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特烦躁地耙了耙头发,从电梯里走出来。

    他的父亲,阿齐布德上校,约了几位银行家吃饭。他的母亲,阿齐布德夫人,正在和她那个什么读书会里的夫人们准备着又一场无聊的慈善募捐会。而他家的厨师,则请假去参加好朋友的婚礼——新人双方的。

    哦,就连厨师库克都有好几个朋友。内特悲哀地想,他走进门,毫不意外地看到恰克被两个性感迷人的姑娘环绕着。

    内特走过去,给自己倒了杯酒,在沙发上摊开修长的身体,仰头猛地一口灌了下去。

    “bored。bored。bored。”恰克朝他举了举杯子,并轻轻拍了拍怀中那女孩的臀部,示意她们离开。

    “我以为你享受这些。”内特转过头。

    “精确。所以我只是在念出你脸上写的话。”恰克坐起身来,他饶有兴致地问:“布莱尔没和你一起吗?”

    “她正跟她的朋友忙着挑选新人。”内特不在意地回答。

    新的学期开始意味着新鲜人的到来,布莱尔会迅速让她的跟班们去收集新人的资料,以此来判断哪些可以考虑吸收到她庞大的跟班阵容里,哪些是有潜在竞争力的目标,以及哪些是让人讨厌的臭虫——好尽快让她们消失在她视线中。

    布莱尔通过这个来确立她在康斯坦斯(他们所就读的私立中学)的权力与地位——她无比迷恋这种游戏,并认为这是她成为一名高贵淑女的必要课程。

    “对布莱尔来说那叫跟班,不是朋友,她的朋友只有一个。”恰克摸了摸下巴,考虑着是否要向布莱尔要一份新人资料——以寻找鲜嫩纯洁的小羊羔。

    那是他最爱的猎物。

    “你是说……瑟琳娜?”内特问,没有意识到当他吐出这个名字时,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明亮得就像是灯火下的宝石。

    恰克注意到了。

    他抿了一口酒,掩饰他无法克制的玩味笑容:“当然。当然是瑟琳娜,除了她还有谁呢?”

    上帝,他真思念她。瑟琳娜在的时候多有趣?天晓得她那接连不断,将她的母亲莉莉·范·德·伍德森搞得焦头烂额的丑闻给恰克带来了多大乐趣。

    嗑药,酗酒,滥|交……上东区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瑟琳娜那样能娱乐到他的姑娘了。

    恰克放下酒杯,拿起外套:“走吧,内特。让我们去找点乐子。”

    ******************************************

    巴特·拜斯——刚结束了21小时的飞行,生物钟仍停留在南半球——正坐在tribeca酒店的中庭,等待着他的客人。

    作为曼哈顿最为成功的资本家之一,巴特拥有居住在在这个资本金字塔顶端的人群所必需的全部素质。

    精明。冷酷。无比强悍的头脑。以及超乎常人的控制欲。

    他们——这一类人——将生活切割成许多个部分,精确地作出安排,并且严格地按照这张计划去实施。

    也就是说,即便第二天纳斯达克就要崩盘,也很难让巴特改变他检视澳大利亚分部的计划。

    ——他的客人可不知道这一点。

    “晚上好,巴特。”

    “晚上好,凯瑟琳。”

    在巴特拉开的椅子中坐下,程西西打量这位“前夫”。

    她让自己的态度显得自然而带着一种熟络的疏远,这并不困难。尽管严格地说,巴特对她而言是毋庸置疑的陌生人,但在过去的十几年里,她一直关注着恰克,巴特当然也在视野之中。

    假如你长时间地注意着某人的消息,那么很自然地会对那个人有一种熟悉感。

    两个人的话都不是很多,他们彼此谈论一些最新的消息,政治,经济,各种趣闻。十分安全的话题,并不约而同地避开了某个区域。

    这令这顿晚餐看起来像是一个非常平常的会面,但它当然不是的。

    就跟程西西一样,巴特对于自己的“前妻”,也有着非同寻常的关注与了解,或许比她能想到的要多得多。

    巴特·拜斯是这样一种人,习惯于掌控一切,有用或者没有用的。在他的保险箱中,有为数众多的档案袋,所有他在意的,或者是能够对其产生影响者的资料,都在其中,并持续更新着。

    他儿子的母亲自然属于其中。

    譬如巴特一直都知道凯瑟琳是如何离开美国,并决定在英国呆下来。

    譬如他知道i在成立之初的情况。

    譬如他知道凯瑟琳在商业上其实并没有如何惊人的天赋,i的运作得益于那几名专业的人才。

    譬如他还知道凯瑟琳的成功有很大一部分应当归功于她早年那几项了不起的投资——富有远见,精明,精准且精确,同时回报巨大,虽然近些年她没有再进行类似举动。

    他甚至知道凯瑟琳交过几个男朋友。

    不过巴特不知道凯瑟琳现在想要做什么。

    叙旧?

    在十七年之后,像是几周不见的朋友那样,坐在一起,讨论因为最近巴西的暴雨大豆木材粮食飞速涨价,国际期指市场上一片鸡飞狗跳?

    侍者送上甜点,程西西终于将谈话引入今天的正题。

    她从包中取出一个文件夹,并放在桌上推了过去:“事实上,巴特,我约你见面的主要原因是这个。”

    巴特打开文件,他的视线在最上方停留了一会——这是一份财产转让协议。

    他没说话,只是翻阅着后面的内容。

    受让人是charles·bartholomew·bass,而转让内容,即使不需要专业机构评估,巴特也能精确地计算出资产总额约等于当初那份离婚协议中,他分割给对方的财产在今日大约会产生的价值。

    除此之外,还包括了20%原本在凯瑟琳名下的i集团的股份,而这一部分在恰克成年之前,将由他的监护人负责管理,并被指定的律师事务所监督。

    巴特抬眼:“这样的话,你将只剩下27%的股份。”

    程西西略有诧异。她看了巴特一眼,微笑:“事实上我还会保有39%,这并不会有影响。而这些是我一直想要给查尔斯的,我很高兴我能做到。”她的声音很愉快,如果仔细分辨的话甚至可以感受到那种终于呼出口气的轻松。

    ——简直像是搬掉了压在胃部的一团重负。

    程西西对恰克的感觉一直很复杂。他们之间有一种天然且无法否认的联系,这注定她无法忽略恰克的存在。

    在某种意义上,恰克是这个世界上她唯一的亲人。

    “——哦。”巴特发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深灰色的眼睛像鹰隼般盯视着程西西:“在十七年之后,你准备找回作为母亲的责任感吗,凯瑟琳?”

    这语气可不友善。

    被质问的对象有些无奈,因为她甚至没法反驳。程西西叹了口气:“我希望我们这是次愉快的重逢,巴特,虽然我们结束得似乎并不愉快。无论如何,我并不是为了宣告战争而来的,我只是希望能对查尔斯有所弥补——这至少比不弥补来得好,不是吗?”

    巴特在桌上交叉双手,他的目光不再那么锐利,语气也变得温和:“你变了很多,凯瑟琳。”

    “人总是会变的。”程西西不以为意。

    “但并不总是这么大。”巴特回答。

    “是吗?那么希望你对这变化适应良好。”程西西露齿一笑,她的眉毛向上扬了起来,假如这个时候恰克在旁边露出同一个表情,那么任何一个人都能发现他们之间的亲缘关系。

    巴特忍不住微笑了,他举了举酒杯。

    好球!程西西称赞自己。

    跟儿子的父亲关系紧张显然是个坏主意,虽然说旧情人成为朋友看上去更蠢,但值得庆幸的是,跟巴特有“旧”的不是她,她没有任何心理压力。

    程西西乘胜追击:“下个月7号我打算举办一场h party——忘记说了,接下来几年,我呆在纽约的时间会很多——我希望你可以来。”

    巴特略为沉吟:“我会安排出时间,不过——凯瑟琳,你想要我怎么对恰克介绍你?”

    “家庭朋友。”

    ***************************************************

    恰克和内特正在他们找乐子的路上。

    他们坐在恰克的那辆黑色limo里(这辆车事实上是属于巴特的,不过一直由他儿子使用着),即使是去酒吧的这一段路,这两个都还没过十七周岁生日的少年,也没有停下摄取酒精。

    在恰克的车里有很多种类的酒,巴特从不在这点上限制他。巴特几乎不在任何事情上限制他。

    虽然在恰克这个圈子成员的大部分家长都持有同样一种观点:你对某样东西越习以为常,你就越不容易被那样东西所影响。这一准则适用于其他任何东西,比如性,或者毒品。

    但是,像巴特这样实施得那么彻底——某种程度上甚至可以称之为放任——的,仍是少数。

    至于恰克对此有什么看法……至少表面上他看起来乐在其中。

    车子从第六街上平稳驶过,街对面就是tribeca酒店,巴特正将女伴送进车。

    哦—哦—哦。金发,金发,金发。巴特·拜斯永恒不变的品味。

    恰克·拜斯跟空气中不存在的对象碰了一下杯,并对他自己翻了个白眼。

    他甚至都不知道巴特回国了。

    作者有话要说:渣团攒rp。

    其它不多说。

    hala madri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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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谢 hemlock 同学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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