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关是同昌大长公主,顾跃斌父子四人对昭宗帝的这一做法也不满的很,同理,他们是看不到顾明珠所做的,就算他们知道事情的详细经过,他们也不会追究顾明珠的责任,因为对他们来说,昭宗帝才是他们最大的敌人。

    尽管他们心里再不满,也只能当着自家人的面发发火,在外头是丝毫不敢露出半点来的。陆婈蕊看着屋子里面色不善的几人,心里着实的是感到好笑,早在她踏入这屋子之前,就已经有人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跟她讲了。

    同昌大长公主不说话,这屋子里其他人自然是不敢说话的,陆婈蕊也就老老实实的站在顾礼的身后不发一言。

    好一会儿之后,同昌大长公主这口气才顺下来,看到了顾礼身后的陆婈蕊,面色柔和了些,“安安怎么样了?可还吐的厉害?”

    陆婈蕊站出来,笑道,“阿娘,安安已经好了许多了,给她煮了粥,她吃了整整一碗,我怕她积食,就没敢让她用多,陪她在院子里中走了一会儿之后,就让她躺在床上歇歇了,等她睡着了之后才过来给阿娘回话。”

    同昌大长公主点了点头,很满意陆婈蕊的回答,转头又朝才从外面回来,一身官服都还来不及换就被叫住的顾祺,吩咐道,“行了,你也别在这里待着了,赶紧回去吧,好好的陪陪安安,安安现在身子弱,你也小心点。别闹着她了。”

    顾祺恭顺的点头,照例说了几句之后离开。

    同昌大长公主又挥手叫顾礼夫妇、顾祒下去,顾跃斌见状,也让屋子服侍的人都下去了,然后坐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身边。替她按着太阳穴,“过两日就进宫把明珠接回来把,总待在宫里也不是回事,毕竟明珠现在大了,跟以前不同,这宫里宫外的人精太多了,难免不会让人瞧出什么来,还是留在家里安心些。”

    同昌大长公主是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顾跃斌。带着调侃的说道,“是不是在你们男人看来,这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非得要千方百计得到手才行。”

    听听,这话听着可就严重多了,顾跃斌是个什么样的人?京城里不少有人说他是名门公子出身,谈吐气质不俗。身居高位,自然是个厉害的。但不管怎么样,终归还是正统贵族,比起其他的笑面狐狸来说,还是要容易打交道的多。而他的对手和手下败将却不这么看,顾跃斌可是只修炼成精的笑面狐狸,他们这些个手段在他眼中根本就不够看。

    顾跃斌跟同昌大长公主可以算是青梅竹马长大,夫妻在一起又有这么多年了,对于同昌大长公主的性子自然是很清楚的,知道自己怎么样将老虎在最短的时间里安抚下来。摸了摸带着胡茬子的下巴。遂笑道,“这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在的,想当初,我也是这么走过来的。”

    好,这话可是捅了马蜂窝了,同昌大长公主顿时就怒了,伸手狠狠的捏住顾跃斌的耳朵。“好你个顾跃斌,没想到啊,你也是个花花肠子的,说,你念着的那个锅里的人到底是谁?赶紧给我一五一十的招出来,要是让我查出来的话,我绝对不会让你有好过的日子。”

    顾跃斌半点惊慌都没有,反而用力的将同昌大长公主紧紧的搂在怀中,一手偷偷的摸到同昌大长公主的衣襟里,一遍咬着同昌大长公主粉嫩如玉的耳垂,声音黯哑,“在我们婚事定下来的那一刻,我可是时时刻刻无不在叨念着,怎么尽快的将你娶进门。每次你有身孕不方便的时候,我是恨不得将几个烦人的小东西给丢出去,好不容易等到他们成家立业了,你这一心又放在了明珠的身上,叫我这个做丈夫的,心里不是滋味的很,你合适也该把心事多多放在我心上了。。。。。。。”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都化作了男女间最亲密的呢喃中。

    好不容易将孩子哄好入睡之后,冷慧尔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打了个哈欠,慢慢的回到自己的卧房中,看到卧房中没有自己看到的人影,就顺口问了已经是妇人打扮的莺儿,“少爷可还在书房?”

    莺儿手脚麻利的给冷慧尔换着衣裳,一边伶俐的回答,“是啊,才良刚刚还特意跑来跟我说,说是少爷还有公文没有处理,让少奶奶先休息不用等了。少奶奶可真是好福气,少爷不管到哪里了都会关心问候少奶奶,真真跟我家的那个不同,明明都在面前了,硬是一句好话都不说,好像要了他的命一样,真是气死个人了。”

    冷慧尔看了一眼自从嫁给任安志身边最得用的小厮任才良之后的莺儿,整个人比起从前要精明泼辣的多了,淡淡的笑了笑,“你家那个要是没良心的,听到我耳中都觉得亏得慌,知道你家那个是心疼你的,也不用时时刻刻摆在口头上显摆把。”

    冷慧尔话一落,屋子里的丫鬟就笑了出来,纷纷开始打趣莺儿,莺儿羞红着脸恼羞成怒,将丫头们都赶了出去,带着笑意抱怨,“少奶奶可真是越来越讨厌了,总是拿奴婢开玩笑,要是下次真惹火了奴婢,奴婢就将手上的事情一丢,再也不理会少奶奶了。”

    冷慧尔不说话,只是拿着一双眼看着莺儿,看的莺儿更加的不自在起来,冷慧尔这才停下,抬头看了看外面,对着莺儿说道,“要你熬的参汤熬好了没?时候也不早了,也不知道相公忙完了没。”

    莺儿问弦知雅意,马上就心领神会,笑嘻嘻的说道,“早就熬好了,怕凉了,放在小厨房里温着在,就怕少奶奶需要。”

    冷慧尔换好一身衣服之后,莺儿又拿出一件浅粉绣花披风细细的系上带子,“少奶奶,虽说是夏天了,这晚上还是有些冷,您现在可是有身子的人了,更要多注意些才是。”

    “莺儿,你就惯会说我,”冷慧尔的目光柔柔的落到莺儿隆起的小腹上,“你现在也是有身子的人了,也该多注意些才是,别跟着我去了,赶紧回去歇着吧。”

    莺儿弄好之后,笑嘻嘻的说道,“少奶奶还不知道奴婢什么性子,奴婢就是个坐不住了,您要奴婢在家呆着,反而对奴婢还不好,您呀,也别心疼奴婢了,奴婢心里有数,不会害了自己的孩子的,反倒是少奶奶受苦了。从前您可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呼奴唤婢的,老爷夫人多宠着您啊,您看看您现在,住的院子小不说,服侍的人也少,有时候您还得自己动手,这看到奴婢的眼中也是心疼。少奶奶,也不是奴婢要说,老爷夫人帮衬您和少爷,您就接受罢了,何必因为少夫人的闲言闲语的就憋着一口气,这难受的不仅是您、奴婢,姑娘公子,少爷也不好受,少爷从前也是千娇万宠的,何时吃过这样的苦,老爷夫人看在眼里也心疼啊。少奶奶,听奴婢一句劝吧,别再心里怄气了。”

    “莺儿,”冷慧尔脸色淡了下来,有些不愿意谈论,“我从前跟你说的你都忘了?我如今已经不是冷家嫡出的大姑娘了,我现在是任家的媳妇,不管娘家从前如何好,嫁到夫家了就是夫家的人,怎么可能一直受着娘家的恩惠,这样置夫家与何地?外人又怎么看相公?相公将来是有大出息的,这名声可不能有一点点的损坏,要是想要挽回,可就难得多了。”

    “少奶奶,道理是这样说,”莺儿叹了口气,不死心的劝道,“可也不能全盘否决啊,少爷是要做大事的人,可这做大事的,也的有人力、财力支撑才是。从前就不必说了,少爷现在最欠缺的就是财力的支撑。您看看,您为了少爷,您的嫁妆可是剩的不多了,您现在有姑娘、小少爷的,您可得多为他们的将来想想啊。这一晃时间就过去了,嫁妆聘礼这些可都是不能少的,到时候一大笔的花销要从哪里出?趁现在老爷夫人还在,多积攒一点是一点,等到舅爷当了家,到时候您就是想求着娘家也为难的很。”

    冷慧尔沉默了下来,许久才带着淡淡的疲倦说道,“这事儿我会好好的想想,回头我跟相公商量商量。”

    莺儿本来是打算再接再厉的,可看到冷慧尔一副不愿意多谈的样子,只好闭上了嘴,手脚利落的准备着去任安志的书房。

    其实,说是书房,不过是三间不大的屋子,建在夫妻俩所住的院子西北角落里,地方是很偏僻,胜在安静,穿过一节抱厦,打开角门,不过十来米远的距离,沿着一条细细的鹅卵石道,两边种着些普通的花草,屋子后面还有一棵大树挡住,倒也是个阴凉的地儿。

    从最东边的窗台上闪着昏黄的光,印着一道清瘦修长的身影正伏案不动,似乎是在思考什么,冷慧尔的目光柔和了下来,轻轻的走了进去,坐在屋檐底下正在打盹的任才良借着微弱的光眯着眼睛看到冷慧尔和自己媳妇,挂着与清秀的脸不同的憨厚笑容,抹了抹后脑勺,在安静的夜里,声音显得有些突兀,“少奶奶好,这么晚了,少奶奶怎么过来了?”转头又看着冷慧尔身边的莺儿,“媳妇儿,不是已经跟你交代过了吗,怎么还陪着少奶奶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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