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了的宝菱被外面的一阵脚步声惊醒,而且脚步声越来越近。

    她慌乱地不知如何是好,若是宫女,还不打紧,要是旁人,那还得了。

    她知道已来不及起身穿衣裳,情急之中,她将洗澡的长巾子盖在胸前,并且用双手护住巾子,别让它掉了来。

    曾致掀帘一瞧,顿时怔住。

    只见宝菱湿漉漉的头发搭在额头上、脸颊上,脸被温热的水薰得白里透红,衬得眉眼墨黑、脖颈嫩白。

    如此美色足够吸引人,裸、露的香肩足够诱人,而一双凝脂般的细嫩胳膊捂住胸前一对,曾致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

    曾致以前喜欢宝菱,只是发自内心的喜欢,无论她是一副农妇的粗糙装扮,还是干净利索的少妇打扮,他都喜欢。

    而此时,她这副沐浴图,刺激得他浑身血液都在迅速涌动。

    “二弟,你还不快出去!”宝菱紧捂胸前,慌乱又生气地喝道。

    因为紧张,她都忘了叫他皇上。

    曾致实则想再走近些,想对她说,做朕的皇后吧!

    可是宝菱这一声喝下,他不敢动了,顿了一下,只好后退,出去了。

    宝菱见他退了出去,以为他肯定走了。她便慢慢起身,擦净身上的水,穿好干净的衣裳。

    她穿戴完毕,便一边往外走,一边用干巾子擦着湿头发。来到正厅,她发现曾致竟然还没走,他坐在桌前,若有所思地喝着茶。

    宝菱怔在那里,没有再走过来。

    曾致抬头瞧着宝菱披着湿湿的长发,一张极好看的脸怔愣地看着自己。

    “宝菱,刚才朕……刚才我不是故意要闯进去的,我不知道你在……洗澡,宫女们没向我禀告。”曾致微红着脸,抱歉地说。

    “皇上为何不称自己为朕了?”宝菱正色问道。

    “我不想让你觉得和我有距离感。”

    曾致起了身,走到宝菱的身边,伸出手来,准备将她牵过来坐下。

    宝菱却把自己的手往后收着,不让他牵,而是自己走过来坐。

    曾致伸出来的手尴尬地在空中定了一会儿,然后默默地收回。

    “宝菱,你对这个康福宫还满意么?”曾致关切地问,希望她能喜欢上这里。

    “我最满意的地方是明澈轩。”宝菱不紧不慢地说,也不看他。而是提着精致蓝彩壶,给自己倒茶水。宫女们见了赶紧跑过来,准备替宝菱倒。

    曾致皱着眉头朝宫女们长袖一挥,宫女们又都吓得赶紧退出去了。

    宝菱想到对付曾致必须来软的,便用柔和的语气道:“二弟,我想带着满儿回靖宁府,回明澈轩,我平时做的梦大多数是明澈轩的,真的很想回去看一看。”

    她语气一柔和,曾致听着果然舒服多了,也温和地说:“大哥如今不在了,你若回靖宁府,住明澈轩,岂不是给自己徒增伤悲么?对你而言,这个康福宫是个全新的地方,你应该有个新的开始,而不是一直回头去看过去的日子。”

    宝菱勉强地笑了一笑,说:“二弟,你也知道我的出身,我享受不了这等尊荣富贵。我住在这里根本不习惯,我不喜欢有一堆人围着我伺候。”

    “那我就撤了她们。”曾致立马回道。

    宝菱笑脸僵住,“可是,我不喜欢这里呀。”

    曾致低着头不看她,回答得很淡定,“慢慢的你就会喜欢上的。”

    宝菱发现自己这样根本说不过他,便急道:“你为何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册封我为皇后,我是你的嫂嫂,永远都是!”

    曾致听到这些话就想逃避,“宝菱,你别怪我自作主张,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曾致说完便起了身往外走。

    “二弟,皇上……”宝菱紧跟在他身后,“我想回一趟娘家!”

    宝菱忖道,他不让自己回靖宁府,但没理由阻止自己回娘家看亲人吧。

    曾致止住脚步,回过头来看了看宝菱,然后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头,说:“过几日,朕会让你娘家人来这里看你的。以前大哥也是请你娘家人到靖宁府,而不是让你回娘家,不是么?”

    宝菱被噎住,无言以对,没想到,曾致还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

    他现在又自称为“朕”了,而不是“我”,言外之意,这是圣意,不可违!

    曾致走了后,宝菱坐在桌前绞尽脑汁思虑着自己该怎么办。

    见满儿已经睡醒了,她便赶紧牵着满儿,准备出宫,宫女们吓得跟在她身后,还有一个太监飞快地跑出去,估计是想去禀告总领太监。

    “站住!”宝菱大声喝住。

    小太监吓得身子一定,不敢跑了。宫女们也都不敢动了。

    宝菱牵着满儿走出康福宫。没想到,才刚出康福宫的院门,就有一排禁卫军拦住了她。

    “皇后娘娘,皇上有令,您不能出皇宫。”侍卫总头拱手作辑,垂首恭敬地道。

    宝菱心里咯噔一下,看来曾致已经在防着她了,便道:“我……只是带着满儿在皇宫里逛一逛,并不是要出皇宫。”

    侍卫总头听宝菱并不自称“本宫”,而是称“我”,觉得很奇怪,但他还是手一挥,让一排禁卫军都让开了。

    她说只是在皇宫里逛一逛,并不出去,他们自然不敢拦。

    不过,他们也知道,她横竖出不了皇宫大门,那道大门,更是不可能让她通过。

    宝菱见他们都退后了,便牵着满儿赶紧寻着路往皇宫大门走去。

    她知道会有人拦她,但她想凭一张口舌去碰一碰运气。

    可她还没走到皇宫大门呢,总领太监及一群宫女太监跑着追上来了。看来,刚才她一走,就有人去禀报了。

    “皇后娘娘,您可别走啊,这个皇宫,除了皇上,您就是最大了,别的女子可是做梦都做不来的好事,您还跑啥?”总领太监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满儿仰着头,看着宝菱,说:“娘,我也不想走,爹说他是我的父皇,他就住在这里,我们为何还要走啊?”

    宝菱哄着他,“满儿,我们只是出去玩一玩,外面可热闹了。”

    “皇后娘娘,外面一片萧条,哪里有热闹可看,明罗城想恢复以前的模样,可不是一日两日的事。再说,您和小皇子也根本出不去,皇上已经下令了,谁敢放您们出去,谁就要被砍头。您还是不要为难他们了!”

    宝菱浑身一振,谁放她和满儿出去,谁就要被砍头?二弟他也太……!

    “娘,我们回去吧,刚才宫女姐姐们说要陪我玩老鹰捉小鸡呢。”满儿眼巴巴地看着宝菱。

    宝菱无奈,只好牵着满儿回去了,她不想连累无辜。

    *

    曾玫与安承宜回到了他们以前住的王爷府,只不过门匾改成了长乐公主府而已。

    府里已由新来的一群下人们打扫得干干净净,虽然和以前不是完全一模一样,但布置也差不多。

    他们感觉在隆州的这几年如同做梦一般,梦醒了,人也回来了。

    “今夜你应该肯让我进你的房了吧?以前我一进门,你就把我往门外推,真狠心!”安承宜牵着曾玫的手说。

    曾玫抽出手,掐着他的手背,咬牙切齿地道:“若你现在还像以前那样,我照样轰你出门!”

    安承宜求饶,“不敢不敢,这辈子我只要你一个女人就够了。何况,你现在是长宁公主,我只是你的驸马,我得处处唯你马首是瞻,哪里还敢生那种心思。”

    曾玫还是瞪着他,手里掐他的劲更大了。

    安承宜“哎哟”一声,“不是不敢,是压根就不会生那种心思!”

    曾玫噗哧笑了,“那还差不多!”

    一路上风尘仆仆,回府的头一件事当然是要洗澡了。

    丫鬟们备好了热水,安承宜让她们都退了出去,然后亲着曾玫的脸,说:“玫儿,我想和你一起洗!”

    曾玫羞道:“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呀?”

    “装的都是你。”安承宜贴上了她的唇。

    两人激吻了好一会儿,衣裳也差不多扯净了。进了大浴桶,安承宜正要吃曾玫的那一对颤动浑圆。

    “公主,外面有人找你。”一位丫鬟在门外叫道。

    迷醉的曾玫倏地一下清醒了过来,拿干巾子擦身子要起来。安承宜还搂着她的腰不舍得让曾玫起。

    曾玫脸呈一片绯红,说:“乖,等会儿我就让你吃,我去去就来。”

    曾玫穿好了衣裳,安承宜坐在浴桶里帮曾玫系好腰绦,“你去看看是谁,我先洗好,然后去床上等你。”

    曾玫附在他耳边,坏笑地说:“那你要躺在床上乖乖地等我哦。”

    两人再搂着脖子亲了一下嘴,曾玫才跑了出去。

    “到底是谁找我?”曾玫往前走着,丫鬟跟在她身后。

    “公主,他们不说,只是抬了轿子来,说好像是皇宫里的人找你。”

    曾玫以为只是有故人来看看她,没想到他们来抬来了轿子。

    曾玫一出府门,见几个小厮打扮的人在等着,不太像是皇宫里的人。

    “是谁派你们来的?”曾玫狐疑地问。

    “是……皇上派我们来的。”一位小厮点头哈腰地笑着说。

    曾玫寻思着,这个二弟怎么回事,有什么事,上午在皇宫里怎么没说。再说了,应该也不会有啥急事吧?怎么都不等她洗完澡就来了?

    “你们等一会儿,我去叫一下驸马爷。”

    “公主,皇上说……只让你一人去。”那位小厮说这句话时有些紧张。

    曾玫有些莫名其妙,二弟以前与她说什么,可是从来不避着安承宜的,怎么当了皇上,心思这么多?

    “好吧,我去跟驸马爷说一声。”曾玫转身进了府门。

    曾玫来房后,安承宜刚洗完澡,正躺在床上等着呢。

    他见曾玫进来了,高兴地说:“玫儿,谁找你?”然后伸出手拉着曾玫上床。

    曾玫抽出手,“我们刚回来,还能有谁,皇上呗!你先起床吃点东西吧,也饿了。”

    “怎么,你要出门?”安承宜纳闷。

    “皇上派轿子来接我了,好像有什么事要跟我说。”曾玫亲了亲他的额头,“我去一趟,很快就会回来的。”

    安承宜看着曾玫出门,怅然若失地穿好衣裳起床了。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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