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荀渐,你喝多了!”韩奕掰着他的手腕摁住他,荀渐硬生生把后话咽回去,往靠背上依去,那实木雕花的靠背也硬生生的。

    韩奕默默的,酒端在手里,目光却转向了王建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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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心沉下来,日子也开始按部就班的走。

    腊月并着正月,小阁楼渐渐恢复了往时的热闹,拥挤且带着些杂乱的惬意。

    “东西合一”成为既定目标之后,韩奕跟金贵的关系就越来越微妙,先前想去拜访至少提前三天通过常庆预约,见与不见还要看人家所谓的心情。而现在,韩奕的电话已经可以直拨到金贵的手机上。那天,他提了瓶五十年的茅台,包了只万香斋的烧鸭,在金贵家坐了小半天儿,借着酒力把东西合一的规划跟金贵交了底。

    细说起来,唐旺攥在手里,有些份量的道道儿,一是车会一是地下赌场。作为赛道的那三十七公里长的绕城高速贯通之后,唐城的各路车手乃至近京地区车迷也纷纷来战,每个周末都热闹非常。这对于玩车出身的韩奕来说,即便没有金贵的授意,心里也是发痒的,所以,他势在必得。

    而赌场,借着东区的地理优势在经贸区的外围几处别墅里,更是火的一塌糊涂。韩奕原本不想打赌场的主意,毕竟能做这么久,水一定深得很,可荀渐要做。荀渐也不是就说说的,他头头是道,在情在理的跟韩奕唠了一宿,第二天,韩奕就去了金贵家。

    男人们越发的忙了,就连王建凯也常常夜不归宿,说是住在东来家,起先南风不让,可突击查了几次,他还确实都在,南风也就不怎么管了。

    初春的清晨还是冷的料峭。

    王建凯跟郝东来紧裹着棉服,往罗庄村口大柳树边的车站走去,他们要等最早一班回市区的区间车。

    “这是最后一次。”郝东来气哼哼的走在前面,甩给他没好气的一句话。

    王建凯吸吸鼻子,似有鼻血淌出来了。他用手指堵住,低声说:“本来也没让你来。”

    郝东来定住,猛的扭回身,费劲巴拉的从裤兜里掏出一小叠钞票,叫道:“就为这么点钱,你让人揍成牲口了!有意思?”

    王建凯伸手去捞钱,鼻血又滴滴答答的滚下来。

    他没抓住,钱被郝东来一扬手腕躲开了,仍是叫道:“堵着!堵着!”

    王建凯只得又用拇指摁住出血的鼻孔,他的头有点晕,刚才被击中倒地时,后脑壳砸在拳台上,他发着懵,却听到台下尖利而兴奋地口哨声。对于没有规则的垫场赛来说,凌弱才是最令人兴奋的。

    那个黑瘦的经纪砸着拳台嚎叫——抱他!抱他!抱他!别掉下来!抱住他!

    三分钟——一百八十秒,王建凯第一次觉得时间走得如此之慢,他死死的抱着对手的一条小腿,躬着身子护住脸面,团在拳台上,任由对方死命的踢打。只要不掉下来,就不输。就能给黑瘦的经纪挣一分。

    不知道过了多久,台下的各种声音混成鼓噪的嗡嗡声,灌进他的耳膜,他仍死死地抱着对手。直到有人掰他的胳膊,趴在他耳边叫他:“王建凯你放手,打完了,放手啊,你还活着没有!”那是郝东来的声音,王建凯瘫了一样松下来,对方抽出脚,骂了句“疯子!”

    他坐在角落里喘气,鼻血就开始滴。东来追着黑瘦的经纪要钱,那人捻出五百,又抽回去二百,冷冷的说:“让他找地儿练练再来,差点害老子输钱!”

    东来想要回那二百,被经纪身后等着上场的大块头当胸喂了一拳,险些跌倒,更险些把钱掉了。就听王建凯说:“东来,算了。”

    血还是止不住,王建凯弯腰握了把雪,团紧了糊在鼻子上,说:“还差七千五呢,得想别的办法。”

    他要买的那部骑了两千公里的二手雅马哈摩托车还差七千五。

    车就停在铺子里,韩奕已经不怎么去,全由小超打理。王建凯磨了两天,央求小超给他留俩月,还不能告诉他哥。小超就没把这当回事,嗯嗯嗯的应着,打发他走了。

    他却开始攒钱。

    “就非买?非骑?非得学老大飙车?”郝东来把钱掖好,心里很不畅快。被大块头喂得那一拳似乎还留在胸腔里,痛感正一波一波往外放射。

    “打拳能接触金贵,赛车能接触唐旺。”小凯又吸吸鼻子,已经冷的没知觉,雪全部化成了水,他满脸抹了把,觉得越发的冷。

    “大哥,你的宏伟计划真心不靠谱!你不觉得虽然很宏伟可是有硬伤么?你接触他们干嘛?你哥知道了咋办?要是在你接触到他俩之前让人打死了或者撞死了......又咋办?”

    “那我就见着我妈了......”王建凯咧着嘴,突然“嘿嘿嘿”的笑了。

    郝东来摇着头,缩着脖子,把棉服裹得更紧,无可奈何地望向车应当驶来的方向,咒骂 :“操..丫的破车还不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们一生会遇到很多阶段性的朋友,腻的时候亲到不行,疏的时候无闻不问。就像熙熙攘攘的街道,总有些人与你一路摩肩接踵,在某个路口,他去了左,你去了右。如何能问,你为何抛下我?又何需悲伤,我们不同往。或许再转几条街,我们又遇到,那是街心的花园,是我们一直寻找的目的地。你一路闲庭信步,他一路风尘仆仆。彼时释然,其实我们一直同道,只不过选择了不同的路。

    【1113】祝自己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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