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后,白黎驱车到达白玉兰公园。

    就在夏深雪上白黎车的时候,一辆黑色显低调的豪车正好在不远处停下,里面坐着的人不是别人,而是秦皇。

    如果夏深雪有看到那辆车的话,她一定知道那是秦皇的座驾,然而还在忧伤难过之中,她始终低垂着头,根本没注意到秦皇的座驾,因为,她压根没想过秦皇会返回白玉兰公园接她。

    当然了,白黎也定是没有注意到返回白玉兰公园的秦皇的。

    从车子在白玉兰公园大门处停下,白黎眼里看到的就只有夏深雪,夏深雪上了他的车,他倾身亲自为夏深雪系上安全带后,目不斜视,立即就驾车离去。

    低调的豪车里,黑色的车窗仿佛在秦皇的脸上以及身上投下浓重的阴影。

    秦皇怎么都没有想到,心软折回来竟会看到夏深雪居然上了白黎的车。

    白黎,是他秦皇的好朋友,好兄弟,可无疑自从那晚白黎当众向夏深雪表明心迹后,白黎也是他秦皇的情敌了。

    在看到夏深雪坐上白黎车的那刻,秦皇的脸色几乎黑沉到炸裂,紧握方向盘的两手,手背上连青筋都鼓了起来。

    那一刻,他心里无疑气极了,也酸闷极了,差点就要冲下车欲把夏深雪从白黎的车上拽下来。

    似乎是不想撕破脸还是别的什么,他终究是忍了下来,没那么做,见白黎启车离开,他悄然发动车,黑沉着俊脸不近不远的跟了上去。

    ——

    “白黎,她们现在在哪儿?我们是去哪儿见她们啊?”

    好一会后,夏深雪的心情才多少缓和了些,扭头朝开车的白黎看去,问道。

    “哦,她们在我那儿。”白黎看她一眼,笑说,“我已经跟她们说同妻基金是你发起的,你人这么好,她们都想见见你,当面谢谢你。”

    “白黎,我觉得她们最该感谢的人是你。”想到发起同妻基金的那笔钱,夏深雪笑笑,发至内心的说,“毕竟羊毛出在羊身上,若不是你那晚买下我所有的画,我又那能有钱发起同妻基金呢。”

    “呵呵……”白黎摇摇头但笑不语,忽想起在电话里时,夏深雪的声音听起来像是有哭,他赶忙看一眼夏深雪,担忧而疑惑的问,“对了深雪,我给你打电话的时候,你好像在哭吧,能告诉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啊?”

    “……”夏深雪,沉默了。

    想到秦皇当时严肃而难看的神色以及说的那些仿佛在质疑她人品话,她的心一下子沉沉的,像是被忧云层层笼罩似的难受着。

    “到底出什么事了?”

    见夏深雪沉默不语,一脸忧伤阴郁的样子,白黎心里无疑更加的担忧及疑惑起来,“深雪,我是真心想帮你,想为你排忧解难,真的不能告诉我吗?”

    听白黎的语气,几乎是在求她夏深雪了。

    听白黎如此语气,夏深雪的心里又怎会好受,心中感慨,自己何德何能,能让白黎对自己说这样的话呢?

    她眼中闪过一丝泪光,心下一软,略一犹豫,终是开口说了话。

    “白黎,今天我约了秦皇到白玉兰公园。”

    听到这句话,白黎俊美的脸上顿时隐约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色,随即微皱俊眉猜疑道,“是秦皇今天有事没赴你的约?你很失落,很难过?”

    夏深雪苦涩笑笑,摇头,“不是啦,秦皇他来了。”

    “来了?”

    “嗯,来了。”笑着点头,想到秦皇有按时赴约,此时的笑,倒是情不自禁的泛着丝丝的温暖与知足,不过,只数秒后,那笑便从她的小脸上消失了,忧伤与哀愁很快重新覆在她的脸上,沉默了一会才又说,

    “我最好的朋友,石小琴你知道的。”

    “嗯。”白黎边开车,边点头,“挺热心,挺仗义的一个人,怎么说起她呢?”

    “小琴她一心想在演艺圈闯荡出一个名堂来,可苦于没有一个机会,找不到可以展露她实力的资源。她知道我和秦皇的关系,求我在秦皇面前替她说几句,希望秦皇能在他们秦氏旗下投资的电影里,让她演一个不错的角色。然后我今天就把秦皇约出来了。”说到这儿,夏深雪头一低,没再往下说了。

    一旁,白黎倒像是听得入神,看她一眼,很快催促道,“怎么不说了?说啊,后来怎么了?你说了,秦皇答应了吗?”

    “他要是答应了就好了。”她低不可闻的暗叹一声,无比低落的垂头丧气的小声道,“听完我的话后,他毫不留情的训斥我了一顿,我听得出,他是认为我是越界了,我就不该仗着是他的什么人在他面前要他我帮我朋友。”

    敞开心扉的对白黎说出着一席话,夏深雪的心情,并没有好点。

    深沉的想到她和秦皇云遮雾绕并不明了的关系,她心底白茫茫的一片,感到自己怎么都找不到方向,越是去想她与秦皇之间的关系,便越像是进入一条死胡同般茫然无措,黯然神伤,并无穷尽的纠结着。

    听完夏深雪后面的话,白黎许久都没说话,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在车子开到一座壮观雄伟的高架桥上时,他俊美妖冶的脸上露出爽朗而飞扬的迷人笑容,扭头才夏深雪挑逗似的一挑眉,说,

    “深雪,以后这种事,你就别去找秦皇了,直接来找我就行。”

    闻听此言,夏深雪眼神刷的一亮,忙扭头朝白黎看去,“白黎,你这话的意思是……你能帮小琴,给小琴一个展露实力的舞台?”

    “呵呵,是啊。”白黎又是一挑眉,再开口说话,含笑的声调那叫一个骄傲与自信,“所以,以后这种事你就尽管来找我,别去找秦皇了,秦皇那么忙的一个人,他怕是有心帮也没那个时间。”

    咳咳,后面的话,白黎好像明显是在坑秦皇啊。

    说秦皇很忙,没那个时间,那怎么这日出来和夏深雪约会,他却有时间呢?

    夏深雪也听出白黎的话好像是有点矛盾,有点瑕疵的,不过,想到好友石小琴的事是有着落了,她也懒得去和白黎计较这事了,遇到白黎这么个乐于助人的人,心结仿佛被打开,忧郁暗沉的心情豁然开朗,恬静美好的笑容紧接着在娟秀美丽的小脸上绽放。

    “呵呵,呵呵,白黎,你人太好了。白黎,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呢?”

    “是啊,我怎么可以这么好呢?”白黎憋笑,露出深沉思考的模样来,忽而扭头朝夏深雪放电板的一眨眼,半开玩笑道,“我人这么好,要不,你甩了秦皇做我女朋友,和我好得了,怎样?”

    夏深雪微愣,忽又笑了,“呵呵,哈哈,不要啦,呵呵,哈哈,你人这么好,只因天上才有的人,我觉得我完全配不上你啦。”

    “怎么就配不上我了?夏深雪,你这明显就是自谦嘛,你连秦皇都配得上,那肯定也是配得上我的。”

    白黎很快道。

    殊不知,听到他提及秦皇的某句话,夏深雪的心就跟被针扎了一针似的深深一疼,醒悟般没了笑容,扭头呆呆的望想车窗外一掠而过的景色,半晌,低沉的说,

    “白黎,不瞒你说,秦皇,我也配不上。”

    闻言,白黎心里着实难受,神色也沉了,有些气恼的沉叹一声,他看着夏深雪道,“深雪,你何必自惭形秽?这世界上离过婚的男人女人那么多,难道他们都不能再嫁人,不配再拥有幸福了吗?”

    “白黎,我、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呢?

    一时间,夏深雪觉得心里闷得慌、堵得慌,想要解释什么,可忽然间却是脑海一片空白,完全不知该如何去解释。

    她气恼她自己,气恼,自己怎么就又一次陷进男女感情的沼泽里,无法干脆洒脱的将自己拔出来呢?

    知道夏深雪的心情肯定也烦着、恼着,白黎也没再逼她说什么了。

    后一段路程,一个专心开车,一个茫然看着车窗外景致,都保持着沉默。

    直到后来车在一栋堪称精致高级的独栋公寓楼前停下,两人才又说了话。

    “你住这儿?”

    从车里下来,扬头看到面前声名在外的公寓,夏深雪脸上不由露出一丝惊讶来。

    “对啊。”看一眼自己住的公寓楼,白黎不以为然点头。

    “白黎,这是有名的单身公寓,听新闻上面说,住这里的人都是独身主义者呢,你是独身主义者?”说到后面一句话,夏深雪惊讶的目光渐渐落在白黎的脸上。

    看到夏深雪像是受到惊吓的模样,白黎有点无语的笑了笑,然后叹口气,几分可怜的说,“哎,谁又想做什么独身主义者呢,这不是都还没遇到能让自己魂牵梦绕、一心想入婚门的那个人吗。”说到这儿,话音一顿,看夏深雪时,已是眼角有笑,眼底却有伤,“我倒是有幸遇到了那样一个让我想要步入婚姻牵手一生的人,只是可惜,我最好的朋友快我一步,把那个我想要的人暗中先一步抢走了。”

    “……”夏深雪不说话了。

    她不傻,她知道白黎说的什么,心头尴尬的同时还五味杂陈,杵在白黎面前,是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并且心里还十分疑惑,并不耀眼出色的自己,怎么就好像成了香饽饽的呢?

    ——

    白黎住在公寓楼的11层。

    在看到白黎摁下11层楼层键的时候,夏深雪免不了的又瞠目结舌了一下下。

    白黎用指纹打开门,让夏深雪先进的屋子。

    走过玄关,夏深雪一眼便看到了在客厅沙发上并排坐着的五个不同年龄阶段的女人,她们是什么人,即便是白黎没给她说,她也能从她们各自哀愁痛苦的脸上,知道她们就是她和白黎共同创建的同妻基金需要帮助的五位同妻。

    “你们好,我是夏深雪。”走近她们,她脸上微露笑容,率先伸出友好的手温柔而温暖的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夏深雪?”

    听到夏深雪报出的名字,五个女人均是非常荣幸非常激动的神色,纷纷起身依次与夏深雪握手。

    “夏小姐你好,我叫田德容。”

    “夏小姐,我是刘芳。”

    “夏小姐,我叫刘小芬。”

    “夏小姐,我是夏彤彤。”

    “夏小姐,真高兴见到你,我叫陆露。”

    在她们与夏深雪一一握手并自我介绍时,白黎也走到了客厅。

    他默默为她们泡上茶,随即坐到夏深雪身边,同夏深雪一起倾听起五位同妻的故事。

    “呜,呜呜呜……”

    田德容最为年长,还未说,她便流下痛苦悔恨的眼泪哭了起来,在旁边几位的安慰下,她这才哽咽的说起她的事。

    “夏小姐,白先生,我今年快五十了,呜呜,我儿子上大学了我才知道我老公是个那样的人。呜呜,我被骗了整整二十六年啊,呜,自从我生下儿子,他就再不碰我了,我都不知道我究竟哪里让他嫌恶,他才不碰我,这二十六来,我一直都是守着活寡啊,我还当牛做马的服侍他,真是不值当啊。我想和他离婚,可你们看,我都人老珠黄了,离了又有什么用呢?他是那样一个人,我又怕儿子知道心里不好受,我心里痛苦又不得不隐瞒他的事,哎,我心里苦啊。”

    夏深雪曾经也是一位同妻,同妻心底的痛苦,她又岂会不知道。

    听完田德容的话,她伸手将田德容的手紧紧握住,待田德容的情绪平复下来才微带笑容道,“田姐,我的建议是,你得和他离婚。他已经耽误了你二十六年,你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可再不能让他耽误了。至于你儿子,他都已经上大学了,我相信你跟他说出实情,他会理解并支持你离婚,寻找往后的幸福的。”

    “夏小姐,真的吗?”

    “我希望你有离婚的勇气,每个女人都希望自己被爱一次,难道你不希望吗?”夏深雪笑道,“能不能得到爱,配不配得到爱,并不是看年纪,你说呢?”

    “呵,嗯,是、是是。”听到夏深雪后面的话,田德容满是泪水的脸,可算是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笑容,“夏小姐,你人真好,你这么好的人居然都被渣同骗婚,那渣同真该下十八层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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