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最后越说越伤心,大眼睛里面满是泪水,沈航烈这小东西少年不知愁滋味竟然还伸手去接那眼泪,看得沈一恒是一阵无奈,

    “妈妈,你哭了,”沈航烈好奇的趴在床上抬头看着古小满的脸道,

    古小满哽咽着伸手将沈航烈紧紧的抱在怀里,对沈一恒笑得有些不好意思,“老公,我们的孩子还活着,”

    沈一恒激动的点头,“我知道,我都知道了,”这一切原來都是沈傲天搞的鬼,可此刻他非但一点都不恨他,反而很感激他,如果不是他设计了这么一场戏,如果不让他明白痛彻心扉是怎么的滋味,他只怕这一生都不能弄明白对自己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他已经三十多岁,他的人生还能有几个三十多岁來挥霍,人无论痛苦还是快乐都只能活一辈子,他不能让自己摇摇欲坠之时才想起要后悔,前车之鉴就在眼前,他不能让自己成为第二个沈傲天,老无所依便是对他最残忍的报复,

    这世间还有什么事情比误会解开还要令人快乐的事情,古小满心满意足的伺候着沈航烈换上干净的小衣服,牵着他的小手让沈一恒和他父子两人一同站在洗漱台前面刷牙洗脸,而她站在他们的身后捧着毛巾,望着那一大一小的身子在动作一致的刷着牙,这样幸福的早晨人生真的该满足了,

    一左一右两个人手牵着手走下楼梯,远远的就看到沈傲天一身孤寂的坐在椅子上,面前是一杯牛奶和药片,看样子他并沒有吃,沈一恒看着那好几种药一时间竟然有些茫然,从什么时候开始沈傲天的身体竟然也需要吃药,他的身体不是一直都很好的吗,他病了吗,怎么会病了,

    沈一恒隐约开始有些为他担忧,这么多年他和莫呈对他一直都是不闻不问,即便偶尔接到他的电话也是沒好气的三两句挂断,

    几乎是一瞬间沈一恒心酸的发现他老了,自己那风流成性欠下无数桃花债的父亲老了,他原本乌黑发亮的短发也已经两鬓斑驳,意气风发的容颜上纵然是保养得极好也能看得到细碎的皱纹,他老了,他真的老了,老得如此明显为什么之前他都沒有发现,

    他忘记了,人在极度厌恶一个人的时候,他的死活都已经不再重要,外貌的变化又有几个人还能记得住,真是可悲,沈一恒鼻子一阵发酸,沈航烈挣开他的手,朝着沈傲天一边喊爷爷一边扑了过去,

    沈傲天如雕像一般的脸终于有了一丝笑意,弯腰将沈航烈抱在怀里,用下巴蹭着他的小脸蛋,逗得沈航烈咯咯笑着躲,“爷爷,我爸爸來了,”高昂着头,仿若要像全世界宣布他的兴奋,

    沈一恒的眼眶红了,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让他熟悉,犹记得小时候他也喜欢被沈傲天抱在怀里,沈傲天也喜欢留着胡子扎他的脸,将他弄得又痒又痛哇哇大叫的时候才会开心的大笑,而他的母亲就站在他们身旁将玩闹的父子俩温柔的注视着,那时小小的自己应该也是最幸福的吧,

    仔细想想和莫呈相比他实在是幸福太多,至少他享受过母亲和父亲的疼爱,享受过完整家庭全部的温暖,可是莫呈呢,亲生母亲在生下他的时候便去世了,一直都生活在外公家,如狼的舅舅舅妈,饿虎一般的姨娘姨夫,再加上那一群豺狼虎豹般的兄弟姐妹,沒有任何人庇佑的莫呈寄人篱下,各种滋味恐怕这一辈子他都不敢去想象,

    在楼下吃过早饭,沈一恒将沈航烈困在自己的怀里和沈傲天分析莫呈的事情,古小满与佣人一起去楼上给莫呈送饭,他们进來的时候莫呈已经靠在枕头上看书,鼻梁上架着小巧的金丝眼镜,越发的将莫呈苍白的脸衬得书生气十足,

    “还看,再看就要变成书呆子了,”古小满走过去伸手从他的手心里将书本拿过來,塞给他一杯温热的酸奶,笑道:“我知道你不喜欢鲜奶,喝酸奶吧,沒有奶腥味的,”

    莫呈错愕的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终究还是什么都沒有说,张嘴乖乖的将杯子里的酸奶全部喝下去,吐了一口气,抬眸望着她问:“一恒來了吗,”

    “嗯,來了,在楼下和你父亲在谈事情,”古小满将他手中的玻璃杯拿过來放到一边的托盘里,端着极品燕窝粥塞进他手里,道:“你之前做手术失血不少,燕窝粥是补血的,不许挑食给我全部吃光,”

    听着她略带霸道和蛮横的语气,莫呈耐不住笑了,拿着勺子搅拌着燕窝粥,笑道:“小满,你现在变得好霸道,”

    古小满也不否认的抬高了下巴,闷声道:“谁让你不听话,,我可警告你,这小桌子上的东西,都是你今天的早饭,”

    “不是吧,”莫呈错愕,这么多,他怎么可能吃得下,“太多了,我吃不下,”

    多吗,也不是很多啊,对于吃货古小满來说这些东西也只是早餐而已,而对于吃得一向精细的莫呈來说,这么多食物完全是他一天半的量,他吃得少,但吃得精细,他一向是苛求完美的人,对生活品味更是挑剔的很,

    “莫呈,有件事情我一直很想问你,但我怕你不会对我说实话,”古小满愁眉苦脸的将他望着,莫呈低着头吃着碗里的燕窝粥,好像沒有听到一样沒有任何动静,“我在和你说话,你知道吗,”

    “知道,你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我,只要不涉及到原则性的问題,我都可以回答你,”莫呈依旧低着头,可谁也沒有注意到他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莫呈今年三十六,再过几年便该到了不惑之年,他自认为古小满的问題还不至于和涉及到他的原则和隐私,

    古小满握紧了拳头,权衡利弊好长时间还是问出了口,“你这样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莫呈放下手里的碗,接过佣人手里的帕子擦了擦嘴,沉吟片刻解释道:“为了自己所爱的人可以活得更好,不被人欺负,不被人伤害,可以有自尊且骄傲的活下去,这便是我这样活下去的意义,”

    “那你呢,你有沒有为你自己考虑过,就为了身边的人可以活得更好,你就心甘情愿的将自己当成棋子当成诱饵吗,宋家要抓的人原本应该是沈一恒对不对,你是替他挡灾的对不对,你在拿自己的命开玩笑,是不是,”古小满的眼眶又红了,起初她是想不明白的,只是后來随着莫呈和香港那边的联系越來越密切,随着莫呈半夜经常醒來查看邮件的次数增多,她终于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一些事情,

    即便现在这些还只是她的猜想,但她的直觉一向敏锐,能被她猜中的事情十有**都是对的,“是不是,莫呈你回答我,”

    莫呈无奈抬眸伸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如一位长辈在安抚闹脾气的小孩子一般,“你那么聪明干什么,小孩子就该傻呵呵的才乖,”

    眼泪终于落下,原來真的被她猜中了,莫呈所做的一切从來都沒有一件事为了他自己,为了沈一恒,为了赵家的两兄弟,甚至是为了她,他一直都在隐忍,一直都在拼搏,一直都在孤身奋战,可是为什么他非要将自己摆大家长的位置上來照顾所有人,

    “你是圣母啊,谁要你多管闲事,谁要你來那么帮着,,你是人,你不是神,你是会受伤的、会疼的,你不怕死不代表你不会死,你知不知道,”小手紧紧的抓着他胸前的睡衣死命的晃,古小满低着头任由眼泪砸在他修长的手背上而无法止住心底的尖锐,

    “小满你……”莫呈哽咽,双手捧住她满是泪痕的脸,问:“你是在关心我,”他错愕,甚至不敢欣喜,他怕这不过是他的一厢情愿罢了,

    “是,我是在关心你,是在心疼你,你是笨蛋吗,人就活一辈子,你今年都三十六了,我算你活的长顶多还有五十年可以活,你的人生都过去了一小半,你为你自己做过什么,你对得起你自己吗,谁要你多管闲事的照顾所有人,你圣母啊,你真当你是圣母玛利亚,无所不能佛光普照,我们不需要你照顾,我们可以活得很好,你管好你自己好不好,”

    莫呈被她指责得笑了,小东西承认她在心疼他,这样就够了,他从來都不是贪心的人,对于人生的要求他也一向不高,只要他在乎的人活得好、活得无忧无虑,他受苦一些又有什么关系,哪怕是为此丢掉了性命又有什么关系,

    “好,以后我会管好我自己,不让自己再受到伤害,”莫呈点头,望着她哭红肿的眼,真想亲一亲她的小脸,可他沒有动,无论心底是多么的渴望他都要割舍,小满和一恒的儿子还活着,他们还是幸福美满的一家三口,亲兄弟的幸福,他绝对不能染指,绝对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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