唱歌就是内容。

    夏寒以前就和十祭司比过,他很明白美人鱼对歌声的自信,她们没有理由拒绝。这是一场一对五的比赛,夏寒要胜过五个祭司才能停止战火,但越是不公平的比赛,就越容易让美人鱼们心动。

    作为参加赌注的报酬,海丽娜也被释放了。

    而结果毫无悬念……

    傍晚时分,夏寒眯着眼睛看着最后一个祭司消失在海面,心里却没有多少喜悦。

    比赛本来就是不公平的比赛,评判大都是人鱼祭司,她们就算输了也能投票变成胜利。而夏寒认为有图鉴在身,这件事关重大的事情它肯定会作弊帮忙。

    然而结果令他惊讶——那些祭司竟然公正的进行了投票。

    “崇敬么……”

    夏寒只能得到这个答案,美人鱼们虽然把歌声当做工具利用,但她们对它却还是有着崇敬之心,不屑于弄虚作假,或许也是因为这些祭司本来就想输。

    “可是主人,我不明白这样的意义是什么。”

    图鉴的声音显得很冷淡,战争虽然很快就能结束,但夏寒和人鱼族没有扯上丝毫关系,最后的封印该怎么解决?这和图鉴的计划完全不同,它只在乎封印。

    “不用担心,封印就要解除了。”

    夏寒睁大眼睛,衣衫在海风中飘动:“她要过来了。”

    她?谁……图鉴开始推算,由于担忧蒙娜丽莎的警觉,它从昨晚开始就没有推算未来,这一推算却让它大吃一惊。

    “怎么可能!”

    它竟然看到了蒙娜丽莎的身影,那个女人正在朝这边走来,却没有显示多少危险的感觉。

    到底发生什么了……

    图鉴是一个系统,它对蒙娜丽莎的心理把握不强。自然不明白她早就和夏寒在玩双簧了。之前唤醒人鱼女王的事情已经解释过了,蒙娜丽莎放弃优先杀死无剑她们的理由就是不安——她没有万分把握阻止图鉴。

    这位聪明的魔族女领主为自己留下了退路,她唤醒女王的理由有两个:考验夏寒和示好。蒙娜丽莎担忧自己无法阻止夏寒,于是计划了和好。

    然而这个意图埋藏的足够深,只有非常聪明的人才能从一个简单的行动猜想到这么多。夏寒必须理解蒙娜丽莎的心思,否则就会被后者认为没有威胁,蒙娜丽莎也就不会‘和好’。而会主动发起进攻。

    而作为理解的证据。夏寒应该做出符合蒙娜丽莎心愿的事情——放弃海族的信仰。

    她愿意以魔族代替海族,成为解开夏寒最后一个封印的钥匙,这是两者和好唯一的办法。然而这点必须由夏寒察觉,对蒙娜丽莎发出许可。

    蒙娜丽莎事先做了手脚让人鱼祭司们知道前往黄金海岸的人类是谁。引得那些祭司过来,正是为了给夏寒机会和试炼。

    夏寒看穿了这点,他只唱歌没有理会信仰,其实已经完成蒙娜丽莎的要求。

    【没有说话也没有见面就能做到这样,这两个人未免太默契了。】

    从现在往前调查,图鉴多多少少能够得到一些结论,然而在得到这股结论后,它也只能感慨这两个人的默契——顺便为夏寒的大胆感到吃惊。

    不久,一个虚影出现在夏寒前方几十米处。没有任何空间传送的波动。虚影由虚到实迅速转换,瞬息间就变成了一个穿着黑色衣物的女人。

    她黑发黑眼,长着娇小的脸蛋,很像地球人而让夏寒感到熟悉。

    她看着夏寒,夏寒也看着她。两个人相互望着,眼神从一开始的警惕和戒备慢慢变得缓和。

    “你可以叫我蒙娜丽莎。”

    魔族女领主开口,她没有贸然靠近夏寒,或者说夏寒也不敢贸然靠近她——两个人还在保持谨慎,只要有距离,他们就都有意外逃跑的办法。

    “夏寒,直接称呼就好了。”

    夏寒点头回应,却觉得蒙娜丽莎这个名字相当耳熟,不知道是不是和地球有什么关系。

    但现在不适合询问,如果两人交谈顺利,未来有充足的时间让他们接触。

    “那么夏寒,在正题开始前,我们必须完成信息的确认。”

    “……好。”

    “首先由我提三个问题,一:你知道你拥有的宝物最终目的是什么吗?二:它已经到了最后阶段吧?三:你可以允许魔族的存在?”

    “一大概猜出来了,二是,三……”

    夏寒思考片刻,最后说道:“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要看你们怎么做了。”

    蒙娜丽莎愣了愣,接着点头。

    “我可以理解为只要不触及你的利益区域,你就不管么。”

    “可以。”

    听到这个答案,蒙娜丽莎总算是露出了些许笑容:“没问题了,我代表魔族向您问好……”

    她微微弯腰,行了一个半礼。

    “造物主的继承者,请收下魔族的信仰之力。”

    一个漆黑的光环从蒙娜丽莎头上升起,随后涌向夏寒——那是魔族的意志,和这个世界其他种族不一样,它源自恐惧、邪恶,当真能化作信仰吗?

    “这个可以吗?”

    夏寒在心底询问图鉴,他记得解除封印要求的六个种族是本世界的六个种族。

    “没问题。”

    然而图鉴却发出了欣喜的回复:“魔族的技术很高,而且那股信仰中有很多这个世界的气息——我想是上古战争中死在他们手中的亡灵意志,但是不要紧。”

    “其它五个种族信仰趋于光明,魔族这个黑暗信仰不会影响你的心智。”

    “叮…”

    “封印解除开启……”

    突然间,一股银色的光芒从夏寒体内绽放,紧接着涌出五个不同颜色的光环,与魔族黑色光环一起在他身边环绕,轰隆隆的异响从天际传来。

    【那是什么?】

    夏寒抬眼望向天空,他能感到一股浩瀚的力量从外界快速飞向这个世界,天空逐渐被染成赤红色——和夏寒眼睛一样的颜色,不知不觉间,他的眼睛深处凝结出了赤红的光辉,无法辨别它是什么。

    “主人,再见了。”

    这是夏寒最后一次听到图鉴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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