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是进一步了,不是么,

    傍晚时分,日已西斜,白兰玖坐在窗边,两手合上书本,揉了揉酸痛的肩颈。她发现,自己现在越来越不适应在白天睡眠。比如现在,刚至傍晚,她竟已有些发困。

    轻轻按过眼角,鼓胀酸涩之感由该处蔓延。视线透过窗帘拉开的缝隙打向暗宅前的玫瑰园,唇畔不由染上笑容,一会儿剪一朵放在屋内,装点下似乎也无甚不可。

    夕阳西斜,若蛋黄色的光线由地平线漏出,透过树林青翠相间的缝隙,在花园内洒下斑驳树影。余晖渐褪,属于黑夜的冰凉从暗色的阴影中透出,混进清冷的风中,将花园中傲然而立的玫瑰吹得簌簌作响。

    一时间,玫瑰特有的馥郁浓香随着清凉的风送来,蹿入白兰玖鼻尖,合着几片飞舞于空中的花瓣,美好得竟让人恍如置身幻境般。

    蹲在花丛前看着那娇艳似火的玫瑰,每一朵的颜色,红得宛若鲜血般,诱人而绝美。她在想,为何傅雪桓会喜欢独独喜欢这种骄傲而火热的花朵。

    呲…

    唇畔轻吟出声,附在玫瑰花身上的食指被刺出一道口子,鲜血由伤口涌出,似铁的腥味由那鲜浓血液中散开。

    白兰玖以拇指揉搓着伤口,像是要替自己止血般。可越是用力,指尖的刺痛混着鲜血越是止之不住。最终,她放任着食指殷殷流出的血滴,嗔怪地看着血流不止的伤口。

    "这样揉会止血的话,人类也不需要在医学上下那般功夫。"

    冰凉的话卷积着空气,冷冷的气压在白兰玖身后张开。她不需回首,也知来人除了傅雪桓不再有旁人。

    不待她起身回转,那抹淡然的幽兰香便在她身畔萦绕开。黑衣如夜的身影俯身相就,独属于傅雪桓的气息,一缕一缕,将白兰玖缠绕。

    将药粉和纱布放在一旁,傅雪桓将她的左手端在掌心,两指拈着她流血的食指,右手灵活将药粉撒在患处,又以纱布包好。动作一气呵成,熟稔而圆活,仿佛动作已烂熟心底。

    "自己学会处理伤口,若有下次,我不会再帮你。"

    薄凉的话由口中溢出,剑眉微蹙,自以为够冷酷的脸恰当地露出不满之色。然这"亡羊补牢"之举,却掩不住上一秒包扎时的温柔。

    傅雪桓起身欲走,可方动一步,却被巍然不动衣角牵扯住。转身相就,对上的是那对如水双瞳,明亮而耀眼。

    "大人…若我学会处理伤口,下次还能找您么?"

    没有常人家少女的羞怯,那姣好的面容上满是期许,灵动的眸子溢出流光,让人不忍拒绝。若细细看去,可见少女捏着黑色衣角的手却是紧了紧,似在无声诉说着她此刻的紧张。

    敛眉侧眼,看着身后少女难得羞怯,傅雪桓澄澈的黑眸闪过一丝莫名,右手从她掌心心抽出黑色衣角,冷了俊脸,沉着声道:

    "既然你自己可以处理,又何必来找我。"

    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仿佛刚才包扎伤口时的温柔,只存在那一瞬。夜风一过,似乎连他残留于指尖的温度,也被拂得半点也不剩。

    无奈的挠挠头发,白兰玖虽是遗憾,却也不气馁。至少,她看得出傅雪桓不是对她毫不在乎,甚至还会给她包扎伤口。比起原小说中被他一掌拍死的结局,乐观想来,现在这般似乎也算不错了。

    "…我房间乱了,你有空就替我整理。"

    轻傲的话语在白兰玖自我安慰时响起,蓦然抬眸,对上的却是傅雪桓颀长的背影。距离不算太近,却看得见他有些不自然地将手抱在胸前。

    突如其来的转折,让白兰玖微微愣怔,旋即看着那抹消失于玄关的身影,白皙的脸上漾开一抹轻悠的浅笑。

    依如往常的相处模式,送花,收花,收瓶,再送花…

    唯一不同的是,白兰玖现在越来越习惯晚上休息,只是没到凌晨时分,总是会强迫自己起床,把玫瑰园中新开的骨朵给傅雪桓送去。不过,不再是放在门前。

    或是因为上回的事,即使傅雪桓不在屋内,但都有意无意都给她留着门。所以,她现在已经习惯了将花束送入房间,整齐地摆在他黑楠木书桌上。

    空旷的房间内,满是一素的黑色,沉暗的色调,被那束娇研的玫瑰点缀出鲜明的颜色。

    低眸一看,书桌上斜斜摆着本黑皮书,封面上用烫金大字写几个英文字母。十分难得见傅雪桓将书随意摆在桌上,白兰玖走到书桌后捧起书欲将其置于右上角。可方走到书桌内侧,那扇并未合上的箱子却不期映入眼帘。

    红色金纹的名贵锦盒置于箱中,本未打算偷看的白兰玖正欲关上,身子向前凑时,却不意瞥到盒子内所盛之物。视线方触及,不由心下一动,眉眼柔和起来。

    那是一盒干枯的玫瑰花,失去了鲜艳而明亮的色彩,暗红色的花瓣,墨绿色的叶片,看起来有些沉腐。

    可每一只,却被主人整齐地摆放在精贵的锦盒中,仿佛那是世上无与伦比的宝物。

    她知道,盒内的玫瑰,是她送的…

    每日门口都只有空花瓶,而不见花。曾经白兰玖也很好奇,傅雪桓将那些花怎么处理,在找过整个暗宅都没见花的踪影后,这事也不了了之。

    只是,她不曾想到,那些衰败的玫瑰,会被他妥帖收藏在这么名贵的锦盒中。

    心下一动,白兰玖小心地拉开另外几个柜子,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七个锦盒,每个盒中不用多想,也知道是她送来的玫瑰。

    每个锦盒的花纹和质地,一看便不是凡品。或许,只一个盒子,便可买下百亩玫瑰。

    "你…出去!"

    惊恼的声音从门口传来,素日凉凉的声线带着几分羞恼,不待白兰玖反应,耳畔劲风一过,那抹黑色身影便将她打开的柜门关上。鼻尖淡淡的幽兰之气,带着他特有的清凉,让白兰玖有些愣怔。

    厚实而宽阔的背,将她的视线挡在那抹颀长的身影之后。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却莫名地感觉到,他此刻心下,并不是愤怒。

    "出去…"

    傅雪桓的声音带着无奈的妥协,关上柜门的双手抱在胸前。清俊的脸上染满的颜色,与其说是愤怒,倒不如说,是尴尬。

    沉默似潮水将两人间本就狭小间隔湮没。她没有走,他也没有开口。仿佛时间就停在此刻,再也不向前走动。

    良久,傅雪桓越发沉重的脸色似乎已到了极致,就在他堪堪发作之际。腰际却被纤细的双臂环住,后背处贴上一张温热的小脸。

    她清幽的吐息撒在后背棉质衬衫上,透过缝隙,侵略着傅雪桓冰凉的肌肤。而源自体内的寒气,似被那娇小却暖似火炉的身体烘过,热热的,像是急切地想要什么。

    "放开我…"

    似乎是为了掩饰体内猛然蹿动的燥热,傅雪桓声音比之前要低沉上几分。可就连他也不曾察觉,此刻他的声线,竟是染上丝丝炙热的温度,不意压低的话语,竟似蜿蜒出某种特有的风情。

    对于傅雪桓这细微的变化,白兰玖恍若未觉。只是搂着他腰际的双手,又是紧了紧。

    "大人,我想向您坦白一件事。"

    她的声音说不出的郑重,那在傅雪桓身前相扣的双手,连着指尖也在微微颤抖。

    "什么事?"

    刻意压低喉间迸发那高扬的声调,傅雪桓咬着舌尖,丝丝疼痛便席卷开来。而他身后白兰玖,此刻,难以言喻的紧张似藤蔓缠绕着她喉间,咬咬牙,无声吞咽后,终究下定决心道:

    "大人,我对您有非分之想!"

    无意扬高八度的声音响彻空落的房间,那吐息幽兰的檀口似回味着话中的意味,唇瓣翕动,又带着轻微的颤抖。

    而这句话,让傅雪桓上一刻自诩的自持瞬间碎裂,身体竟是不由自主地战栗,像是她的话是劈过他心上的惊雷。一时间,他竟是找不出何时的话来回应,整个人呆立当场。

    而与傅雪桓的愣怔不同,他身后的白兰玖像是由这句话寻到某个突破口,嘴里竟是涌出源源不断的话语。

    "以前我看到您心里只有敬畏,可不知从何时起,我心里生出了贪欲。我想天天陪在您身边,把您的一举一动纳入眼中。我怕您与其他女子在一起,我甚至,甚至还想将您据为己有。"

    明明是一番甜蜜的告白,可白兰玖吐出的语气,却是焦虑而自责,仿佛这一切都是她不能见人的羞愧和错处。

    "书里面说,这种感情是贪欲,是嫉妒。而嫉妒,是七宗罪。大人,若我犯了罪,您会惩罚我么?"

    话到结尾,白兰玖的话已不再急着说完。但那张本该是羞怯的小脸,此刻却是满满的愤然,而这愤怒,却是对她自己。

    一时间,两人又陷入了无尽的沉默。女人,没有告白的娇羞;男人,亦没有被告白的兴奋。

    黑色的刘海遮住傅雪桓双眸,沉静的脸上此刻看不出神色。

    自责与担忧充斥着白兰玖的小脸,眉目间已染上某种视死如归的决绝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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