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言绍川四十几岁的大老爷们这时候结巴了,我了半没憋出其他的字。

    他是不认识她,可是他认识她那张脸啊,那张脸明明是他妹妹年轻时候的脸,难道老爷子在外面还偷生了个种。

    言绍川平时总学着老大言绍治的言行举止,在军机处太多老实憨厚的人很吃亏的,他便学着老大冷漠凌厉的样子,能少开口就尽量少开口说话,这样忽悠了不少人,除了言家人,很少知道言绍川其实是个直脑子的二愣子。

    言绍川一激动,装阎王脸早上抛在脑后了,二愣子样子顿时露馅了。

    言绍昂扶额,他二哥一激动就脑子转不过弯。

    “慕医生,你跟我妹妹长得很像,所以见到你,我们颇为有些激动,请你见谅。”

    慕忆萌挑了挑眉毛,问道:“我跟你妹妹长真的很像?”这世上相貌长得有些相似的人很多,所以她没觉得奇怪。

    言绍昂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嗯,你和我妹妹年轻的时候长得非常之像,几乎一模一样。”

    言绍川也猛点头,憨直的样子没了他之前硬装的冷漠,反而像邻居大叔看起来很亲切,“对对对,你跟我妹妹长得很像,简直就像二十年前的云惠,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像,真像,除了鼻子长得跟云惠不像,其他的都长得一模一样,这嘴唇、这脸型、还有这眼睛。哎呀,简直就是云惠二十年前的翻版。”杨青盯着慕忆萌的脸,移不开眼,要不是突然摸人脸很失礼,她真的很想伸手摸一下她的脸。

    “年轻的时候?你妹妹现在年轻多少?”慕忆萌奇怪了,相似之人不是应该年轻相仿吗?怎么说她跟他妹妹年轻的时候非常之像,那她们长处有多像?

    “如果云惠那时候生个女儿,也有慕医生这般大了。”言绍昂似乎在叹息什么,他是混政治的,在言家,他的脑子是转得最快的,言云惠失踪那三年,又失忆那三年的记忆,那三年没有谁知道她发生过什么事情,而二十几年后,在看到几乎是二十年前言云惠翻版的慕忆萌,言绍昂产生了怀疑,他妹妹言云惠,失踪那三年是不是与人结婚生子?

    这个怀疑在言绍昂心里越滚越大,犹如一块大石头,沉重地压在言绍昂的心里,他有些宛转的说出自己的怀疑,就是想看眼前这个慕医生的反应。

    慕忆萌脸色变了一下,又瞬间恢复了常态,她不自觉捏紧手上的文件夹,“是吗?那你的妹妹没有孩子吗?”她的心随着说出这个问题,变得很紧张。

    两个人年龄相差二十几岁,又长得十分的相似,慕忆萌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那压在心底的那股猜测,她不敢想,也不愿想。

    “她有一个儿子,叫方愈,今年刚才二十岁,在z市的金融大学读书。”言绍昂眼睛盯紧慕忆萌,想要看出她脸上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

    “哦,这世上长得很像的人很多,更何况现在的整容科技很发达,遇到一两个长得差不多一模一样的也不奇怪。”慕忆萌佯装镇定,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是在说给别人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相差二十多岁的年轻,有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相貌,她那个失踪二十年的母亲,每一条信息都在印证着她和那个言云惠关系不浅。

    不不不,她的母亲可能去世了,也可能在另一个她怎么找也找不到的地方生活。

    “慕医生……”

    “我还要查其他的病人,先走一步。”慕忆萌突然打断言绍昂的话,抓紧手中的文件夹,转身离开。

    慕忆萌还没来得及开门,门突然被打开,映入她眼前的中年贵妇,只是那贵妇的容貌,那眼睛,嘴唇、眉毛和脸型跟慕忆萌长得是那么像,除了贵妇脸上多了几条皱纹和不再光滑的皮肤外。

    “咚。”

    “砰啦。”

    慕忆萌手上的文件夹掉落下去。

    贵妇手上的鸡汤也滚落到地上。

    她们两两相望了一会。

    慕忆萌回神,手忙脚乱的弯腰捡起被溅了不少鸡汤的文件夹,逃了似的离开了加护病房。

    言云惠被逃走的慕忆萌撞了一下肩膀,后背向门边撞,杨青连忙扶住言云惠,“云惠,你没事吧。”

    言云惠整个人丢了魂似的,靠在杨青身上,任由她扶着。

    杨青见言云惠两眼无神,像个无灵魂的木偶似的,很是担忧,对上同样担心言云惠的言绍川,说道:“绍川,帮我把云惠扶到椅子上休息一会。”

    “好。”言绍川立即上前和杨青一起扶着言云惠坐在沙发上。

    言绍昂复杂地看着言云惠,“云惠,你……”

    言云惠猛然回魂,抓紧言绍昂的手,激动不已地问:“三哥,那个女孩子是谁?她叫什么名字?快告诉我,三哥,她是谁?”

    “那个女孩子姓慕,我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还没来得及去查,她是这里的医生。云惠,你别激动,我们想去找她很容易。”言绍昂见言云惠失态的样子,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测,心里也更加的复杂。

    言云惠不知不觉落了泪,她一只手按在心脏上,眼泪一颗一颗从脸颊上落下,“三哥,我这里好痛,好痛。痛得都快喘不过气来。三哥,你一定要帮我问问那个女孩子是谁?我从见到那个女孩子起,整颗心就感空了一半似的,这么多年,我总是觉得自己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今天看到那个女孩子,我感觉到了,我好像丢了一个很重要的人,三哥,你说,那个女孩子是不是我丢了那个重要的人?”

    言绍昂坐下来,拥住言云惠的肩膀,伸手拇指帮她脸上的泪水一颗颗的抹掉,脸上尽是心疼的神色:“云惠,你别哭,三哥一定帮你去查一查那个女孩子是谁?你安心的等,很快就会查出那个女孩子是谁了?”

    言绍川见一直疼爱的妹妹哭得那么伤心,心都揪起来了:“小惠,你别哭了,你哭得二哥我也想跟着哭了,那个慕医生真的长得跟你很像。她跟我们言家有什么关系?难道是老爷子的私生女?”

    智商没那么聪明的言绍川也只能想到慕忆萌可能是言老爷子的私生女,他们三兄妹见到慕忆萌都情绪有些失控,也以为言云惠也跟他一样,是因为慕忆萌长得和她很像,才情绪过于激动,丝毫没把慕忆萌往言云惠身上想在一起。

    跟言绍昂猜测得差不多的杨青白了自家愣头丈夫一眼,没好气的说:“言绍川,你可以再笨点。老爷子要是醒来知道你说他有私生女,非气得起来,拿棍子揍你一顿。”

    言绍川挠了挠头,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话了,“老婆,不是我帮意把老爷子往坏想,实在是老爷子以前风流事太多了,我才怀疑他不小心在外面留了种。”言老爷子四十多岁的时候,因为失妻之痛,有一段时间过得很荒唐,几乎醉生梦死,女人一个接着一个换的,后来因为言绍榆一次重感冒差点没命,言老爷子才醒悟,不再做荒唐事了,转而一心一意的把言绍榆抚养长大。

    言绍榆小时候除了言老爷子忙,被几位哥哥帮着带之外,几乎是言老爷子把他带大的。

    “也有可能是云惠的女儿。”言绍昂道出心里的猜测,他话刚说完,就感觉到言云惠身体一颤。

    “怎么可能……”言绍川瞪圆着眼睛,想到自己妹妹失踪那三年,他忍不住失声大叫了:“难道那个慕医生真的是妹妹的女儿,天,我无法想像。”

    “三哥,你快点帮我去查,查那个女孩子的身份。”言云惠抓紧言绍昂的衣服,无助地看着他。

    眼看着快崩溃的妹妹,言绍昂的心越发的沉重,他郑重地点头:“好,我马上去查。云惠,你现在情绪有些不稳定,你先在爸这儿的小床子躺一下。很快的,很快的我会告诉你那个女孩子的身份,所以你放心的去休息一会吧。你别再哭了,很伤眼睛的,要是让浩毅看到了,还以为我欺负你。”他帮言云惠擦掉脸上的眼泪,眼里尽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之色。

    “嗯,好。”言云惠也点了下头,听从了言绍昂的意思,躺在距离言老爷子病床不远的小病床上,休息一会。

    “我去帮你。”言绍川心里也焦急得坐不住,扭头对杨青道:“杨青,你在这儿照顾老爷子和云惠,我和老三一起出去查。”

    “好,你们都去忙吧,老爷子和云惠这儿有我看着。”

    ……

    慕忆萌像后面有鬼追着她似的,心慌意乱的逃进自己的办公室里,她喘着气瘫坐在椅子上,疲惫的闭上眼睛。

    脑海里晃着那张长得跟她是那么相似的脸,慕忆萌心里又是一阵烦躁,如果不那个贵妇再年轻二十岁,那真的长得跟她几乎一模一样。

    慕忆萌越想,心里越紧。她想到才三个月的她就失去了妈妈,三岁时,她不知道什么是妈妈;五岁时,问父亲,她的亲生妈妈的,回答的却是父亲一顿莫名其妙的脾气;七岁时,五岁半的慕忆湘总是在她面前炫耀着李燕秋帮她买多好洋娃娃;十岁的时候,同学问她李燕秋是不是她的妈妈,她答不上来,妹妹慕忆湘每次总是拿高傲的眼神看她,轻视的对她扬言说,这个家是她的,父亲也是她的,而她慕忆萌就是这个家的外人;自十岁后,她懂得隐忍沉默了,一些不该奢求的奢望,她再不去奢想了,老老实实的学习,能尽量在学校里住宿就住宿,最大的梦想,就是考上一个离林家最远的大学。再后来,她真的如愿的远离那个没有她存在意义的家。

    至于妈妈两个字,从五岁开始,对她而言已经是个两个陌生的字。妈妈只是两个字,代表不了什么。

    如今,在她觉得生活变得越来越好,越来越幸福的时候,突然有个可能是她母亲的人,慕忆萌害怕了,退缩了,她不敢想,也不敢面对。

    眼泪不知不觉中从眼眶里流出来,其实连她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怎么就流泪了,她不想哭的。

    她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双手抱住膝盖,头埋在双臂里,低低呜呜的抽泣声,仿若受伤的小兽在哭泣。

    慕忆萌哭着哭着,突然觉得自己好孤单,孤单得好像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她害怕,她焦躁,那些所有坏情绪几乎一时间充斥她整颗脑袋,难受得她头快要爆炸了,她边无声哭泣,边掏出手机,哆嗦着手按下那个此刻能救出她深渊的号码。

    电话一接通,听到电话那个温柔的男声叫了她一声萌萌。

    慕忆萌再也忍不下去了,“哇”地一声,哭了出声,“沫辰,我心好痛。”

    易沫辰此时正在开市代表会议,算是个挺大的会议,整个会议室里一两百人听着他发言,他刚发言完,换上了副市长,正坐回自己的位子上,手机声嗡嗡地响了。

    进行会议时,所有通讯都必须关机,易沫辰这个老大却领头违反这个规定,他的手机几乎是24小时开机,就算是开会,也会把手机铃声改为震动。他怕自己关了机,慕忆萌出了突发事情,他能通过手机第一时间知道。

    医院上次,慕忆萌差点被捅了一刀,还是她被记者围堵的那次,都让易沫辰心有余悸,更加的坚定手机24小时开机。

    看着手机来电显示是老婆两个字,易沫辰连忙抓起手机,对其他人歉意的颌一下首,便急忙忙的走出外面接电话。

    当听到电话那头,慕忆萌哭着跟他说心好痛,易沫辰脑袋顿时一片空白,脸也跟着白了,几乎颤着声问她:“萌萌,出了什么事?你心痛,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你现在人在哪儿?告诉我,我马上过去。”

    慕忆萌没回答易沫辰的话,只是说了一句:“我没事,突然有些发神经打电话给你,你别担心,你继续去忙。”就关机了。

    易沫辰顿时六神无主了,站在走廓里焦急的转了几个圈,捏紧着手机低声咒骂着:“该死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连续几次拔打慕忆萌的手机号码,话筒语音还是不变的提示对方已关机,易沫辰气得差点把手机给摔了出去。

    今天的会议很重要,身为代表的易沫辰不能突然离场,他得一直呆在会议室里,直到会议结束才能离开。

    第一次,易沫辰有些恨自己市长,做什么事都束手束脚的,连想要知道老婆发生了什么事,还得交代别人去做。

    而他这个身为丈夫的却只能等着消息干着急。

    易沫辰又拔了个电话,对着电话焦急的交代:“喂,吴司机,限你十五分种去市政医院看看夫人出了什么事,还有,到了医院,马上打电话汇报情况。”

    挂了电话,易沫辰深呼一口气,恢复了平常的冷漠和凌厉,重新步进会议室里。

    一连半个小时,易沫辰坐在位子上心不在焉的划动手机屏幕,每次一划动屏幕见到没有任何的来电,他的脸色就冷上一分。

    会议室的温度越来越底,坐在易沫辰身旁的几位部长都忍不住打个寒颤,他们下意识的偷偷挪着椅子,远离脸色冰冷得快变成冰极的易沫辰,偷偷咽了咽口水,心里猜测着是谁把他们家老大惹毛了,瞧那脸色,难看得似乎都要揍人了。

    手机终于嗡嗡的响了,易沫辰顾不上别人诧异的目光,飞快的接通电话,对着手机就是一顿厉喝:“你怎么那么慢,快点说?”

    小吴司机觉得最近自己真的很苦逼,他老板总是让他做些没办法办到的事情,从易宅开车到市政医院,将油门踩到底,至少也要开半个小时才能到医院,让他十五分钟到市政医院,那怎么可能,就算开飞机也没有那速度。

    小吴司机闯红灯,窜小道,几乎不要命的超速开车,还是用了半个小时才到了市政医院。

    然后悲催的,他家少夫人居然请假回家了,这时候都不知道人跑去哪去,他问了医生也不知道医院发生什么大事,只听医院说他家少夫人离开之前,脸色特别苍白。

    小吴司机觉得他接下来会更加的悲催,因为他接下来还要承认他家老板火力十足的炮轰。

    果不其然——

    易沫辰听到慕忆萌突然请假,离开之前还脸色苍白,脸都青了,暴跳如雷地吼:“吴正伟,你可能再蠢点,马上给我去找。”

    接下来的会议,所有人都变得有些兢兢战战的,生怕说错了什么话触怒了易沫辰,众人也看出他们老大似乎很焦急,几乎加快了演讲速度,终于在半个小时后,会议终于结束了。

    会议一结束,易沫辰几乎是从别人面前撩过,飞奔离开了会议室。

    易沫辰一离开,会议室里的温度马上回升,众人心有余悸的看着已经没有易沫辰人影的门口,都松了口气。

    易沫辰一边开车一边拔打那个已经刻进骨子里的号码,还是在关机中,他烦躁的将手机扔在副驾驶座位上。

    “该死的,萌萌,你到底去哪里了?”

    易沫辰捏紧方向盘的手青筋突兀,焦急的神色,可见他有多么担心慕忆萌。

    他努力的想慕忆萌能去哪里?忽然明白,在茫茫人海的a市里,认识的朋友很少,能去的地方也很少,他想到了蔡格格。

    手机又被他重橷拿了起来,他打通了蔡格格的电话,可得到的答案却是慕忆萌没有在她那里。

    蔡格格在电话那头,担心地问易沫辰,慕忆萌是不是出了什么。

    他说了一声没事就挂断了电话。

    方向盘突然急转,易沫辰转弯倒车,往幼儿园的方向,猛踩油门飞奔而去。

    易睿修这时候正在上娱乐课,年轻貌美的老师正在教着小朋友怎么折纸鹤。

    易小盆友正分神的着前面坐着的小花的小辫子,等老师折出一只好看的纸鹤后,他来兴趣了,吵着老师再折一遍。

    “易睿修,别再乱小花的头发了,给老师认真看,不然我不帮你折纸鹤了。”

    易睿修玩心很大,几乎没办法耐下心学习,纸鹤刚折一半,他又没耐心了,又开始扯着小花的辫子玩,小花梳得整齐的辫子早被他玩得变成鸡窝头。

    小花今年才四岁,有些笨笨的,很喜欢跟易睿修玩,最喜欢就是跟易睿修手牵手玩过家家,虽然有时易睿修总是扯她的头发扯得很痛,但她还是很喜欢这个高高帅帅的小朋友。

    教室门突然被推开,易沫辰修长好看的长腿步进教室,一屋子的小孩子眨着骨溜溜的眼睛盯着突然出现的叔叔。

    女老师见到易沫辰鬼斧神工的俊脸,忍不住羞红了脸,脸红通通的盯着易沫辰直看。

    易睿修见自己爸爸突然出现,手上的纸鹤丢掉,也不玩小花的辫子了,起身往易沫辰飞奔去。

    “爸爸,你怎么过来了?”易睿修抱住易沫辰的大腿,抬头眨着黑溜溜眼睛看着他。

    易沫辰看到儿子,结霜的脸融化了一些,他弯腰将儿子抱起来,与儿子的眼睛平视,问道:“小睿,妈妈有没有过来找你?”

    易睿修一听到妈妈过来找他,根本没去听清就欢喜的对着易沫辰身后东张四望,“妈妈来了,在哪里?爸爸,妈妈来了怎么没看到她?”门口没有妈妈的身影,小睿修很失望。

    易沫辰刚亮眼来的眼睛瞬间暗了下来,“你妈妈没来。”

    易睿修脸上的欢喜不见了,嘟着嘴很不高兴:“爸爸骗我,妈妈都没有跟你一起过来。”

    “走,我们去找妈妈。”易沫辰抱紧儿子,转身要离开。

    女老师一听帅哥家长是来找儿子找妈的,很是失望,见易沫辰突然要走,忙出声:“先生,请等一下,现在还在上课时间。”

    “易睿修下午请假。”易沫辰丢下一句话,抱着儿子三步并两步离开教室。

    易沫辰实在想不出慕忆萌能去哪里,唯有凭借着侥幸心态,他们开车回家。

    易睿修不知道自己妈妈发生了什么事,还是一派调皮捣蛋的样子,一回家就撒开脚丫去厨房里找吃的,冰箱里有慕忆萌前几天买的慕斯蛋糕,易睿修拿了一盒蛋糕出来吃,回到了客厅,自己打开电视机转台边动画片边吃蛋糕。

    客厅里早已没有易沫辰的身影,他去了二楼找慕忆萌。

    打开卧室门,当看到床上被子下隆起的人形,易沫辰提在喉咙里的心放了回去。

    他放轻脚步走过去,坐在床上,在看到她脸颊上未干的泪痕,他整颗心顿时都揪了起来。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一向坚强的她都哭了。

    他轻轻用食指捻掉她眼角上的一颗泪珠,放在唇上一舔,泪水,咸咸的,那是她落下的泪。

    他一想到有谁把她惹哭了,他就恨不得把那个人杀了。

    易沫辰在哭肿的眼眸上和额头上各自落下一个轻吻,薄唇移到她玉珠般的耳垂,他心疼的轻喃着:“萌萌,告诉我,是谁把你惹哭了。告诉我,我去帮你教训那个不识好歹的人。”

    睡梦中的慕忆萌根本没有听到易沫辰的轻喃,可能是哭累了,这一觉她睡得很沉。

    中午的时候,易沫辰简单的做了一顿饭,因为担心慕忆萌,他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点便把桌子收拾了。

    还不知发生什么事的易睿修仍吃得很香,吃饭的时候还嘟囔着怎么没做土豆丝,易沫辰懒得理只知道吃的儿子。等他吃饱,叮嘱他乖乖在楼下看动画片,别随便乱跑就上了二楼。

    慕忆萌还没有醒,易沫辰索性上床也眯一下,等着她醒来。

    到了下午两点,慕忆萌才缓缓醒来。

    她翻了个身,入眼是易沫辰睡得很温祥的俊脸,看到他,她的脸迅速柔和了下来。

    内敛的眉毛,即便是睡着了,还是轻轻的蹙着,是发生了什么事,让他睡着的时候,还在忧愁着。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划他好看的眉头,看到他疲惫的睡容,她忍不住心疼起他。

    易沫辰内心一直在担心着慕忆萌,所以睡得不怎么沉,慕忆萌微妙的举动,让浅眠的他有了醒来的迹象。

    他的眼睛动了几下,随后慢慢的睁开眼睛。

    “沫辰,你醒来。”慕忆萌微笑地看着他睁开睡。

    看到慕忆萌醒了,易沫辰也瞬间精神了起来,猛然坐起身,眨着醒来仍有些迷蒙的眼眸,“萌萌,你终于醒了。”

    慕忆萌也坐起身,倚在易沫辰的身上,轻轻点头:“嗯,我比你先醒。沫辰,你怎么回来了?今天不用上班么?”

    他握着她的手,手指轻轻磨蹭着她的手背,挑了挑眉反问:“萌萌,我还想问你怎么突然请假回家?你突然打电话给我,说了那么一句你好心痛,你知道我有多心急吗?萌萌,你老实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你是真的身体不舒服,还是其他的原因。”他比谁都清楚她的身体,她的心痛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大事,所以才心痛,能让她心痛的只能是为了人,而那个人是谁?是谁让她心痛了。

    慕忆萌几乎逃避似的躲过易沫辰直视过来的眼睛,他眼里的担心和探究,让她好像逃跑。

    她咬紧下唇,沉默了。

    对于慕忆萌不愿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易沫辰感到有些生气,却又不想逼她。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宠溺的看着依在他怀里,他倾尽所爱的女人,“萌萌,我不逼你,你不想说就不说,等你想通了,想告诉我的时候,我愿意成你忠实的听者,听你的诉说。”

    慕忆萌眼里闪过动容,她不是不想告诉他,只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说她见到一个跟她长得很像的女人,说那个女人可能是她的妈妈吗?母亲从十岁后就一直是她的禁忌,连她自己也不愿想起,又该怎么向别人提起。

    易沫辰看出慕忆萌眼里的动容,他再接再厉的继续轻声说道:“萌萌,我是你丈夫,我们是一体的,你有什么事情尽量跟我说,也许你没办法做到的事情,我能帮你做到。萌萌,你要相信我,我爱你,我愿意为你做任何的事情,即便粉身碎骨。”

    慕忆萌连忙伸出一根手指点在易沫辰的唇瓣上,制止他往下说的话,“沫辰,别说了,我相信你。”

    他握住她的手,在她那根手指上轻轻吻了一下,眼里的柔情似乎要将她融化似的,“萌萌,别在犹豫了,告诉我吧,发生了什么事?”

    “沫辰,你能不能帮我查一下,帮我查查我的母亲是不是还在这个世上。”她咬紧唇,泪无声落了下来,那无助可怜的眼神,让他看得整颗心都揪痛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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