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很残酷,今天事情清楚明白地让吴天宇明白了这个道理,吴天宇很想告诉自己这是一场梦,可是那鲜红鲜血就吴天宇眼前,空气中血腥味似乎没有完全飘散干净。透心凉冷水从头到尾地浇下去,吴天宇明白,这真不是一场梦。

    相同月下,不过这次换了人物,轮到吴天宇抱着双膝,楞楞地看着挂天上那轮明月。

    “给,有心事就喝一口,能睡个好觉。”这样声音,整个山寨都找不到第二个了。

    吴天宇没有接酒,只是看着当家,她面庞被月光照得有些朦胧和不真实,可是她眼里忧伤却是藏不住。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良久,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你怪我?”当家轻启朱唇道。

    “可能吧,也可能没有,也许我怪这个世界吧。”吴天宇垂下眼皮说道。

    “说人话!”当家没好气道:“你们这些读书人就喜欢说一些怪话,让人云里雾里地听不明白。”当家说着就着酒坛“咕咚咕咚”连灌了好几口酒。

    “你想过没有,难道就让这些人当一辈子山贼吗?”吴天宇忽然问道:“就算这些人可以当一辈子山贼,那那些孩子呢?长大了也继续当山贼,当家听我一句,山贼这个职业,或许一时很爽,但是人无远虑必有近忧,你就不想着让那些孩子以后可以堂堂正正地站世人面前,不用再山里面躲来躲去?”

    “我倒是想!”当家冷哼道:“你以为我定那么多规矩干什么?可是。这就跟狗改不了吃屎一样,咱们干山贼。注定就只能吃这一碗饭了。”

    吴天宇那个汗呀,这都什么比喻?吴天宇想了想说道:“事人为。有些事如果不去做,就永远也完不成。比如你爹,我就觉得是一个非常正面例子,照一般人看法,你爹原本应该跟这些山贼一样,也是掳人劫财,可是你爹没有这么做,到后,是为了百姓福祉。毅然决然地走上了那条路,虽然现百姓可能对他有一些误解,但是百姓们终究会知道真相,也终究会铭记他。你爹担得起一个侠字。”

    “我爹……”一说到自己老爹,当家沉默了,过了好久,才问道:“你说侠到底是什么?”

    “侠之大者,为国为民。”吴天宇直接照抄金庸老爷子名言:“你不要以为将什么义气,谈笑之间就杀人。那就叫侠。其实不是,侠是心底一种信念。”

    “你别现嘴上说得好听。”当家冷笑道:“你可别忘了,你和那个黄京,当初干什么勾当。就这样也配教训我?”

    “呃……”吴天宇无言以对,只好讪讪地解释道:“我那也是没有办法事情,人生地不熟。所以只好采取一些非常规手段,想办法先填饱肚子再说。”

    “别解释了。我算是看透了,你就是个满嘴谎话大骗子。”

    “这个结论我很赞同!”吴天宇反驳道:“我计划里。我人生轨迹应该是这样,我先争取填饱肚子,然后流浪过程中碰到一个温婉可人大户小姐,哭着喊着非要嫁给我。无奈之下,我也只能委屈一下,娶了她,婚后你侬我侬、生儿育女什么自不待言。但是我也争取完成了我原始资本积累,接下来我就会运用我智慧,做许多生意,挣很多钱,雇佣很多人,让他们都过上好日子,就当是我为社会造福了,你看,我设定是不是很伟大,而且没有损害到别人生命安全,多么两全其美事情呀。”

    “白日梦!”当家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不会呀!”吴天宇说着,一指天上明月:“现可是晚上了,那就不是白日梦了。”

    不料当家却忽然没有继续和吴天宇纠缠下去,而是问道:“你刚才说什么资本。我问你,何谓资本?”

    “就是本钱。”吴天宇只好解释道:“其实做生意和你们出去打劫,道理是一样,做生意前期需要钱,招募工人,设置工场,而打劫则需要兄弟们对你忠心,同时还要有健壮体魄,高强身手,机敏反应,互相配合默契。其实,依我看来,打劫所需要本钱比做生意高大多了,关键是,打劫这个行当危险系数高,一不小心遇到扎手点子,就可能把命搭进去。这种投入和产出严重不成比例生意,真是非常亏生意,只要傻子才干。”

    “所以,你意思是我这里人,都是傻子,是吗?”当家语气不善地问道。

    吴天宇吓得赶忙一缩头,弱弱地说道:“不敢,不敢!”这个女人太彪悍了,也不知道将来谁会倒了八辈子霉,娶了她。

    “不过你说得似乎也挺有道理。”当家忽然语气一转,问道:“听你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你会做生意?”

    “略懂!略懂!”吴天宇脸上挂着淡淡矜持笑容,心里却爽翻了天,装逼感觉如此美好,老子会告诉你,老子大学时候选修过一门《市场管理学》吗?

    “你娘,说了这么多,你告诉我略懂?你玩我?”当家突然扯着吴天宇衣襟叫道。

    “啊?”吴天宇目瞪口呆,咽了口气,看着神色很是不善当家,说道:“起码现,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我都不敢玩你!”玩不起啊,没资本。

    “这还差不多。”当家满意地点点头:“既然你说了这么多,我看你也挺懂,这样吧。你也别走了,就我这当个二当家。带兄弟们做做生意,看看有没有你说得那么神奇。”

    老子都说了什么了?老子什么都没有说啊!你是怎么听出老子说得挺神奇?吴天宇大叫道:“当家。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刚救了你们吗?你答应过,明天我就可以下山了。”

    “老娘什么时候答应过了?”当家忽然踏前一步,也没见手上有什么动作,一道寒芒突然从吴天宇眼神之间闪过,那把软剑就架了吴天宇脖子上:“老娘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敢说一个不字试试!”

    “不……”

    “嗯?”当家眼睛一瞪。

    “不敢!”吴天宇赶忙心虚地低下头去。

    “好!”当家拍了拍吴天宇道:“爽!我就喜欢你这样汉子,今天天也不早了,明天早上,我就正式把你引见给兄弟们。让他们都来拜拜山。行了,天也不早了,你先回去睡吧!”

    “啊,那个当家,我再仰望一下星空,规划一下我人生理想,你先请!”

    当家走了,只留下吴天宇四十五度角仰望星空,身体夜风里凌乱。不是说穿越人士都可以娶公主吗?难道老子以后当了驸马,头上还挂着一个“清风寨二当家”头衔?要不老子诨名也改一改?玉面小飞龙?

    第二天一早,吴天宇就悄悄起了床,踹了踹睡得正酣黄京。黄京揉着惺忪睡眼道:“老大。鸡还没叫呢,起这么早干嘛?”

    “嘘……”吴天宇一把捂住黄京嘴:“小声点,赶穿好衣服。咱们现就走!”

    “走?走去哪儿?”黄京不解地问道。

    “下山!”吴天宇解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再这么发展下去。天知道老子要这山上待多久,岂不是耽误了我娶公主时机?”

    “嗯……”黄京头摇得跟个拨浪鼓一样:“不要。就山上挺好!下山以后有要饿肚子了。”

    “没出息!”吴天宇骂道:“有老子,还会饿着你吗?”

    “老大,不是我说你,就你那个方法,说实话,能吃饱饭真不容易。”黄京毫不留情地打击道。

    “少废话!”吴天宇一脚踹黄京身上:“反了你了,老子还是你老大!”

    “可是当家还是你老大呢,所以我得当家话,当家没说咱们可以走,咱们就不能走!”黄京一再坚持道。

    吴天宇横拖竖拽地将黄京往门外拉去,黄京叫道:“老大,后一个问题,那些机关、陷阱什么,咱们不知道啊,太危险了,要不还是等等再说?”

    “等不了了!”吴天宇苦着脸说道:“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机关、陷阱了,一会你走前面,实危险话,咱们就原路返回。”吴天宇一不小心说秃噜了嘴,将自己非得拉着黄京一起走原因给说了出来,好黄京这个人比较实,要想琢磨出吴天宇那些花花肠子,可能还需要费一番功夫。

    门一打开,吴天宇却傻了眼,只见门外正站着一个人,郝然就是胡子,对吴天宇笑道:“吴兄弟,你起得这么早啊!”

    “哦!啊!你怎么这啊?”吴天宇狐疑地问道:“还这么早。”

    “是这样,昨晚当家忽然把我给叫了起来,然后来蘀你守门,要是发现吴兄弟你起了之后,就连我跟着你,一步也不准离开。如果你想下山,当家说了,允许我先把你打晕了,然后再扛到她面前。对了,吴兄弟,你这是想去哪啊?”

    靠!那小妞不傻呀!吴天宇有些想哭,看来今天想要下山是不可能事情了,粗略估计一下,自己和黄京很可能不是胡子对手。

    “吴兄弟,你要去哪啊?”胡子再次问道。

    “撒尿不行吗?”吴天宇眼睛一瞪。

    “撒尿还用两个人一起撒?”

    “老子害怕,不允许啊?”

    “你屋里不是有夜壶吗?就不用跑屋外去了。”

    “你……”吴天宇被呛得说不出话来,后只能含恨对着胡子竖了一根中指,然后重带着黄京回床上躺着去。

    一顿平常早饭之后,清风寨里空地上。几百名山贼站得整整齐齐,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站前方,面向着他们吴天宇和当家。等待着当家宣布重要事情。

    吴天宇叹了口气,他觉得自己好象又做错了事,没办法,念书时候,相似场景发生得实是太多了,所以已经形成了条件反射,还得吴天宇差点准备回去写一个检讨来当众朗读。

    “从今天开始,吴兄弟就正式成为咱们山寨二当家了。”当家话刚一出口,顿时就引来了一阵骚动。

    “当家。这样不好吧?”狗头军师第一个出列道:“吴兄弟刚上山时候,好像是咱们肉票吧?能当二当家吗?”

    吴天宇一听就不高兴了,瞪眼道:“肉票怎么了?肉票就不能做二当家?你们就不许肉票有上进心吗?”说完吴天宇就后悔了,怎么搞得自己很想当这个二当家一样?

    吴天宇一直觉得觉得山贼这个职业并不太适合他,这与这份职业前途关系不打,而是与他一贯坚持做人原则有关。吴天宇不是个高尚人,这一点他自己承认,从小到大,平日里里也干了点偷鸡摸狗事。耍奸耍赖,坑蒙拐骗,但是这些都别人都可以接受范围之内,没有什么社会危害性。甚至有时他都觉得这属于生存技能,应该发扬光大。

    可是当山贼却完全偏离了他本性了。那是红果果以武力去掠夺别人劳动成果,无需找什么借口。只需一句“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这也直接说明了山贼工作性质,什么方式、方法根本就不用考虑。围住了上前抢便是,有良心只劫财不伤命,没良心财也要命也要,而且没有售后服务,也没有回头客,逮住谁谁倒霉。总来说,山贼这个职业充满了血腥,暴力,弱肉强食,很符合大自然生存法则,也有可能很有前途。

    问题是,吴天宇觉得自己根本就不是当山贼料,别提还做他们二当家了,试问一个稍有风吹草动便吓得抱头鼠窜人,能当山贼吗?从小到大,别说一只鸡了,就是一条鱼都没杀过呀,至于癞蛤蟆什么,就不考虑范围之内了。就这样自己,何德何能可以当上二当家?等回头发现自己不适合这份工作,还不能炒老板鱿鱼。

    可现反悔也来不及了,以当家性子,说出来话便要做到,包括别人说出来话也一样,如果你做不到,她会以暴力方式帮助你做到,因为这是她原始生活逻辑,人无信不立。

    “当家,要不这个事情还是缓一缓?”吴天宇山贼们脸上看到了各种羡慕嫉妒恨表情,非常危险信号。

    “不行!”当家硬邦邦拒绝道:“老娘说过话,那就是一口唾沫一个钉,砸地上就是一个坑,哪能说改就改?”

    事情到了这地步,吴天宇也没办法了,迎着山贼们复杂目光,吴天宇只好故作坦然笑了笑。

    “按照规矩!”当家想了想说道:“这个时候有没有人不服,现就说!”看来当家对于将山寨治理成为一个民主地方很是上心。

    山贼们看看吴天宇,吴天宇当然能读懂他们眼神,只好无辜地一摊手,你们不服我也没办法,别说你们了,就连老子自己都不服,我是被赶鸭子上架,有意见跟你们当家说去。

    有意见人很就站了出来,却是平常跟吴天宇走得近胡子。吴天宇顿时感动得泪流满面,不愧是兄弟啊,不枉自己平常偷酒给他喝,关键时刻,还是他明白自己心意啊,对,就是不服,就是不让自己当上这个二当家。

    “胡子!你有什么不服。”当家沉下脸去,很不高兴地问道。

    “那啥,吴兄弟他连拳脚功夫比划几下子都不会,怎么能当咱们二当家呢?”胡子战战兢兢地说道,看来胡子对于当家还是很敬畏。

    吴天宇暗暗一翘大拇指,嘿,这理由好,老子怎么没想到呢,看来这胡子也不是看上去这么糙啊。

    胡子想了想,接着说道:“当家,既然你想让吴兄弟做咱们二当家,总得让他这兄弟们面前露一手本事,这样才能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呀。”

    “没错!让这小子露一手,咱们才心服口服!”山贼们齐声起哄,口哨声,倒彩声,不绝于耳,典型无纪律表现。

    “好,既然兄弟们都说了,也得让兄弟们心服口服。”当家拍着吴天宇肩膀笑道:“你就上前露一手吧。”

    “啊?露什么?”吴天宇看着胡子和当家暧昧笑容,心底闪过一丝不好念头,自己还是太年轻啊,原以为胡子是忽然良心发现,合着这根本就是当家和他安排好戏啊,想想也是嘛,作为当家死忠分子,怎么可能会忽然就站吴天宇这一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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