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阁内通臂红烛照得透亮,她面色微红,只盯着眼前的人,心头却是翻江倒海般翻转着。

    “不要,”顾清河突然嘴角一扬,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还未等皇帝变了脸色,只听她道,“我更喜欢女儿怎么办,”

    原本一颗心突然已经沉了下去的皇帝,突然像个毛头小伙子般,笑意止不住地说道,“没事,咱们一个一个生。”

    顾清河看着他的笑,一个心犹如浸在冰雪里头,可外头又大火烘烤着,她的指尖微动,可是半晌却没有拥住他的腰身。

    在回来之前还想过,她不要爱上这个男人,即便他先爱自己,她也不要爱这个男人。可是感情的事情如果真的能控制的话,只怕这世上也不会有那般多的痴男怨女了。

    每当她想着,面前这个男人是个皇帝,是执掌这天下的人,他就会在下一刻做出让她心扉摇动的事情。她竭力想要控制自己的心,可是越是这样,她才发现一切是那么地难。

    “清河,原来你喜欢的是女孩,”伏在她身上将她整个人都圈住的男人,突然眉眼笑开,原本精致的眼眸也笑成一弯月牙:“其实我也喜欢公主。”

    当满室的迷情散去时,顾清河趴在他的怀中,j□j的肩膀异常地宽阔,将她整个人圈在怀中都毫不困难。她头微扬起,看着他闭着双眸鼻翼轻颤,额头还有晶莹地汗珠,显得性感又迷人。

    这么一个迷人又位高权重的男人,甚至还能宠你上天,你有理由不去喜欢他吗?

    没有,就算顾清河给自己找个无数的理由,他后宫有那么多女人,他是个皇帝,可是无论哪种理由似乎无法抵挡她逐渐靠近他的心。

    就在这种烦恼纠结中,顾清河眼皮越来越重,呼吸也逐渐平稳。

    待她再醒来时,明亮地光线穿透窗棂照进纱帐里头,她眼睑抬起,盯着头顶上的纱帐瞧了半晌。直到发觉这与平日里的纱帐颜色并不相同时,突然整个人霍地坐了起来。

    “品珠,品珠,”她着急地叫了几声。

    外头一直等着的玉里,立即进来,问道:“小主,奴才在。”

    顾清河一瞧玉里便又是着急又是有些生气道:“都什么时辰,你们怎么不叫我?我今天要去给皇后娘娘请安的,居然都这个时辰了….”

    说着她自己便是掀了被子就要下床,只是行动略大,让原本就有伤的小腿疼了起来差点摔下去。

    玉里赶紧上前给她请安,声音却是不急不缓:“小主,现在不用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不过这句话她却是压低了声音说的,如今皇后被变相软禁与凤翔宫之内,除了用例一如往常之外,早已经不是当初的皇后了。

    顾清河此时就像是上班族在星期天的早晨吵着要迟到一般,太久没有在宫中,让她的思绪还没转过来。而此时她呆坐在床沿上,脑海里浮现出往日端庄尊贵的皇后娘娘。

    她一直以为,即便是皇后无子,可是后位却也是稳当地很。可是她不过出宫一月,这后宫就已经翻天覆地,便是后宫里头最尊贵的皇后都未躲过落败。

    “你先伺候我更衣,待会让小允子进来,”顾清河在片刻的走神后,便是抬头,目光中带着坚定果决:“我要知道这宫中究竟是怎么了?”

    待顾清河用了早膳后,就是传了小允子进来。

    而小允子其实早就等着她传唤,毕竟顾清河身边信任的那几人当中,也就是他一直留在宫里守着。这宫中数月内发生的大小事情,他虽不是一清二楚,可也知晓地不少。

    待屏退了当值的宫人后,顾清河坐在暖塌上仔细听着小允子回禀。

    “那现在宫务就是由贵妃、贤妃同和妃三位娘娘共同管理了,”待小允子说完后,顾清河过了许久才问。

    小允子点头称是,又说道:“虽说是三位娘娘协理,可是这贵妃毕竟乃是四妃之首,性子又霸道,所以奴才瞧着贤妃与和妃娘娘也不过听她行事罢了。”

    宫务就象一块肥肉,先前皇后在的时候,那些高位妃嫔不过就是看着罢了。待皇后一倒下,这么一块让人垂涎欲滴的肥肉就摆在你的面前,既然有机会,谁不愿意上前咬上一口。

    不过小允子说的也确实是,贵妃那般的性子,皇后在的时候都要上前抢一抢,如今皇后被关在凤翔宫里头,这阖宫上下她的位分最高,身上又有圣宠,岂会让人在她面前指手画脚。

    至于贤妃,顾清河原先觉得她是个大肚能容的人,整日里都和乐融融的,可是那未必不是装给皇后看的一种假象。如今皇后被扳倒了,她未必不会露出本性来。

    至于和妃,顾清河就更加看不透了,和妃此人在宫中并没有和任何人交好,看着独来独往,可是却又不像贵妃那般惹人恨。她唯一让人嫉恨的地方,就是皇帝对她的宠爱吧。

    虽然上头有这三位压着,可是下面蠢蠢欲动的也不是没有。那个安淑嫔,当初顶着惹怒帝后的危险进了宫,可是如今在宫中倒也不难过。还有怀孕的林婕妤,就算她那胎皇上再不重视,可是就连贵妃都不敢苛刻了她,毕竟皇后就是倒在这子嗣之上。

    皇上的态度其实是可以看出的,你们争宠那便争,可但凡敢伤害皇室血脉的,我就让你们下十八层地狱。

    贵妃和安淑嫔利用太皇太后在宫中的棋子,用这招扳倒了皇后,所以贵妃如今也是时刻警惕着安淑嫔。毕竟太皇太后在宫中浸淫四十年历经三朝,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这个道理她自然懂。

    先前她们因为要对付皇后而合作,可如今皇后倒了,两人的利益共同体没有了,一时间关系变得微妙起来。贵妃不敢过分刁难安淑嫔,而安淑嫔也做小伏低地奉承着贵妃,一时间倒也相安无事。可是这个相安无事谁都不敢保证能过了多久。

    当然这次顾清河都是不知的,她只知道如今宫中的气氛只怕比皇后在时还紧张。当初皇后娘娘这尊大佛压阵时,众人就算是争宠也不过是小打小闹,何曾见过象沈南媛这般直接派人来她宫中劫人的事情。

    皇后被软禁在凤翔宫,这宫里女人的心思都活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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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顾清河还在纠结与后宫氛围时,与她同住一宫却东西相隔的另一处侧殿内,一个女子正躺在床上,惨白地脸色和消瘦的身体看着便让人心惊。

    在她咳嗽了许久之后,才有个宫女端着药碗掀了帘子从外头进来。这寝殿与外头的侧间只有一帘之隔,可是宫女掀帘子时,却带着一阵寒气起来。她在感受到内殿里头的温暖后,身子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她小心翼翼地端着手中的托盘,走了过来后,先是将托盘摆在圆桌上,后才悄悄地走近床边。而此时床榻上躺着的女子,此时又传来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小宫女赶紧上前扶她起身,帮她拍了拍背,才问:“小主,你这么咳总不是办法,奴才再去求求贵妃,请她派了太医过来吧。”

    简贵仪勉强睁了眼睛,声音虚弱地说道:“算了,我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先头已经请了太医,如今将养着便是了。”

    这宫女叫碧儿,是简贵仪身边的大宫女,如今也算是这宫里头对她最贴心的人了。简贵仪并不受宠,可皇后在的时候,她的日子却并不像这般难过。如今贵妃掌管了宫务后,她便是连请个太医都要斟酌再三。

    碧儿几乎是要哭出来,可是却又强忍着眼泪,她回去将药碗端了过来,脸上略有些无奈地说:“小主,蜜饯已经用完了,奴才还没得空去内务府再领……”

    旁的话,她竟是再说不下去了。小主好歹也是正四品的贵仪,可如今就连这蜜饯都吃不上,内务府那帮看碟下菜的狗奴才竟是这般欺负人。

    可是她又不能直说,毕竟如今小主的身子还虚弱着。而简贵仪虽平日不在宫中走动,可是却是知道这内务府里头的龌蹉,如今她无宠又有病,显然那帮奴才并不将自己放在眼中。

    “红珠还有红袖呢,怎的不见她们?”简贵仪瞧着碧儿又是伺候自己吃药,又是端碗又是要换碳的便是问道。

    碧儿是和红珠一道进的东侧殿,先前主子没这般没落时,红珠倒是伺候的得力,小主也喜欢她得紧。可自打贵妃执掌宫务后,小主不仅连往常的份例都缺了,如今连个太医都叫不来,红珠她们的心思就活泛了。

    而这两日听说清研阁的顾婕妤回来了,红珠竟是同那边的宫女走的颇近,听她和红袖说的意思,就是给顾婕妤端茶倒水都比在这伺候小主强。

    可这些事情,碧儿一件都不敢同小主说。她家里头穷j□j岁的时候,就被送到宫里当宫女,因着没钱人又不机灵,巴结不上管事姑姑,后来分派往各宫伺候主子的宫女自然没有她的份。

    其实她被简贵仪要到自己宫里伺候,也是因缘巧合罢了。但是主子的大恩大德她是时刻记在心里头的,更别提她爹死的时候,主子特地给了她五两银子,让她能递出宫,家里头这才能葬了她爹。

    穷人命贱便是到了死的那天,有些人家都是一张草席匆匆埋了,她爹能有口棺材那也是主子给的恩赐,所以碧儿一直记着呢。

    如今小主落难了,她每日就是精心照顾小主,从未动过一丝的念头。而这些简贵仪自然也是看在眼中的。

    待碧儿出去之后,简贵仪从枕头下拿出一块碧色玉佩,浓郁晶莹地绿带着冰润地手感,这样的绿却也是世间少有。而这枚玉佩乃是圆形玉佩,中间乃是极致繁复地蟠龙,握在手掌心里的玉佩可是龙趾都雕刻地那般精细。

    简贵仪看着玉佩发呆了许久,最后还是又将她放在了枕头下面。

    皇帝到了景元宫的时候,刚走到门口,便瞧见里面迎了进来的安贵妃。只见安贵妃脸上扬着笑意道:“皇上怎得没让人知会臣妾一声。”

    “朕也有些许日子未见你,便来看看你,”皇帝含糊地说了一句后,便抬脚朝里头走。

    进了暖阁里头后,殿阁之中不仅温暖异常还带着格外浓郁地香味,皇上的眉头不知觉地皱了一下,大抵是这香味过于浓郁,倒是让他有些不适。顾清河不论到哪都不太喜欢用香料,便是燃香也是淡淡的清香,并不浓郁的味道。

    “皇上用膳了吗?”贵妃许久未见皇帝,倒是不知说什么,想来想去便是问了这句。

    皇帝神色淡淡地,在听到这话后,也只是说了句:“先前朕已经用过了?你晚膳可用过了?”

    又说了一些话后,皇帝才将今日过来的主题说了出来,如今皇后不在了,这后宫之事由贵妃打理,还有贤妃同和妃协助她,他倒是不太担心。

    贵妃为了在皇帝面前露脸,便说了些宫中的事务,当然她也是捡了要紧的说。只听她道:“林婕妤身子早就显了,可是脸色却是不大好看,臣妾便让太医过去瞧了,可是她倒是不愿意喝安胎药。臣妾心里头倒是替她着急。”

    皇帝脸上还是淡淡地,也没表示过多地关心,只是说了句:“是药三分毒,既然她不愿喝,那便不喝。不过她位分低,有些东西她虽不能用,但也别缺了便是。”

    虽然贵妃心里头恨地慌,可是脸上却笑得越发温婉端庄,连口吻都象及了当初大度贤惠的皇后:“皇上尽管放心,林妹妹怀的可是皇上的龙子,宫里哪会缺了她的份例。先前她喜欢吃血燕,臣妾早就吩咐了内务府,但凡是安庆宫要的,便不能缺了少了。”

    皇帝满意地点了点头,可是放置在腿上的手指却是一点一点,似乎在想事情,但坐在他对面的贵妃自然是未瞧见,于是她便又接着说道:“皇上,这重华宫的简贵仪已经病了好些时日了,太医看了也未见。”

    这时候皇帝才抬头看她,只是浓眉微蹙,似乎有些不悦,可是却又没有说话。贵妃琢磨不透皇上的心思,可是她自个心里头却是有个算盘,这顾婕妤从宫外头回来,旁人或许不知,她又岂会不知道。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这顾婕妤究竟是何时出宫的?先前皇后掌管宫务,她虽有些消息,但是对这样机密的事情倒是一点都不知的。若不是现在她成了这后宫的代管人,只怕也要被糊弄过去了。

    “听说顾妹妹近来身子也不好,臣妾想着,她们都是在一宫里头,若是传染了过来,到时候岂不是不好,”贵妃嘴上这么说的时候,也在抬眼小心地看皇帝的表情。

    贵妃侍奉皇帝这么多年,自然知道这位那是泰山崩于眼前不变色,她自然不指望能猜透皇上的心思,可是能察得一星半点那也是好的。

    原本这殿内就烧着地龙,热得有些不透气,如今还染了这般浓郁的香味,饶是皇帝此时都不由有些头昏脑胀。所以他抬头看了看贵妃,她心里头的那点小心思倒是一分未差地摆在脸上,心中不由有些厌烦。

    他自然知道人心不足,可是如今瞧着贵妃也未能免俗,心里头自然是失望万分。不过他也不会表现在脸上,反倒是语气温和地问了句:“那你觉得?”

    “臣妾倒是觉得,不如将简贵仪迁出重华宫,毕竟皇上时常会去顾妹妹的宫中,臣妾只怕会有损龙体安康,”贵妃见皇帝似乎采纳了自己的建议,一时喜上眉梢,说话也没那么小心翼翼。

    可谁知皇帝却只是皱着眉头,审视地看了她一眼后,才道:“简贵仪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只让她宫中之人小心些便是了,用不着迁宫这般兴师动众。况且太医院的究竟是如何当差的?一个风寒如今倒是成不治之病了,一群酒囊饭袋。”

    贵妃没想到皇帝居然还关心简贵仪的病情,一时间倒是有些砸着自己脚的意思,毕竟若不是她提起,只怕皇帝连简贵仪是谁都忘了。

    虽然她心里头后悔,可是却又要维持大度的模样,只听她宽慰道:“都是臣妾不好,未曾督促负责诊治的太医。不过简妹妹历来身子便弱,倒是得慢慢将养。”

    “你着太医院的人仔细诊治着,若是年节之前简贵仪还未好,我拿他们是问,”皇帝不悦地搁下话后,贵妃连忙称是。

    “朕想着马上便到了年节,先前又发生了不少的事情,这宫里倒是该换个气象了,”皇帝伸手端起面前的茶盏,品了一口悠然说道。

    贵妃心中咯噔一声,可是却什么话都说不出口。

    因为皇帝又说:“大皇子年纪也大了,先前是朕顾虑不周,汪嫔的位分是该提提了。

    “皇上说的是,臣妾也觉得该这般,”贵妃只说了这么一句,可是却瞧见皇帝抬头深看了自己一眼。

    她知道皇上希望自己说什么,可是到底她心里头还是有别扭的,更何况皇上是真的只想给汪嫔提位分,还是想借着给汪嫔提位分的机会,也一并提了某人?

    “所以朕想着,既然汪嫔的位分该提了,其他人也一并提了。”

    贵妃攥进地手掌里,指甲深深嵌进了皮肉,果真如她所想。

    作者有话要说:亲爱的们,想我了吗?

    昨天考试结束了,日更的日子重新回来了,请相信我

    不过明天要去面试,原本定的回家的日子也推迟了,求祝福能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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