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墨西哥的索诺拉州停留了有半个月,由于郝柏的身体很强壮,短短的时间,他的枪伤竟然也好的差不多了。

    这半个月,冰瞳与他的感情已经到了如漆似胶、不能分开的程度。她甚至忘记了萧寒、以及她即将面临的艰难抉择,亦或者她只是在逃避,逃避她即将要面对的问题。

    明天就要启程回卢森堡了,离东与向导订购好了大家明天飞往卢森堡的机票,小风看起来显得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冰瞳在自己的房间里整理东西、收拾行李。只是当她在无意间打开自己的钱包时,里面的一张合影,顿时迎入进她的眼帘。

    那是一张三年前她与萧寒的合影,她坐在萧寒的双膝之上,萧寒将她环在怀里,脸上的笑容阳光到了极致。这张照片,突然好似一场骤然降临的暴风雨一般,猛的触动了冰瞳的灵魂。

    这张熟悉的脸,这张让她在深夜里不知道痛苦过多少次的照片,随着她手指的猛一颤抖,随风便掉落在了地上。望着照片中的萧寒,他的眉、他的眼、他的脸、他的唇,她曾经怀念过无数次的、他掌心的温度……

    要离开这里的愉悦感突然全部荡然无存,冰瞳从地上拾起她与萧寒的合影,她将它贴在了胸口,落寞的、忧愁的顺着身后雪白的墙壁,无助的滑落到了地上。

    “冰瞳,我在这里,我很想你。”突然,一个熟悉的梦境,一个熟悉的声音,响彻在了冰瞳的耳畔。她惊异的回头。看到萧寒正站在她的身后。突然看到萧寒,有一种愧疚的心情,向冰瞳重重的袭来。

    “萧寒……”她没有像以往那样向他急切的扑过去,她踌躇着站在原地,望着他仿若梦境一般的身影,虚幻的站在她的面前。她竟发现:她再无法镇定的与他对视。

    这个时候,萧寒向她走来,他的脸上依旧是她熟悉的、那般永远温和着的笑空。看,他脸上的那个因为微笑而露出的浅浅酒窝,也一如当初那般好看。

    若是在以往,冰瞳一定会不顾一切的扑过去。

    可是此时。她的五脏六肺好似被谁给狠狠的搅动着,她的心空的难爱。望着向她越走越近的他,她突然想逃!

    是的,在下一秒,她突然拔起腿向远处跑去,没命的向远处逃去。

    “冰瞳,你背叛我。你背叛我!!!”突然,萧寒的身影像个幽灵一样出现在冰瞳的面前,不论她如何跑、如何逃。萧寒愤怒的神色、以及他悲怆痛苦的声音,仿佛如魔咒一样出现在她的眼睛、她的脑海。

    “萧寒,对不起,对不起!”冰瞳痛苦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嘶吼起来,她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到了这步境地。

    “萧寒,对不起,对不起!”

    在她无边恐惧与痛苦的挣扎中,当冰瞳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她的额头之上已是满头的冷汗。她不是正在收拾行李吗?怎么就坐在了地上睡着了?望着窗外霓虹闪烁的夜晚,望着在夜风的吹拂下四处荡涤的窗帘,冰瞳感到她的一颗心无助的厉害,而她的头更是沉的无法抬起来。

    她不知道是如何蹒跚着走到床前的,毫无征兆的一头倒在了床上,她便失去了所有的知沉。

    一直当她听到有谁在她的耳边焦急的呼唤着“冰瞳姐,冰瞳姐。”她吃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头顶洁白的墙壁,以及洁白的床单、还有她身上洁白的病人服。

    “我,这是怎么了?”冰瞳吃力的想撑起身体坐起来,可是她发现自己全身无力,根本撑不起身体。

    “姐,你发烧了,早上喊你起床的时候,我们发现你高烧,所以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小风立即扶上了冰瞳说道。

    “那今天的飞机……”

    “飞机改签了,郝哥说等你病好了我们再出发。”小风说道。

    听到郝柏,冰瞳的心猛的一抽,努捏了有片刻,她终是有些复杂的对小风问道:“他呢?”

    “姐,你是问郝哥吗?他去给你买粥了,一会儿就回来了。你生病了,他特别的焦急。”小风对着冰瞳关心的说道:“要不,我去看看他回来了没有。”

    “小风……”看到小风要走出房间,冰瞳立即拉上了她的手,在沉默了几秒钟以后她终是吃力的说道:“小风,我想一个人静一静,所以……”

    看到冰瞳复杂的神情,小风折回身,握着她的手蹙眉问道:“姐,连郝哥你也不想见了吗?”

    “是,我只想一个人静一静。你告诉他……我想睡觉,不想被人打扰。”冰瞳无力的将头歪向枕头的一侧,似带着无比的心事对小风嘱咐道。

    看到冰瞳如此,不知道她究竟是怎么了的小风对其露出一抹疑惑的目光,不过看到她如此疲倦与憔悴的神色,小风还是点了点头:“好,我去跟郝哥说。”

    小风退出了病房,偌大的病房中再一次恢复了平静。于这仿佛要将人心都要吞噬干净的寂静中,冰瞳蜷在被窝里,她死死的盯着墙壁的一角,久久的、久久的,终于,她长长的灵睫上挂上了一串晶莹的水花,那水花沿着她的眼角,打湿了她的枕头。而她的眼前,郝柏与萧寒的身影,则不停的交替着出现,直折磨的她的眼泪顺着她苍白的脸庞越来越多的流下来。

    黎明,当金色的阳光洒满整个病房,整个病房没内看起来异常的暖和。

    在郝柏焦急的等待了一个晚上之后,他终于满怀期待的、心情焦虑的推开了冰瞳所在病房的房门。他带着微笑向那张病床上望去,只是,当他看到那张空落的病床时,他的神色一紧,那灿烂温暖到了极致的笑容也在瞬间凝固在了脸上。

    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在一秒,他突然如发了疯一样迅速推开病房卫生间的门,空的!他找遍了病房的每一个角落,也根本没有冰瞳的影子。

    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当他焦急沉痛的目光终于落在病床上一封洁白的信笺上之时,他的世界已然完全坍塌。他踉跄着脚步扑向那封信笺,当他将那封信笺拿在手中的时候,他的双目已经赤红,拿着信笺的双手更是抖动的无比厉害。

    “郝哥,怎么了?冰瞳姐呢?”这个时候,小风与离东也焦急的跑到了郝柏的身边。

    终于,当无比激动的看完了冰瞳信笺上的内容,郝柏用无比艰涩的声音痛苦的低喃道:“她走了!”

    窗外的阳光普洒在郝柏孤独的身影之上,他怀着无比忧伤的神色,深深的蹙眉凝望着落在洁白信纸上的那几行秀丽的文字,他一人呆呆的坐在这个还充斥着冰瞳气息的病房中,久久的不愿意说一句话。

    小风与离东也已经看过了冰瞳留下来的信,他们无法想象冰瞳就这样不辞而别了。与其说她是不辞而别,不如说她是在刻意的逃避!

    突然,郝柏看到在病房的一角散落着一张照片,他蹙紧了眉头走过去,当他从地上拾起冰瞳遗落下的她与萧寒的那张亲密合影时,在郝柏将其细细的盯瞧了好一会儿后,他的唇角则勾起了一抹无比的苦笑。

    “看来冰瞳姐还是无法放下萧哥。”离东轻叹了一口气说道。

    看到这张冰瞳与萧寒的照片,小风突然显得有些燥乱,她用纠结的神色对着郝柏迅速问道:“那郝哥,我们要怎么办?”

    听到小风问自己,郝柏遥望着窗外的金阳,缓缓的闭上了眼睛有几秒,当他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却听他忧伤且释然的声音传遍了整个病房:“当一个人想要刻意从另外一个人的世界里消失、躲藏起来的时候,世界这么大,我相信……我真的无法找到她。”

    说完,郝柏顿了顿,再次抿唇一笑用涩苦却又无比坚决的声调说道:“我们下午就回卢森堡!”

    “那萧寒哥的……”

    “回卢森堡,我首先做的,就是这件事情。”郝柏将目光投向小风刚毅的说道:“即使付出再多,我也会让他的灵魂起死回生。即使我变成了穷光蛋,即使我会失去十年的寿命,我也必须要成全冰瞳的心愿。”

    窗外的金阳越发将郝柏的身影照耀的泛着一层金光,他似对着他自己,又似对着身边的小风与离东低喃道:“如果走到最后,依旧逃脱不了抉择的宿命,那么我愿意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有句话说的好:是你的终归是你的,即使走了也还会回来。如果不是你的,即使她天天守在你的身边,也会在有一天永远的离开……”

    在离开墨西哥前的这半天,郝柏没有离开这间病房一步,他一直静静的矗立在病房的窗前,望着盘踞在窗前的四季藤,他的眼前掠过他与冰瞳曾经在一起的一点一滴。

    当下午踏上飞往卢森堡的航班、离开墨西哥的时候,郝柏越发在心中坚定了一定要让萧寒灵魂起死回生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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