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我说,五丫头,那个姓江的丫头你打算怎么处理?她害得我这两个可爱的外孙早产,万万不能轻饶了。杨女婿,你说是不是?”林氏的语气一下子硬起来,没有了刚刚的温柔,看似询问,其实已经做了决定。

    “若是嫁于普通农家可惜了她一身学问,不如女儿做主就为了咱大明再出个鱼玄机,把她送到秦淮河去吧!听说那里都是她这样的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的女子,也好做个伴,算是成全了她。”这话一出,满屋皆惊。大明是笑娼不笑贫的时代,卖入娼门是最重的惩罚。主家就算是再不满也不会当着众人的面说,毕竟有碍自己的名声。

    “阿罗,这太重了吧?”

    “重吗?奴和娼,不过是换了半个字而已,我又没有让她死,已经够仁慈了?怎么舍不得?”张芸娘讥讽的说。想着前一阵子,自己就像个笑话,她自认为不是什么好人,何必委屈了自己,让别人痛快。她现在就是要让所有人不痛快,自己才痛快。

    “不是。只是把她配了人了就行,卖入娼门,这件是情太过阴损,娘子还是不要做了!”

    “阴损不阴损自有我担着。她惹我的那天就应该想到今天的后果。再一再二不可再三再四。杨劲,从今天开始我不会再忍了,不让我好过,我就搅个天翻地覆。我是个母老虎,别给我没事上眼药。”张芸娘说着随意一扯,床上围着的丝绸流苏就被她扯下来一大面子。

    张芸娘的决定很快传出了小院,正在招待客人的杨家两位老人知道了纷纷赶来,正赶上春水带着人将仅仅穿着中衣的江倚阁扯出了屋子,要交给刚刚赶来的人贩子。

    “这是干什么?要造反吗?”杨夫人很恼怒。江倚阁是她的故人之女,又和自己儿子有肌肤之亲,这又刚刚流产。张琦罗有点欺人太甚。

    “回夫人,少奶奶交代,这位江姨娘冲撞了她,才造成两个小少爷早产。理应受到惩罚。这么做也是让世人知道,杨府赏罚分明。万不会做那等宠妾灭妻之事。”秋痕铿锵有力的回答,让杨夫人有些无所适从,看看一旁越来越多的看热闹的人,杨夫人也无法,想着让任牙子先把人领走,自己再偷偷将人赎回来,也算是全了一场姐妹情意。

    中国传统上的母凭子贵真的存在,但有时也是相互转换的一种关系。就像是张芸娘过继到林氏名下成了嫡女,又以嫡女的身份嫁入杨家。如今生下杨家的嫡长子,又提高了她的地位。如今就连杨国公也不会故意和她过不去,一个是不屑和一个身为自己儿媳的女子逗,二是杨国公也觉得张芸娘这个刺头不好惹。尤其是张家那群不讲理的,还出了名的护犊子。一想到张贞修那老小子,他就头疼。后悔结了这门亲事,但是一回想那两个大孙子,他又把这种怨气咽下去了。算了看在孙子的面子上,就让让她吧。反正孙子有了,儿子的感受就可以完全忽略.

    杨夫人现在每天围着孙子转,两个小家伙,退去了胎红,变得白白嫩嫩,萌的不得了,让杨夫人完全可以忽略一切的不如意。如此一来张芸娘完全可以在杨府只手遮天。老夫人不管事,公公婆婆完全可以无视,丈夫没有主见,大嫂是个万事不理的,大哥还在养伤,这是一个怎样的好环境。

    但是也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一片美好的光景,老天没事总会给你找点麻烦。而张芸娘正如孙志和所讲,注定不属于后宅的一小片天地。总有些事情将他们找出来。

    张芸娘沉浸在和一双儿子逗趣的情绪之中,庄子上却突然来人说是有人找麻烦。而且来头不小,搬出孙承宗都不好使。张芸娘还没出月子。这眼看着要收粮了,一年的心血都在着其中。

    想到如此张芸娘让秋痕去查,结果没想到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而盯上她的就是她心心念念的魏大公公。张芸娘想了想,多套了两件衣服,还了男装叫了马车就出了门。

    到了庄子上,看见几个东厂的番子,其中有一个还是老熟人,正是账房的邻居。她家胆小的账房先生也在那里,陪着笑脸。意见张芸娘忙叫了一声东家。

    “张家公子,咱们也是奉命行事,并不是有意针对,还请谅解!”为首的正是张芸娘拜托的一个番子,看样子应该是个有品级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再说人家和和气气的说,张芸娘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这年月,大家都不容易,我自然也不想你们为难,只是这粮食除了留作种子的,全都是要运往辽东做军粮的。要说是好年景还能剩下一些,但是今年这天公不作美。军粮都凑不齐,还要出去买些来。这要是交不上,这庄子上上下下都吃不了兜着走。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都头看看能不能再和公公说说,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张芸娘低声说到。

    “张家公子,怪只怪你这地种的太好了,离远一看,上百里枯黄一片,就你这里是绿油油的。就说是那些绝收的佃户,都看你家的佃户不顺眼。你这也是挨着了别人的眼呀。眼下今年闹灾荒是一定的,可是手里有粮食却是不多。厂公也是为了为陛下分忧,希望朝廷手中能有些粮食。当然不会白拿你的粮食,我们会给你一些钱的。”

    “其实缺粮,张弛到是有个法子,但是却关系重大,还需要面见厂公才能说。至于庄子上的粮食,当时和辽东的部队有过约定,一年一万石粮食送去辽东,结果没想到今年一下子就碰到这样的年景,你看看我们这些地里产的粮食根本就不够。如今只有一个法子,但是却要看厂公能不能帮忙了。当然若是可以,张弛愿意赠与厂公一万石粮食。”张芸娘淡淡的说到,就算是花钱消灾吧。

    “我会带到的,到时候厂公若是同意的话自然会来通知张家公子。”那都头想了一下说到。

    “那先谢过都头了,略备薄酒,还望众位赏脸,咳咳,我这有些风寒,为免传染给众位就让账房和庄主代我陪大家喝酒了,咳咳。”张芸娘找了个借口离开了,直接换回女装去了孙府。写了封信夹在孙家的家书之中,送去了。

    转头又回了张府,这一天出来到是忙得不得了,到了傍晚才回到小院内。一进屋就看见两个小家伙抬起头看这门口,张芸娘的心一下子软了起来,到底是母子连心,这两个小家伙是她血脉的延续。

    “呀。。。。。。呀。”

    “哇。。。。。。哇。”或许真是双胞胎,两个小家伙做很多事情都是同步的。到现在两个小家伙都没有名字,倒不是对他们不重视,反而是杨国公对他们太重视了,取了很多名字都不成。很多人见了都说他们虎头虎脑,后来张芸娘想想古代都流行贱名,既然这样索性取了小名,老大叫虎头,老二叫虎脑。一叫就是虎头虎脑,还顺口。

    “虎头虎脑,想啊娘了吗?”张芸娘洗了洗手,换了干净的衣服,拿出拨浪鼓逗弄两个小家伙。

    “小姐,我怎么感觉,你把两个小少爷当玩具呢?”春水一边收拾一边说到。

    “额?是吗?”某娘一点自觉性没有。心里却不自觉的吐了吐舌头,原来被发现了。

    “哇哇。。。。”小家伙似乎极为赞同,咕哝着小嘴巴,瞪着眼睛看着张芸娘。

    “宝宝,要喝奶奶吗?”想起前世的“奶奶”两个字的流传张芸娘不自觉的笑了。不知道什么原因生下一双孩子之后她就一直没有奶水,身材两天就恢复到从前,脸上见风就开始痒,像是要蜕皮一般。不得已张芸娘又开始过上蒙面女侠的日子。两个宝宝对于脸上的面纱及其好奇,每天摸着上面的绣花高兴的乱叫,甚至于面对不同的图案会有不同的反应。

    对于自身的种种异样,张芸娘选择自动无视,就像是无视经常出现在她房里那只自称为丈夫的雄性一般。她想好了,从今以后为了保证她的儿子健康成长,她的院子不准姨娘这种生物存在,至于杨二同学在外边怎么样她就管不着,秉承着眼不见为净的原则,保证儿子的绝对权利。

    对此杨二毫无怨言,这位先生现在除了忙着准备来年的春闱大比,就是拿着张芸娘新定制的各种玩具逗弄虎头虎脑两位小朋友。眼里完全没有其他人的位置。这一点让张芸娘都有些意外,毕竟杨二同学还不到二十,这样一个年纪喜欢孩子喜欢到这种程度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有时候想想十几年以后两个小家伙长大了,站在杨二同学后边,到时候是父子呢?还是兄弟呢?不过想想还是蛮羡慕的。

    送走的江倚阁被杨夫人花钱赎走了,送到哪里不尽可知,但是有一点是确定的,那就是她再也没有机会成为鱼玄机了。

    有了两个孩子的伴随,张芸娘苦苦挣扎的生活似乎增添了更多的快乐,沉浸在做母亲的愉悦之中,看着孩子的成长,张芸娘的生活变得意义非凡,似乎是周围的一切都闪烁这诱人的光辉。事情也就变得顺利许多。

    ps:

    今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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