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皇上有旨着您和夫人即刻前往旭阳殿觐见!”

    漠朔和许无言刚刚放下筷子,计划着要去拜见漠朔的母后的时候,冰梅进来禀报蹂洳皇上召见的消息。

    许无言看了漠朔一眼,只见漠朔头都没抬,冷声说道:“我没空!”

    冰梅有些为难的看了许无言一眼,还是鼓着勇气说道:“公子,皇后也在!”

    漠朔听了迟疑了一下,许无言示意冰梅先退下,伸手拉了拉漠朔轻声道:“不如我们去看看吧!我们不正是要去见你母后吗?”

    “是我们的母后!”漠朔站起身来严肃的更正许无言说的话,

    许无言一笑,“我这不是还不习惯吗,你呀就不要挑剔了!”

    漠朔一笑,伸手牵着许无言,“好吧!看在你的面子上,咱们过去一趟吧!”

    旭阳殿对于许无言来说也不算陌生,不过仅是对名字,这次和漠朔走进旭阳殿,才有了完全不同于先前的认识。与天和的皇宫大殿不同,旭阳殿的建筑风格颇具异域特色,偌大的大殿中按照一定的次序摆了许多规格不同的铺着毡毯的矮榻,为首面对其他矮榻的是一方前面摆有长条漆案的锦绣鹅绒软垫。

    这布局特别像是封建时代的私塾学堂,还有二十世纪的学院教室。那些不过一个为首的是老师,下面坐的是学生。而这里为首的却是一国的国君和国母,下面坐的是一国的文武百官。

    “父皇、母后!”漠朔拉着许无言走至殿前,略微朝蹂洳的皇上、皇后点了点头算是见礼。

    许无言看了一眼眸光不善的皇帝和诸位大臣,想要挣开漠朔的手行礼,漠朔却是给了她一个安慰的眼神,许无言只好干巴巴的垂头说道:“参见皇上、皇后!”

    “大胆!区区一个和亲之人见了皇上皇后不行跪拜之礼,如此张狂放肆,大逆不道,论律罪该处死!”

    许无言的话音刚落。为首的一个大臣便径直站了起来,火冒三丈的对许无言逐字论罪。

    许无言扭头打量说话的人红褐色的莽纹锦袍包裹着有些肥硕的身体,腰间系着的灰色锦鼠护腰几乎要从那突出来的肚子上滑下来,颇显滑稽。

    再看那没剩几根头发之下的脸。窄额头锃光瓦亮,却生了一张大脸盘,几乎横着生长的肥肉随着他鼻子重重哼着一晃一晃的,带着几分喜感。

    如果不是那双细小而尖刻的眼睛,此人也算没什么凶相,那双眼睛里闪着的尽是阴毒,搭配着中间断开的杂眉,让人觉得别扭无比。

    “拔擢!阿言是我的王妃,你如此无礼冲撞,首当处死之人是你吧!”漠朔只瞥了说话的人一眼。声音里染着寒气,让人不由心下一寒。

    听漠朔这么一说原本被拔擢挑唆前来责难许无言给天和皇朝一个警告的官员们也都知趣的闭上嘴,要知道这位大皇子才是蹂洳真正掌权之人,何况大皇子杀伐决断雷厉风行且行事铲草除根绝不留后患,去得罪他岂不是嫌自己活的长了吗?

    “还有。昨日紫叶郡主在宫里飞扬跋扈出手伤了本皇子的王妃,如此放肆跋扈,想必是因为有你这位手握重权的拔擢王爷做靠山才敢如此的吧?”没等拔擢有所反驳,漠朔抬眸看着他淡淡的出言责难,

    拔擢一愣,面上立刻变得五彩缤纷,原本自己的掌上明珠被人毁容就够让他恨不得把施暴之人碎尸万段了。据知情的侍卫所言,一切皆因许无言而起,还一个小小的和亲公主胆敢如此重伤蹂洳的郡主。不报此仇堂堂拔擢王爷的颜面何在?拔擢原本联合了不少大臣一心要置许无言于死地,以解心头之恨,不想却有漠朔这般处处护着。

    “大皇子何出此言,小女昨日奉旨进宫。出宫之时却已不成人形,何来伤及王妃之说?”拔擢恨恨的说着,想起爱女的惨状就恨不得把许无言碎尸万段。

    拔擢不知实情,但一边亲眼目睹了事情经过的沧尔却是暗自为这位看不清楚情势的王爷捏了一把汗,这么一出不是逼着漠朔对他下手吗?真是愚不可及!

    “如此说来。你是一心要为紫叶讨回公道了?”漠朔挑了挑眉,居高临下的看着拔擢。

    “当然!小女如此残忍的遭人毒害,老臣自然要施暴之人百倍偿还!”拔擢扬起那粗短的脖颈一脸正气的朝漠朔说道,目光触及到许无言尽是怨毒之色。

    “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呢?”淡淡的语气,听不出漠朔有任何情绪,

    拔擢一听以为漠朔有主持公道的意思,挺直了那大腹便便的身板,捋直了嗓子高声说道:“自然是将她交给我来处理,小女所受之苦就算是将她千刀万剐也不为过!何况一个战败之国的和亲公主,我们蹂洳更该严惩也好杀杀天和皇朝的威风!”

    漠朔握着许无言的手紧了紧,眸色之中闪过一丝狠厉,心肠如此歹毒,竟然还是针对许无言,简直找死!

    “哦?”漠朔面上却是没什么大的变化,只有站在他身边的许无言感到了那股骇人的寒意,这个拔擢当真是和紫叶郡主一样没脑子。

    沧尔更是小心的看了许无言一眼,看看这个被漠朔保护到心坎里的女人此刻会怎么做。

    “紫叶的伤是本皇子所为,略惩小戒!你这个拔擢王爷不是要千刀万剐我吗?本皇子就在这里。”漠朔上前走了一步,站在拔擢的跟前以一种威凛不容亵渎的姿势看着这个在蹂洳作威作福多年的拔擢。

    拔擢心下一颤,不由得后退了几步,没有人告诉他紫叶的伤是漠朔打的,原本这个大皇子的归来对自己就已经是诸多不满了,再加上他的本事深不可测,有他在,自己也不得不小心的夹着尾巴做人,如此公然跟他树敌,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其他的官员听闻,具是噤若寒蝉,万分庆幸自己没有强出头做人家的炮灰。此刻更是恨不得把头缩进衣领里去,期盼着漠朔看不见自己。

    “好了!朔儿,你这才刚娶了王妃,还没让母后好好看看,哪来这么大的火气呀?”

    就在整个大殿浸泡在漠朔那肃杀的气息中时,皇后的一句话像是一股清新的空气送进所有人心里。许无言几乎能听到所有人暗自松口气的声音。

    漠朔转过身去,柔柔的看了许无言一眼,继而看向皇后道:“母后,这就是朔儿的王妃,这一辈子唯一的妻子!”

    漠朔的郑重让所有人惊了一下,蹂洳的皇子虽不是妻妾成群,但也没有只娶一房的先例,这个堪称蹂洳天神的大皇子,此刻竟说出如此惊天动地的话来。

    这话也为许无言招来不少的注意,都在好奇着什么样的女人才会让漠朔如此。

    “大胆!事关皇家子嗣,怎可如此胡言!”一直没开口的皇帝听罢缜了脸色出言训斥,

    漠朔只扫了自己的父皇一眼,完全没有把这个蹂洳的一国之君放在眼里,淡淡的回应,“父皇认同与否,儿臣此生都会如此!”

    许无言此刻感动之余,也开始打量漠朔的父母,蹂洳的皇帝-漆途,看上去不过是五旬年纪,深刻的五官和漠朔有着几许相似,一身明黄色的龙纹锦袍展现着作为一国之君的威严,只是神色的略微疲废减损了不少威严,大概是身体虚透了的缘故。

    再看漠朔的母后-图雅,一个很端庄得体的女子,虽然也是一身明黄色后服,衣领处透着的鹅黄锦绣绫罗内衫,细密而不易察觉的蟠龙纹修饰却是彰显了她的衣着考究。梳理的纹丝不乱的流云髻上簪着一支雕着整只凤凰的金钗,搭配着几只细小的同色祥云簪花,既不凌乱有彰显高贵威仪。

    端庄秀丽而又不容忽视的脸颊之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给人一种亲切但又绝不敢亵渎的感觉。许无言暗自称赞,这大概又是一位后宫奇女子吧!

    “好了!好了!你决定的事,谁还能改变了不成。”图雅带着几分宠爱的调合着父子俩的关系,“这位就是朔儿的新王妃吧!快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继而,柔软而不乏威严的声音在许无言的头顶响起,

    许无言微微抬头,低声道:“儿臣参见母后!”

    漠朔满意的看着许无言得体的称呼,握着许无言的手始终没有松开。落在图雅的眼里,不由得泛起点点酸意,自己拼尽全力保护的儿子,自此就要属于别的女人了吗?

    “朔儿的眼光果然非同一般,不错不错!朔儿有了王妃,本宫就放心多了!”图雅不经意的敛起眸色里的失落,柔声说道,看向许无言的目光里也柔柔的。

    “谢母后!”说罢,漠朔牵着许无言的手面向所有的蹂洳官员,“今日我带阿言过来也是为了告诉你们,从此以后,这便是我的王妃,即便是我都要恭谨待她!”

    许无言惊异扭头看向这个向天下昭告属意于自己的男人,那一句今后一直有我陪你的誓言像一个灯塔一般在许无言的心里亮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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