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几月出生的?”苏铁低着头,紧咬牙根,像一头掉进陷阱里的野兽,受伤的不止是身体,还有那高高在上的尊严。不可一世的骄傲被扫荡一空。它虎?视眈眈地仰望着井口,想要看明白來者何人,然后伺机报复。

    “9月12日,这是出生证明的复印件。”虎子毕恭毕敬地递上一张纸。

    苏铁久久凝视着这张纸,白纸黑字写得明明白白的。

    他沒有抬头,“虎子,你说这孩子可以晚产俩个月吗?”

    虎子一愣,随即摇摇头:“绝对不可能,要是早产俩个月还可以,晚产绝对不可能。像什么李夫人怀胎三年零六个月生下威风八面的哪吒的事在现实生活中是绝对不可能的。”

    苏铁的手背上青筋暴涨,他抓住那张纸一点一点地握紧,最后攥成一个纸团。他紧紧地攥着,仿佛要把它用力融进手心里,又仿佛要把它握成碎片,挫骨扬灰。

    离开我才俩个月就怀上了孩子!姚晓陶,你还真是厉害呀!

    这孩子到底是季刚的,还是郑玉龙的?或者还有别人?

    “从这些资料來看,季刚很可能是不行的。要不然怎么可能夫妻俩分房睡。佣人们说从來沒见过她们恩爱的模样,从來都是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你不觉得奇怪吗?”

    苏铁沒说什么,心里却是波涛暗涌。一直以來他就怀疑这个问題,第一次和姚晓陶恩爱,她就是处女,那种感觉不会错,他一辈子也忘不了。可是,那时她都已经结婚三年了,如果不是季刚不行,他又怎么能放着如花似玉的娇妻而不行动呢?可是那孩子?

    虎子猛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对了,我听说姚晓陶的姐姐是妇产科的医生,会不会?”

    虎子拉长了声音,沒有说出下文,只用充满疑问的眼神望着苏铁。

    “姚晓陶和季刚这么多年只争吵过一次,就是大学毕业那年,你们同学聚会的第二天。”

    苏铁更加疑惑了,那天也是他们第一次恩爱以后的第二天,明明她去了山上迷路了。难道她先回家了?

    “你确定是第二天,不是头一天?”苏铁问道。

    虎子正色说道:“肯定的,确实是第二天,俩个人吵得很大声,不过,他们在楼下沒听清吵的什么,姚晓陶那次哭着走的,然后再就沒回去,几天后就听说离婚了。佣人们都猜测是同学聚会出了什么事。”

    半年后,她回來了,俩人沒吵沒闹地继续生活了,依然还是从前的样子。也沒人奇怪,毕竟季刚是个瘫子,就是老婆红杏出墙一次也无可厚非。俩个月后,姚晓陶怀孕了,季刚很高兴,买了很多营养品。照顾得很是周到。

    然而就在她怀孕七个月的时候,因为公司要扩展在上海的业务,季刚夫妇就都去了上海,过了一年半,新公司稳定了以后又回來了。

    “姚晓陶的姐姐有个很好的大学同学在姚晓陶生产的那家医院上班,我想弄个假证明什么的不难吧,或者以季家的权势和金钱,买一张假的出生证明也是能做到的。他们回來的时候,孩子都一岁多了,这么大的孩子大俩个月,小俩个月是看不出多大差别的。”

    苏铁眉头紧锁,冥思苦想,虎子调查回來的资料一切都显得是那么地合理,可是又总有那么一点说不出來的怪异。

    姚晓陶并不是一个淡漠的女子,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卧室,客厅,厨房,卫生间,书房,甚至是阳台上都有他们欢爱的痕迹。她喜欢腻在他身上,形影不离。喜欢他不时地偷嘴调笑她一下。虽然她总是红着脸嗔他说不要,可是他知道她喜欢这样,喜欢他这样欺负她,喜欢他这样宠着她。

    苏铁总笑她是个色女郎,表面给人的感觉端庄贤淑,骨子里其实风骚浪荡得很!她就不依不饶地要他赎罪,赎罪,再赎罪,直到她求饶说压脉带,才行!

    姚晓陶就是一团火,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沒有哪个男人能拒绝这种点燃。季刚也是深爱着姚晓陶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为她跳下楼了。可是俩个人竟然不愠不火地过了三年又五年,如果说不是季刚有问題,怕是傻子也不会信了。

    这样也就可以解释,为什么一直思想保守正统的她会红杏出墙了。

    只是我还不够好吗?还不能满足你的**吗?明明每次都是你求饶着说不要的,为什么还要离开我?

    那一年的那一天,他忙完年会匆忙往家赶,路过花店。正好看见花店新进的蓝色妖姬开得鲜艳,就给她买了一朵。想着给她一点惊喜。回到家,却沒见到她,他以为她去附近的商场买东西耽搁了回家的时间,可是等到天黑也沒回來。苏铁打了好几遍电话都是关机提示。

    他害怕了,找遍了省城所有的大街小巷,甚至动用了他父亲的力量。如果不是被她逼急了,他永远不会去求父亲的。那个让他母亲含恨而死的人,他不想原谅,也不能原谅,可是为了能找到她,他又一次去求了他。

    为了她,他竟然求了他俩次!

    父亲的调查结果,更让他震惊。他以为她被人绑架了,或是遇上了什么危险,怎么也沒想到她竟然已经回到h市,并且还和季刚闪电复婚了。

    这个消息对于他來说,不啻于晴天霹雳。若不是对父亲的情报系统能力的肯定,他一定要怀疑这条消息的真假的。可是,他知道父亲的情报系统甚至比军方的还要发达强大,这点小事是肯定百分百地准确无误。

    可是他不甘心,到底他做错了什么,她要这样对他?

    他要回去找她,当面问清楚。她怎么可以这样一声不响的就跑掉了,沒有吵架,沒有抱怨,甚至那天早上还來了一场盘肠大战,她柔媚地蜷在他怀里,赖着不让他起床,就让他那样抱着自己直到地老天荒。

    最后他沒办法,只好轻轻拍了她的小屁股几下,她才跳着跑开。要是为这事生气,他大可以不去上班,就那样天天搂着她。

    然而苏铁知道,绝对不会是这么简单的原因。

    他已经失去过她几次了:小时候因为家里的问題,他举家搬迁,只好别离。

    初中的时候,他好不容易哀求爸爸把他调到和她一个学校,可是那时,爸爸被不明复仇者追杀,为了他的安全,爸爸硬是把他调离了那所学校,把他送回少林寺的师傅那里。他和晓陶再一次分开。

    高中的时候,爸爸把复仇者查了出來,送交了警局,他也就安全了。可是等他再次回到她身边。她却好像喜欢上了季刚,他使出浑身解数才让她弄清了自己的内心真实的想法,可是,季刚却因为失去她而跳楼了……

    苏铁忆起往事,一阵伤怀。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天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季刚那纵身惊世一跳,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他痛失爱侣,而她更是陷入无边的悔恨中。面对季刚母亲的指责,晓陶一个字也不辩解,任凭她打骂。她默默地照顾着昏迷中的季刚,对苏铁置之不理了。

    往事历历涌上心头,苏铁不经意的一擦,指腹上竟然有了水迹。记不清有多少年,他都不曾流眼泪了。

    宽敞大气的总裁办公室的外间,莫雪透过百叶窗帘看见苏铁把那俩张相片用力撕成碎片,狠狠地掷到地上,脸上浮现处一抹得意的浅笑。

    “一帮蠢货!非要我亲自出马才能搞定!”

    她冲了一杯热咖啡,心情大好地,踩着高跟鞋嘎达嘎达地摇摆着给苏铁送进去了。

    她看着一地的碎片,故意大叫起來:“哎呦,这是干什么呀?这谁的照片呀,怎么都撕碎了呢,撕照片对拍照的人可是不吉利呢?苏铁,你这是闹哪出呀?”

    苏铁阴沉着脸,孤傲的语气透着怨怒,“你來干什么?为什么不敲门?越來越沒规矩了,出去!”

    莫雪沒想到苏铁这么对她,面上一红。哼!只要一扯上她,你就沒办法淡定了!

    “咯咯咯”,莫雪捂着嘴娇笑起來了,“这是谁呀,这么大的胆子敢惹我们苏大总裁啊?快说说,我去找他,不想活了呀?”

    苏铁的指甲嵌进了肉里,他抬起充血的双眸狠狠地瞪向她,狠戾地咆哮道:“我说让你出去,你聋了呀!”

    声音大得办公室外的人都听见了,大家都一齐伸着脖子向里间望來。莫雪糗死了,面上一阵红一阵白,“苏铁,有你的!”说完,小腰一扭,狠跺了一下高跟鞋,摇摆着向外走去。

    “等等。”苏铁厉声喊住了她。

    莫雪心上一喜,以为苏铁要向她道歉呢,小腰一扭又转回來,笑意盈盈地看着苏铁。

    “季刚跳楼那天,他为什么喊你的名字?”苏铁精明冷厉的眼神透着疑惑看着莫雪,似乎在研究其中的玄机。

    莫雪沒想到季刚突然会想起问十年前的事,一时语结,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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