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婉回了她一个同样甜美的笑容,请她坐下,命忘忧给她送茶。却料不到,这刘桂香竟然径直地朝内室走去,边走边笑道:“大表嫂不请我进去坐坐吗?”

    王婉瞬间无语,但她尚未开口,刘桂香就已经自顾自地掀起了帘子,扭着细腰走了进去。

    忘忧的眼睛都瞪大了,指着已然进屋的刘桂香张着嘴显然是想说她几句,不过作为丫鬟,忘忧自然不敢如此。

    而王婉则无奈地摇了摇头,便也走了进去,还不忘叫忘忧将茶水给端进来。

    进了内室,却见那刘桂香站在屋中,睁大眼睛,毫不顾忌地环顾四周,将整个屋子的一切摆设细收眼底。

    这个屋子简洁明了,雅致非常,屋门侧边是一张紫檀木月洞门架子床,挂了项月白百蝶湖罗帐子,床上猩红被褥,靠背,引枕,一应俱全。床边设了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几上汝窑青花瓷瓶,上头插着几枝早春的桃花骨朵儿,眼见着含苞待放。而最让刘桂香目不转睛的,就是那梨花木五屏风式凤纹镜台,这镜台高近三尺,宽约一尺半,台座五屏风式,台镜雕刻鸳鸯戏水,童子戏莲等吉祥图案,透雕突出,栩栩如生。而那上头置放的偌大的首饰盒,更是让刘桂香眼中一亮。

    “表嫂,”她明亮的眸子看向了王婉,“我能瞧瞧这首饰盒里的东西吗?”

    “……”王婉嘴角带笑,面容上热情不变,却是心道,“真是毫不客气啊!这家教……”突然间想起了前世许多人抱怨的那种所谓熊孩子了。问题是,这刘桂香小姐如今可是一十有五了!而不是仅有五岁而已。

    “大表嫂……”刘桂香扭起身姿,撒娇了起来。甜的腻死人的声音,再配上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若是个**熏心的男人大抵会被她所诱惑,可是她这般举措面对的对象是王婉。王婉瞬间鸡皮疙瘩掉了满地。

    深深地吸了口气,想了想,算了,客人而已。于是走了过去,“啪嗒”一声,将首饰盒给打开了。

    果然,刘桂香的眼睛发直了。几乎就当着王婉的面倒抽了口气。

    王婉的首饰很多很精致,除了姨妈这些年来送的,后来置办嫁妆时给的,大部分是当初安国公府送过来的聘礼,当然,还有一些是楚凤歌在婚后送的。

    刘桂香细细看了好几眼,然后,她伸出手去,拿起了一对金镶玉嵌珠宝手镯,叹道:“这对镯子太漂亮了!”说着,就往自己的手腕上套去。

    王婉笑眯眯地看着她这样的作为。

    刘桂香带上镯子后,左瞧瞧右看看,简直是喜不自禁,连连问道:“表嫂,我戴着镯子好看么?”

    王婉点头赞道:“桂香妹妹带上这对镯子可真好看。这镯子是在城北郑记珠宝玉器铺里买的,那铺子是我夫君仙逝母亲的嫁妆,如果桂香妹妹喜欢的话,我可以叫夫君同那掌柜的说一声,让他再去进一对到铺子里,你可以过去买,当然,看着夫君的面上,那掌柜的许会打个折扣也不定。”

    王婉这话一说,刘桂香就愣了一下,继而脸色有点难看了。她盯着手腕上的镯子好一阵子,正是王婉想着自己这么一说她该把镯子摘下来还与她了吧,却见那刘桂香突然敛起了不开心的表情,迅速就换上了灿烂的笑颜,娇滴滴地说道:“大表嫂……既然这副镯子是大表哥铺子里拿的,那么你就先把这个送给我,反正大表哥再拿一副给你也很容易。”

    如果王婉正喝着茶,必定喷她一脸。脸皮厚的人见过,但就是没见过会厚成这个样子的!

    王婉敛了敛情绪,不装笑了,正色道:“桂香妹妹,真不好意思,这副镯子可是我夫君送我的生辰礼物,意义不寻常,我可不能随便送人。”

    刘桂香的脸这才垮了下来,不甘不愿地将那副镯子给褪了下来,递还给王婉。但如王婉所料,她的目光又在王婉的首饰盒里搜索了起来。

    一对金镶紫英坠子被拿出来了。“这是我姨妈在我十三岁生辰送我的。”王婉道。

    一根灵芝竹节纹玉簪被拿出来了。“这是我娘给我的嫁妆。”

    一柄金叶彩蝶戏花步摇被拿出来了。“这是国公府当初送过来的聘礼,我娘放在嫁妆里让我带过来了。”

    刘桂香的脸越来越黑。最后气鼓鼓地说道:“大表嫂这么多漂亮的首饰,就没一个能送我的吗?”这竟然是直接开口索要了,简直就是不拿个东西就不离去的架势。

    王婉也就没那么客气了,她笑道:“桂香妹妹,算上昨日,今个儿我们才第二次见面吧!我们有那么熟悉吗?我这里的首饰随随便便一个就要百两银子,我为什么要送给一个才见面不过两次的人呢?”

    “你!”刘桂香长长细眉挑了起来,眼珠子瞪得滚圆,接着她狠狠地跺了跺脚,“小气!难怪我姑奶奶一点都不喜欢你!哼!”说着,就一扭一扭地甩着帕子出了门去。

    王婉看着她离去的身影,实在是忍不住哈哈笑了起来。

    忘忧也笑了,她道:“小姐,你的脾气还真好,要是我呀,早一扫帚就哄她出去了!”

    王婉道:“好歹给老夫人一个面子嘛!只是……”她又笑了,“老夫人到底是哪里找来这个一个活宝啊!”

    忘忧笑岔了去:“这、这真的是千金小姐吗?就是乡下没见过世面的老姑婆都不会像她这样!”

    刘桂香在王婉屋里的表现很快就在王婉的示意之下疯传了出去。一下子安国公府谁人不知这所谓的“表小姐”是个怎么样的人物了,几乎人人都表示了对她的鄙视之意,当然作为下人,哪里敢当着她的面直接显露出什么,只是私底下,那位“表小姐”被贬低的一文不值了,附带着老夫人的身世也被拿出来讲了——不过一个乡下小地主之女罢了。有人质疑起刘桂香初来国公府时那身珠光宝气的打扮,能打扮成这样,怎么会在大少奶奶屋子里做出那样的表现?想来她的那身行头必定不是她自己的。于是,老夫人贴钱给她那侄孙女的传闻就传开了,贴钱给她做什么?让她朝着真正的千金小姐靠拢吗?可惜画虎不成反类犬,再如何装扮,一身没教养的土鳖之气都是掩盖不掉的。

    知晓此事的楚凤歌笑疯了去。

    王婉轻轻在他手臂上捏了一把,笑道:“这就是你所说的,老夫人除非让她娘家的闺女嫁给你,对其他成为她大孙媳妇的女人都不满意?”

    楚凤歌大笑:“我怎知老夫人会找出这样一个女人来!”说着贴着王婉的额头,双唇几乎碰触到了她的唇,扬起嘴角道:“这下你可放心了?”

    王婉嗔道:“我何时不放心过了?便就是天仙美女站在你面前,我也眼皮都不会眨一下。”

    “哦?”楚凤歌眯眼,“娘子对为夫就这么放心?”才说着,一点点地轻吻便似小雨一样啄在了王婉的脸上,颈上……

    十指相扣。温存又起。

    怎会不放心?他们的结发尤在枕后,新婚之日他的发誓声声在耳。王婉用力地抱着他,他也紧紧抱着王婉,一如要将对方揉进体内,永世不会分离。

    刘桂香就这么在安国公府住下了。无论府内之人对她各异的目光。她的日子过得倒是惬意,除了陪同老夫人,就是到处闲逛。

    安国公府非常大,花园的景色又极美,光是将那花园细致逛遍就可以花去她好些日子。然后,她便开始拜访各个院子了。令人讶然的是,她最常拜访的竟是梨花院!那日在王婉这里的不欢而散与她而言仿若从未发生,当她再一次带着甜美的微笑敲上梨花院的院门时,全院上下都震惊了。其人脸皮之厚,世间无人可敌!

    老夫人将铃兰赐给了她。因此,多次过来梨花院的时候,她都带着铃兰!见着低头不语默默站在她身后的铃兰,王婉仰天长叹。这老夫人,不把她心里堵到郁闷致死真就不罢休了!

    刘桂香后来来王婉这里,倒是乖了很多,不再反客为主,没有随意走近内室,更不会去向王婉要东西了。她就坐在厅堂里,有一句没一句地同王婉聊天,大部分的时候都是午后未时过来,及到黄昏王婉表示自己要吃晚膳了她才回去。王婉从未客气说什么“要不要留下一起用膳”之类的话,她才没那么傻,就冲着刘桂香这种人,给她根竿子她就会顺着往上爬,客气的话她必定都会作真,要真让她留下一起用膳,王婉不呕出一口老血才怪。

    “小姐……”所有的贴身丫鬟都受不了了!“这表小姐隔三差五地来一趟,而且都是到太阳快落山才回去,她到底想干什么啊……”

    只有采苹脑袋转得快,一针见血:“她在等着大少爷呗!想想看,她来这府里也这么多日了,连大少爷的面都没见着,也只能在我们这里等着了。”

    “哦!”大家是恍然大悟,然后看向了王婉,“难怪大少爷近来都比较迟回来。”

    王婉无奈地一抹苦笑。

    对于这种脸皮无敌厚的女人,说再难听的话,她都当作没听见,偏又是老夫人的亲戚,赶又赶不得,这样的话,唯一的法子就只能是让楚凤歌迟些回来了。

    王婉只是觉得很烦,动不动就要面对着这么一张讨厌的脸,而且还是一连将近两个时辰。而楚凤歌,一段时间之后,则是暴跳如雷了,他骂道:“够了!我为什么要躲着她!搞得好像我怕她什么!”

    王婉也头大:“那你有什么办法?我发誓,你就算把她骂得狗血淋头她也会锲而不舍地跟在你的后头,做那种春秋大梦。”

    “那我揍她一顿?”

    “她笃定你不会揍她,因为她是你祖母的侄孙女。”

    楚凤歌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了。

    却料不到,第二日,刘桂香又来的时候,楚凤歌竟然提前回来了。

    四月天,阳光暖洋洋,楚凤歌披着金光身着官服英姿飒爽地大步走了进来。

    王婉一愣。

    而那刘桂香先是怔住了,一双眼眸直勾勾地看着楚凤歌,接着刹那间就“唰”地脸红了。——楚凤歌长得太惊人了。剑眉入鬓,鼻梁高挺,一张脸就似天下最杰出的雕刻作品丝毫瑕疵都没有,特别是那颗眼角的泪痣,在他作为武官特有的刚劲气质中,增添了那么一点柔和的妖魅。

    “你怎么回来了?”王婉问道。而她这句话才刚一出口,那刘桂香就娇声地唤道:“大表哥……”说着还极为不好意思地微微低垂下了头。

    楚凤歌走至王婉面前,示意王婉为她解下披风。而后,坐了下来,冷冰冰地看向那刘桂香:“你是谁?”

    刘桂香一愣,后脸上带着红晕,羞涩地道:“我是你的表妹啊,来府里足有一个多月了,今日我们才第一次见面……”

    “表妹?”楚凤歌冷笑,“我娘只有先皇后这么一个姐姐,先皇后只有先太子和三皇子这两个儿子,我可从未听闻过我有什么表妹。”

    楚凤歌向来说话不客气,刘桂香听他这么一说,张了张嘴,竟是不知道该如何接话下去了。于是,她看向了身后的铃兰。

    从楚凤歌进来后就微微颤抖起的铃兰见着她的求助,深吸了口气,轻轻上前一步,说了一句:“回大少爷,表小姐是老夫人的侄孙女。”

    “哦。”楚凤歌好似才明白过来似的点了点头,然后看向刘桂香,下一句就是,“你要在这住多久啊?”

    一时就冷场了。

    刘桂香的脸红了白,白了青,然后才见她咬了咬唇道:“姑奶奶说让我一直住在这里陪着她。”

    楚凤歌一副明白的样子,可是说的话总是那么难听:“那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不陪老夫人去?”

    若是正常人,被楚凤歌说到这份上,估计就眼中含泪地出去了。可那刘桂香,眼里泪花冒出,但却不屈不挠,沉默了半晌娇羞地说道:“可、可是,人家第一次见到大表哥,总该跟大表哥叙一叙……”

    王婉发现楚凤歌抓着茶盏的手青筋突起了。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楚凤歌简直就是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憋出这句话。王婉怀疑这刘桂香再说出什么不清楚的话,楚凤歌弄不好会一茶盏砸向她去。

    刘桂香的眼泪掉了下来,而且掉得很有技巧,先是盈盈地在眼眶里打转,然后才一滴一滴地滚落,虽在哭泣,但哭得很漂亮,梨花带雨。“大表哥不喜欢我?”她说得很是凄凉,很是可怜,很是……总之,娇弱可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

    可惜楚凤歌全然没当她一回事。“滚!”忍无可忍的楚凤歌咬着牙吐出了这么一个字,浑身的戾气全部散发出来,战场上拼杀出来的恐怖感觉刹那间满布了整个房间。

    这下子,那刘桂香才真的骇住了,她的泪瞬间停止,一张脸愕然,继而煞白,浑身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颤抖了起来,接着,一步步后退,一个转身,匆匆忙忙却又有点踉跄地跑了。铃兰向楚凤歌和王婉躬身告退,也出去了,但离去前,却还是忍不住偷偷瞧了楚凤歌一眼,一脸的凄然。

    “哈哈哈——”王婉都快笑疯了去。

    楚凤歌尤在僵着脸坐在那里半晌没动一下。好一会儿,他才一字一句从牙缝里憋着道:“天下,居然有这种女人!”

    王婉同是好奇,老夫人的娘家是怎么养出这样的人的!

    “你觉得她还会过来吗?”王婉问道。

    楚凤歌沉默半晌:“我表示的够清楚了吧!”

    王婉点了点头。楚凤歌对她的厌恶傻子都看得出来。何况,最后散发出来的戾气还把她吓成那个样子。但是……王婉一脸好笑地看向楚凤歌:“我们府的富贵荣华可不是她乡下那边能够相比的呢!”

    “……”楚凤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

    果然,不死心的刘桂香不住地想制造机会与楚凤歌“邂逅”,甚至买通了好些下人想要知道楚凤歌在府里经常去的地方有哪些。可惜,让她失望了,楚凤歌在安国公府里,基本上除了梨花院就是他的书房,再就是那个书楼了。梨花院她还厚着脸皮来了两次,只是王婉有理由赶她走了:“桂香妹妹,你不是说老夫人让你住在府里陪她吗?你又跑我这干什么来了?老夫人一个人呆在安荣院里,最喜欢你这个侄孙女了,不然她千里迢迢把你请来做什么,我看你还是去陪陪她吧,否则太辜负她对你的疼爱了。”说着,王婉还连问周围的丫鬟是不是这样,然后忘忧等人连声说是,还说府里上至上房的一等丫鬟,下至打扫的末等婆子,谁人不知这表小姐就是老夫人特地请来陪她的。说得那刘桂香脸上是一阵红一阵黑,两次过后,她再也没来这梨花院了。王婉乐得差点没放炮庆祝。

    但是,没来这梨花院并不意味着她就放弃了。接近一个月见不着那楚凤歌之后,刘桂香竟然做出了一件极为大胆的事——她跑去了楚凤歌的书房外头等候。

    而那一日,恰好楚凤歌带着三皇子过来了。

    楚凤歌和三皇子,两个翩翩少年郎,皆是俊美非凡,一个美得好似嫡仙,但又带着军人特有的刚毅气质,另一个则眉目颇似前者,但浑身上下傲气十足,仿佛只一个眼神便就泯灭众生。

    站在书房门外的刘桂香目光呆滞了。

    铃兰慌忙拉了她一下,接着先忙不迭地跪下了:“见过大少爷,见过三皇子殿下!”

    “三皇子殿下!”刘桂香震撼了,脑中“轰隆”一响,简直是什么都不知道了。还是铃兰又拉了她一把,她才“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头上的珠花宝钗颤个不停。

    楚凤歌的双拳捏了起来。

    三皇子好奇了:“铃兰,她是谁?还有,铃兰你不是去安国公老夫人那里了么?”

    铃兰的声音细却清晰:“回三皇子殿下,这位是老夫人的侄孙女,是我们的表小姐,前阵子才住到我们府上的,奴婢被老夫人赐下伺候表小姐的。”

    “哦!”三皇子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接着他一脸莫名地看向了楚凤歌,其心里必是在想,为何她二人会出现在此。

    楚凤歌的声音就没那么温和了,他明显气极:“你们跑这里来做什么?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回话的是那刘桂香,第一次见到天之骄子的她既兴奋又紧张又有点害怕,她的声音颤抖着:“我、我、我闲着没事,在府里逛着,一不留神就走到这里来了。”

    “哦?”楚凤歌这个“哦?”字拉得很长,只有傻子才会相信她的鬼话,“你一不留神就走到这里,那么铃兰呢?”他瞪向了铃兰,“铃兰你是怎么带路的?!”

    铃兰的身子抖了抖,她轻声道:“回大少爷,老夫人吩咐了,表小姐在这府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奴婢无法干涉。”

    楚凤歌眯着眼睛盯着她好一会儿,铃兰跪在地上低着头接受着他的目光,动也没动。接下来,楚凤歌不再说什么了,转头对三皇子道:“我们进去吧!”说着,是不理会这跪着的二人,大踏步准备进书房了。

    倒是三皇子说话了:“起来吧,免了你们的礼了。”

    “谢三皇子!”刘桂香的声音依然娇甜腻人。

    却是在楚凤歌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恰好站起,但却身子一歪,一个不稳,直接摔到了楚凤歌身上。“哎哟!”她一声娇呼。

    楚凤歌想都没想,一掌将她推开。“啪!”刘桂香就这么直直地砸在了地上,这下是真摔着了,疼得她立刻眼泪掉了下来,“哇”一声就大哭起来。

    “滚!”楚凤歌怒喝。

    刘桂香被楚凤歌这么一声怒喝吓得一抖,大哭声立马止住,只变成了低低的抽泣声。

    三皇子见此情景,立时就明白了这老夫人的侄孙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腾地就哈哈大笑了起来。

    楚凤歌瞥了他一眼,一张脸面无表情地率先进了书楼去,三皇子尤在大笑着,接着才边笑边跟了上去。

    书楼之外,铃兰咬着唇,将那刘桂香扶了起来。刘桂香被楚凤歌这一推,摔地上之后,竟把腿给扭了,一瘸一拐地回去院子后,一下脚踝就肿了起来,没办法还请了个跌打大夫过来,为她治疗上药。此后一连几日她都没出她的院子了。当然,这是后话了。

    而这边书楼里,笑得几乎疯掉的三皇子对那楚凤歌说道:“你那祖母,就这么讨厌你啊,非得找个这样的人来给你添堵。若真心要给你个小妾什么的,好歹找个好点的嘛!好吧,虽然她长得不错。不过,这样的教养,也只有满眼是色的男人才会看上眼吧!”

    楚凤歌白了她一眼:“就算她找个再好的,我也不要,我这辈子只有小婉一个!”

    三皇子听了,笑了一下,不语了。但很快又问道:“你还没告诉我呢,为什么你那祖母这么讨厌你?”

    “我怎么知道!”楚凤歌很不耐烦。

    “好久好久以前你就是个回答了,到现在你还是这个回答!”三皇子觉得没趣,“你就不想弄个明白吗?”

    楚凤歌撇开眼:“不喜欢我就不喜欢我,还需要理由吗?我也不喜欢她不就得了。我只需尽到孙辈的本份就行了。”说着,便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了。

    而正当书楼那边发生这样的事的时候,对那边一概不知的王婉正趁着今日日头正艳,命人打开存放楚凤歌亲娘的嫁妆的仓库,将里头的东西该晒的拿出来晒一晒。

    空地上满满当当贵重的物品,一大群人忙忙碌碌。

    王婉对那些高档的金器瓷瓶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她找到了存放字画的地方,令人1容那字画滩在阴凉之处,接着她便一幅幅好好地欣赏过去。w,,这些字画皆是出自名家之手,随便一副便是价值连城。但是,在其中,王婉却发现了一副工笔勾勒的极为精细的少女图,只有画,无名无字,连落款都没有,甚至没有标注成画时间。王婉感到奇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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