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瑾一言不发坐在陈子君的旁边,不管陈子君怎么逗她笑,她都不苟言笑的坐在那里,间或赏赐几枚卫生球儿给对方。

    人家也是有自尊的,林瑾一想到陈子君说自己土气就有种蛋蛋的忧桑,对对方的笑脸和搭讪置若罔闻,在陈子君再一次没话找话无果后,林瑾故意笑吟吟的冲着陆尔清打开了话匣子。于是,林瑾对着陆尔清大聊特聊,从皓皓用什么尿布啦,江绣琳喜欢吃什么东西爱瞧什么颜色的衣裳谈到江雅筑的种种恶行,叽叽呱呱说了一路。若是按照平日里陆尔清那不多话的性子,林瑾怕是要唱独角戏了,可是偏偏林瑾说的都是有关江绣琳的事情——被搔到痒处的陆尔清虽然对林瑾还是有一丝怀疑,但也忍不住和她相谈甚欢。

    陈子君见状更加确信了林瑾爱慕陆尔清这个“事实”,不由得郁闷不已,长吁短叹可怜巴巴的把哀怨的目光投向陆尔清:捏花又惹草,兄弟我真是鄙视你!

    在某些方面脑回路有些异常的林瑾看到陈子君这“楚楚可怜”的目光,自然又产生了误会。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这二人郎有情妹有意,偏偏脸皮忒薄,情商又过低,竟硬生生的曲解对方无数次…究竟是怎么样的粗神经才会错把爱情当友情啊!

    一看到陈子君吃瘪,林瑾又莫名的感到有一丝不忍,可是又拉不下脸来说明原因。思来想去,林瑾终于在临下车的时候,狠狠地拧了陈子君的胳膊一下。陈子君不但不气,反而大喜过望。司机大跌眼镜的看着这一切:且不说他们家外号小倔驴,脾气火爆的子君少爷一路上可怜兮兮的讨好着那位对他爱理不搭的小姐,对方掐了子君少爷一把之后,他不但没生气,反而正点头哈腰嬉皮笑脸的凑到对面前,陪着笑脸呢!

    难道说,现在年轻人表达爱意的方式这么奇葩么…那句话叫啥来着?打是情骂是爱?司机目瞪口呆的盯着陈子君。

    不得不说,司机同志在某种程度上是真相了。

    陈子君不怕林瑾生气,就怕不知道林瑾为什么生气!现在林瑾又是瞪又是掐的,倒让他安心起来。不知道哪里错了不要紧,重要的是端正自己的态度,要诚诚恳恳~

    “嘿嘿,小表妹…”陈子君搓着双手,狗腿的跳下车,然后飞快的帮林瑾打开车门:“虽然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可是看在咱们合作愉快的份上,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陆尔清不忍的别过头去,觉得陈子君的这副模样十分的丢人。

    林瑾听到陈子君这么一说,不由得抬起杠来:“哦?那你意思是你没错,是我一个人在无理取闹喽?”说着,她用眼角瞥了陈子君一眼,那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吓得对方一抖。

    还没等陈子君开口辩驳些什么,林瑾便扶着车门慢慢的走了下来,沉着一张脸冲陈子君道:“我这么土气,和上流社会的那些小姐不能比,陈先生何必屈尊纡贵呢?这商场,我一个人逛一逛倒也罢了,不劳烦陈先生了!”

    陈子君一听这话就急了,敢情这小妮子把他之前冲罗毅说的气话当了真了!想到这里,陈子君不由得叫嚷道:“谁说你土气了,我那是骗你表哥的!你没看到他那把你待价而沽的眼神吗?他眼光那么差,万一为了权势把你推销给一些奇奇怪怪的男人,你才有的哭呢!那些上流社会的小姐美则美矣,可是我对她们一点兴趣都没有!这可是我的肺腑之言,不做假的!”

    说完最后一句话,陈子君自己像是察觉了些什么,懊恼的叹了一声,转而期期艾艾的看向林瑾。林瑾闻言,心中一动,却也不敢多想,只是“噗嗤”一声笑了起来。她斜眼瞧了陈子君一眼,似嗔似怒的在原地跺了一下脚:“谁要听你的‘肺腑之言’呢,我只是逗逗你罢了!傻子,咱们进去逛逛,可不要浪费了表哥的一番‘心意’!”一边说着,林瑾一边举起手上的钱袋,拿到陈子君的眼前晃了晃:“你还欠我两个肉包子呢!不过,今天我请客!”

    陈子君如蒙大赦,笑逐颜开的跟了上去。陆尔清踟蹰不已,犹豫了半天还是吞吞吐吐的冲着他们的背影嚷了一句:“你们去玩儿罢,我就不去了!”也不知道陈子君和林瑾听到没有,他们俩只是笑嘻嘻的回头冲他挥了挥手,看的陆尔清颇为无奈。

    唉,子君总算是情窦初开一次,打扰人家发展感情是会被驴踢的!陆尔清眯了眯眼睛,转身上了车冲司机冷声道:“送我回局里。”且由子君去吧,若是那个罗嘉卉真的有什么不妥,自己再悄悄把她处理掉就好了。

    “秀秀,我嘴里没什么味道,你跟香秀出去给我买点梅子。”罗家,江雅筑一听说江绣琳和林瑾双双离开,就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靠在床上想了一会儿,便吩咐秀秀道。

    秀秀困惑的看着江雅筑,嘴唇动了动,却逆来顺受的低下头,低声应道:“是,雅筑小姐,奴婢这就去给您买。”说着,她抬起脚就要往外面走去,冷不防被江雅筑叫住了。

    “你且站住。”江雅筑见秀秀停下了脚步,疑惑而又低眉顺眼的看着自己,不由从鼻子里哼出声儿来。不过,江雅筑却并没有开口,只是漫不经心的穿戴好旗袍,又从梳妆盒里挑了几只新式样的发梳插在鬓上,这才斯条慢理的踱到了秀秀的面前,伸出手来抓住了秀秀的下巴,上下打量着,嘴里啧啧有声的叹道:“多么俊俏的一张脸啊,若是卖到穷山僻壤,也必定是暴殄天物了,你说是不是呀?”

    秀秀的心里砰砰砰的打着鼓,面上却带着卑微的笑容,垂下眼帘不敢与江雅筑平视,低声道:“小姐对奴婢的再造之恩,奴婢永记在心,若不是小姐,奴婢真的要被卖到那见不得人的地方去了!”

    江雅筑见秀秀一派天真烂漫,不由在心里嗤笑起来:“我不管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随时都可以收回!我让你做什么,你不要多话,只管做就是了。你若是乖乖听话便罢了,若是不肯…”江雅筑眼中精光一闪,恶狠狠地盯着秀秀:“你的卖身契,现在还在我的手里头,你最好给我记清楚这一点。”说完,江雅筑对秀秀摆了摆手,满脸不悦的嚷道:“咱们现在是一荣俱荣,一辱俱辱。我若是在罗家得了势,你这个贴身丫鬟也就跟着水涨船高。有我的好处,总有你的。以后不准再自称奴婢了,至少在罗毅面前,不准这么自称!”

    闻言,秀秀急急忙忙的应了,心里反倒是送了一口气。她还以为是自己给江绣琳那一边通风报信被江雅筑知道了呢,看起来似乎只是江雅筑敲打自己不要跟她争罗毅而已。

    秀秀慢慢的退了出去,刚走到下人房,就见赵嫂风风火火的拎着一个菜篮子叫住了她:“秀儿,秀儿!帮嫂子一个忙吧!”原来,江雅筑说自己最近老是头疼,让赵嫂出去给她买天麻炖鸡汤喝。赵嫂也很为难:锅上还炖着给老爷熬得补汤呢,总不能让老爷自己盯着看火候吧?谁想到江雅筑却嚷着说,如果实在没办法的话,自己可以代赵嫂看着炉子——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赵嫂不敢再推脱,也自是不会让江雅筑一个主子去做粗活儿的。于是,赵嫂面儿上应了,暗地里却便把主意打到了秀秀身上。

    “可是…小姐让我和香秀姐姐出门给她买酸梅,若是被小姐知道我偷懒…”秀秀为难的站住了,咬着嘴唇看向赵嫂。赵嫂挥了挥手臂,嘴里嚷道:“买个酸梅而已,哪儿用的了两个人呢?你让香秀去就得了,嫂子不说,香秀不说,小姐怎么会知道,对不对?我瞧着雅筑小姐也不像是会往厨房跑的人,你就安心的帮嫂子看着火候。唉,说句实在话,这雅筑小姐还真把自己当正经主子了,把咱们小厨房的人使唤的团团转。前阵子嚷着要吃炒羊肠,今儿一大早要吃炖乳鸽,还让我把鸽子血留着做血豆腐…现在又闹出新文来了。啊呀呀,真不知道过几日会不会要吃那龙肝凤胆…”

    赵嫂嘟嘟囔囔,啰嗦个没完,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在埋怨江雅筑的不识抬举。

    结合江雅筑今日颇为反常的言行,赵嫂的话倒是让秀秀多留了一个心眼。好端端的,江雅筑把家里几个得用的下人支开,剩下的都是些年迈无能的或是胆小怕事的,莫非是有什么阴谋?想到这里,秀秀故作为难的踟蹰了一会儿,便吞吞吐吐应了下来:“…好吧,可是嫂子可一定不能让小姐知道了,不然我就…”赵嫂还没等秀秀说完,便满口答应了下来。

    于是,秀秀在江雅筑不知道的情况下,顺理成章的留了下来。

    既然是怀疑江雅筑有阴谋,加上自己是违背江雅筑的命令留下来的,所以,秀秀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四处溜达,而是悄悄地躲在了厨房的壁橱后面——直觉告诉她,江雅筑一定会到厨房来,不然她不可能特意把厨房轮值的赵嫂骗走的!

    果然没过多久,一个瘦弱的人影便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只听那人先是低声唤了厨房几个帮佣的名字,见无人答应,便飞快的闪了进来。毋庸置疑,此人正是秀秀所怀疑的江雅筑。

    秀秀屏住呼吸,只见江雅筑小心翼翼的四处张望了一下,便从怀里悄悄地掏出一个小药瓶,往罗毅的补汤里撒了下去。见此情景,秀秀吓得差点失声尖叫,难道江雅筑不止要谋财,还要害命?她捂住自己的嘴,沉住气儿看了下去。

    江雅筑做完这一切之后,又飞快在赵嫂留下来做血豆腐的碗里舀了一点血放在之前的药瓶里,接着,便慌慌忙忙的离开了。

    秀秀等到江雅筑离开后,才慢慢地从壁橱后走了出来。她紧紧地锁着眉,沉思不已。秀秀和林瑾这个穿越女不同,林瑾的一切理论来源于穿越女的外挂,而秀秀的理论,则是来源于实际。她也是大宅子里出来的,根据江雅筑的所作所为,秀秀可以断定,江雅筑倒在汤里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有可能是那腌臜的东西…那些血…

    想到这里,秀秀咬紧了嘴唇:嘉嘉是怎么回事,明明知道江雅筑的野心,为什么还不给太太提醒?忽然,她眼睛眯了起来。

    不对,就算嘉嘉没有给太太提醒,那日陆先生来的时候,老爷没有下楼,太太分明是察觉出来什么的,却什么都没说。莫非,不是嘉嘉没有说,而是太太根本就不在意?

    从某种程度而言,秀秀真相了。

    作者有话要说:qaq上班不开心学车不开心不更文不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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