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华武社

    塔克拉马干草原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漫天飞舞的鹅毛大雪覆盖了绿色的草坪,校园变成了银色的世界。千树万树梨花开,树下已看不见鹅卵石的小路,只有一条弯弯曲曲伸向远方的略微高出周围的雪带和稀稀落落的脚印。

    广场上聚集了一百多人,各自耍弄着棍术、舞弄着木剑,还有人双手抱腹静静地站立在那儿;更多的人则是练习着武术套路。不用说这是华武社在活动。凌星、英子、秋冬、刘凤兰、武仙、甜甜、以及宇星布莱克、文纪牧野、阿里巴巴和杰克逊,则成为华武社的首批教练。至于凌星独有的添油呼吸法除上述几人外,只有狄安娜会用。不是凌星藏私,不愿教会大家,而是他根本没有时间。他一方面教大家练功,另一方面还要抽出大量的时间用以学习。而且这种呼吸方法若没有老师从旁指点,可能会走岔路,所以凌星并不敢把它开来。

    练功最勤奋的当数杰克逊。在华武社里,他素有武痴的美称。不分白天黑夜和刮风下雨的苦练。当然,他的进步也很快。针对空手道的招式,凌星下了一番大功夫,他从少林拳武当拳以及在女娃那个空间所学到的一些武术的精华融入到空手道之中,使得空手道发生了本质的变化.本来他的基础就不错,再加上他的刻苦,现在除凌星外,校园里已经没有人是他的对手了。

    华武社里最活跃的不是凌星,也不是狄安娜,而是苗苗。过去,她接触的地球孩子们都对她恨之入骨。从她认识凌星后,通过凌星她又结识了他身边的好友,现在她认识的地球孩子越来越多,这使她成为华武社最活跃和最兴奋的人。因为她是凌星的朋友,别人即使讨厌她,也不得不应付她。不过,苗苗天性善良,活泼可爱,小嘴儿又十分甜蜜,再加上零食攻势,讨厌她的华武社成员越来越少了。大部分时间,她都跟秋冬英子她们挤在一个寝室里,偶而才回到他们的战舰上,那可能标志着她的零食用完了。令人奇怪的是,苗苗似乎对凌星和银衣少年比武的事情一无所知。凌星曾经和她谈起银衣战士的功力,苗苗却嗤之以鼻,她轻描淡写地说:“他们那有什么功力,他们的功夫跟你相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凌星不解,忙追问原因,结果苗苗惊惶失措起来,支支唔唔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凌星心里虽然奇怪,但也没有放在心上,更没有强*苗苗说出原因。

    狄安娜在认识凌星之前比较孤独,不愿与人交往。认识凌星以后,她只是跟凌星的好友比较熟,对其他人则爱理不理的,因此,也有人叫她“高傲的小公主”。但她对柔术却有一种近乎本能的偏爱,也很有天分,她的蛇拳便玩得十分漂亮。

    自从凌星在小树林里晕过去又醒来后,他在二十一世纪练的万神圭旨,也就是小仙女所谓的“九字诀”,功力得到突飞猛进的进展。从小时候起,他的记忆力就很突出,现在已经能够过目不忘。他用华语为基础编写出一套能够使时间变慢的程序,但安装到电脑上运行,效果却不甚理想。人进入这个虚拟世界后,时间确实变慢了,但人在其中却不能做任何事情,电脑运行的速度像蜗牛一样,再加上时间变慢地很有限,因此,这套程序也只能束之高阁。凌星的初衷是希望这套程序能够运行出一个人在其中可以学习,可以搞发明创造,甚至可以练功的虚拟世界。每当夜深人静时,凌星就在琢磨他梦中的小仙女所处的那个世界,那种动与静的衔接是那样的天衣无缝,那样的自然。自己编写的程序经过多次修改,但大的方面并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程序没有错,那问题到底出在那儿呢?他百思不得其解。学习了苗利宗语言以后,他又用苗利宗语言编写了同样的软件,安装在苗苗送给他的苗利宗电脑上,却意外地获得了成功,尽管还有些不尽如人意的地方,但凌星已经成功地在里面呆了五天,而现实世界还不到一个小时。凌星又对这款软件进行了比较大的修改,让人们在虚拟世界里可以使用华语和英语进行学习。后来,凌星才明白,他梦中的世界时间的静止跟运动的快慢是有关系的。地球人的电脑运算速度尽管比二十一世纪快得多,但运行如此程序,还是超出了它的能力范围。而苗利宗人的电脑由于比地球人的先进太多,所以能运行此程序。不过,凌星编写的程序是让时间处于凝固状态的,而用苗利宗人的电脑,虚拟世界的时间和现实时间比值为120:1。尽管没有达到目的,但凌星已经非常满意了。在凌星所设计的虚拟世界里学习,效果出奇得好。凌星让朋友们在这个虚拟世界里轮流学习。狄安娜首先完成小学课程,从此不再回小学部了。

    令人奇怪的是,苗苗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却不能感到时间的变慢,其学习效果也不大理想。但苗苗却不介意,她唯一介意的是能不能跟她的新朋友们在一起玩耍。很多时候苗苗对狄安娜这个可爱的小妹妹眼馋,因为她可以随意钻进凌星的怀里,而她则只能在只剩下他们两人时,才能享受一会儿这样的待遇。随着年龄的增长,苗苗无论如何也不愿放弃这样的机会。苗苗在速度和力量上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连凌星也禁不住有点嫉妒她,为了使她能更好地运用速度和力量,凌星传授了苗苗太极拳。苗苗稍加训练,实力便突飞猛进,成为华武社里仅次于凌星和杰克逊的第三强者。

    其实,凌星在二十一世纪虽然受到过武术训练,也掌握了不少二十一世纪的武术套路。那时他对武术的理解还非常浮浅,因为他是学习中医的,所以把武术只看成是强身健体的工具。进入小仙女女娃所在的空间后,他跟小仙女谈到武术时,小仙女又传了他不少闻所未闻的武术套路,并对武术的含义提出了自己的见解。凌星从女娃的见解中逐渐领会到“自然”二字,亦即女娃所谓的“道”。一时间凌星欣喜若狂,他认为自己似乎窥探到了“道”的奥妙。“是吗?”女娃从凌星嘴里知道他欢喜的原因后,有点不以为然。她平静地用她那轻柔温婉的声调说:“有时候我也有你这种感觉,当我想更进一步去窥探‘道’时,她却又模模糊糊以至于消失不见了。不过,我还是要恭喜你,这说明你对道的认识又加深了一层。”对此,凌星却半信半疑:自己感到了道的存在,在女娃的眼里只是对道加深了认识,难道人类永远也不能窥探到真正的道吗?当他把自己的疑惑提出来时,女娃出乎意料地肯定了他的疑问:“是的,我的师父赤松子告诉我,每当你认为自己感受到‘道’的存在时,说明你在探索道的过程中又接近了一步。至于真正的道是什么,在我所遇到的大神通智者中,没有一个人给过我明确的答案。”不过,凌星以他刚领悟的道来理解武术的真谛却获得了成功。对于武技来说,顺应自然是武技的最高境界。无论是刚猛的少林拳还是阴柔的武当拳,都是顺应人体所能发挥的运动极限,以顺应自然的方式来展现肢体动作。苗苗所学的太极拳初看是阴柔的,发动的时候却是刚猛的,而这正好适合苗苗的情况。

    苗利宗人的身体构造与地球人在外观上并没有多大的区别,其内部构造也有八成相似。凌星曾经仔细地检查过苗苗的经脉情况,她与地球人的经脉迥异,但经脉里运行的气息和地球人经脉里的气息则基本上一样,凌星能感觉到两种气息的同源性。但苗苗经脉里的气息所表现出来的作用跟地球人的气息作用却根本不一样,这也就是苗苗不能进行添油法呼吸的主要原因。此外就是凌星本人也不清楚,他制作的静止时间程序,在编制过程中融进了他自身经脉中运行的气息而集中营的孩子们身上都或多或少地运行着这样的气息。因此他们在这个虚拟世界里如鱼得水,不但能学习知识、掌握技能,而且还能提高功力。而苗苗在里面由于和这种气息不能产生共鸣,因此,她感觉不出时间的快慢,所以学习效果当然不会理想。能在这个虚拟世界里练功的人其经脉里都运行着比普通人强大的多的气息,普通人在这里只能感到很舒服,能解除一部分神经的紧张和疲劳,从而提高学习效率。此时,凌星虽然注意到集中营孩子们身上运行着比普通人强大的多的气息,却想当然地认为未来人都是这样。一直到他率领着一部分人离开塔克拉马干进入人类社会后,他才明白自己错的多么离谱。当然这是后话,而凡是进入过这个虚拟世界里的孩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这项划时代的发明将改变人类历史的发展进程。她最初的威力便是造就了一大批治国安邦的人材。

    在宽阔素白的广场上,一百多孩子们的脸孔上泛着红红的光,口里喷吐着乳白色的热气,一个个都在全神贯注地练着各自拿手的功夫。凌星穿梭在孩子们之间,纠正着他们的动作差错,他站在场地的中央,游目四顾。

    苗苗的太极拳打的非常慢,但却像电影的慢镜头一样极度均匀,在使用爆发力的时候,那种突然爆炸的气势,把“刚猛”这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恐怕杰克逊也不能和苗苗的爆发力相比。这样的动与静的画面,就仿佛苗苗在表演一曲神秘的舞蹈。她身上天蓝色的练功衣和周围雪白的背景构成一幅优美和谐的画面。她美丽而神秘的俏脸上粉红中透着淡淡的紫光,真像是古书中所描述的自然精灵一样。外人看起来只觉得苗苗打拳动静有致,流畅优美,从而推测其功夫不弱,只有凌星清楚,这顺应自然法则的太极拳激发了苗苗身上与生俱来的神秘力量。苗苗打的太极拳跟二十一世纪的陈式太极拳、杨式太极拳、武式或孙式太极拳已经大不相同。在二十一世纪时,凌星除了简化二十四式太极拳外并没有接触其他太极拳种。他教给苗苗的太极拳中已经融合了凌星从女娃空间学到的武术套路和他对武术的独特理解,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是凌星自创的太极拳。应该说太极拳非常适合苗苗,就好像是专门为她量身订做的功夫一样。想到这里,凌星心中一动,觉得如果为每一个跟他学习武术的人量身订做一套功夫,那样练起来就会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为人量身订做功夫,这恐怕应该是大师级别的人才敢有这种想法。凌星并不清楚,此时他在功夫方面的造诣,已经远远超过了所谓的武术大师。

    英子性格温柔而娴静,她不喜欢比较激烈的武术套路。和苗苗一样,她也是在打太极拳。英子因为跟凌星学习过轻功,所以,她打的太极拳柔美、飘逸,充满了灵性,就像一个跳舞的女孩。尽管英子的太极拳打得不错,但看在凌星眼里,却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秋冬打的是一套凌星从女娃空间学来的武术套路,这套功夫更多的显示出一种阳刚的气势,女孩子打起来一般是不合适的,但秋冬打起来却让人看起来非常和谐。随着她一招一式的展开,她身体周围的片片雪花开始围绕着她旋转起来。这种现象如果不是仔细观察,恐怕还看不出来。因为秋冬的功力还不算高,其招式还比较生涩。不过在凌星眼里,秋冬对武术的悟性已经是很高了。

    刘凤兰则穿着碧绿色的练功服,手中握着一把凌星为她雕刻的木剑,剑柄上挂着一缕火红色的剑穗。随着木剑的舞动,剑穗划起一条像游龙一样的火红色的轨迹。刘凤兰本就有一定的武术功底,她跟凌星学习武术以来,不但内功精进不少,而且也学了很多的武术套路,但她最喜欢的还是剑舞。因为她喜欢舞剑,凌星曾经在她面前朗诵过唐代大诗人杜甫的?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其中两联“曤如羿射九日落,矫如群帝骖龙翔。来如雷霆收震怒,罢如江海凝清光”深深地震撼了她,从此她对舞剑更痴迷了。现在单凭剑术方面的造诣,凌星怕也不是她的对手。

    阿里巴巴和布莱克在对练着散打。阿里巴巴敏捷地围绕着布莱克,东一拳,西一掌,不断地进攻着;而布莱克则不动如山,沉着而冷静应付着阿里巴巴的灵活攻击。文纪牧野笔直地站在雪地中,双手抱着小腹,练着静功。

    最剽悍的要数硬汉杰克逊了。在这摄氏零下二十多度的冰天雪地中,只见杰克逊下身穿着黑色的灯笼裤,上身不着寸缕,光着膀子。每一拳击出,似乎撕裂空气一样,带着尖锐的哨音。他所练的功夫,虽然凌星把它称为空手道,但严格来说,这已经不是空手道了。它是根据空手道和凌星在女娃空间所学的武技,融合在一起而编出的空手道,这应该是凌星新创造的一种功夫了。这套功夫非常适合阳刚的杰克逊,当凌星把这套功夫在他面前演示出来后,杰克逊便由喜欢到陶醉,并最终沉浸在其中了。

    狄安娜两只通红的小手模仿着蛇头的形状,不断喷吐着蛇信,忽而前扑,忽而后撤,纤细的小腰身灵活地扭动着,时而作出一些极高难度的柔术动作。前空翻,后空翻,无论作出什么样的动作,她的双手始终模仿着蛇头的形状。狄安娜一连打了三遍蛇拳,一边向小手里吹着热气,一边向凌星挥了挥小手,示意让凌星过来。凌星走了过来,如果有人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凌星只是漫不经心走了几步,就来到了狄安娜的面前。他离狄安娜的直线距离至少有二十多米,中间还有一些人阻挡着他。有好几个人都看到了凌星的动作,可包括狄安娜在内,没有一个人惊讶于他的动作。并不是这些人是司空见惯,而是凌星的动作非常自然,那些人根本没有看出凌星动作中的奥妙。在狄安娜的眼里,凌星是直接沿直线走过来的,这当然是不可能的。狄安娜一边看着凌星一边往捂着的小手窝里使劲吹着热气。凌星走到狄安娜面前,看到她冻得通红的小手,,忍不住心疼地用双手握住狄安娜的两只冰凉冰凉的小手。一缕缕温暖的气息顺着狄安娜的手臂流到她的身体里,仅仅一会儿的功夫,狄安娜就觉得自己不再冷了,她舒服的靠进凌星的怀里,幸福得闭上了眼睛。

    凌星轻声问:“狄安娜,你有什么事?”狄安娜梦呓般的哼了两声,才不情愿地抬起头说:“哥哥,我在学习上遇到问题了,你能不能帮帮我?”凌星望着她那张娃娃脸,故意取笑道:“哎哟,小公主,你什么时候学会客气了?”狄安娜不依道:“哥哥、哥哥,你好坏呀,人家是真的有问题。”凌星的脸色郑重起来,问:“那你告诉我是什么问题?”狄安娜愁眉苦脸地说:“哥哥,我不会写论文,跟别人说话,有时候别人怎么也弄不明白我的意思。”“是这个呀,这问题应该好解决,只要你多看点书,并掌握一些基本的语法常识,用不了多久,你就可以清晰的表达自己的意思了。”凌星想了想,这样回答道。狄安娜说:“如果照哥哥说的去做,那要到猴年马月才能解决了。”凌星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只好安慰她:“别着急,让哥哥想想办法。”狄安娜道:“本来遇到这种问题,是应该找一个择法师来帮我理顺思维方法,可现在这里哪会有择法师呀。”凌星有点不解:“择法师?什么是择法师?”狄安娜顺口说道:“择法师就是”她想了半天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下去。她尴尬地说:“哥哥,我以前对择法师好像很了解,但要我具体说出来什么是择法师,我却一时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要不,等会儿问问英子姐吧,她一定知道。”

    狄安娜拉着凌星的手臂,两人悄悄地来到英子的身边。英子脸色庄重,眼睛顺着手势,打的太极拳如同某种神秘的舞蹈。看着英子的动作,凌星在一瞬间对英子的功夫作了新的定位,他的脑子里纷至沓来的武功招式像一粒一粒的珍珠一样,串接在一起,成为一套适合英子以后锻练的武术套路。当英子收功后,凌星对她说:“英子,这套太极拳以后你不要再练了,我已经给你量身定做了一套最适合你的功夫,等一会儿就传给你吧。”英子点点头,根本就不问为什么,因为她很清楚,朱哥在这方面是不会跟她开玩笑的。狄安娜过来刚拉住英子的小手便“哎哟”了一声,她急忙把凌星的手拉过来,再把英子的小手放在了凌星的手上。凌星感到英子的小手又冰又凉,他连忙用力握住,同时运气于掌上再传到英子的手上。英子任由凌星握住她的玉手,同时她把另一只手也放在凌星的另一只手上。

    狄安娜用手臂揽着英子的胳膊,说:“英子姐,你能跟朱哥说说什么是择法师吗?”英子对朱哥的本末倒置感到很困惑,大家都知道的常识他却不知道,但大家不知道的东西他却知道的很多。远的不说,仅仅拿他编制的让时间变快的程序来说,就不是她这个大家公认的才女所能比拟的。据她所知,现在外面的世界恐怕还没有什么人能编出这样的程序。英子曾经在这个程序里呆了整整一百二十天,不仅功力大进,而且还学习了包括孙子兵法在内的不少知识。当她从这个虚拟世界里退出时,外界才仅仅过了一整天。一天相当于整整一个学期,这该是多么重大的发明啊!/孙子兵法/观公孙大娘弟子舞剑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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