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正说着,就听门铃又响了起來。我看了一眼客厅,该來的基本上都到了,还有谁会现在才來,难道不知道聚会迟到是很忌讳的么?

    苏何马上跑去开了门,他今天的心情看上去还是很不错的。因为他的性格原本就是和谁都能自來熟,所以遇到这样的场合,他总能游刃有余、如鱼得水。

    进來的正是我们刚刚谈论到的方泽,还真是说什么來什么。我和齐飞都不由的把目光投向了萧白,刚才还说他低调來着,这么看來,确实是我们想多了。我是沒有邀请方泽过來,一是因为我其实和方泽也沒熟悉到那程度,二是因为有萧白在,我以为方泽如果也在的话那应该不是聚会,而是一场战争。我明白这个道理,齐飞就更明白这个道理了,所以,方泽绝对不是我们两个人请來的,那么,这个闲的蛋疼的人就只有萧白了。

    “你们看着我做什么?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会來。”萧白满口否认,但在我们这的可信度是零。

    “秀恩爱死的快。”我和齐飞偷笑,这种事太明显不过了,越是否认只会让人觉得是心虚。

    方泽一进门的第一件事就是过來和萧白打招呼,把我这主人晾在一边,我看在他眼中缺爱的情况下就不与他计较了。

    “你怎么也來了?”萧白一副后妈的口吻,但我脑海中当时只闪出了两个字:还装。

    “安远请我來的,怎么了,我不能來吗?”卧槽,我怎么还忘了这一茬,刚刚是谁说的哪个闲的蛋疼的方泽请來的?拖出去乱棍打死……

    聚会依旧按照原來的计划进行,安远和安泽只是冷眼看着,不怎么说话,说他们是表兄弟,毫无违和感。苏何和一群据说都是齐飞的闺蜜们打成一片,有一种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意思。而齐飞就一直和我说着这段时间发生的有趣的事情,但只是站在她的角度上來说,对我來说,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比如,她对我说,我那选修课老师华丽丽的让我挂了,要求第二年重修,当然去、,前提是我还回学校。我觉得这老师真有意思,和学生叫什么真呢,补考还不成,非得重修,是多么想见到我?所以我准备下学期还是不去上课,看谁拖得过谁。

    齐飞正有模有样的展现那老师说话的样子给我看,就听到苏何那边不知道怎么了,把餐桌上所有的碟子都推到了,还沒等我们反应过來,就见苏何突然奔了出去。

    客厅瞬间变得安静,静的出奇。苏何虽然有时候喜欢使点小性子,但不至于当着这么多女生的面做出过激的事情,因为他平时就很重注风度这种东西。我给齐飞使了个眼色,意思是把这里交给她了,就追着苏何出去了。

    被邀请來的人,基本上齐飞都认识,而且她性格原本就很活泼,所以把这样的场面交给她我还是很放心的。我更担心的是苏何,一來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二來,我自认为我沒有能力安慰苏何。

    我刚出了门,就被身后追上來的安远叫住,“付言,你做什么?”

    “那个,我有点担心苏何,我去看看。”我解释道。

    “你不要去,我去。”其实我真的觉得安远说出这样的要求,让我很难理解。苏何的脾气他不是不知道,而且,这两人的关系据我了解是真的不怎么样,别最后沒安慰成反到打了起來。一个苏何就很难搞定了,再加上一个安远,真是想都不敢想,我还是直接装病好了。

    “这不好吧?”我换了一个比较委婉的说法,我怕说的太直接会伤害安远的积极性,算了,我承认我是怕安远一掌劈死我。

    “那我陪你一起去。”安远退而求其次,这样我要是还说着说那的就显得太那啥了,而且安远愿意陪着我做一些事情我还是很开心的。

    等我们找到苏何的时候,看见他正坐在一面墙头上,只是看着他的背影也觉得落寞,这是苏何很少会给别人的感觉。我正打算叫他,却被安远拦着。安远问我:“你知道他是因为什么发火的么?你直接上去要是说错了话让他更难过怎么办?”

    安远说的这些我还真是沒有考虑到,所以听他这么一说我反而不敢上前叫他了,我怕不小心触碰到他的伤口,因为那种感觉我能感同身受。

    “那怎么办?我们在这里干站着也不是一个事?”等了几分钟,却还是沒有什么好的办法,我不禁又把问題推给了安远,他那么聪明应该比我有办法的多。

    “其实我刚才离他挺近的,所以有听到一点,他们好像是因为说什么父母的事情而闹翻了,原本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知道为什么苏何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如果说是因为父母的事,苏何才发火的,其实我是可以理解的,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我就知道这个话題一定是他的禁忌,就像对我來说,宋祁就是我的禁忌一样。

    我把我知道的苏何的情况简单的和安远陈述了一下,他点了点沒有说话,所以我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我们站在离苏何挺远的地方,远远的看着他的双肩微微颤抖,好像是……哭了。如果我沒有看到,也许还不会感觉到什么,但因为是自己亲眼看到的,所以对我的冲击也是比较大的。因为像苏何那样的人会哭,那必然也是已经忍到无法忍受的地步。

    有时候,我会突然觉得,人就像是一个气球,一直在承受的人生的各种压力,等到哪一天承受不了,就会突然爆破,那时,也是让一个人真正崩溃的时候。

    而我不知道,现在的苏何是不是这个状态,但不管怎么样,我都一定要把他拉回來,不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种感觉自己曾有过,才会不忍心让其他人也忍受同样的感受。

    我记得有一句话说的很好:因为懂得,所以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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