,回忆过往才能让我忍住疼痛,压住屈辱的愤怒。

    可终究无法释然,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世上还有这样的人渣存在?在我之前又有多少女子遭到毒手?

    面具男那罐瓷瓶里快装满牙齿,门牙、虎牙、大牙各式各样,我不是唯一倒霉的,他说七成自尽,三成疯了,我不能疯,更不能自尽,我就要好好的活着,找到他,把他做成人彘丢到粪坑里!

    昏昏沉沉又发了高烧,官果儿这些日子衣不解带在我床前伺候,上火,嘴上起了几个大泡,我摸摸她的脸,劝道:“你去睡吧,我没事。”

    官果儿又给我额头换了块冰毛巾,憔悴地道:“你等会儿,闻流墨快来了。”

    我一惊,“你去找他了?”

    “这几天你每晚都念着他的名字,我早就派人去请了,可他前几日出了门,说是今天回寺里,估计马上就能来。”

    我慌忙起身,“快,快我要沐浴化妆,把我那件青绿色的衣服找出来,不,还是那件鹅黄色的吧……”

    官果儿一楞,挑眉问道:“他都出家了,你还不死心?”看了看我,又道:“我还怕你想不开上吊呢,原来是我多虑了那。”

    “放心,没找到那个坏蛋之前我是绝对不会死的。”

    艰难地挪动身子,梳洗打扮,照照镜子,两腮已经消肿,可以入眼,绾上发髻,换上崭新的衣服,疲惫地靠在榻上,又吃了一碗止痛药才有了些精神。

    官果儿忧心地道:“你这人,没完没了的多灾多难,年纪轻轻被贴上天下第一贞妇的标签,断了日后嫁人的路,还偏偏喜欢个和尚,闻流墨能舍弃万贯家财,抛弃后院一大堆美人,说明人家向佛的心超级坚定,半路出家跟老房子着火一样,没得挽回!”

    “我知道,爱情与事业不能兼顾。”转念问道:“你说唐僧那件五彩锦斓袈裟上面是不是镶嵌的珠宝,然后用金线点缀?你帮我收集点极品宝石,类别越多越好,过些日子我做个好看的袈裟送过去。”

    官果儿摇摇头:“你没救了!”

    那我又能如何,他有他的路,如果我是他路上的绊脚石,那么我愿意让开。

    拿镜子照了照,除了睁不开的一只眼睛外还算好,等了会儿药力发作,越发困倦,将睡时,官果儿管家前来通报,他在窗外低声与官果儿道:“玄墨大师说不方便进女眷闺房,既然不是急症可明日到善医堂就诊。”

    我听力好,他声音再小我也听得真切,不免难过,想了想也好,等我好转后再去看他。

    官果儿进来对我道:“闻流墨还没回来,说是再过些日子,你别等了,先睡吧。”

    我点点头,感谢她善意的欺瞒,让她不用陪我,这些天她都没见定方候,怕是想的紧,官果儿犹豫,一再确认我不会自尽后才离开。

    夜里,发了汗,烧退了些,我起身喝水,朦胧间惊觉床边坐了个人,眯眼一看,是闻流墨,就这一刻,无法遮掩,无法再压抑,所有的委屈伤痛涌上心头,抱住他失声痛哭,“闻流墨……,你要帮我报仇……”

    他轻抚我的背,良久不语。

    发泄一通,我收了音,凄切地望着他,闻流墨还是如老僧坐定一句话也没有,我怒:“你道是放个屁啊!”

    他手持念珠,低声念叨:“因果轮回,冥冥中自有定数,路途坎坷,你要坚持住,切勿冤冤相报,心存善念自有福报……”

    我当即气的肠子痛,骂道:“你当和尚是不是自宫了!什么叫自有定数,难道我该着被虐?还不能报复,让我吃哑巴亏吗?”

    闻流墨摇了摇光头,道:“非也非也,施主悟性不高,没有理解贫僧的深奥的寓意。”

    啊……,我的头,气的大脑缺氧,没好气地道:“就你高明,别说没用的,给我看看眼睛。”

    闻流墨扒了扒我被黏住的眼皮,也无从下手,道:“两边的皮肤好像长到一起了,只能拿刀隔开,多少会留点疤痕,反正你也嫁不了人,无妨。”

    “什么?”有点欢喜他巴不得我嫁不出去,可那是我的脸,别人不看我自己还要看的。

    我想了想,道:“那还是这么样吧,我当独眼龙也不留疤。”

    闻流墨又扒了扒我的眼皮,“这种胶似乎亲血,不如拿血试试”,说着从怀里拿出个小匕首,在自己手指上划了一下,出了些血,涂到我眼睛上轻轻揉搓,过了一会,眼皮奇迹般的睁开了,我笑了笑,把拳头给他,“还有这里。”

    闻流墨又放了些血涂到我指头上,当我缓缓打开手指的时候发现手心有字,歪歪扭扭的四个字:红眼兔子。

    死变态,等我逮到你非扒了你的皮!

    闻流墨又把我的脚趾头解放了,可定型太久,全都四仰八叉地歪着,只能拿绳子全都绑上。

    之后闻流墨要走,我依依不舍地拽着他衣襟,“再陪我一会儿。”

    “阿弥陀佛,出家人不方便。”闻流墨直挺着身子,不去看我。

    不方便你还大半夜跑我房里来?不方便你还让我抱了?不方便你还放血为我涂抹?

    你明明放不下我,明明心疼我……

    算了,我不能要求太多,放了手,淡淡道:“日后我去看你。”

    ~~

    闻流墨走了,我坐在床上发呆,叹气,又一声叹气,等等,后面那声不是我出的。

    “谁?”突然发现身边坐着大尾巴,墨尾。

    我生气,不去看他,我受罪的时候他为什么不来救我?这时候出现有个屁用!

    墨尾碰了碰我,“小黑的照片要不要看?”

    我身子一僵,马上转过身,“在哪在哪?”

    墨尾拿出一个大屏幕掌上电脑,翻出图片,一张一张给我看,小黑吃饭,小黑睡觉,小黑习武,小黑做鬼脸,小黑和二黑打架,小黑学习计算机编程……

    我边看边傻笑,看完一遍又看一遍,之后我追问小黑的近况,他说都好,就是想我。

    我看着墨尾,觉着他无比可恶,他有法力,明明可以随时告诉我小黑的情况,在我受难时他也有能力解救,不知道为什么却袖手旁观。

    我问:“你知道我前些日子经历了什么吗?”

    他点头,琥珀色的眼眸眨了眨,淡淡地道:“知道。”

    “为什么不救我?”

    他叹了口气,伏在我耳边轻道:“天意难违,本仙君不能插手人间之事,若是救你这次,下次你会有更大的灾祸,我曾偷偷看过你的名簿,挺惨的,写的跟电视剧似地,命还短……”

    “别说了!”我不想事先知道自己有多惨,又问:“那你为什么不常来看我,告诉我小黑的情况!”

    他又叹气,“本仙君偷了十年时间和你在一起,这事儿瞒不住,小黑还要上学,做为条件,得让上头看到你伤心欲绝才行。”

    “为什么上头要看我伤心欲绝?”我问。

    “得罪人了呗,所以你更应该活的好是不是?不管受了多大的痛苦,你也要坚持,别让怨恨蒙蔽了眼睛。”

    我点点头,墨尾轻抚我的发端,满眼的疼惜,“你照顾好自己,我走了。”

    “嗯,把掌上电脑给我吧!”我去拿,“不行。”他抢住别一头,我拼命夺。

    争抢中我突然醒了,原来是梦?

    长出一口气,笑了笑,看到小黑了。

    起身走了几步,坚定地望向窗外的天空,越是要我悲伤,我越是要坚强。

    收拾心情,出门叫下人送饭,吃饱了才有力气。

    又修养了十来天,我已经好的差不多,在官果儿宅院附近买了个大宅子,雇了二百号护院,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出门要带上暗卫数十人,丫鬟也换成武功高强的女子,全都是我花大价钱请来的,人品可靠。

    每天忙忙碌碌,不去想悲伤的事情,两个月后我心情好转许多,官果儿也很欣慰,一切又都回到原来。

    又忙了一天,回到家,吃饱了躺在被窝里,太安静了睡不着,起身给自己倒了两杯水酒喝下,开窗看外面庭院中护院们有秩序地巡逻,十分安心,关窗,躺回被窝。

    似乎看到房里有个人影,再一看又没有,是我眼花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刚要张口喊护卫,嘴突然被捂上,被按到床上,我大惊,双目圆睁,看到一张面具。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我得更3000字,写不出来就被编辑黑了,太有压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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