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夫是一个悲催职业,尤其立志做一个保持身材伙夫,就是悲催中悲催——悲剧,天还没亮,吴天宇就被黄京拉着起床来去做早饭,没办法,山上好几百口人吃食就等着吴天宇他们做呢。

    黄京作为一个好小弟,一边帮吴天宇打洗脸书,一边说道:“老大,你们城里人可真讲究,每天都要洗澡,还要洗脸,会不会有点不正常?”

    “老子还想刷牙呢!娘,连片绿箭都没有,还有哪个女愿意和我靠近?”吴天宇白了黄京一眼,瞧这话说,合着这山贼窝里混,不洗脸、不洗澡才叫正常?老子已经是如此不讲究一个人了,难道你们闻不到你们身上已经馊了吗?吴天宇不满地说道:“狗屁城里人,现农村户口可比城市户口值钱,老子还等着做拆二代呢!”

    作为伙房里唯二两个男性,优待还是有一些,就比如吴天宇每天上班都要迟到,换作现代,就这态度,工资估计早就扣光了,有可能还得倒贴老板一些。还是现好,迟到再久也不会扣工资,因为根本就不发工资。

    黄京外面劈柴,吴天宇则是坐灶头前生活,眼光里闪烁着橘红光芒,吴天宇叹了一口气,这当山贼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吴天宇忽然身子弹了起来,赶忙跨前一步,陪着笑脸说道:“呦,这不是马大哥吗?你可是咱们厨房稀客!”

    来人正是当初逼着吴天宇跳湖马连顺,摸着自己肚子,对吴天宇说道:“吗,饿醒了,你这有什么吃吗?”

    “咱们厨房哪能没吃呢?”吴天宇笑着指着锅里说道:“马大哥来得实太巧了。这糊糊汤刚开,要不你先来一碗垫吧垫吧?”

    马连顺皱着眉说道:“这光喝糊糊汤哪顶饿呀?馒头熟了没有?”

    “早就熟了,就隔壁搁着呢。”吴天宇讨好地笑道:“那啥,马大哥,今天早上还做了几个肉包子,要不我给你拿两个?”

    马连顺一巴掌差点没拍得吴天宇岔过气去,笑道:“那还等什么,去给我拿两个,好几天没吃到肉了,嘴里都能淡出个鸟来了!”

    “好嘞!”吴天宇笑得跟个狗腿子一样。欢地答应一声,就出了门。

    老子真是太他吗有天赋了!不对,老子明明是少爷身,怎么有一颗狗腿心。吴天宇忽然折返回来:“马大哥,你还要一点小咸……菜吗?”

    吴天宇话语硬生生被自己折成了两半。因为他看道了惊人一幕,只见马连顺从怀里掏出几个纸包。然后将纸包里粉末一股脑都往锅里倒去。吴天宇屏住呼吸。看着马连顺动作,心里立刻活泛开来,想必他手中拿应该就是行走江湖神器——蒙汗药了。只是为什么他要往众人吃糊糊汤里下药呢?吴天宇忽然想起一些事情,那就是胡子曾经说过,这个马连顺跟他们不是一路人,莫非现马连顺准备先下手为强了?

    吴天宇悄悄地站起身来。自己可没打算去告发。为什么要告发?老子摆脱山贼身份,这次看来是一个非常不错机会。吴天宇嘴角挂起一丝冷笑,得想个办法,好让所有人都迷倒。包括马连顺这一伙人,到时候再劫持一个人,护着自己走下这山,这计划简直天衣无缝啊。莫非,这就是传说中,螳螂捕蝉,黄雀后?

    不多时,吴天宇就端来了两个热气腾腾肉包子,一脸热情地对马连顺笑道:“马大哥,你要肉包子,我怕你光吃包子腻,还特意给你端了点小咸菜来,你尝尝,可香了!”

    马连顺也不客气,接过吴天宇手中包子,就着提前盛出来一碗糊糊汤,如风卷残云一般,吃完了一抹嘴,拍了拍吴天宇肩膀,笑道:“不错,不错,小吴做饭菜比那些娘们做还要香上几分。”

    “多谢马大哥夸奖!”吴天宇弯着腰笑道:“我这人也没什么本事,就喜欢琢磨做些吃食,马大哥喜欢吃,那是我天大福气。”

    马连顺哈哈大笑,拍着吴天宇肩膀说道:“小吴啊,做人要往前看,你记住了,跟着你马大哥混,包管让你以后吃香喝辣,哪还有窝这穷山沟里喝糊糊汤啊!”

    “那是,那是!”吴天宇一个劲地点头道:“不瞒马大哥,其实当初我一见到马大哥,就被马大哥身上那种豪气干云气度给吸引住了,马大哥就是传说中绿林豪杰,忍不住让人有膜拜冲动啊!”

    马连顺摸着自己胡子,虽然听不太懂吴天宇说都是些什么,但是听说这吴天宇以前也是念过书人,这话听起来也确挺舒服。

    马连顺前脚刚走,胡子后脚就来了,对吴天宇说道:“小吴啊,当家召集大家议事呢,你这里东西都做得了吗?做得了就赶紧端上去,大家伙都饿了。”

    “都好了,我这就端过去!”吴天宇答应一声,心里却是有些想笑,这帮山贼搞得挺正规呀,居然有事还会一起商量,难道民主春风先是从古代一处山贼窝里吹起?

    山贼们议事地方叫做聚义厅,一听就知道是很烂俗名字, 聚义厅是整个山贼我里面好一所大木屋,山贼窝众多木房子中居于中心个置,占地也比较大,当然这里也不光光是山贼们开会场所,同时还兼着餐厅和夜校作用。吴天宇好几次还看到当家跟着自己狗头军师努力学习文化知识呢,好几次吴天宇都想进去过一把当老师瘾,懂不懂什么叫汉语拼音?这么死记硬背,一天才能学几个字?

    好吧,扯远了。此时屋里已经人满为患,众山贼乱七八糟地或坐或站,抠脚丫子。吐口水,大声骂娘,不一而足,搞得原本有些清雅意味大屋子乌烟痒气,活像高级餐厅里忽然飞进了一堆以吃屎为生苍蝇,要多恶心有多恶心。吴天宇抬头看看屋内挂着大大“义”字,觉得要是自己是那块木牌,非得自己找把斧头把自己劈了当柴烧。

    当家静静地坐木牌下一张椅子上,闭目不语,秀眉微蹙。似乎想着什么烦人愁事,对周围喧嚣充耳不闻。她身上仍穿着那件大红色劲装,土匪们纵情叫骂谈笑声中,她柔柔弱弱地坐那里,就像一只温顺绵羊走错了道儿。不小心进了狼窝似,整幅画面非常诡异莫名。

    山贼们本就是有组织无纪律典型。只要老大没发话。他们也没有那种主动闭嘴做个乖宝宝觉悟,所以谁也没有停下自己嘴巴意思。见吴天宇他们端着早饭进来,一个个如饿狼扑食一般,一哄而上。

    喧闹声中,当家眼睛终于睁开了,静静地打量了一眼厅内大声叫骂、谈笑手下。“都给老娘解嘴!你们这群王八羔子,有东西吃还堵不上你们嘴?嗡嗡,跟一群苍蝇一样,还让不让人过了?谁他娘再呱噪。老娘掐了他卵蛋!”当家彻底变身,绝美容颜顿时布满了狰狞,望向众山贼目光凶狠异常,像一只杀气腾腾雌虎盯着一群瑟瑟发抖土狗。

    平地惊雷,如同吵闹鸟林中忽然暴发出一声狮子吼叫,厅内所有山贼都乖乖闭了嘴,刚才吵闹像个菜市场大厅顿时鸦雀无声。山贼们无论坐姿还是站姿立马都变得笔挺端庄,而且脸上个个都保持着严肃神情,如同开着一场决定国家生死高级别军事会议。

    “噗……”原本懒洋洋地倚回廊柱子边啃馒头吴天宇,一个不小心就笑了出来,原来这当家骨子里依旧是个唱摇滚,千万不要被她忽然来了一首哀怨情歌而欺骗。

    “是谁?”当家一招狮子吼,震得众人耳膜生疼:“给老娘滚进来!”

    山贼们齐刷刷地将视线转向吴天宇,吴天宇指着自己,不敢相信地问道:“我吗?”

    不是说山贼这个群体是讲义气吗?后面那个大大“义”字,难道你们没看见?吴天宇怀着悲愤心情,山贼们同情目光中,诚惶诚恐地来到当家面前,哈着腰笑道:“当家,你找我?可是今天早饭不满意?有什么不满意,我回头就改!”

    “我来问你,刚才是不是你笑了?”当家目光紧紧地盯住吴天宇。

    “没有啊!”吴天宇脸不红,气也不喘地说道:“正吃早饭呢,笑什么?”

    “以后给老娘小心一点。”不知道是不是当家有亲戚拜访,今天似乎也没有纠缠意思,指着吴天宇说道:“以后管好你窟窿眼,老娘说话时候,不准笑!”

    众山贼怀着无比热烈和钦佩目光,看着吴天宇当家面前全身而退,然后整齐地埋头造饭,场面之热烈,如同猪圈里猪抢食一般。

    这时,马连顺忽然凑到当家面前,问道:“当家,前几天青龙寨杨大当家派人来拜山事情,当家想好没有?”

    当家秀眉一蹙,将嘴里食物咽下去之后,冷哼道:“那件事情,想也别想,郝伯伯将清风寨交到我手上没几天,我不会让山寨我手上被别人吃掉。”

    马连顺继续说道:“当家,其实杨大当家开条件真非常不错,这件事还可以再考虑考虑。”

    当家眼睛眯得只剩一条缝,目光中露出几分杀气,充满了危险意味,可她语气却愈发温柔平缓甚至还带着几分柔媚入骨酥意:“马大哥,是不是姓杨那混蛋给你许了什么好处?”

    马连顺笑道:“杨大当家好处那是给兄弟们,他说,如果入了他伙,青龙寨二当家位子便给当家你留着,咱们兄弟们入了青龙寨,,以后兄弟们干买卖可以不受限制,而且是咱们兄弟得一半,他们人得另一半。这条件真不错,当家还是再考虑考虑把!”

    “要是我不答应呢?”当家杏眼一扫,看着正竖着耳朵听人,冷哼一声道。

    “当家!”马连顺忽然一拍桌子叫道,顿时吸引了所有人目光。

    “当家,咱们这清风寨都是当年咱们这些老兄弟跟着郝老大辛苦打下来。郝老大位,咱们兄弟都服他!”说到这里,马连顺忽然冷笑道:“可是郝老大不了,却将这清风寨基业传给了你这个入伙。咱们都受过郝老大恩,他指定谁了。兄弟们照样磕头便是。可是当家,自从你带领咱们这些兄弟以来,定了多少规矩?什么劫财不劫命,劫财不劫色,老弱妇孺不劫。家有老人待赡养不劫,家有妻小待哺育不劫。当家。咱们是土匪,是山贼,不是开善堂土财主!兄弟们将脑袋别裤腰带上,也不过是求碗安乐饭吃,可是照你规矩来办,这天下还有什么人是咱们能劫?兄弟们岂非都要饿死了?兄弟们看看。咱们清风寨以前虽然算不得有多富有,但是顿顿有酒有肉,现都吃些什么东西?咱们又不是兔子!”

    马连顺一番话说得入情入理,顿时让所有人都鸦雀无声。整个大厅里静得连针掉地上声音都能听到,吴天宇是个爱看热闹,忍不住将脚步往前挪了挪。

    当家沉默了好半晌,才说道:“咱们是山贼没错,我爹当初也是胳膊上能跑马好汉,他不识字,也没教我识字,不过他跟我说过,盗亦有道,就算捧是下九流饭碗,心里那根绳也不能歪。”

    “当家!”当家话还没说完,马连顺就冷笑道:“叶老大事迹,咱们兄弟们也都听过,心里对他也佩服得紧,可是叶老大现人呢,还不是死了官府刀下?既然吃了这碗饭,还讲究那些干什么?咱们都是有今天没明天人,没那么多良心给别人。”

    “既然这样,那也什么好说了!”当家冷冷道:“只要我一天还是清风寨当家,就绝不允许有人打咱们清风寨主意。”

    “当家,我奉劝你还是识相一点,要不乖乖带领我们去投奔杨大当家,否则就别怪兄弟们别客气了!”马连顺也毫不客气地说道。

    “哦,是吗?”当家嘴角扯起一道诡异弧线:“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打算怎么对我不客气。”

    “当家,好话呢,咱们也已经说了。”马连顺说道:“我后再问你一遍,当家到底跟不跟我们干?”

    “不干,又怎么样?”当家站起身,瞪着眼睛道。

    “既然如此,当家,也不怪兄弟们不讲情分了,少不得要借你脑袋用一用,就当是交给杨大当家投名状!动手!”马连顺忽然喝道。

    随着马连顺一声令下,他原本手下,立刻站了他身后。当然,当家也是有死忠分子,也纷纷站到了她后面。

    双方一触即发,这个时候,人多一方总是占点优势,当家和马连顺又同时将目光装向那些酱油山贼。这两个大佬逼视下,剩下山贼也只好开始各自选边站,往两边集合。

    到后,原本万众一心山贼已经变成了泾渭分明两派,中间空出了大约一见方空地,只剩下吴天宇一个人孤零零地站那里。

    泾渭分明两方,纷纷抽出兵器,指着对方相互谩骂。吴天宇可怜兮兮地站中间空地上,像一只被群狼环伺小绵羊,无辜而惶然,大厅内没人说话,杀气像一双强而有力夫手,死死掐住了每个人脖字,让人感到窒息,空气中火药味浓郁异常,只消一个不起眼小火星,整个大厅就会爆炸。

    吴天宇站中央,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人生啊,真尼玛是寂寞如雪啊。想象一下,几百多把兵刃对着自己,双方大战一触即发,那么首当其冲,自然是站中间吴天宇,也就是说,不出意外话,他将是第一个挨刀,这与他立场无关,只与他位置有关。吴天宇心里直骂娘,你们吃个早饭,至于将家伙都带身边吗?喂,那位老兄,能不能把你方天画戟收一收,看得让人蛋疼!

    两边人同时将目光转向唯一一个没有选边站吴天宇,“小吴,你还站那里干嘛?你到底选哪边?”

    你以为老子愿意站这儿怎么着?老子是吓得不敢动啊!我他吗招谁惹谁了?吴天宇都哭了,生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笑容:“各位好汉,我就是一个打酱油,你们打你们,不关我事情啊,要不你们打,我还是回厨房里做饭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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