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瓒面色凝重,低声道:“贤弟且说来听听!你我兄弟一体,若有机会创出一番大业,何须寄人篱下?”

    刘备道:“马超和袁绍皆为庞然大物,两大诸侯手中兵马足有百万之巨。你我手中寸土皆无,兵力又弱,两人无论谁胜皆不会容我二人东山再起,与其如此,还不如趁机求自立,他日未必不能创出一番大业?”

    公孙瓒大为意动,沉吟道:“贤弟之言虽有理,但如今天下时局已定,马超虎踞北方,兵强马壮,光凭我等手中的兵力根本难以撼动其根基。南方形势虽乱,但袁绍亦不会容忍我等趁机割据......”说到这里心里一动,皱眉问道:“莫非贤弟心中已有了计较!”

    刘备道:“不错!不瞒伯眭兄,当年在幽州讨伐黄巾之际,备曾认当时的幽州刺史刘焉为族叔。眼下朝廷被马超把持,名存实亡,蜀中刘焉既已称帝,且为汉室宗亲,我等还不如入蜀投靠辅佐刘焉,如此同样可光复汉室,再不济亦能得以重用!”

    公孙瓒闻言不禁有些为难,毕竟他家人全部落在马超手中,马超可以把他的妻妾送人,可他却不敢动马铁一个指头,否则就真正家破人亡了。

    刘备见机劝道:“伯眭兄所忌者不过是家室而已,只要马铁在手一日,马超就不敢把事情做绝。再而言,一旦我等脱离曹操和袁绍,随时可用马铁与之交换!”

    公孙瓒沉思良久。说道:“事关重大,且让为兄思量几日再做决意如何?”

    刘备抱拳道:“自当如此!”

    .......

    却说兖州在这一月之内能如此安静,主要原因在于战机不成熟。眼下曹操实力大幅被削弱,一边要围困东郡的吕布。一边还要防范后院起火,毕竟徐晃和文聘就住在小沛、彭城一带,随时可能奇袭兖州。更重要的驻守青州的张郃此刻也已经稳定了青州的形势,随时可带兵进犯兖州,曹操三面受敌,根本不敢轻举妄动,否则早就联合麴义强攻东郡城了。

    麴义同样如此,东面要分出兵力威慑东郡的吕布,北面隔着黄河还有黄忠虎视眈眈,一旦他敢出击东郡。黄忠必会趁机渡河攻入兖州。而汜水关还有高顺的陷阵营随时可出兵。陈留太守张邈依旧困兽犹斗,使得麴义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另外,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在等待广陵战事的结果。袁绍派长子袁谭和孙策带兵五万攻打广陵郡。广陵乃大郡,人口有数十万,再加上笮融等人的加入,其兵力并不比袁谭差。袁绍只凭五万兵马就想铲除刘繇根本不现实,为此袁绍早有准备,令丹阳太守吴景出兵广陵,形成两路大军夹攻广陵之势。

    刘繇割据广陵,与吴景素有仇怨,与袁绍更是水火难容,毕竟袁绍夺了他扬州刺史的宝座。否则如今淮南、淮北以及江东之地全是他的势力范围。此番眼见两路大军来伐,刘繇亦是心里没底,他屡屡败于袁绍之手,手中兵力不过四万余人,若分兵抵挡必是让人逐个击破之局,如两军合在一处,他更是难逃败局。

    刘繇不想坐以待毙,一边将兵力和粮食集中在江都,一边向徐州刺史陶谦请援。陶谦此刻早已病入膏盲,徐州的大小事务均由陈登、糜竺、曹豹等人主持,这些人早已投靠了马超,故此,陈登等人只得问计坐镇青徐二州的荀攸。

    荀攸经仔细思量后很快做出决断,广陵地处长江入海口,与彭城相距数百里之遥,如让徐晃分兵相救难以建功不说,还会给颜良攻入徐州的机会。再说广陵太守张超和刘繇素来割据一方,广陵虽是徐州南方的门户,其实属于鸡肋一般,还不如借袁绍之手除掉刘繇和张超等人,以便把袁绍的兵力集中起来一战定胜负。

    打定了主意,荀攸便遣使急赴江都回复刘繇,让其放弃广陵带兵退入徐州内地,联合起来共同对抗袁绍。

    刘繇自是不愿意放弃广陵,但迫于形势,他不得不答应荀攸,否则必是兵败身死之局。此刻吴景的三万大军未到,袁谭的五万兵马却已在江都城外扎下了大营,每日派兵前来搦战,骂不绝口。

    怎奈刘繇拒不出战,城中将士个个心有怒气。这一日,刘繇与笮融、张超、薛礼等人商议后,定下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之计。明里由刘繇亲自领军出城迎战袁谭,旨在拖住袁谭的主力大军,暗地里由张超、笮融三人发动百姓、带上家眷和城中辎重从东门出城向淮安开进。

    一切准备就绪后,刘繇率领麾下将领张英、薛礼、樊能、陈横、于糜、太史慈等人领军三万出城迎战。

    两军阵前,刘繇上前大骂道:“袁谭小儿,汝袁家四世三公,屡受皇恩,却不思报恩,尽干些龌蹉之事!昔日夺吾扬州也就罢了,今又挥军进犯徐州,当真欺人太甚!”

    袁谭年方二十四五,闻言拍马上前大喝道:“扬州乃大汉国土,汝的扬州刺史乃董卓的朝廷所封任,董卓乃国贼也!汝不过董卓的走狗,有何等何能位居扬州刺史?”

    刘繇道:“吾忠于汉室,身为汉臣,与董贼何干?汝不过一介黄口小儿,竟敢口出狂言污蔑本刺史,当真不知死活!”说罢,回身大喝道:“袁谭在此,谁敢出战!”

    话音刚落,只见一顶盔掼甲的中年将领站了出来,大喝道:“末将愿往!”众人定眼一看,却是刘繇麾下大将陈横。

    陈横手持一把大刀,盔明甲亮,胯下枣红马亦是雄壮异常,得令后拍马挥刀直取袁谭,口中大喝道:“反贼休得胡言,陈横在此!”

    袁谭也有武艺在身,适逢初次带兵交战自要出一出风头,当下拦住己方要出头的将领,大喝道:“无名之辈,徒自送死!”说罢擎着一杆铁枪便迎了上去。

    转眼间,两人战了二十合余合,袁谭气力大损,渐渐落入下风。而陈横则越战越勇,刀刀直取要害。

    孙策看在眼里急在心头,见袁谭不敌便要挺身而出,却听一旁的周瑜劝道:“伯符兄切莫着急!”

    孙策眉头一皱,抱拳道:“公瑾此言何意?”

    周瑜低声道:“袁谭做为主将竟敢亲自对阵迎敌,若胜可大大鼓舞士气,若败便是自损威严!伯符若想扬名何必急于一时。”

    孙策若有所思,当下按兵不动,静观两人对阵。

    却说两人战至五十余合,养尊处优的袁谭再也支持不住,当下虚晃一枪拨马便走。陈横大喝道:“哪里走!”说罢挂起长刀,弯弓搭箭,锋利的狼牙箭直取袁谭后心。

    袁谭听见弓弦之声想要躲避已然来不及,只觉后心一凉,狼牙箭直接穿透护心镜射进后背,好在力道被护心镜卸去了大半,虽重伤倒也不至于毙命,当下狂喷一口鲜血,直向本阵而来。陈横见袁谭未当场毙命,立刻二次开弓,准备补上致命的一箭!

    孙策见状不敢再有迟疑,袁谭是袁绍的长子,若死在两军阵前他们都没有好果子吃,当即挺枪而出,大喝道:“大公子小心!”说罢飞马上前,一枪挑开陈横射出来的第二箭。

    陈横志在必得的一箭未能建功不由恼怒异常,提刀喝道:“贼将且报上名来,本将刀下不死无名之鬼!”

    孙策年方十九,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大喝道:“吾乃江东孙伯符是也!今日特来取汝项上人头!”

    陈横最怕的就是袁绍麾下颜良、文丑等人,对于刚刚出道的孙策却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当即不屑道:“无名之辈也敢口出狂言!今日本将就成全于你!”说罢提刀上前,一招横扫千军直向孙策脖颈砍去。

    后者冷笑一声,手中玄铁枪一横,只听“铛”的一声脆响,两件兵器毫无花哨的碰撞在一起。两人刚一交手就便拼起了力气,孙策力大无穷,手中玄铁枪重达七十二斤,大力灌注之下直接把陈横的长刀挡开,复又一枪刺向陈横的咽喉。

    陈横虎口崩裂,双臂发麻,胸口发闷,想要躲避都不行,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长枪刺入自己的咽喉,当即惨叫了一声翻身落马,咽喉处鲜血汩汩,死不瞑目!

    袁军见孙策一合便斩了敌将,顿时欢呼雀跃,锣鼓齐鸣,士气大震。反观刘繇大军则从云端跌入谷底,刚刚还差点就斩了敌军主将,哪知形势这么快就被逆转。

    刘繇面色阴沉,正要说话,只见陈横的好友于糜怒了,提着一把砍山刀便迎了出来,大喝道:“小儿休得猖狂,于糜前来会你一会!”

    孙策毫无畏惧,提马便迎了上去与之战在一处。战不到五合,只见孙策枪势如电,又快又狠,直向于糜的肩胛骨刺去。后者躲闪不及,只得举刀招架,一声脆响过后火花四溅,于糜手中大刀直接脱手而飞。

    好一个孙策,竟得理不饶人,趁于糜气力未复之际奋起神力轻舒猿臂,直接将于糜夹在腋下生擒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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