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那句话,其实是夏深雪早就想问他的话。

    以前,她心有顾忌的同时,也害怕,害怕听到自己听了心底失落悲凉的话,始终没能问出口,此时此刻问出口,她心里隐隐松了口气,可是,心里也期待着,紧张着,秦皇,他到底会怎么回答她呢?

    “……”秦皇突然没声了。

    他秦皇一向运筹帷幄,处事泰然,然而听夏深雪突然如此问,他英俊坚毅的脸上却是突然闪现出一抹总来不曾有过的错愕与茫然,显然,夏深雪问的问题,把他给问住了,他似乎从来都没有细细想过,他和她夏深雪之间,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关系。

    没有回答,便是有了回答。

    数秒过去,夏深雪心里也明了了,嘴角微弯,眼中隐秘的闪过一丝泪光微微苦涩而自嘲的一笑,说,“我明白的,对于你,我不过是一个你生命中可有可无的过客罢了,又或者说,我只是一个你觉得还有点得趣召之即来挥之则去的女人、玩物而已。”

    嘴上这样轻巧的说着,夏深雪的心里却是像被厚重的机车重重碾过似的难受。

    她不想做他秦皇生命中的过客,更不想做他秦皇所谓的玩物,可是,她又岂能左右他的思想呢?

    她从来都是有着自知之明的,她很清楚他与秦皇之间那差距甚大的身份与地位,又想到自己是个有过婚史的人,她何曾敢幻想能和他秦皇成为情侣,甚至最终成为夫妻呢。

    想到与他之间绝不可能会有的未来,夏深雪心里愈加闷涩难受,眼中的泪光也抑制不住的多了些。

    她始终竭力的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头微扬,嘴角又是苦涩而自嘲的一笑,沉默半秒,又道:“秦皇,等我还了欠你的钱,我们就结束我们之间这段不明不白的关系吧。”

    “你说什么?”秦皇俊脸一沉,眼中顿显一道冷厉与不可思议的光芒,他的温柔不再,猛地将夏深雪掰扯向她,一瞬不瞬的盯着夏深雪的面庞,“夏深雪,你给我们定义的关系,就是不明不白的关系?”

    秦皇带着怒气近乎咬牙切齿的问道,可见,夏深雪口中所谓不明不白的关系把他给激怒了,为何夏深雪这样的定义会把他给激怒呢,谁也不知道。

    不过,夏深雪很快便知道了,那便是,骄傲霸道如他,她和他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由不得她说了算。

    她看着秦皇的俊如神祇的脸,看着他不断张合的性感男唇,听天由命般的任由他怒气腾腾霸道而冷冽的嗓音贯入耳中。

    “听着,我们之间是什么样的关系,只能由我说了算,还有,我们之间的关系是结束还是继续,也只能由我来说。”

    夏深雪心中感到一阵阵悲哀,眼中泪光闪耀,“秦皇,这不公平。”

    “这世界,哪里又有所谓的公平?”秦皇不以为然的问道,怒气任在,他握着夏深雪双肩的手分外有力,银牙暗咬,紧紧睨着眼前的楚楚可怜中透着一股子坚韧倔劲的小脸,又补充着说,“别想着怎么和我结束,我们之间,还没开始什么呢,不是吗?”

    “……”夏深雪无言以对,她终究是敌不过他的,她突然觉得很累,再不想争辩什么,避开他的目光,放低声音,只道,“你还想不想吃我煮的面了。”

    闻言,秦皇看一眼锅里翻腾的面条,心里头的无名火气这才倏然放松些许,又看一眼眼前的女人,思量着什么,犹豫了数秒才松开放在夏深雪肩上的手,“当然想吃,我很饿。”声落,转身步出厨房,夏深雪抬头看去,还隐约觉得他那高大颀长的背影仿佛还有着未消的戾气。

    ——

    经过一次争吵,在秦皇面前,夏深雪已是谨言慎行。

    能不求他,她就不求他,能不说话,她就不和他说话,毕竟,少说少错。

    对于夏深雪说的事,白黎俨然是记在心中的,他有一好友是眼光独到特有名的制片人,他很快联系此人向此人推荐了石小琴,那制片人翌日便让石小琴去公司试镜。

    石小琴苦于没有机会崭露头角,听说是那制片人的戏,心里那叫一个激动和兴奋,如今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她又哪里敢不努力,终究她自己争气,试镜下来,那制片人对她很是满意,当日就签她进他公司,做他下一部戏的女主角。

    “深雪,呵呵呵,哈哈哈,呜呜……”从那知名制片人的公司出来,石小琴立马喜极而泣的给夏深雪打去电话。

    “小琴,你、你怎么了?怎么又哭又笑的啊?”

    夏深雪正在秦家画室,听到电话里石小琴不正常的声音,她既担心又疑惑,手中的画笔不由顿住。

    “深雪,你知道于柏吧?”

    “嗯,知道啊,去年那部很火的《潇洒女人》不就是他的剧吗。”

    “呵呵,呜呜,深雪,我今天去他公司试镜了,呵呵,呵呵,他被我的演技折服,当场就签我进他公司了,并且拍板定下我做他正在筹备的新戏《辣妈攻略》的女主角,呵呵,呜呜呜,他的每部戏都能捧红男女主角,深雪,我可以肯定的跟你说,我就要红了,我就要火遍大江南北,挤身一线,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了。”

    激动说着这些话时,石小琴仿佛已经看到了有着无比美好前途的自己,“深雪,我怎么就这么好运呢,深雪,是你去求的秦皇吧,呵呵,我真要好好谢谢你和秦皇,今晚你把他约出来,我请你们两个吃顿饭吧。”

    听石小琴在电话里说起秦皇,夏深雪沉默了,脑海中掠过白黎热忱的脸,片刻,她笑道,“小琴,我真替你高兴,今晚还是让我请你吃饭,为你庆祝吧……”

    挂了电话,看一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夏深雪立马从画板前站起,拿上包一边拨通一个电话,一边往画室出口走。

    电话接通,她人也走到了门口,不想,就在这时,一抬头便看到秦霜厌恶嫉妒的脸庞。

    “深雪……”电话里,传来白黎温柔含笑的声音。

    然而,手举着电话在耳畔,听着白黎这样的声音,夏深雪却发不出声音,想到秦霜对她的态度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都是因为白黎,眼睛慌乱一眨,在白黎正要说什么时,她赶忙将手机放下并挂断。

    “夏深雪,你怎么还有脸来我家,你怎么还有单子敢来我家?”

    如今,秦霜已是指名道姓的叫她夏深雪了,而不是像以前一样尊敬而亲热的叫夏深雪夏老师了。

    想到她抢走了白黎的心,让她一向以为是她囊中之物的白黎不再属于她秦霜,她心里便气愤得很,她感到心头不断滋长的嫉妒简直就要一头野兽一样从心口扑出来,开口说的每一个字都是那么的冰冷,那么的咬牙切齿,仿佛她眼前的夏深雪和她是有着深仇大恨的。

    夏深雪何曾见过秦霜如此可怖冰冷的脸庞啊。

    在夏深雪心目中,她秦霜是那么的青春可爱,如今见她用看仇人的眼神逼视着自己,夏深雪心里甭提有多么难受了。

    “秦霜,我、我……”她想对秦霜解释点什么,可是张开口,脑袋却像是短路一般,根本不知道该从哪儿说起,心里又急又困扰无比,情急中,她伸出手来,欲拉起秦霜的手让秦霜平静些,哪知,刚一碰触秦霜便用力的甩开了她的手,并冷声恶吼道:

    “夏深雪,你别碰我,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离我白黎哥哥远点。还有,马上离开我家,以后再不许来我家。”

    “秦霜,你胡闹,马上给深雪道歉。”

    就在夏深雪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办时,林兰疾步朝她们走来。

    秦霜方才对夏深雪说的那些无比过分的话林兰都听到了,她心里气恼秦霜,一走近,毫不犹豫的站在了夏深雪一边,面色严厉的评判秦霜,用行动护着夏深雪。

    “深雪是你的老师,可以说,也是你的姐姐,你对她说那些话,太不应该了。你……”

    “妈,她是我哪门子的姐姐啊。”见林兰护着夏深雪,秦霜更是显得激动与气氛,声音尖利如吼叫,“妈,你是我的妈妈啊,你为什么要这样护着一个外人呢?呜呜,妈妈,我有多喜欢白黎哥哥你是知道的,我还等着长大后嫁给白黎哥哥呢,如今,呜呜,如今,她夏深雪却是捷足先得,抢走我的白黎哥哥了。呜呜呜……”

    到底是小孩子,说到伤心处,秦霜竟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见秦霜这样,夏深雪心里自然难过,赶忙道,“秦霜,我真的没想到会这样,对不起,对不起……”

    “深雪,这不是你的错。”林兰看她一眼,打断道,秦霜到底也是她的女儿,轻叹一口气,她忙将伤心大哭的秦霜抱入怀里,拍着秦霜背脊柔声安慰。“霜霜,感情这种事最是不能勉强,你要明白这个到底啊。失恋是成长的一部人,你要学着接受,明白吗?”

    “呜呜,妈妈……呜呜……”

    “深雪并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白黎喜欢谁,爱上谁,不是你我说了算,也不是深雪说了算啊,心是他白黎自己的,他要爱上谁,谁又拦挡得住呢,我们应该要学着接受,学着成全,明白吗?”

    “呜呜,学着接受?学着成全?”流着伤心的泪滴,秦霜隐约若有所思是琢磨起这两句话。

    “是的。”林兰点头,见秦霜情绪平静些了,回头看一眼夏深雪,道,“深雪,你若有事就先走吧,记住了,我们秦家的大门是永远都会为你敞开的,明天,你也要来画室,画出更好的画作,我们联手再办一次画展哦。”

    “……嗯。”

    看着林兰,听着林兰温柔的话语,夏深雪心里的感动是没法形容的,她眼中噙泪,笑着点头,“夫人……师傅,我知道了。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声落,她深深的看一眼林兰,这才迈出离开的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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