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御医见状,一手慢慢抚着自己花白的胡子,一手抚向了贺兰敏之的手腕,整个人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并未因为贺兰敏之一脸溃烂的红疹而有任何的变化。

    只是当他将抚上贺兰敏之的手腕,他顿时收起了之前的风淡云轻,转为一脸凝重,专心为贺兰敏之把起脉来,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高御医脸上的凝重慢慢变成了怀疑、不可置信,最后又无可奈何地收起了自己的东西,向莫怀年施了一礼后,无精打采地说道。

    “莫刺史,老夫学医不精,无法诊断出这位郎君有何病,还请莫刺史另请高明吧!”

    高御医说完后,丝毫不给莫怀年说话的机会,带着小药童飞快地离开了府衙大堂。

    莫怀年看着高御医离去的背影,不禁有些后悔之前的那些话语,好在自己并没有将话说满,要不然现在估计更难下台。

    想着,他有些尴尬地看向贺兰敏之,开口道:“看来李五郎这病真得去请鬼医了,不知李五郎可有找到鬼医的法子?”

    他这次并不是为金三郎开脱,而是他知道鬼医并不好找,看李五郎这样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坚持到找到鬼医的时候。

    “莫刺史有心了,某听说鬼医不久前在南海郡出现过,某打算过去碰碰运气,如果能碰到自然最好,如果碰不到也只能认命了。”贺兰敏之无奈的话语,让人听后唏嘘不已,心生同情起来。

    “在南海郡的话,金郎又该如何帮你支付治疗费用?”莫怀年听后很替贺兰敏之担心,不由得张口问出了金三郎想问的问题。

    “某早就想到了对策,相信莫刺史应该对鬼医诊治的事情有所了解一二,这鬼医只要出手就是千金诊金,某不才跟鬼医有些交情,不用给他千金。却也得最少六百金,按说鬼医一般最少也要五次才能医治好,多得话十来次也是有的,某也不想狮子大开口,就按五次来算,我们夫妇二人就是十次,那也就是六千金。相信金郎应该可以掏得出来这六千金吧!”

    贺兰敏之却没有被莫怀年的同情所打动,依然慢慢地将自己的条件说了出来。只是他还有些没有说,这区区六千金可满足不了他,他现在只不过是看看金三郎的态度,再决定后面跟金三郎要多少银子。

    莫怀年听后,觉得这李五郎提的要求真不算过分,就算是李五郎按照千金来要,也是正常的,更何况人家还主动减少了四百金,看来是个厚道之人。

    可惜莫怀年是不知道贺兰敏之真实的想法,如果知道的话一定会收回自己刚刚那番话的。

    想着。他看向金三郎,开口问道:“金三郎,你刚刚都已经听到了,你可愿按照李五郎的要求来做?相信只要你答应了,李五郎就不会再追究你们父女的事情。你可以跟你家人好好商量一番,再说出你们的决定即可。”

    金三郎在旁一直听着贺兰敏之同莫怀年的对话,自然将贺兰敏之的要求听得不差一分,按说这六千金比起他的家产可谓是九牛一毛,他完全可以答应下来,可是一想到自己之前送给莫怀年的那样东西,早知道六千金就能摆平的事情,自己就不用拿出那样东西,他越想越觉得肉疼,连带着也就不想出这六千金,随即直接回道。

    “莫刺史,某不用跟家人商量了,这笔银子某是不会出的!”

    说完后,金三郎带上了丝不满看向了莫怀年,意思“你收了我的东西就要为我办事,我就是不愿意出之钱,你给我摆平了!”

    莫刺史看着金三郎那不满的神情,脸色顿时一沉,他是跟金三郎要了那样东西,只不过那样东西自己已经检查过,根本没有他们所想要的东西,本来就打算这件事了了之后还给金三郎,也愿意为了这个事情替金三郎说上几句好话,让事情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现在倒成了自己的不是了,看来这金三郎的人品真是成问题。

    想着,他的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和气,有些冷然地看着金三郎说道。

    “金三郎你的意思就是不愿意私了,打算公了了,是吧!”

    “莫刺史,某可不是那个意思,而是你明明收了某的东西,怎么还要向着那李五郎,要知道这李五郎不过就是个外乡人,我们也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陇西李氏的旁支,万一是个骗子来骗钱的怎么办!”

    金三郎不客气的将送了莫怀年东西的事情说了出来,在他看来莫怀年就应该收了他的东西为他消灾,别说这李五郎不过就是个外乡人,哪怕是那云郎,他也不应该有什么顾忌才对,反正这江陵郡就应该是他莫怀年说了算的,顾忌那么多干什么!

    “金三郎,你可知你现在在跟谁说话!”莫怀年见金三郎越说越离谱,忍不住厉声喝道。

    “怎么?莫刺史觉得某的话不中听,就想翻脸不认人了?说实话某还真不怕,某可是将某的传家宝金玉匣奉命送到了莫刺史你的手上,现在拿了东西莫刺史就想撇清,恐怕没有那么容易吧!”

    “那不知金三郎又是如何想要了结此事呢?”莫怀年看着金三郎那样子,怒极反笑道,也不知道这金三郎到底依仗什么,不就是给了自己一个金玉匣,就敢这样跟自己叫板,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他倒想看看这金三郎能离谱到什么地方。

    金三郎并没有意识到莫怀年真实的想法,以为莫怀年这样是服软了,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说了出来。

    “按说这李五郎夫妇是在赴了某的邀约才变成那个样子,某也愿承担些责任,就给他一千金当是赔偿好了。只是那云郎,平白占了二娘的身子,本应该让他娶了二娘才是,可就凭他那身份还真配不上二娘,更何况家中还有了妻室,不如就拿他那玉石料店给了二娘算是赔偿就行了!”

    金三郎并认为自己这样的要求过分,相反他觉得自己还吃亏给了李五郎夫妇一千金,按说就连那一千金也不应该给他们才是!

    莫怀年听了金三郎的话后,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了贺兰敏之,张口问道:“李五郎,你怎么看?”

    “某没有看法,一切但凭莫刺史做主!”贺兰敏之岂会不知这莫怀年是想将皮球踢到自己这里,也不想想是谁收了人家的东西,现在被人家说出来不想做恶人就让自己做,门都没有!

    反正最后大不了就是自己拿不到那么多银子,可是金三郎父女那可是会被流放一年的,想想这样的人去流放会是什么下场,心里就觉得很是痛快,真希望这莫怀年能公事公办,让这对父女去流放最好!

    莫怀年一看贺兰敏之不接自己这个茬,只能自己看向金三郎,开口道:“金三郎,之前某收了你的东西其实是想让你安心,然后做出真心的举动来打动李五郎夫妇以及云郎夫妇,以求得他们原谅你可以跟你私了,现在看来是某想得简单了,一切还是按照大唐新律来办,除了赔偿李五郎夫妇和云郎夫妇外,金三郎和金二娘流放五百里一年,即日执行!”

    莫怀年说完后,直接冲外喊道:“来人,将金三郎和金二娘关入大牢,明日上路!”

    金三郎一听莫怀年这样对自己,连忙高声喊道:“莫刺史,你不能这样,你可是收了某的东西的!”

    “金三郎你放心,某会将你家的传家宝完璧归赵的!”莫怀年看着金三郎,冷冷地回道。

    这时,一旁的江氏站了出来,向莫怀年施礼道:“莫刺史,刚刚是三郎无状惹了莫刺史不高兴,奴家愿意代他向莫刺史承诺,金家愿意答应李五郎和云郎任何的条件,只要他们愿意私了,哪怕是赔上我们金家整副身家!”

    金三郎一听江氏没有跟自己商量就擅自答应,顿时扑到江氏面前,伸手就是一巴掌,并狠狠地说道。

    “你个贱人,我们金家的事情是你个妇人能做得了主的吗!”

    江氏被金三郎一巴掌扇到了地上,却还在对莫怀年恳求道:“莫刺史,请看着你我亲戚一场的份上,答应奴家这个请求吧!”

    金三郎见江氏还在说,就想冲上去继续踢打江氏,被一旁的金二娘拦了下来,并劝道:“阿爷,阿娘这样也是为了我们,钱没有了我们还可以赚回来,可是如果真的流放的话我们还回得来吗?”

    金二娘比金三郎能看透,自然也就明白江氏为何要这样做了,俗话说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只要他们的命还在,他们一定可以重新再来的。

    金三郎听了金二娘的劝说,才慢慢回过味来,随即跪回了堂前,带着丝不乐意说道:“莫刺史,某愿意答应李五郎和云郎的条件,将事情私了,还望莫刺史成全!”

    莫怀年见江氏是个明白人,他们的确也有亲戚关系,现在金三郎也被他们劝通,也不愿做恶人,随即对贺兰敏之问道。

    “李五郎,那就让金三郎陪你六千金,这个事情就算是了了,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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