〇六一
“小主,二皇子周岁礼的礼物选好了,您过目一下。”素玉将一个花式繁复带着长命百岁字样金锁项圈呈给了程熙月。
虽然普通一些，但是一看便是今年新制的花样，不出挑却也不失礼。如今三皇子中毒的事情,虽然线索已断,然而这其中的关窍后宫无人不知。虽然二皇子生母并非惠贵妃，但是毕竟自幼养在栖鸾殿。程熙月却也不宜太多亲近。
程熙月满意地一笑，颔首道：“找个盒子装起来吧。”如今惠贵妃禁足,君清抓周礼确实不适合摆在柔嫔的缇芜苑,于是摆在了慈安宫。待素玉捧了雕花的樟木盒子出来后,程熙月便带着素冰素玉去了德嫔那里。
“嫔妾见过婕妤小主。”程熙月到了清韵阁时，方静萱和宋梓凝已经在那里坐了一会了。
程熙月免了她们礼，又见方静萱低眉敛目,举手投足都带着乖巧温顺，心中不由得一动。“妹妹见过沈姐姐。”
德嫔如今帮着丽贵妃料理后宫，明里暗里也受了丽贵妃不少气，人也较先前清瘦了几分。程熙月又同她闲话了几句，一行人才离开清韵阁。
*
程熙月刚刚走到慈安宫殿外，就听见有人俯身给自己问安。
“嫔妾崔氏见过全婕妤，全婕妤安好。”声音颇为熟悉，语气中却有带了一丝很难分辨的挑衅。
“起来吧。”程熙月的声音也带着冷清，一丝亲近之意也无。崔采女起身之后，程熙月看到眼前这双颇带风情的双目不由有些诧异。崔喜枝先前在怡和堂时，虽然伶俐，却也只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如今一年不见，竟然出落得如此，再看一双素手哪里像在浣衣局的人。
想来自崔喜枝被华婕妤带走那刻起，惠贵妃便料想可能会有一日与自己反目，便预留了这颗棋子。程熙月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便也不再说话，径自走到大殿上落了座。
程熙月见云婕妤的位置又空着，又看了眼正在同柔嫔聊天的白才人，心中也多了几分怅然。纯贵嫔诞下皇嗣，两个月不能侍寝，玉嫔虽然对自己也有几分怨怼，然而丽贵妃、惠贵妃这两股势力她定是不会投靠了，如今唯有同自己结成一线。然而，玉嫔如今刚出小月，恐怕赵景珩也不会翻她的牌子。白才人摇摆不定，虽然多次帮助自己，却也不知她所图为何。云婕妤身子又一直不好。
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日，而如今柔嫔、瑾淑容和崔采女几人颇为得宠。程熙月不得不培养自己的势力，她必须要争，不为别人也要为三皇子和表姐腹中即将出生的孩子着想，不求登上宝座，但求平安喜乐。
近几日纯贵嫔一直忧心父亲的事情，吃不下睡不安，人消瘦不堪，加之还有几日便临盆了，便同太后告了假，没来凑热闹，只是差了子佩送了东西来，自己则在揽月阁休息。
君清不及君澈聪明，更不及君澈讨赵景珩喜爱。不同于君澈的朝三暮四，乳母将君清抱到了八宝桌上之后，君清便抓起来一支羊毫再也没松过手。
赵景珩心知这个儿子天资不及君澈一半，但见他上进执着，心中也安慰了几分，情绪也跟着高涨了几分。
丽贵妃看着君清虽然不甚俊俏却也敦厚可爱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曾经在苏绾绾身上费心不少，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心中不由不忿，话中也带了几分酸气，“二皇子自打到了缇芜苑竟瘦了几分，柔嫔妹妹到底年轻。”
赵景珩闻言目光不由得一闪，他如何不知丽贵妃的弦外之音，于是端起酒杯自饮起来，避开了苏娉婷带着希冀的眼神，只做没看到。
柔嫔听了丽贵妃的话，竟然一丝惊慌也无，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一张清丽不乏娇俏的面上也带了几分欣慰，“二皇子纯孝，自从惠贵妃娘娘闭门养身子之后，食量便减了几分，也算娘娘平日对二皇子的一番心意没有错付。”
丽贵妃听了柔嫔的话，嘴唇微动，却也说不出什么。
瑾淑容见丽贵妃的神色便知她想要将君清抱回丽正殿抚养，近些日子赵景珩频频翻自己的绿头牌，丽贵妃已然有些不悦，若是此时能帮丽贵妃一次，也是好事。可是柔嫔将话说死，自己开口前却也应该仔细思量一番。
就在瑾淑容思索之时，素来很少说话的兰嫔唇边划过一丝笑意，双目也带了几分幽深，于是，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皇子年幼，过了几日便也就忘记了。”
赵景珩放下酒杯，目光淡漠地看着下首的几人你来我往，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柔嫔身上，眼中的寒意更深。
“德嫔宣翎元年入宫，如今已经五年有余了。”
德嫔听到赵景珩忽然提到自己，便坐直了身子敛容道：“是。”
“绿波是同德嫔一同入宫的。”赵景珩又将目光转向正因为没能讨好丽贵妃而略带失落地瑾淑容，“那便都晋为婕妤吧。”
赵景珩神色一丝变化也无，平淡的似乎只是翻了一个妃嫔的牌子一般。而德婕妤纵然平日谨言慎行，如今却也有些惊异。而瑾婕妤虽然心中很是欣喜，面上却强掩着笑意，偷眼向丽贵妃望去，见她神色已然带了几分不虞。瑾婕妤也忐忑了起来，只是躬身和德婕妤一起谢了皇上。
赵景珩并未理会刚刚丽贵妃同柔嫔的对话，似乎只是众多宴会上的一段插曲，便下令散了宴席。
*
“一会将库房里的新得的燕窝和贺礼一并给德婕妤送去。”
“是。”素玉见程熙月倚在软榻上，逗着君泽一丝愁绪也无，不由得跟着急了起来，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小主不能坐以待毙了。”
程熙月听了素玉的话，心头一跳，仍旧逗着自己那很少哭闹却也难展笑靥的儿子，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调侃，“怎么呢？”
“柔嫔提拔了崔采女，壮大了自己势力……”素玉说到这，粉面早已通红，见程熙月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嗫嚅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小主也应该选几个得力的人服侍皇上。”
果然如自己所料，素玉提的正是选人服侍赵景珩的事。程熙月虽然唇角带着调侃，眼神却已然暗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你想要嫁人了？”素冰端着茶点进了内殿，正听见素玉最后一句话，便跟着揶揄她。
素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主切莫误会。奴婢只是怕小主吃了旁人的亏。”
程熙月见素玉眼神真诚，这才放下了心。刚才听了素玉的话，程熙月不由得多想，她害怕素玉真的有意侍奉赵景珩。若是她决意如此，主仆一场，程熙月倒也不能阻拦，否则若是素玉投靠他人反而陷自己于被动。若是成全她，他日素玉有孕诞下皇子，难免二人不会生出嫌隙。
如今素冰的一句调侃，却也试探出了素玉的态度。程熙月展颜道：“将来定是不会亏待你们几个的。”
听了程熙月的话，素冰和素玉两人均红了脸。程熙月见她们如此，便放下手中的拨浪鼓，正色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你邀隔壁的方才人，重华宫的顾美人、何婉容，还有昭阳宫的沈婉仪明日用过午膳来品茗。”程熙月说到这，犹豫了一下，“把白才人也叫上吧。”
君清抓周那日，赵景珩晋了瑾淑容的位分，打压惠贵妃之意再明显不过。如今纯贵嫔无法协理六宫，又晋了德婕妤的位分，恐怕丽贵妃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兔死狗烹，自古帝王无不喜欢用此招来平衡前朝后宫的。程熙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素玉见程熙月心中早有计较虽然提着的心放下了，然而自己刚才的表现面色更红了几分。程熙月见素玉如此，也不忍再打趣她，便随便指派了活计给她，免得她在自己面前更抹不开脸。
*
次日午后方静萱最先到了怡和堂，随后沈婉仪就到了。
沈蔷家世一直不错，容貌也很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却也没有慕容琉月那般傲气。
程熙月同沈蔷方静萱二人刚刚寒暄几句，就听人通传，顾燕回和何雅琴到了。顾氏娇羞，何氏清丽，加上端庄的沈氏、乖巧的方氏，程熙月看着满屋的j□j，也不由得艳羡起赵景珩来。其实今日，程熙月不过是想同这四人接触一番，选一两个合适之人拉拢，总好过随便选一个。
程熙月命素冰奉茶，结果刚刚端起茶盏，赵景珩便来了怡和堂。程熙月连忙带了众人出去接驾，却看到白才人跟在赵景珩身后，想来是路上遇到了。
赵景珩见方氏等人在怡和堂竟然一丝惊讶也无，程熙月见垂首敛容跟在皇上身后的白才人，想要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上看出端倪，是她看到赵景珩之后随口提及要来怡和堂品茗，还是她特意去告知皇上，引他而来。
若是巧合，只能说有些突然，却也是她们几个人的福气。若是刻意，那么足以说明，赵景珩是默许她发展自己势力的。
程熙月心中虽然百转千回，面上却笑吟吟的迎了赵景珩去东暖阁。又命乳母将君泽抱了出来，赵景珩逗了君泽一会，见他丝毫面子也不给自己，一丝笑意也无，便也没了一开始的兴致。于是喝了盏茶便回了乾元殿。
方静萱等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天，才纷纷起身告退。
今日赵景珩突然到来，这几人都很沉得出气，若是非要选，程熙月更希望是沈蔷或者何雅琴，因为此二人一个和惠贵妃同宫，一个同丽贵妃同宫，若是投靠自己再好不过了。至于今日谁能得了赵景珩的青睐，也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程熙月有些疲惫地靠在软榻上合上了眼睛。
当晚赵景珩翻了方静萱的牌子，次日一早便晋了容华。
“将药送去吧。告诉她是坐胎药，一定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再回来。”次日一早，程熙月见素冰端着瓷碗走近了内殿，便一边让素玉服侍自己更衣，一边吩咐道。
“是，小主。”素冰知道深浅，神色也颇为严肃，将瓷碗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中。
素玉看了一眼黑黢黢的药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主不怕方小主因此……”
程熙月知道素玉的意思，却也只是专心地打量着自己两道眉峰画得是否平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待她得了好处自然会感谢我。”
就在这时，揽月阁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主，我们娘娘要生了！”
“小主,二皇子周岁礼的礼物选好了,您过目一下。”素玉将一个花式繁复带着长命百岁字样金锁项圈呈给了程熙月。
虽然普通一些，但是一看便是今年新制的花样，不出挑却也不失礼。如今三皇子中毒的事情,虽然线索已断,然而这其中的关窍后宫无人不知。虽然二皇子生母并非惠贵妃，但是毕竟自幼养在栖鸾殿。程熙月却也不宜太多亲近。
程熙月满意地一笑，颔首道：“找个盒子装起来吧。”如今惠贵妃禁足,君清抓周礼确实不适合摆在柔嫔的缇芜苑,于是摆在了慈安宫。待素玉捧了雕花的樟木盒子出来后,程熙月便带着素冰素玉去了德嫔那里。
“嫔妾见过婕妤小主。”程熙月到了清韵阁时，方静萱和宋梓凝已经在那里坐了一会了。
程熙月免了她们礼，又见方静萱低眉敛目,举手投足都带着乖巧温顺，心中不由得一动。“妹妹见过沈姐姐。”
德嫔如今帮着丽贵妃料理后宫，明里暗里也受了丽贵妃不少气，人也较先前清瘦了几分。程熙月又同她闲话了几句，一行人才离开清韵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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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熙月刚刚走到慈安宫殿外，就听见有人俯身给自己问安。
“嫔妾崔氏见过全婕妤，全婕妤安好。”声音颇为熟悉，语气中却有带了一丝很难分辨的挑衅。
“起来吧。”程熙月的声音也带着冷清，一丝亲近之意也无。崔采女起身之后，程熙月看到眼前这双颇带风情的双目不由有些诧异。崔喜枝先前在怡和堂时，虽然伶俐，却也只是个眉清目秀的小姑娘，如今一年不见，竟然出落得如此，再看一双素手哪里像在浣衣局的人。
想来自崔喜枝被华婕妤带走那刻起，惠贵妃便料想可能会有一日与自己反目，便预留了这颗棋子。程熙月唇边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便也不再说话，径自走到大殿上落了座。
程熙月见云婕妤的位置又空着，又看了眼正在同柔嫔聊天的白才人，心中也多了几分怅然。纯贵嫔诞下皇嗣，两个月不能侍寝，玉嫔虽然对自己也有几分怨怼，然而丽贵妃、惠贵妃这两股势力她定是不会投靠了，如今唯有同自己结成一线。然而，玉嫔如今刚出小月，恐怕赵景珩也不会翻她的牌子。白才人摇摆不定，虽然多次帮助自己，却也不知她所图为何。云婕妤身子又一直不好。
虽然这种情况也不是一日，而如今柔嫔、瑾淑容和崔采女几人颇为得宠。程熙月不得不培养自己的势力，她必须要争，不为别人也要为三皇子和表姐腹中即将出生的孩子着想，不求登上宝座，但求平安喜乐。
近几日纯贵嫔一直忧心父亲的事情，吃不下睡不安，人消瘦不堪，加之还有几日便临盆了，便同太后告了假，没来凑热闹，只是差了子佩送了东西来，自己则在揽月阁休息。
君清不及君澈聪明，更不及君澈讨赵景珩喜爱。不同于君澈的朝三暮四，乳母将君清抱到了八宝桌上之后，君清便抓起来一支羊毫再也没松过手。
赵景珩心知这个儿子天资不及君澈一半，但见他上进执着，心中也安慰了几分，情绪也跟着高涨了几分。
丽贵妃看着君清虽然不甚俊俏却也敦厚可爱的模样，又想到自己曾经在苏绾绾身上费心不少，却为他人做了嫁衣裳，心中不由不忿，话中也带了几分酸气，“二皇子自打到了缇芜苑竟瘦了几分，柔嫔妹妹到底年轻。”
赵景珩闻言目光不由得一闪，他如何不知丽贵妃的弦外之音，于是端起酒杯自饮起来，避开了苏娉婷带着希冀的眼神，只做没看到。
柔嫔听了丽贵妃的话，竟然一丝惊慌也无，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一张清丽不乏娇俏的面上也带了几分欣慰，“二皇子纯孝，自从惠贵妃娘娘闭门养身子之后，食量便减了几分，也算娘娘平日对二皇子的一番心意没有错付。”
丽贵妃听了柔嫔的话，嘴唇微动，却也说不出什么。
瑾淑容见丽贵妃的神色便知她想要将君清抱回丽正殿抚养，近些日子赵景珩频频翻自己的绿头牌，丽贵妃已然有些不悦，若是此时能帮丽贵妃一次，也是好事。可是柔嫔将话说死，自己开口前却也应该仔细思量一番。
就在瑾淑容思索之时，素来很少说话的兰嫔唇边划过一丝笑意，双目也带了几分幽深，于是，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开口道：“皇子年幼，过了几日便也就忘记了。”
赵景珩放下酒杯，目光淡漠地看着下首的几人你来我往，最后将目光定在了柔嫔身上，眼中的寒意更深。
“德嫔宣翎元年入宫，如今已经五年有余了。”
德嫔听到赵景珩忽然提到自己，便坐直了身子敛容道：“是。”
“绿波是同德嫔一同入宫的。”赵景珩又将目光转向正因为没能讨好丽贵妃而略带失落地瑾淑容，“那便都晋为婕妤吧。”
赵景珩神色一丝变化也无，平淡的似乎只是翻了一个妃嫔的牌子一般。而德婕妤纵然平日谨言慎行，如今却也有些惊异。而瑾婕妤虽然心中很是欣喜，面上却强掩着笑意，偷眼向丽贵妃望去，见她神色已然带了几分不虞。瑾婕妤也忐忑了起来，只是躬身和德婕妤一起谢了皇上。
赵景珩并未理会刚刚丽贵妃同柔嫔的对话，似乎只是众多宴会上的一段插曲，便下令散了宴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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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会将库房里的新得的燕窝和贺礼一并给德婕妤送去。”
“是。”素玉见程熙月倚在软榻上，逗着君泽一丝愁绪也无，不由得跟着急了起来，犹豫了半天终于开口道：“小主不能坐以待毙了。”
程熙月听了素玉的话，心头一跳，仍旧逗着自己那很少哭闹却也难展笑靥的儿子，语气里也带了几分调侃，“怎么呢？”
“柔嫔提拔了崔采女，壮大了自己势力……”素玉说到这，粉面早已通红，见程熙月似笑非笑的表情，更是嗫嚅了半天，才吞吞吐吐地道：“小主也应该选几个得力的人服侍皇上。”
果然如自己所料，素玉提的正是选人服侍赵景珩的事。程熙月虽然唇角带着调侃，眼神却已然暗了下来。
“怎么？难不成你想要嫁人了？”素冰端着茶点进了内殿，正听见素玉最后一句话，便跟着揶揄她。
素玉连忙摆手，“没有没有，小主切莫误会。奴婢只是怕小主吃了旁人的亏。”
程熙月见素玉眼神真诚，这才放下了心。刚才听了素玉的话，程熙月不由得多想，她害怕素玉真的有意侍奉赵景珩。若是她决意如此，主仆一场，程熙月倒也不能阻拦，否则若是素玉投靠他人反而陷自己于被动。若是成全她，他日素玉有孕诞下皇子，难免二人不会生出嫌隙。
如今素冰的一句调侃，却也试探出了素玉的态度。程熙月展颜道：“将来定是不会亏待你们几个的。”
听了程熙月的话，素冰和素玉两人均红了脸。程熙月见她们如此，便放下手中的拨浪鼓，正色道：“这件事还需从长计议，你邀隔壁的方才人，重华宫的顾美人、何婉容，还有昭阳宫的沈婉仪明日用过午膳来品茗。”程熙月说到这，犹豫了一下，“把白才人也叫上吧。”
君清抓周那日，赵景珩晋了瑾淑容的位分，打压惠贵妃之意再明显不过。如今纯贵嫔无法协理六宫，又晋了德婕妤的位分，恐怕丽贵妃的好日子也快到头了。兔死狗烹，自古帝王无不喜欢用此招来平衡前朝后宫的。程熙月幽幽地叹了口气。
素玉见程熙月心中早有计较虽然提着的心放下了，然而自己刚才的表现面色更红了几分。程熙月见素玉如此，也不忍再打趣她，便随便指派了活计给她，免得她在自己面前更抹不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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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午后方静萱最先到了怡和堂，随后沈婉仪就到了。
沈蔷家世一直不错，容貌也很端庄，举手投足间尽是大家风范，却也没有慕容琉月那般傲气。
程熙月同沈蔷方静萱二人刚刚寒暄几句，就听人通传，顾燕回和何雅琴到了。顾氏娇羞，何氏清丽，加上端庄的沈氏、乖巧的方氏，程熙月看着满屋的j□j，也不由得艳羡起赵景珩来。其实今日，程熙月不过是想同这四人接触一番，选一两个合适之人拉拢，总好过随便选一个。
程熙月命素冰奉茶，结果刚刚端起茶盏，赵景珩便来了怡和堂。程熙月连忙带了众人出去接驾，却看到白才人跟在赵景珩身后，想来是路上遇到了。
赵景珩见方氏等人在怡和堂竟然一丝惊讶也无，程熙月见垂首敛容跟在皇上身后的白才人，想要从她平淡无奇的面容上看出端倪，是她看到赵景珩之后随口提及要来怡和堂品茗，还是她特意去告知皇上，引他而来。
若是巧合，只能说有些突然，却也是她们几个人的福气。若是刻意，那么足以说明，赵景珩是默许她发展自己势力的。
程熙月心中虽然百转千回，面上却笑吟吟的迎了赵景珩去东暖阁。又命乳母将君泽抱了出来，赵景珩逗了君泽一会，见他丝毫面子也不给自己，一丝笑意也无，便也没了一开始的兴致。于是喝了盏茶便回了乾元殿。
方静萱等人又坐在一起聊了会天，才纷纷起身告退。
今日赵景珩突然到来，这几人都很沉得出气，若是非要选，程熙月更希望是沈蔷或者何雅琴，因为此二人一个和惠贵妃同宫，一个同丽贵妃同宫，若是投靠自己再好不过了。至于今日谁能得了赵景珩的青睐，也看她们自己的造化了。
程熙月有些疲惫地靠在软榻上合上了眼睛。
当晚赵景珩翻了方静萱的牌子，次日一早便晋了容华。
“将药送去吧。告诉她是坐胎药，一定亲眼看着她喝下去再回来。”次日一早，程熙月见素冰端着瓷碗走近了内殿，便一边让素玉服侍自己更衣，一边吩咐道。
“是，小主。”素冰知道深浅，神色也颇为严肃，将瓷碗小心翼翼地放入食盒中。
素玉看了一眼黑黢黢的药汁，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小主不怕方小主因此……”
程熙月知道素玉的意思，却也只是专心地打量着自己两道眉峰画得是否平齐，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经意，“待她得了好处自然会感谢我。”
就在这时，揽月阁的小太监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小主，我们娘娘要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