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英被掐的脸色泛青,眼珠子往外凹凸,两只脚胡乱四处乱踹。

    余美人害怕的忙捂住眼睛,郑离也担心春桃手下没轻重,真弄死了春英,她再没处变出第二个人来。

    “美人在这里,你们还敢胡闹!”

    一声厉喝,春桃方气愤不平的停了手。春英大口大口的咳嗽,脸色由青变红,再由红转白,她这脑子里一片混沌,只知道自己事情败露,怕是活不得了。

    就算余美人不收拾自己,郑书女也绝不肯绕过自己;就算郑书女心怀慈悲,那江云、江海两兄弟却也是心狠手辣主儿。

    她一家老小都捏在对方手里,索性死咬到底,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承认。

    她死了不打紧,爹娘和两个兄弟此后都能享福,自己也算没白被爹娘养活一场。

    郑离一瞧春英抱着必死之心,不觉冷笑一声:“没想到你做着卖主求荣的勾当,骨子里却是孝女!不过......只怕你还不知道,你两个哥哥懦弱无能,任由你大嫂二嫂联手,将老爷子、老太太赶出家门,沦落街头成了老乞丐。你爹身子骨结实,倒也中用,可惜你母亲......”

    春英忙开口,却觉得嗓子眼里一阵火辣辣的疼。她知道,自己这幅嗓子大约是被春桃弄坏了,可眼下她顾不上这些,只问:“我娘如何?”

    “你母亲没那个福气,好好享受你这孝顺女儿用小命换来的荣华富贵。三天前就去了!”

    春英如五雷轰顶,“不可能,我两个兄弟最......”

    春英猜到自己这次失手大约是哪里出了问题,可她不相信郑离早把自己的底细打探的清清楚楚,刚刚那话不过是在诈自己。

    她两个哥哥是乡里远近闻名的孝子,自己进宫也是由着里正亲自送了二十多里地,进宫伺候主子,乃是当地一大美谈。

    春英绝不信哥哥和嫂子能把老爹老娘推出家门。

    郑离居高临下冷笑:“最什么?你大哥娶了豆腐坊的老财主的女儿,你二哥为巴结县令,娶的是他二姨太的寡妇妹子。这两个嫂子一个蛮横无理,一个偷奸耍滑,我可说错了一点点?”

    春英再也没了指望。

    郑书女说的一个字都不差!

    “郑书女把奴婢的身世打听的一清二楚,看来早就起了疑心?”

    春英还是不服气:“我自然当差规矩,要不是家里实在艰难,也不会冒着杀头的罪过去偷美人的金银首饰!”

    到此时,她仍想声东击西,转移众人的注意力。

    郑离闻言大笑:“ 事已至此,你还想着百般狡辩,可见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她从袖口的暗袋里掏出个土黄色脏兮兮的空钱袋子,丢在春英面前。

    春英连忙捡起,她虽小小年纪就进了宫,可这个荷包如无论如和不会认错,那是娘亲手做了给爹的。荷包早已经剥蚀了新鲜的颜色,唯独狮子脚边的绣球还一样鲜红夺目。

    “你母亲虽去了,可我已经请人保护起你的父亲。”郑离冷道:“给你时间慢慢的想,是豁出这条命,换来锦绣前程给你那猪狗不如的兄弟......还是乖乖听我的吩咐,保住你爹爹的性命!”

    春英完全成了傻子,除了张口结舌盯着郑离,茫然无措的看向余美人,她竟不知自己改怎么做这个决定。

    余氏恨铁不成刚:“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你那俩兄弟要真是一点亲情不念,又何必白白丢了你老父亲的一条性命?”

    春英这才恍然,忙将头压的更低,几近哀求道:“求余美人饶恕奴婢,求郑书女指一条明路。”

    郑离见她不算太傻,便道:“待会儿我命人捉了你在院中拿问,你便叫嚷,只说是鲁婕妤吩咐你偷的珠花,至于什么原因,为何一定要这个,你只装糊涂不用理会。凭你怎么闹我们一概不管,但我告诉你,这件事不吵的沸沸扬扬,你自己也休想独善其身!”

    “可,可是郑书女,那样一来,鲁婕妤必要奴婢的命啊!”

    郑离冷笑:“难道你以为,偷了余美人的东西还有活路可走?”

    一招呼,外面两个太监豺狼般冲了进来,见郑离眼色后,不由分说架起春英两条小细胳膊往外拽。

    西窗挂的鹦鹉扑腾扑腾闹的厉害,落了满桌台的羽毛。

    郑离喊来花缘:“你好生照拂余美人。”转而与余氏又道:“美人可下定了决心?”

    余氏连忙点头:“郑妹妹怎么安排,我便怎么做就是。”

    事到如今,余美人也看得出,就算自己想要反悔也是来不及了。春英被捉,鲁婕妤鱼死网破之下必要和自己一决生死。

    与其等着鲁菱悦要自己的命,不如先下手为强。

    余氏让花缘给自己的脸上涂了层香粉,使脸色看起来更苍白。郑离暗暗点头,四个人在殿内只静默了片刻,院子里便传来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余美人忙看向郑离。

    郑离冲她微微颔首:“看来春英倒也没糊涂,还知道父母生养她一场不容易,总算做出了正确的判断。”

    隐月阁与后宫嫔妃们的居所都十分靠近,此刻又刚过了正午最热的时候,各宫的娘娘纷纷午睡苏醒,准备用些茶点果子。她们身边的小宫女、小太监也只是忙碌,各处游走,不大会儿,隐月阁的宫女春英被问罪,意图偷盗的消息便不不胫而走,在后宫里迅速传播开。

    宫中谁敢担保有几个手脚干净的奴才?

    越是主子娘娘们身边得力的,就越是胆大包天。

    像春英这样看着老实巴交,实际最容易生事。

    可是,若只这样也就罢了。偏偏现在隐月阁闹的沸沸扬扬,那个春英一口咬定,是鲁婕妤重金收买了她,叫她偷盗余美人珍藏的珠花。

    流言一出,便立即引来各宫娘娘们的猜疑。既然是重金利诱,可见这鲁婕妤是不缺头上戴的一朵花儿?可干嘛偏偏要叫人去偷?

    难道说那珠花格外不同寻常?

    洛妃娘娘先打发人来问候余氏,紧随其后的便是雁妃,这二人都指派了身边的大宫女,剩下的小妃子又有几个不好奇,又有几个坐得住?纷纷亲自来打探消息。

    于是,这不到晚膳的功夫,后宫大半人都知道了鲁婕妤的苟且之事。

    此刻的鲁菱悦仍在禁足中,她从江云口中得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

    江云吓得不敢多嘴,江海忙道:“主子先别急,这种事情单凭嘴巴长在春英身上没用,只要主子咬死她是冤枉,或许还能顺势栽赃,只说是余美人嫉妒婕妤受宠,肆意陷害!”

    鲁菱悦一拍手,赞道:“还是你的脑筋转的快!可是......”她微微迟疑:“万岁爷要是知道怎么办?”

    江海谄媚的一笑:“并不是奴才奉承主子,主子在万岁爷的心里,比那个余美人贵重百倍不止。主子身边什么好东西没有,值得去要那么一个破珠花?”

    他话音才一落,外面鲁菱悦从家中带来的宫女慌慌张张跑了进来。

    “主子,大事不好!万岁爷,万岁爷他......”

    鲁菱悦急忙站起身:“万岁爷怎么了?”

    “万岁命安盛安公公去了隐月阁,细细问了事情经过,还,还......”

    宫女战战兢兢拿眼睛觑着鲁菱悦:“还带走了春英并郑书女!”

    鲁菱悦脑子一晕,身形晃了晃,幸而江海手疾眼快,赶忙搀扶住:“主子,那咱们?”

    鲁菱悦气急败坏,反手一掌,打的江海眼冒金星:“你个狗奴才,还敢说皇上更看重本宫?”

    三人连忙跪下俯首,鲁婕妤无论做了什么,他们三个都是共犯。

    江云为保性命,怯怯的试探道:“主子,要不然,去求求皇后娘娘?”

    皇后?

    皇后素来不待见自己,她真能为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江云见鲁菱悦犹豫,忙道:“皇后娘娘心里最希望萧家的女儿立为太子妃,发生这样的事情,也唯独皇后能有办法挽救大局。”

    鲁菱悦并不是耳根子软的人,相反,她在闺阁之中时就极有主意。江云的话虽然不错,但鲁菱悦不敢全信。

    江云、江海是萧家放在自己身边的人,心里自然也向着萧家。

    万一皇后知道事情始末,乐意与萧家联手,那鲁平侯府又将如何处之?

    皇后为将恶果削减到最小,鲁菱悦作为知情人,会被怎么处置,这一切都难说。

    江氏兄弟面面相觑,二人对鲁婕妤迟迟不作为产生一阵阵埋怨。当初选择叫春英去偷簪子,他们兄弟二人便觉得不妥,可鲁婕妤一意孤行,他们也毫无办法。现在眼看着一场大祸逼近临头,江云、江海可不想傻乎乎高呼着什么忠心不二,随那鲁菱悦一并赴黄泉!

    江氏兄弟中,江海主意更多。江云忙冲弟弟使眼色,示意他赶紧想办法拿主意。

    江海沉默片刻,忽然道:“主子,凤寰宫一直有试探咱们的意思,若是求一求武贵妃,宁可欠下个人情,也比现在坐以待毙强不是?”

    武贵妃?

    鲁菱悦不解的看着江海:“武贵妃早就受宠,地位岌岌可危,她拿什么和本宫做交易?又有什么本事圆了这个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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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荷昨晚十二点才睡,五点半起来出门去值班,马路上一个人木有,心里凉凉的,原谅俺的延迟更新,实在是刚回家不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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