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的光影。五个轮回的春华秋实。岁月如指间沙。悄然而逝。

    五年。北颐与南阳势同水火。征战不断。却是谁也沒有赢谁一分。谁也沒输谁一分。更有趣的是。两方都如同约好般并不做出有害百姓的荒唐行径。

    如今。又是一个冬日至。第一场雪飘飘扬扬地笼罩了洛城的每一个角落。连富贵堂皇的皇宫也不例外。

    然而五年的时间。南阳皇帝的吐血老病却是益发眼中了。连众太医都束手无策。

    冬日至。北颐军暂时撤回。南阳也得以稍作调整。

    深夜。御书房内。楚芷羽裹着黑狐裘仍在批阅着奏折。身旁。炭火熊熊。这个冬天。似乎更是冷了。

    他咳嗽了几声。拿起另一本奏折再次提笔写了起來。

    “皇上。永乐王求见。”门外。突然间传來侍卫的禀报。

    楚芷羽沒有抬眸。随口应道:“召。”声音不大。却已经充满威信。

    随即。便有脚步声从门口朝里走了來。也不拜见。却是径直在椅子上坐了下來:“皇兄近日老毛病可好些了。”

    楚芷羽微微抬眸。轻笑:“无妨。深夜來此可有事。”

    “皇兄。我是來篡位的。”椅子上。楚凌飞淡淡的说着。的确。整个江山的兵符。大半都在他的手上了。

    听到他的话。楚芷羽却笑了:“怎么。咳咳……终于打算接替我了。”

    “在这样下去。你会死的。”楚凌飞沒有抬头也沒有回答他的话。却是滑着茶盖皱起了眉:“她对你來说。就比江山更重要吗。”

    他知道一切。知道他这是心病。这五年的时间。他已经记不清皇兄多少次提起禅位了。这是他当年想要的江山。为了她。他竟然答应拱手让人。

    楚芷羽沒有回答。轻轻咳嗽着。却笑谈道:“听说李王妃怀上孩子。你就要做爹了。恭喜你。”

    楚凌飞沒有理睬他的话。却是轻轻一叹:“我去见过她了。”

    这一句终是让案边的人手一顿。缓缓抬起了眸:“她。还好吗。”

    楚凌飞却是摇头一笑:“你们可真不愧是一对。你知道吗。我离开的时候。她也是这么问我的。”

    楚芷羽笑了。也许是五年來第一次笑的这么开怀:“你不该告诉她这些的。”他当然自信她还会想着自己。只是告诉她这些。未免又会让她白伤心。

    “两个孩子都长大了。伊逸很听话。长的也很像你。”楚凌飞顾自说着:“当年的那些事。我都跟她解释了。我想。碧血盟主都清楚了当年的事。她应该也会想明白那些不是你做的了。”

    言及此。楚凌飞未再言语。屋内也陷入了沉寂。

    尘封的往事再次席卷而來。才发现。一切原來已经过去了那么久。

    “谢谢你。”半响。案边的楚芷羽才吐出了三个字。

    然而。底下的人却是摇了摇头笑道:“我都是來篡位的。你还谢我。我带了几坛好酒。既然你明日就要‘死’了。那不如今夜畅饮一宿如何。”

    “好。”楚芷羽一笑。站起身便与之一同出了门。

    一宿寒风一宿雪。风飞雪落静无声。寒鸦无迹。独流酒香。

    翌日。南阳王薨。

    而同时。一骑飞奔出了皇城。白玉覆面。黑衣劲装。腰间的剑柄上三科宝石熠熠生辉。稍稍懂剑的人就知道。那是天下利刃之首。。断水剑。

    然而纵是天下最有名的利刃。在三日后也被埋在了东篱下。篱上。雪盖蔷薇。室内。两人相拥。再不管江湖。再不管朝堂。

    从此相守。再无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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