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郊外里城里也不算远,就算是扶着个仍半昏迷状态的傻姑,他们也才花了半个多时辰就进了城。

    杨过打听了哪有打铁铺后,他们便循着路人指的方向走去,路过药材铺时,程英进去抓了几副给傻姑的药,然后才走到一间小小的打铁铺里。

    那铺子里只有一个打铁的铁匠,乍一看他们还以为那是个老头,正怀疑着这老头有没有力气帮他们打出把大剪刀来,走近细看,却发现这铁匠不过才和郭靖那般的年纪,只是他腿脚明显有些不方便,让人感觉又无比沧桑,所以才造成他们刚刚那般错觉。

    他们还没说话,便有军队的人走了过来,说是征那铁匠明日去军营报到,他们听着还觉得这些个士兵真不是人,这铁匠身有残疾,看着也一副病秧子的模样,这些个士兵竟还说明日见不到他便让他小心脑袋搬家,或许那铁匠也是惧怕了这一句,点了头那些个士兵才走了。

    这时铁匠才看向他们:“几位客官要打些什么?”

    杨过原本还觉得这铁匠明日就要入营,他们这时开口让他做事有些不好,可又想李莫愁明天凌晨就会杀来,也顾不得太多,对那铁匠抱了抱拳,他道:“原铁匠师傅有事,我们不该多打扰,只是事急,只能劳烦您了。”

    杨过又说了让那铁匠打把大剪刀,把尺寸说出来后,那铁匠楞了下,却没犹豫或多问,立即就拉起了风箱,顿时他面前那盆原本快熄快熄的木炭就像是瞬间被点燃,通红一片甚至还冒出了不少的火星子,杨过他们离得不近,但还是不由后退了两步,可那铁匠却像是不怕烫一般,抓过两块铁片便扔向那火炉。

    大约一个时辰之后,程英甚至借那铁匠的炭炉给傻姑炖好了药,又让她喝了下去,这铁匠才用铁夹子把那两块烧得通红的铁片从火炉里夹出来,然后就一手抓着那铁夹子夹住铁片,另一手拿着一把锤子开始给他们锤着大剪刀。

    “哈哈哈哈,亏你们也想得出来,竟是想打把大剪刀来对付我的佛尘么?”屋外突然传来几声冷笑和这么句话,他们几人回头看去,只见李莫愁站在这铁铺的门外,看着他们,又冷哼道:“好,贫道便等你们打好了再交手也不迟。”

    李莫愁对自己的功夫很自信,看着傻姑昏坐在一旁,便更加轻视着面前这几个小辈,不屑现在出手,甚至为了吓吓他们,还装模作样地四周看了看,问他们:“怎么不见黄药师?”

    陆无双冷哼:“别说笑了,你不是知道我表姐的师父走了,你敢现身?”

    李莫愁又大笑了几声:“前日你们五人加上黄药师,一共有六个人,我却只有一人才会离去,若是单打独斗,我会怕他黄药师?江湖人人都称赞他武功多高,但贫道却说他是个欺世盗名的无能之辈!端看他收的那些个徒弟,又有哪个是真正有用的?”

    说完,李莫愁还把早就准备好的纸条钉向这铁铺的一根梁柱上,众人看去,只见那纸条上写的也是侮辱黄药师和黄药师门下的字样,戴柏青看着,这时也猜出李莫愁是觉得前晚上被黄药师吓了吓就逃去丢了脸面,如今黄药师不在,为了挣回脸面她才会不忘找出个借口来侮辱黄药师、抬自己一番。

    程英是黄药师的弟子,自然怒得就要与李莫愁辩论一番,可她年纪小,本身又不是个嘴巧伶俐之人,一时只憋得脸都红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这时,那铁匠手中那铁夹子却松开了他正打着的那块铁片,走到那梁柱前,夹起李莫愁钉住的那张纸便又走回火炉前,直接就把那纸条扔到了火炉里去。

    李莫愁怒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问那铁匠是不是不要命了才敢烧她的纸,铁匠却说纸条上写的不对,自然不能钉上去,李莫愁问他哪里不对,那铁匠便说黄药师的弟子陈、梅、曲、陆、武的功夫如何厉害,又各自擅长着什么,哪里是没有用之人。

    李莫愁听他提起黄药师的弟子,顿时哈哈大笑,见铁匠一脸茫然,她便告诉他,他刚刚举例的那几个黄药师徒弟最后的结果不是死了就是不知所终,铁匠一脸震撼,猛摇头说不信。

    程英想她那几个师兄师姐的事整个江湖都是知道的,这时也无需刻意隐瞒,便上前对铁匠点了点头,说她是黄药师收的小徒,李莫愁说的话都是真的。

    看出了什么,程英便又提了提他那最小的师兄冯默风,说当年因陈、梅二人犯错,她师父却一恼把全部弟子都散了出去,后边那几个弟子何其无辜,又说黄药师近几年一直在找那年纪最小、身世也是最可怜的冯师兄,她师父最是后悔也把她那小师兄也赶走了……这些话黄药师是不可能说出口的,可近几年黄药师确实是在找着冯默风,程英善解人意,也猜出了她师父的意思,这时猜着这铁匠便是冯默风,才会说了出来。

    其实众人也都早猜出来了这铁匠的身份,毕竟这铁匠把黄药师的徒弟全举了个例,只不提冯默风,又见他对黄药师和他那几个徒弟如此了解,说起他们时一时自豪一时又伤心。此时李莫愁看着冯默风瘸了腿,又一副苍老模样,自是没把他放在眼里,冷道:“冯默风,恭喜你们师兄妹相认了。”

    冯默风也知道他那么说后,众人也能猜出他的身份,此时他十分想知道黄药师的近况,便也没否认,忙问程英关于黄药师的事,得了程英的话,知道黄药师过得潇洒,身子也很康健,才露出一副欣慰的模样。

    这时候李莫愁也不愿多招惹个人,对冯默风说他离开了黄药师门下这么久,就别管今日的闲事了,可冯默风却想着他师父好不容易又有了个徒弟照顾,自然不愿意程英出事,程英不会对这几个年轻人不管不顾,听着那个瘸腿女娃儿还是她表妹,便也不打算让李莫愁伤他们一丝一毫。

    李莫愁怒了,想着黄药师的徒弟功夫再高,她也不是吃素的,这冯默风还断了一条腿,能是她的对手?见冯默风不肯退让,她便又打算和对付傻姑时一样,先对付了这冯默风,采取各个击破的战略。

    冯默风一辈子还没和人交过手,他性子算软的,可不代表他跟着黄药师学的那些年功夫是假的,见李莫愁打来,他虽是瘸了条腿,可却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身形,他手持一根铁拐杖挥收自如,李莫愁没料到冯默风的功夫竟还如此好,心下顿时也有些后悔不该知道和这冯默风缠斗,毕竟她想杀的不是他,等那些个小辈离开了这儿她再出手也不迟。

    可这时后悔已是来不及了,况且才交手几招,她也知道自己的功夫在冯默风之上,要打败他不过是需要废些时间而已,只是她现在被拘在这打铁铺里,这是冯默风的地盘,冯默风自知功夫不够李莫愁高,便时不时利用那火炉,偶尔一个转身凑到风箱那提着内力一拉,那火炉就立即喷出一道火龙,正好对准了李莫愁的位置。

    杨过他们早就被那火龙逼出了铺子外边,原本想上去帮忙,但看那铺子小,时不时又漫天星火,冯默风有那火炉帮忙也没占下风,便也只在铺子外观看着。

    李莫愁也怕了那火龙,想出铺子,可杨过和戴柏青都挡在门口,见她要出去还对着里边出掌,不敢正面对杨过他们,怕冯默风从后背偷袭,而她知道杨过他们进不来,她便再没想着出去,而是留在铺子里,想着先解决了冯默风,那时就好办多了。

    可冯默风功夫也不比她低太多,他运用起那火炉来又得心应手,打了有好一会后,她一个不察,手中的佛尘被冯默风的铁拐杖卷了去,直接就拖到火炉里,她那佛尘在火势正猛的火炉不消片刻便已只剩个棍子了。

    李莫愁没了佛尘,便使出五毒神掌,这掌风还能稍稍克制住火龙袭来,她也终于找着了机会跃出了铺子外。

    眯着双眼,李莫愁见冯默风出来了,没了火炉的帮助,冯默风根本不是她的对手,她恼他烧了她的佛尘,便又要冲上去,可冯默风却突然喊住她,说不打了,让她低头看看自己那副模样,成什么体统。

    李莫愁一愣,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这时才发现她那身道服早已在不知什么时候被火给烧得这少了一块布那又露出一片肤色,想着刚刚她虽是都躲过了火炉喷来的火龙,可那时满屋子都是星星火点,怕是她这道服便是被那些火点给灼着的。

    李莫愁是古墓派的人,后来虽喜欢上了陆展元,可陆展元从未和她做过什么过界的行为,此时她还是处子之身,顿时也顾不得打架了,忙用手去遮住那暴露在外的皮肤,可那道服多处被灼出了洞,她也没有三头六臂,自然是遮不住的。

    杨过平常举动虽然有几分邪气,可心中还算是个正直的人,这时看着李莫愁这般,便解下了他身上外套往李莫愁那扔去,李莫愁原还以为是什么暗器向自己飞来,抬头见是衣服,也不顾那是男衣样式,忙接过披在了自己身上。

    这时候她也不敢再上前来打了,怕自己动作稍稍大些就又扯开这外套,对杨过点了点头后,想离开却又忍不下这口气,讽刺了几句冯默风,说他是用着诡计才胜了她,问他若是凭着真功夫,他能否得胜,冯默风否认不得,李莫愁便笑了,再为自己挣面子,又说黄药师的弟子靠着旁门左道才能取胜,怕是那黄药师的功夫也不像江湖上吹嘘的那般厉害。

    杨过见她跌倒地上还要抓把沙,给她外套是出于人道,可不代表他心中对这李莫愁有什么好感,想着黄药师教给自己的剑法和弹指神通还未习熟,又想李莫愁不敢再上前来打,便只开口说了黄药师是大宗师,不屑与她交手,已把能破她那佛尘功和五毒神掌的功夫传给了他。

    李莫愁不信,杨过便说着那玉箫剑法的招式和弹指神通的厉害之处,李莫愁听着,脸上虽不显,但她也骗不了自己,杨过说的招式的确能破她的功夫,知道杨过此时能一时君子,可自己若再多说惹恼了他,他那冲动的性子怕是真要对她出手,暗中咬了咬牙又叹了口气,只能施展着轻功离开。

    众人见李莫愁离开均松了口气,只有陆无双暗自生气,想着李莫愁追杀她这么久,又是她的大仇人,不知杨过刚刚只是靠着一张嘴吓跑李莫愁,还以为杨过既然得了黄药师的真传能对付那李莫愁,这时却把她放走,这便是让她以后的日子也不得安生。

    这时她又看程英扶着傻姑和冯默风说话,戴柏青像是在皱着眉说着杨过什么,脸上却也没生气的意思,两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正高兴,只有她自己形单影只地站在一旁,心中觉得自己孤独,又气杨过没把她放在心上,暗自跺了跺脚,她便往着李莫愁离开的反方向走了。

    等众人发现陆无双不知所踪后都吓了跳,以为是李莫愁又回来了,可想着也不太可能,程英心细,想着是不是刚刚他们没杀李莫愁惹恼了陆无双,杨过和戴柏青想想也觉得很有可能,可他们不是杀不了李莫愁,而是没那能力杀她,这时候陆无双都走了,杨过也懒得及时,程英叹了口气,便说要去寻陆无双,可这时一直挂在她身上的傻姑却又吐了口鲜血。

    杨过和戴柏青赶紧出手先稳了稳傻姑体内乱窜的真气,等稳住了傻姑,程英便打算扶着傻姑进冯默风的铺子里休息再去找陆无双,可这时那铺子里也是一片狼藉,是连坐的地方都没有。

    心中虽挂念陆无双,可程英不好撇下傻姑,也不能把傻姑扔给那几个男子,最后想陆无双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指不定她只是先回了茅草屋去,她便提议她扶着傻姑和他们一起先回去,杨过还指望从傻姑嘴里知道更多他爹的事,等程英和冯默风告了别,杨过和戴柏青便也跟在程英她们身后一同往郊外走了回去。

    回了茅草屋后,程英放下傻姑便去找陆无双,却仍见不到陆无双的身影,不能撇下黄药师交代给她的傻姑,她也只能暂时不管陆无双。

    过了几日,杨过和戴柏青每天给傻姑用真气疗伤,傻姑又每天都吃着药,这么几日下来傻姑倒是醒来了,也能下床了,到底是内功深厚。

    杨过见傻姑醒了,当天晚上吃过晚饭后,见戴柏青帮着程英拿着几个碗和她一同走向不远处的小溪流准备洗碗,他便走进了傻姑的房间,也不顾傻姑的伤,心中更心系杀父之仇的他立即抓住傻姑的手,冷冷地开口:“傻姑,你告诉我,是谁害死我的?是谁害死我的?”

    傻姑原本还睡着,被杨过这么一闹也醒了,这时看着杨过阴冷着脸,又听他那么问,立即就惊叫出口:“啊……鬼啊!”

    杨过又抓着她的手逼问了几句,傻姑边哭边摇头:“杨兄弟,不是我,你别来找我,不是我害死你的。”

    杨过见她能回话,立即逼得更紧,道:“快告诉我,是谁害死我的,不然我就拉你到地府去,让小鬼们勾了你的舌头,放你进油锅里炸!”

    傻姑听得吓坏了,哭得更凶了,说怕黑不要下地府,哭喊了会后,又被杨过问了几句,她终于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是姑姑……不是我,那个时候你想杀了姑姑,打了姑姑一掌后,你就中毒死了,不是傻姑杀的你啊,杨兄弟你别来找傻姑报仇啊……”

    杨过正要问傻姑说的姑姑是谁,这时程英却冲了进来,忙去拉傻姑,又问杨过:“杨大哥你在做什么?你别吓我师姐了。”

    杨过却不理她,继续逼问着傻姑,傻姑怕极了,便往程英身后躲,戴柏青站在门口看着这混乱的场面,也没进来拉开谁或在那说什么,其实他早知道杨过会去问傻姑关于杨康的事,杨过不是个会罢休的人,不问出点什么来他不会死心的,想着迟早也有这一幕,杨过对傻姑又不是真有什么敌意,刚刚他和程英一同出去便是想着给杨过创造个机会。

    可现在他看着傻姑那满脸鼻涕眼泪,又怕得大吼大叫,便想起那个一脸天真烂漫地笑着还送了朵花给他的傻姑,原本他就觉得这傻姑是个可怜人,没见着傻姑这模样时他还想着被杨过吓一吓这傻姑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可现在他看着傻姑那模样却不忍心了。

    见杨过仍越逼越紧,戴柏青终于也看不下去了,冲进去拉着杨过就往外走,杨过要甩开他,还回头喊:“阿青你别拉我,我问完我想知道的就好,我快要问出来了!”

    杨过力气比他大,戴柏青耳边又全是傻姑尖叫着的哭声,终于,戴柏青一时冲动忍不住喊:“杨过!”再拉着杨过让他面对着自己,继续喊道:“杨过你别再逼傻姑了!我知道你爹的事!我知道你爹是怎么死的!我也知道你的杀父仇人是谁!你跟我出去!我和你说!”

    杨过一愣,像是听不懂戴柏青的话似的,却也不再挣扎着要往傻姑那冲了,由着戴柏青拉着他往外走。

    作者有话要说:年底工作忙,但还是把这周的活力榜单赶出来了,累得我快没了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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