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陆二问道,不然也不足以让郭焱如此神往。

    “自然是赢了。”郭焱好似看白痴似的看了陆二一眼,“官府连连围剿都不能肃清的山贼,被一群拿着锄头镰刀的老弱病残给打败了,可惜那个时候我爹都还没遇见我娘,更没有我什么事,不能亲眼看看他们是如何打败凶残的山贼的。之后葛相克己奉公,让当地百姓过的越来越好,他离任的时候,全县的百姓都跪在地上痛哭,一路相送。若不是葛相坚拒,他们能送到京城去。”

    “太夸张了吧,好像你亲眼见过似的。”陆二觉得像在听人物传说。

    “都是这么说的,虽然有些传奇,但是葛相的确是个了不起的人。”郭焱看着那些激动的热泪盈眶的百姓,“管大人应该是得到葛相的真传了。”

    “如果管兄能在这里多呆一段时间,你就有机会看看百姓涕泗横流,百里相送的场景了。”陆二笑道。

    “你们两个在说什么?”管毅心见他们窃窃私语,总觉得肯定跟自己有关系。

    “说今天的你英俊非常,好些大姑娘小媳妇盯着你转不开眼睛呢。”陆二笑嘻嘻地道。

    “噗!”郭焱等人忙掩住嘴巴,陆二真是为常人所不为,竟然跟刚拜过天地的管毅心说这种话,新娘子还在边上呢。

    玉簪还蒙着盖头,所以谁也看不到她脸上的神色,但她看习惯性地抬起手来放在嘴边,应该是在笑。

    管毅心一声干咳,道:“时间差不多了,咱们该回去了吧?”

    陆二想把酒席也摆在船上,但现实条件不允许,首先不安全,然后太费事。所以在水上举行婚礼,洞房在行辕,酒席则是办在镇上的酒楼里。因为现在的情形。行辕里的几桌酒席,显然是不够用的。

    婚礼结束后,他们又小聚了一下,就各奔东西了,不,应该是各奔南北才对。

    贺琳这次走,带上了贺氏,因为贺氏想要看看女儿的镖局,还有她丈夫的那些朋友们。

    因为着急窑厂的事,这一趟去溪州不像之前那么轻松。而是晓行夜宿。午饭直接就在路上解决了。好在这里谁也不是娇生惯养。虽然苦了点,谁也没有说吃不消的话。

    如果这个窑厂倒闭了,想要再开一个窑厂并不难,但是她“嘴上没毛。办事不牢”的名声可就彻底流传出去了,她以后要做多少事才能把名声挽回过来?所以这次的事故,一定要处理的漂亮。

    溪州,回到蒋麒那里放下行李,先到各处铺子看了看,见一切正常就很满意,语言上犒劳一番后,跟大家说这个月的工钱加倍。

    这些日子,掌柜的和伙计因为窑厂爆炸的事都有些担心。见到东家不仅没跑,还如此镇定就安心不少,再有工钱加倍的承诺,就放心之余又添了欢喜。就是说嘛,东家的背后可是蒋家。溪州知府见了都直不起腰杆的人,怎么会因为一场事故就破产了呢。

    去了窑厂,陆二才知道这场爆炸有多严重。里面的设置几乎毁了一半,就算没有官府的干涉,也要好好修一修才能继续使用。

    “那个失踪的工人,找到了吗?”陆二叹了口气,这样大规模的爆炸只死了一个人,真是不可思议。想起小燕说过,爆炸发生后清查人员,除了死了的那个,还有一人失踪了,莫非是这人提前做了什么?如果是这样,还真是良心未泯那。不过这样的人牵挂太多,应该很容易就能找到。

    “还没有。”蒋麒道,“做下这样的事,是要杀头的,他肯定有多远跑多远。”

    “那他有家人吗?或是朋友,跟他们打听一下,不行的话就拿这些人引他出来。”陆二道,“也不能把希望全都放在这一个人的身上,他应该有帮凶,让工人们仔细想想那天的情形。再去看看重伤的工人,还有那个死掉的工人家里也该去看看。”

    “非要今天都做完吗,你已经很累了,要不休息一下,明天再去。”蒋麒见陆二脸上没有一丝红润,显然累坏了,有些心疼地道。

    “不用,再不快点就不能回家吃饭了。”陆二笑道,这点劳累只让她的脸色看起来有些差,并没有别有别的感觉。但是蒋麒可没必要一路跟着她,就说道:“你要是累了,就先回去吧。”

    “什么话,这是看不起我妈?不说这个窑厂我也是投了钱的,单凭你是我弟弟,我就不能看着你受累自己去享受的道理。”蒋麒就有些生气的道。

    陆二早就习惯了蒋麒这种大哥爱护小弟的脾气,便嘀咕了一句:“别扭的破小孩。”

    “什么?”蒋麒没听清楚。

    “没什么,快走吧。”陆二笑着道

    在窑厂做工的工人,家境都不怎么好,大多都是家里的顶梁柱,因为爆炸受的伤不知道能不能好彻底,如果有后遗症,将会影响他们以后的生计。小燕早在事发时就给这些人家送了银子,虽然不少,但也只能解燃眉之急,延医问药已经用的差不多了。

    陆二此行出了赠送钱财药品,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放心,窑厂还会再开,他们的伤不管能不能好都会有事可做。

    对于自己的人,陆二向来很大方。

    这些人家受了无妄之灾,说没有怨气是不可能的,但陆二如此诚恳地上门探望,还送钱送物,就只剩下感激了。他们一定会好好养伤,等待窑厂重开。听说陆二在找元凶,便也努力的回想,希望能帮上忙。不仅是因为这人害了他们,更是为了陆二这个东家。

    在拜访最后一人时,他们终于得到了有用的消息:“那天我去送煤,连三老是缠着我说话,我一撇眼,好像看到赵根发从门边溜出去了。”

    连三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工人,赵根发陆二也认识,他是林窑老板的小舅子,曾经带着人到陆二的铺子里找过事。林窑的生意被陆二挤得几乎关门,所以采取非常手段吗,真够狠的。

    连三找不到人了,但是赵根发却好端端的呆在溪州,还专门到瓷器店里耀武扬威了一回。气得店里的伙计拿着扫把,把他们给撵了出去。

    陆二对伙计们如此维护瓷器店的名誉,大感欣慰,给每个人都发了福利。

    有了赵根发这条线,陆二找人威逼利诱明白了事情经过,就把林窑告上了官府。虽然她早就打算把窑厂爆炸一事归罪到林窑,但如今能名正言顺地整死他们,不是更痛快吗。

    风头正劲的林窑在陆二来溪州的第四天,就被查封了,所有钱财官府一分没收,全都用来赔偿陆二的损失。

    陆二为答谢县令大人的秉公执法,特意送了一本《青云路》给他,写书的人是世上有名的清官,借此来表达恭敬之意。

    县令大人看着锦盒里崭新的书,盯着《青云路》三个字看了良久,问师爷道:“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在审案之前收过林窑不少钱财,虽然有些忌惮蒋家,也有些不高兴陆二这么有钱却不意思一下,所以判案的时候有意无意地偏向林窑。他哪里知道陆二除了蒋家,还有更大的靠山,心惊胆战之下忙偏向陆二这边。如今案子了结了,却送来这么一本书,那小子知道拿后台压他,可见不是什么都不懂,青云路,是在暗示,还是在讽刺?

    师爷也不明白,《青云路》他自然是看过的,没什么特别之处,便说道:“小人也想不明白,大人不如看看书里有没有暗示。”

    县令翻开书,一道金光闪过,竟是有一片金叶子落了下来。县令抖了抖书,又有十来片金叶子掉到地上。

    县令跟师爷对视一眼,不用猜度了,这是要跟他们拉关系。

    蒋麒并不知道陆二往书里放金叶子,一行人离了县衙,立刻笑道:“县令明摆着是个贪官,他想要的是金银珠宝,你送书给他,他肯定气得不行吧。”

    “君不闻,书中自有黄金屋?我在书里夹了金叶子。”陆二道。

    “什么?”蒋麒惊看向陆二,对上陆二清澈有神的双眸,点头道,“嗯,是应该这么做。”不说陆二,就是他们蒋家,每到特殊的日子,也要给这些父母官送点东西的。毕竟他们才是当地最正统的力量,维护者也最多,打好关系能省去很多麻烦。这些都是他爹告诉他的,而这几个月的见闻,也让他明白这是很明智的做法。

    “我的生日快到了,你有没有想好送什么礼物?”蒋麒笑着问道。

    “不是还有半个月吗。”陆二笑道,这家伙也太心急了,“不过,你今年一个人在这边,是不是只有我这一份礼物能收?”

    “怎么会?”蒋麒哼了一声道,“我娘会来看我,小妹应该会跟着来的。我们家每个人过生日,娘都会亲自做长寿面,过生日要是吃不到长寿面,那还算是什么生日?大哥和大嫂就来不了了,不过他们也会给我准备礼物,到时候一起捎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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