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迷离,清淡的月光照在冷沫儿身上,给冷沫儿在地上画出了个朦胧的影子。

    冷沫儿无力再往前走,缓缓蹲下,后身倚靠着宫墙,抬眸望月,稀稀朗朗的几颗星星点缀在月牙的周围,月牙正被几缕若有若无的云丝缠绕着。

    冷沫儿自嘲地扬起嘴角,自己就如同那轮月牙,而翎翔,冷漠,皇甫承,寒逸轩,邪明宇就如同那繁星,没有他们,皎月就会失去了光华。那云丝便是慕容晨天,牢牢地禁锢着月儿,挡住了月亮原本的皎洁,而变成淡月疏星。

    一阵和风,树叶沙沙,是风吹走了云吧,月牙挣脱了云丝的羁绊,那柔柔如水的月光,静静地洒在周围的梨树上和柳树上,那一片片白色的梨花上,反射出灰白的柔和的光。轻摆的柳枝在地上留下淡淡的倩影。

    冷沫儿愁眉舒展,是风!是风帮月挣脱了云丝的缠绕,可是,谁又会来帮自己摆脱慕容晨天呢?

    整个天地间更像注满了一种浅色的银液,近处的宫殿楼宇,浸着一层浅浅的光亮,如同雕塑般矗立着,尽显皇室的威严与奢华。

    不远处梨花树下,一抹白色身影在朦胧中透出一抹恍惚的弧线,给人一种雾里看花终隔一层的感觉。

    “谁在那里?”冷沫儿充满警惕,只见那抹白色身影直直地立在那里。

    没人回应。

    奇怪,这大半夜的谁在哪里?

    冷沫儿心怀好奇,朝那抹白色身影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走近了。

    只见那个白色的身影背对着冷沫儿,一动不动的站在梨花树下。

    他的袍服雪白,一尘不染,连月光都不好意思留下斑驳的树影。

    他的头发墨黑,衬托出他发髻下珍珠白色脖颈的诗意光泽。他的背脊挺直,好像这梨花树一样挺秀的身材中,蕴含着巨大坚韧的力量。

    只见他转过身来,冷沫儿这才看清了他的面容,“呃,原来是安逸王啊。”

    冷沫儿不想见到跟慕容晨天有任何牵连的人,包括慕容逍然!虽说自己对慕容逍然有些好感,可是一看见他,便想起慕容晨天那个狗皇帝,就忍不住愤恨交加。

    “嗯,是我。”慕容逍然面色一僵,觉得那声安逸王无比刺耳又疏远。

    瞧冷沫儿有些淡漠的神情,慕容逍然心生黯淡。刚才她唤得那一声“谁在那里”,自己听出了她的声音,却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听着她的脚步声越来越接近,自己的心跳就越来越快。可是,见她认出自己时那淡漠疏离的眼神,自己还是心生一紧,她是在怨自己吗?怨自己那日将她送回皇兄的怀抱吗?

    月影婆娑,梨花树下,白衣飘诀,一种光亮至美的气息感染到了冷沫儿。

    慕容逍然没有笑,但他的清澈的眼睛却在忠诚的微笑着,“这么晚了,茹妃娘娘怎么还在外边?皇兄不着急吗?”

    冷沫儿低垂眼帘,不语,心里却苦笑连连,他会着急吗?呵呵,不会的。

    良久,冷沫儿抬眸只见慕容逍然的皮肤像昆仑山里洁白的雪莲花,他的眸子是天山之巅神圣的池水,是那么的清澈无暇,语气缓和道:“王爷怎么也会这里呢?”

    “碰巧路过罢了。”慕容逍然嘴角扯出一个苦涩的笑容。

    冷沫儿回笑了一下,之后便是良久的不语,气氛有些尴尬。

    慕容逍然轻咳一声,忽然发现冷沫儿的手臂被血染红了一大片,不禁皱眉问道:“你的手臂是怎么回事?”

    “只是受了点小伤而已。”鲜血染红了衣袖,而冷沫儿却不以为然,曾经在现代,每次出任务或训练,大伤小伤不断,这点伤算得了什么?

    “唉!都是我害了你。”慕容逍然叹气,对那日自己将捡来的白玉玉佩交给慕容晨天的事后悔不已,若那日玉佩没有交给皇兄,结果会不会不是这样?她是不是也就不会受这么多伤了?

    “呵呵,或许这就是我的命吧,我认了。”冷沫儿望着随风飘落的白色梨花花瓣,“王爷莫须自责。”

    慕容逍然实在是受不了冷沫儿这孤芳自赏,语气淡漠的样子,皱眉道:“你一定要对我这么冷漠吗?”

    冷沫儿冰冷着一张脸,“就算不开心,我也得强颜欢笑是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慕容逍然摇摇头,双手搭在冷沫儿的香肩上,凝视着冷沫儿,虽然心里一直都不停地告诉自己,她是皇兄的女人,可是当亲眼看见她伤痕累累,心力交瘁的样子,真的一分一秒也受不了了,终于决定了一件事!“我带你走,我带你出宫,好不好?”

    冷沫儿眼中波光粼粼,“可以吗?”

    “嗯。不过,你得答应我,必须等到你身上痊愈才可出宫,不然我不放心。”慕容逍然心疼地看着眼前的人儿,皇兄,臣弟对不起你了,本以为你能好好待她,可是你没有做到,就怪不得臣弟了。

    冷沫儿心情大好,嫣然一笑,“好,我答应你就是。”

    夜色朦胧,星月临空,梨花似月若云在春风中轻盈舞,偶有花瓣飘落,好似月光在闪烁,月色与梨花完全融合在一起了。这是一种多么美妙的境界呀!怎不令人心驰神往,陶然怡悦,叹为观止!

    慕容逍然轻笑,抬眸见娇柔、淡雅的梨花,密密匝匝开满了晚春的枝丫,伸手摘下一朵,插在冷沫儿的发髻之间,“一枝轻带雨,泪湿贵妃妆。”

    微风过处,花瓣悠然飘落,轻盈地打着旋儿,幽雅地翻舞着,洒落在地,悄无声息,遍地都铺满白色的花瓣。

    冷沫儿一手轻抚娇嫩绽放的花朵,一手轻托羞涩含苞的花蕾,沉醉与眩晕在心头交替,伫立在梦牵已久的花海,仿佛置身于轻烟薄雾之中,轻盈、飘渺。

    “这朵送给你,礼轻情意重,你可千万不要嫌弃。”冷沫儿将手掌中一朵洁白的梨花递到慕容逍然面前,有些娇羞地说。

    慕容逍然深情地凝视着眼前一袭白衣飘飘欲仙的冷沫儿,如同梨花般美而不娇,倩而不俗,似玉一般洁白,沁人心脾,倾心向往,心湖里那一圈圈又是怜,又是爱的痴情。

    “你送的我自是爱不释手,怎会嫌弃?”慕容逍然小心翼翼地接过那朵薄如蝉翼的梨花,在月光下熠熠生辉,晶莹、透亮,散发着迷人的光芒,有一种沁人心脾的暗香,淡雅却不失美丽。

    “贫嘴!”冷沫儿白了慕容逍然一眼,嗔怒道。

    慕容逍然爽朗地笑声传来,“时候不早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吧,以免皇兄起疑心。”

    “嗯,那你记好你刚才答应我的。可不许食言!”冷沫儿临走前,还不忘叮嘱一声。

    “那你也记好你答应我的,要好好养伤,不然的话···”慕容逍然嘴角扬起一丝坏笑。

    冷沫儿冲慕容逍然吐吐舌头,“我一定好好养伤。”说完,莲步轻移,离开梨花树下,向深宫走去。

    慕容逍然望着冷沫儿远去的倩影,皇兄,既然你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那就让我代你去守护她吧,对不起。

    在深宫中缓步前行的冷沫儿,竟一时不知该去往何处,要回承恩宫吗?不要!想起那狗皇帝就扫兴!那只好回茹意宫了,茹意宫是梦茹的栖身之地,在那里还能找到一丝温暖吧。

    冷沫儿拖着身子,一路摸索着,终于回到了茹意宫。

    自从自己搬进承恩宫后,这茹意宫便被慕容晨天下令给封了起来,原先在这里当值的太监和宫女们也都纷纷被遣入别的宫里当差,原本就凄凉孤寂的茹意宫这下更加萧条冰冷。

    冷沫儿推开茹意宫的宫门,一股腐朽的味道扑鼻而来。

    冷沫儿走了进去,如同那晚第一次踏入茹意宫的那一刻,那时梦茹还没有死,那时自己还只是冷沫儿,如今梦茹死了,而自己则代替梦茹而活。

    “我死后,你代替我继续爱他,好不好?”

    “沫儿···这是我唯一···唯一的心愿,答应我,好么?”

    “沫儿,你千万别为了我去伤害他,报复他···你伤害他,就等于伤害我···希望你能试着去···爱他···”

    梦茹死前的话,不停在冷沫儿脑海中回放着,可是,自己答应梦茹的话,真的会做到吗?自己真的会去爱慕容晨天那个狗皇帝?!

    想起梦茹临死前那苍白无力又期待的眼神,冷沫儿就不禁心痛起来,那如花儿般的女子,竟落得如此下场,实在令人惋惜,害死梦茹的真凶还未得到应有的下场,自己怎会安心出宫离去?自己不能那样自私,否则梦茹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息。

    望着梳妆台上那枚碎了的白玉玉佩,冷沫儿眼眶里噙满了泪水,梦茹留下的唯一信物,自己都没有保管好,硬是亲眼看着慕容晨天那狗皇帝给摔碎了,梦茹,对不起,是自己没用。

    冷沫儿坐到梳妆台前,点燃了一支蜡烛,映着烛光,专心致志地将玉佩一片一片的拼合在一起,拼合了半天,无果,然后继续拼合···

    殊不知,一个黑色身影一直坐在对面宫殿的屋顶上,凝视着窗前那抹忙活着半天的倩影,借着月光的反射,照在他那冰冷的鬼面面具下,竟是一双充满宠溺而又多情的眸子。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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