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和女公爵密谈之后,战争势态似乎莫名其妙地就平息了下来。

    远王宫薇妮听说,有士兵甚至陆续回了家。

    许多人都谣传,王子和勃艮第女公爵前线订了婚。只等战争残局收拾完毕,就一同回诺伯城来举行正式仪式。

    当所有人津津热议时候,薇妮只沉默。周围议论声音仿佛一条条看不见丝线,穿入她耳中,缠绕上她心,再狠狠一系,勒得她心里一阵阵地钝痛。

    那天威廉站雪里,非得要薇妮承认他是英俊雪人事似乎昨天才发生。

    现听这些流言都没有什么用,她想要等到威廉回到王宫,等他亲自向她解释。可是,他又会解释些什么呢?他从来没有作出过任何承诺。薇妮也不知道他们之间算什么,朋友?曾经患难同伴?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那他亲自系她手腕上红丝带又算什么?

    红丝带意思是专属。

    若非对她有心意,威廉又为何替她系上红丝带。

    她记得他后道别,是奉劝她回赫格伦家族遥远封地。那个时候,他大概已经下定决心,想要和勃艮第女公爵联姻。她早该想到,他是王子,会长久住诺伯城王宫里,而他却劝说她去远方。

    红丝带或许是年少时候执念化身,或者是再次相逢时一时心动。然后世事并非总能如人愿,尤其是身处权力中心人们,看似手握大权,其实不过是跟随历史车轮前进,如果一步走错,便只能被碾碎成泥。

    薇妮觉得心里闷得难受。

    想起好些天不见莉莉安,薇妮去了莉莉安住所。才知道她离开已经离开。薇妮觉得奇怪,莉莉安没有说何时回来,却没有跟她说一声。

    时间仿佛被加诸了静止咒语,每一分钟流逝都像是钝刀刮过薇妮胸口表面。她躺下,侧身蜷缩成一团,双手无意识地绞着被子,却减轻不了心里汹涌而来难受。

    薇妮知道自己应该知足。能够去远方,过上平静安和生活,是她小时候奢望。比如刺杀被抓拷问致死,或者死森林不知名处。能过上现生活已然是奇迹。但是,她却仍是不断从睡眠中醒来。心底有个声音轻轻说:只差一点,只差一点生活就能变得加完美。

    当薇妮再一次半夜莫名醒来时候。房间一片漆黑。她起身推门,正好看见月亮被一片横来乌云遮住。她一个人出了王宫。

    随着战争开始,诺伯城通宵达旦夜夜笙歌情境渐渐消失。流民涌入,治安恶化,许多人都夜不出户。街道上很冷清。

    镜子老气横秋地长叹一声。引用了萨佛《放逐》:“把藏有你画像小盒子挂胸前,白日里我眼,夜里我心,为你,为我自己,都得不到安宁。”

    后世人们解析说。这一段大约是与萨佛喜欢女子有关。至于这个女子是谁,无人知道。也有人说,这句诗写是维纳斯。维纳斯将画有阿多尼斯肖像项链戴脖子上。无论是白天默默看着阿多尼斯,还是晚上思念,都让她无法安宁。

    同一时间同一刻想到这句诗是正逃往乔治加略特。

    乔治到现也不明白王子到底做什么。他费心思地接近勃艮第家族,甚至假意娶了艾维伦纳德。可是,就他暴露身份。引发勃艮第和伦纳德冲突,形势逐渐倾向王子一方时。王子居然这个时候决定停战。

    伊莉莎白接受了停战协议,但这不代表伦纳德会放弃杀女之仇。趁着此时伊丽莎白全部注意力都放王子那边,艾维父亲,老伦纳德先生领着手下可以调动兵力,直取欧斯托而来。因着伦纳德家族对勃艮第金钱方面重要性,霍斯金本来就是伊丽莎白手下将领之一,掌控着相当一部分军队。同时,老伦纳德手下也有自己骑士团。

    当停战消息刚传来时候,老伦纳德立刻认为这是一个为艾维报仇绝好机会。如果尚战争僵持之时,私自调用军队会打乱整个布局,王子说不定会趁虚而入,而现,不需要顾忌这些。停战消息先传达是给将领,而属下士兵不知情情况下,就被老伦纳德抽去攻打欧斯托。霍斯金虽然也想为妹妹报仇,但是私调军队毕竟非但不妥且是重罪,但是父亲坚持下,他只好不参与,却也不阻止。

    乔治没有料到老伦纳德会突然率军突袭,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老伦纳德做法与军队打仗不同,军队打仗求全局胜利,而老伦纳德却只乎是否能杀掉乔治。此刻,乔治身边只有十多个近身侍从,而身后追赶老伦纳德人数是他两到三倍。若是拼死一搏,乔治这边未必一定会输,只是两败俱伤是必然结果,乔治并不想如此。

    树林里只听见马蹄狂响。

    月光从乌云背后闪现出时候,乔治胸前有时会隐约有一丝蓝光,是薇妮送给艾维碧海蓝宝石胸针。艾维以乔治上战场需要保护为由,非要乔治戴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纵然这段婚姻只是一个不光彩政治计谋,纵然艾维已经死去,乔治却也每日佩戴着胸针。

    “为你,为我自己,都不得安宁。”

    树林前面是乱石坡,双方已经追逐了一天一夜,无论人还是马匹体力都到了极限。上了乱石坡,乔治终于作了手势,让大家都停下来。

    与其这样无止地追逐下去,不如作个了断。

    双方乱石坡上僵持下来。

    “伦纳德先生,”乔治朝着老伦纳德高声说,“我知道,您对我憎恨无论如何都不会消除。但是,立场不同,于我于加略特家族,于你于伦纳德家族来说,都只是跟随形势作出选择。我们为着不同信念,都想杀掉对方。没有谁对谁错,只是选择不同。可是我还是想说,对于艾维,我心存愧疚。”

    当乔治说出这席话时候,老伦纳德已经铁青着脸,抽出了长剑。

    身着男装,因为汗水和飞尘整张脸都已经脏得遮住绝色姿容塞西莉娅默默地站乔治身后,默默地拔出了剑。

    “乔治加略特,你敢欺负艾维,那你敢不敢来接受她爸爸挑战?”老伦纳德嘶哑着嗓子吼道。

    对于乔治实力,场所有人都知道,有个管家样人似乎觉得这不是一个明智主意,想要劝说老伦纳德。但是老伦纳德什么话都不听。

    “我没有理由拒绝您挑战。”乔治作出接受挑战手势,且认真地鞠了一躬。

    “乔治,可是你──”塞西莉娅欲言又止。

    乔治背后有两处伤尚未愈合,是之前战场上被一个杀手所伤。那个杀手手法专业,悄悄潜入了加略特府邸,虽然没能杀掉乔治,却也没让乔治手下人捉住。乔治手下一个骑士认出他,是前光荣之仞成员,绰号嗜血獠牙。塞西莉娅当时想,老伦纳德为了杀掉乔治,真是不惜重本,竟然请来勃艮第家族一心想出去光荣之仞余党。

    老伦纳德虽然是商人,但同时也是经验丰富骑士,年轻时候曾经亲自带人深入寂静森林收集资源。乔治却因为近一段时间都处于高度紧张状态,缺乏休息,和老伦纳德决斗刚一开始,很就落了下风。

    老伦纳德一个横批,厚重大剑眼看就要扫中乔治。于此同时,乔治水脊也要刺中老伦纳德。老伦纳德却像是不怕受伤似,进攻势头丝毫不减退。

    塞西莉娅瞬间张大了嘴,却只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极细尖叫。

    大剑披中乔治瞬间,乔治胸口绽开蓝色光晕,生生替他抵挡下了这一剑。

    乔治后一刻收起了水脊,因为反冲力而摔跪了地上。老伦纳德也被光盾一阻,向后退了好几步,才依靠大剑拄地而定了身形。

    伴随着细碎咔嚓声,乔治胸前碧海蓝胸针碎落了地上。

    后时刻,是艾维给他胸针救了他一命。

    乔治仿佛失去了理智一般,不顾一切地用双手地上翻找,想要捉住胸针碎片。

    老伦纳德此刻自然也明白刚才是怎么回事。他顿了顿,终于还是哀嚎出声:“艾维,我好女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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