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娘,快,我们回老屋一趟,爹娘说有事情要商议。”这天周友平从地里回来,放下锄头拉了唐氏就要往老屋去。

    唐氏赶紧把围裙取下来,顺手放在院子里的小桌子上,“什么事儿这么急慌慌的?”

    “爹,娘,你们要去哪里,我也要去!”周亭景见他爹娘要出门,也跑过去凑热闹。

    周友平脚步顿了顿,向屋里喊道:“筝儿,我和你娘去老屋一趟,你好好看着亭景和福儿。”

    等周筝儿跑出去的时候,周友平两口子已经没了身影,只有小小的周亭景嘟着个嘴很郁闷地站在小院子里。

    “亭景,你这是怎么了,瞧瞧这嘴嘟得,都可以挂油瓶了!”周筝儿打趣自家弟弟。

    周亭景愤愤道:“三姐,爹娘出去都不带我们!”一副为大家出头表达不满的样子。

    周筝儿看着暗自好笑:“爹娘兴许有急事儿,我们去了也帮不上忙。况且他们是去爷爷嬷嬷家呢,你又不愿意和亭伟他们玩儿,去干嘛?”

    周亭景想想也是,勉强接受被爹娘抛下的事实,和周筝儿打商量,“三姐,我愿意和志弘表哥玩儿,要不你带我去学堂找他吧!”

    自从上次魏志弘偷偷把他带去上了次学,现在周亭景天天琢磨着往那边跑。

    “亭景,你很喜欢学堂吗?”周筝儿满是期待地问他。

    周亭景点头,“喜欢啊,那里有好多人,嗯,还有陈老夫子好厉害的,什么都知道呢!”

    崇拜是最好的老师,周筝儿听了更开心了。“要是我们把你送到私塾去上学,你愿意去吗?”

    虽然周亭景今年只有五岁,可周筝儿很小就给他做了启蒙教育。和那些没什么底子的七八岁孩子应该没多大差距吧!

    周亭景闻言很高兴,“好啊。好啊!我也想去那边玩儿。”

    “三姐。亭景去学堂了,我也去吗?”周福儿有点小担心,“那边都是男孩子,我不喜欢和他们一起玩儿。”

    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周筝儿要逼她上梁山似的。

    周亭景对自家四姐的无知很无奈,“福儿,你瞎想什么呢。人家学堂只有男学生,不收女的。”

    周福儿听了不但不伤心,还挺高兴的,拉了周筝儿直问。“真的吗,三姐,我不能去学堂吗?”

    “是啊,你不用去学堂,等你再大些了。三姐教你识字。”周筝儿对弟妹的教育都设定好了,周亭景送去私塾接受正统教育,周福儿就采取家教式学习。总之,就算不求两个小家伙将来有多大出息,也不能做睁眼瞎。

    姐弟几个在家里就学习问题讨论得热火朝天。周友平两口子到了老屋,也见大家讨论得极其热闹,不过讨论的主题却是周亭青要去边城了。

    “秀儿这丫头总算有点本事,这才嫁过去多久,就有了身子!”张氏说着骄傲地看了唐氏一眼,她的女儿虽然出门子晚了些,可比风光嫁人的周玉儿早怀上孩子。

    周梅香听着糊涂了,“二嫂,秀儿有了身子是好事,可这和亭青去边城有什么关系?边城那地方荒凉得很,亭青哪里受得了那份罪?”

    “我这不是不放心秀儿吗,她人生地不熟得在那边,现在有了身子可得有家里的人去照料。”张氏觉得自己的计划很完美,“况且,我们亭青可不比一般的人,他可是方姑爷的大舅子,那边城的人还不得让着三分,哪里有他受苦的时候?”

    “二弟,这从军可不是小事,你可要想清楚了!”周友平语重心长劝周友安

    周友安却不阴不阳道:“我是个没本事的,挣不到钱也没有权,亭青好好的背私塾给退了回来,也只有求人无门。本来想给他谋个差事,这个不肯帮忙那个不愿收容。现在还不容易摊上个有本事的姑爷,也就指望他拉拔亭青几个一把了。”

    敢情他还在埋怨兄弟姐妹没多拉拔自己,借着这个机会发泄一番。

    老周头把烟斗在桌上敲了敲,才道:“你当从军那么简单,说不得什么时候就得上战场,运气不好的缺了胳膊短了腿,甚至丢了命也是有的。我不同意!亭青可是我们老周家的长孙,可不能把他送到那里去。”

    “爹,亭青过去了有方姑爷看着,哪里用得着上战场了,况且哪里有那么多仗可打?”张氏笑道:“我听说方家在边城那边也是有些脸面的,我们秀儿现在肚子里可怀了方姑爷的儿子,亭青这个做舅舅的他们怎么也得照看着,不会让他有什么损伤的。”

    “是啊,爹!”周友安也道:“我听人说,这当官有两条路,一是念书,一个就是从军。我们放着这么好的机会,哪里能刚过?你想想啊,以后亭青在军营里捞一个官当,亭林又考个功名回来,我们家就什么都不缺了!”

    两口子话里很无赖,一副吃定方山得帮周亭青谋前程的样子。

    周梅香皱了眉,“二哥,二嫂,秀儿这孩子才上身,在方家算是刚站稳脚步,亭青就过去了,怕是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张氏觉得自己和方家是亲家,他们帮自己儿子是天经地义的,“亭青可是方山儿子的舅舅,以后亭青有了出息,他这个做姐夫的和秀儿肚子里的侄儿也有脸面。这点道理方家人能不知道,自然会乐呵呵的帮我们亭青寻路子。”

    “二嫂,话可不能这么说!”周梅香觉得自己有必要把话说清楚了,“当初秀儿嫁过去的时候可是说好了是做妾,妾的娘家可算不得亲家的。别说秀儿这才怀了身子,就算她生了儿子,那孩子也得叫方山正室夫人一声娘的。你们这样急巴巴把亭青送过去,你让方家人怎么看我们,怎么看秀儿?”

    “梅香,虽说秀儿的亲事你是牵了下线,可也不能张口闭口说自己侄女儿是个妾吧?”张氏永远可以混淆重点,“我知道你和大嫂关系好,有什么好事儿都想着他们家的孩子,以前的事儿我都不说了。可你也不能柿子捡软的捏,想着法儿阻碍亭青的前程吧?”

    周梅香被她一番话气的脸通红,转身对老周头道:“爹,刚才你也说了,亭青是周家的长孙。反正我今儿个把话都给你们说透了,要想从军谋个官当可不是简单的事儿,亭青这千里迢迢过去甚是冒险,你们可得想清楚了!”

    说完不再和张氏混缠,转身就离开了。

    周李氏听了半晌,犹犹豫豫道:“老二,老二媳妇,要不就还是算了吧。梅香的小姑子就嫁到那边,对军营的事儿肯定比我们清楚。说实话,让亭青一个人去那么远的地方我可不放心,要是真相梅香说的那样,捞不到个好差事不是自找苦吃吗?”

    “我要去,我一定要去边城!”周亭青突然冲了进来,“嬷嬷,方山是我姐夫,他一定会照顾我的。不管怎么样,我都要去试试,我可不想一辈子守着田地过活!”

    看他这么急切,周李氏什么反对的话都不说了,一个劲道:“好好好,你想去就去,要是不行就回来。”

    看他们一家子闹的欢腾,唐氏聪明地一句话都没说,等到老周头老两口都同意周亭青去边城后,才开口道:“既然事情已经决定了,我们就回去了。”

    “大哥,大嫂,我们事儿还没商量好呢,你们可不好离开的。”张氏热情地拉住她。

    唐氏奇怪问,“今儿个不是为了商量亭青去边城的事儿吗?”

    “边城亭青是一定要去的,只是,我们家的情况你们也是知道的,哪里拿得出银钱送他过去。”张氏的脸皮是越来越厚了,讨起钱来一点没不好意思,“大哥,亭青可是你的侄儿,现在他要奔前程,你们可不能撒手不管啊!”

    周友平闻言看了老周头一眼,老爷子低着头什么话都没说,唐氏见着心里直发火。

    周李氏见老大两口子不搭腔,在周亭青的示意下开口了,“老大,亭青是他们这辈儿的老大,他好了以后亭林亭景几个才好的了。不管怎么说,你这个做大伯的都的帮他一把啊!”

    接着就是周友安、张氏和周亭青几个轮流开口,周友平两口子最后同意给五两银子,其他的钱要他们自己想法子。

    “你们也知道,我们这连着嫁了两个女儿,家底都陶空了。接着还有筝儿的亲事要办,亭景也到了入学的年纪,我们也只拿的出这些钱了。”唐氏娓娓道来。

    周李氏不满地看向周友平,“老大,你说呢?”

    周友平顿了顿才道:“孩子娘说的对,我们现在确实拿不出什么钱来。”

    周李氏看实在难从他们手里拿到更多的钱,就黑着脸让他们尽快把钱拿过去,才放他们离开。

    后来,周亭青带着银钱,跟着个商队去了边城。方山是什么态度周筝儿不知道,只听说周亭青进了军营,不过是做了火头兵,这样的结果不知道周友安夫妻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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