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方毅的事,王婉全权交给暗卫去办了。也就是说严刑拷打,老虎凳辣椒水什么的随便他们去弄,逼他招供将方朴雨抖出来就是了。结果两日后,暗卫很挫败地告知王婉,那个方毅嘴特别严,无论怎么折磨他,他就是不吐一个字,全当自己哑巴了。

    “竟对她如此忠诚啊……”王婉感慨,然后突然面色一狠,道,“那就把他丢到老太爷那里去吧!”

    “大少奶奶的意思是……”

    “把事情始末书面陈述一番,怎么写,你们应该是知道的,然后,随同书信,将他们一齐送到老太爷那里去!”

    “是!”

    “还有那个铃兰……”

    “属下明白!”

    暗卫走后,王婉长吁了口气。还好安国公府还有个老太爷坐镇,这件事,查清楚了,剩下的,就全由老太爷做主了!

    却是这边暗卫才刚从王婉屋里领命出去,那边方朴雨就风风火火地过来了。

    王婉讶异了。

    方朴雨流云髻高高梳起,红宝石珠花在太阳之下流光飞舞,随着一摇一曳的步子,串珠轻晃,煞是好看。只是,她再精致的打扮也掩盖不了她脸上那种焦虑的神色,虽然她一进来装得很像没事人一样,连声高呼叫人将王婉的孩子抱过来给她瞧一瞧。

    “唉,婉儿你瞧我啊,你生了孩子都这么多日了,我都忙得没法过来看看,好歹也是我的第一个嫡孙呢!”她说着笑了起来,她笑得好似很诚挚,只是细细观察下,就会发觉,她的眉头微锁,显然正心烦意乱。

    王婉叫忘忧去把孩子抱过来。

    忘忧很快就抱着孩子过来了。孩子正在熟睡。

    方朴雨一见,便伸出手去要接过孩子,却是忘忧一个闪身,躲过了她。在方朴雨还未说出什么的时候,王婉第一时间开口了,她笑道:“母亲不知,我这孩子生下来就是个怪脾气,迄今也只有我,忘忧,还有他的乳娘能抱的了他,其他的人啊,一碰他,他就哭闹个不停,便就是睡着了,也会立刻惊醒,你说这孩子是不是警惕性也太高了?”说完就“呵呵呵”笑出几声,然后示意忘忧将孩子抱到她这里。

    方朴雨的脸色僵了僵,继而恢复了笑颜,道:“这孩子,倒和凤歌很像呢!当年凤歌也是这样。”说着,就凑上了前来,装模作样认真地看起王婉怀中的孩子。

    王婉一边慈爱地看着熟睡中的儿子,一边闲聊似地对方朴雨道:“母亲见过夫君刚出生不久后的样子?这般看来母亲在先夫人在世时就是府中的熟客了?”

    方朴雨怔了一下,她不再看那孩子,身子往后了一步,又坐回了忘忧给她搬来的凳子上,接着僵硬着笑了笑,道:“凤歌满月时我过来看了一次。”

    “哦。”王婉点了点头。在方朴雨眼中就是不置可否。

    屋中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了起来。

    许久方朴雨道:“婉儿,关于桂香的事……”

    王婉奇怪了,非常不解地看向方朴雨,问道:“母亲何故又提起她?不是说她得了疯病吗?”

    方朴雨勉强地笑了一下:“大夫确实是这么说,不过最近府里好像有些不好的事情传出,不知婉儿这边可有听到什么?”

    “不好的东西?”王婉更惊讶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这……”方朴雨迟疑起来,后道,“也没有什么,只是有传言说……桂香她是遇了鬼,被夺了魂的。”

    “哦——”王婉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个“哦”字拉得长长的,装作极为认真地看向方朴雨,等着她的下文。

    方朴雨盯着王婉,细心地观察着她的反应,问道:“婉儿难道就不害怕吗?”

    王婉“噗嗤”一声就笑了,道:“瞧母亲这话说的,婉儿行得正坐得稳,身正不怕影子斜,哪怕什么‘鬼’啊,就是这府里真有鬼,它要找得也该是害死它的人,找我做什么?”

    方朴雨笑得不大好看,道:“婉儿说的也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何必害怕什么‘鬼’呢?”说着,便又沉默了起来。

    宁静之中,王婉轻轻地拍着她的宝贝,而方朴雨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终于,方朴雨还是又开口了,道:“婉儿,你有没听说我们府里走丢了人?”

    王婉呆住了的样子:“走丢了人?母亲你在说什么?谁走丢了?”

    “这……因为有报上来,有个下人不见了……”

    于是王婉轻轻拍了拍胸口,道:“母亲,你可把我吓坏了,先是说桂香妹妹被‘鬼’夺魂,再说府里丢了人,这不是诚心让人往神鬼方面想么?不过是个下人罢了,指不定去哪里吃酒忘了回府,我们这么大的府邸,那管得住那么多的人啊,偶尔出现一两个不自律的,也不足为怪。”

    “那倒也是。”方朴雨笑得越来越勉强。

    就这般在王婉屋里说了几句,方朴雨站了起来,道:“这几日府里头事情特别多,哎呀,我是忙得焦头烂额,我这就先回去了。婉儿你可要好好坐月子啊!这女人啊,坐月子可是最重要了!一个不好,就容易落下病根。”

    王婉谢过她的关心,同时也谢过她百忙之中还特地过来一趟。

    方朴雨这才匆匆地走了,看来确实有很多事需要她去忙碌似的。

    方朴雨一走,忘忧就重重地朝着门外她离去的方向“呸”了一口,然后挑起眉毛非常不爽地问道:“她来做什么?乱讲些‘鬼’啊什么的?她想干嘛啊?”

    王婉笑道:“想干什么?想打探些消息呗?”

    “打探消息?”

    “打探我是否知道刘桂香‘疯病’的真相,打探……那个方毅的失踪是不是和我有关。”

    “啊!”忘忧才是一副了然的样子。

    看来方朴雨是急了。

    可见方毅对她而言是个很重要的人,不然也不会这样没有底气就跑到她这里来敲东打西了。

    而就在当天晚上,暗卫送来了一封信,说是三皇子给的。

    王婉打开来一瞧,立时就瞪大眼睛。想不到这居然是一封方朴雨写给淑妃,要求淑妃帮忙在军中安排人手,趁战乱杀死楚凤歌的信。

    “这……”

    “三皇子殿下猜到大少奶奶要对付夫人了,就令属下将这封信带回给大少奶奶。至于如何使用这封信,殿下说,大少奶奶自己安排就是了。”

    王婉依然看着这位暗卫。

    暗卫继续道:“这封信是在大少爷带兵出发后,被三皇子截下来的,大少爷自然也知道了。不过,还是拓了一遍交到了淑妃手里,以免打草惊蛇。不过请大少奶奶放心,大少爷既已知晓此事,定当有足够的把握,将淑妃的人一网打尽。”

    王婉点了点头。

    暗卫下去了。

    王婉盯着这封信看了又看,重重地捏了捏拳。

    四月中旬,王婉的宝贝满月了。

    一场满月酒办得极其隆重。除了宴请亲朋好友之外,朝中许多重臣也来了。甚至皇上也赐下了东西,派人自宫中送了过来。

    一时间,京城之内谁人不知这安国公府的第四代第一位嫡子地位崇高,受人看中。

    满月宴上,乐得几乎合不拢嘴的安国公老太爷,为他的第一位重孙取了名字:楚云帆。取自“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

    又是李白的诗!

    王婉瞥见坐在高位上的老夫人脸都僵硬了。

    王婉叹息,自此,她完全不指望老夫人会对她和楚凤歌的宝贝表示出“曾祖母的慈爱”了。这个老太爷!简直就是故意往老夫人心口插一把刀!见着老太爷自顾自地抱着小宝贝一个劲地“云帆,云帆”直叫,就是不瞧那老夫人一眼。王婉摇头,不免又是一声叹息。

    老夫人很快就表示自己累了,要回去休息了。方朴雨走上前去,搀扶起老夫人,一路将她送出了大厅,还细致地安排丫鬟们照顾好老夫人。而在往日,方朴雨对老夫人虽是尊敬有加,但是从未表现过亲热。毕竟老夫人这么多年不停往她丈夫屋里塞人可是全府上下都知道的事实。方朴雨会把老夫人这样的婆母当作亲生母亲来看待才叫可笑。但是,就是在今日这样的场合下,达官贵人面前,方朴雨表现得无可挑剔,与众人眼中,方朴雨就是一个上敬老下爱幼的优秀主母。王婉讽刺地一笑,这个方朴雨,确实很会做人呢!

    可惜,方朴雨在老太爷这里得到的是不冷不热的回应。老太爷对于方朴雨的殷勤根本就是视而不见,甚至,连方朴雨表示要替他抱一下手中的孩子,老太爷都沉着一张脸拒绝了。

    众目睽睽之下,方朴雨尴尬了。接着,她忽的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张脸瞬间变得煞白。她踉跄地退后了两步。

    “夫人,你怎么了?”她的贴身丫鬟急忙上前扶住了她。

    众多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她就仿佛被暴露在聚光灯下一般,一言一行都引人注意。方朴雨无力地摇了摇头,勉强地笑了一下,道:“没什么,就是头晕了一下,可能是太累了吧。”

    于是,就有一位贵妇走上前来道:“世子夫人怕是为了筹备这场满月酒太过辛劳了,我看这里井然有序,您还是先下去休息吧,再不济,您的儿媳妇也能帮忙呢!”

    一边的王婉忙笑道:“是呀!母亲,您还是去歇一歇吧!这里有我呢!”

    方朴雨看了看王婉,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在丫鬓的搀扶下向内院里走去。百度却是在离去之际,她偷偷瞥向了老宝气爷口才沪、见那老太爷尤在逗着精神很好的小一切州象都不在眼中。方朴雨重重地吐了口贝,一颖心全部放在那孩子身上,周遭,便就离去了。搜太一直观察着她的王婉不免一笑。此时的老太爷还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呢?方朴雨多少也该察觉了。等这满月酒一过,估计就是算总账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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