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辈子,十三爷遭圈禁,康熙老爷子扯着他这棵的萝卜头一拔,泥巴带出一串又一串,整个朝堂风云变色,人人自危。这一辈子,十三爷再次遭圈禁,就像小水泡落进大海里,连响儿都听不到。

    小乾子照样哈哈大笑着,领着他最心爱的儿子、最宠爱的女儿纵横于木兰围场众小鹿、兔子中,张狂自得的模样活像一只山里没了老虎就称王称霸瞎得瑟的野猴子,还有一只野鸟并一只叉烧在旁边吆喝助威,哦,对了,还有一只“捉白狐放白狐”的金耗子,又嚎又叫,跟那个福尔泰一起赛着伴儿当跟屁虫。

    众满蒙王公,沉默跟随,胤禩等人,则一边闲闲看戏,一边盘算着,十三也来了,不知还有哪些兄弟会来,猜的不错,应该有那位风华绝代的太子殿下,也可能有老三那个酸帽儿,只不知这两人如今来了没有,在哪里,哦,对了,附带一个疑问——

    是男是女!

    对此,胤禩等人都颇有些无语,更多的是庆幸,还好爷这辈子还是男的啊,瞧瞧现在变成女的的那两位什么样的遭遇吧,一个被丫头们逼得装病,一个被嬷嬷压着关禁闭(喂,这是谁的错啊!!圈禁中的十三爷拈着绣花针忿忿地戳鸭子(鸳鸯)……)。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在轻松看戏和庆幸。

    老四胤禛,这两天一直持续低气压,寒流围着四阿哥的帐篷呼呼的吹,冻得所有经过之人秉声敛息,大气不敢出。

    究其原因,胤禛终于再次深刻体会到,只要离老八家那只近了,他就得倒霉。

    且不说头两次见面,只这一次……胤禛的气压再次猛降,寒风飕飕,他家可怜的十三弟,变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女人不说,难得出门放风一趟,结果,刚蹦跳了两下,还没来得及跑呢,就被抓回去压着抄女戒、绣花了。

    对于十三弟“绣花”这件事,胤禛不得不承认,他很是“囧”了一下,不过,也只是一下而已,因为他很快就连“囧”都没空“囧”了。

    跟他老子老康一样,胤禛这一辈子终于体会到女人的厉害。

    自从那天“茶话会”之后,胤禛就陷入了水深火热当中。那些满洲格格们,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药,一个个削尖了脑袋,往他眼皮子下凑,虽然举止动作没有什么失礼之处,还算谨守礼仪,但那一双双脉脉含情的眼神算怎么回事?那些个“非你不嫁”的坚定态度算怎么回事?

    用十四那个喜欢看戏的小混蛋的话说,他家四哥就算上辈子三宫六院了,两辈子加起来的桃花运也没这两天多。

    胤禔、胤禩附议。

    好吧,不过是一群女人,还是一群守着礼仪,除了表情,不会真做出什么失礼举动的女人,胤禛冷着脸给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设,不理她们!

    可是,自从有一次听到一位蒙古格格与身边侍女的对话后,胤禛彻底凌乱了。

    “格格,你看,那就是四阿哥。”

    “什么?那个就是四阿哥?那个会炒菜的男人?”

    “是啊是啊,就是那个四阿哥!会炒菜的四阿哥!”

    ……

    ……会炒菜的四阿哥……

    不到半天,胤禛这个新称号伴随着这次满蒙两族的国际交流大会传遍了整个围场,并且,在未来,很有可能踏出大清,走向世界。

    以致于,他爹——“病”中的老康,专门把胤禛叫了去,张嘴就训:“老四!听说你还有心思炒菜?!岂不闻‘君子远庖厨’?弘历的事还没解决,大清的兴衰荣辱迫在眉睫,朕因身份所限,将重任托付于你,岂料你竟然如此不堪重任,将大好时光浪费在‘炒菜’这等……这等……”老康垂足跌胸。

    胤禛:……(脸黑)

    然后,他儿子——得瑟中的小乾子,也专门把他叫去,瞪大了眼睛:“老四!听说你会炒菜?!混账!你堂堂皇子阿哥,居然亲自下厨炒菜,你让朕的脸面何在?……”终于找到理由教训这个神似他爹的“老四”,小乾子口沫横飞地爽极了。

    胤禛:……(脸黑加铁青)

    不过,最让胤禛彻底脸黑的是,某天回帐子途中,偶遇罪魁祸首——老八家家养小老虎。小老虎满脸兴奋地看着他,“四阿哥,听说你会炒菜?哈哈哈,我就说嘛,冰冷的外表下是如火的热情,四阿哥你居然会炒菜,真是大大地出人意料,啧啧,果然是好男人啊,大清头一号的好男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啊,哈哈哈……”

    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这一刻,胤禛突然捏紧拳头,产生了一个强烈的**:学好武功,把老八家家养小老虎暴打一顿!

    当然,胤禛不知道的是,转过身,希彦把这件事告诉他的死对头胤禩时,换来了对方肆无忌惮的哈哈大笑,老四,爷同情你,这丫头倒现在都还不知道那“会炒菜”的谣言正是她自己那句“下得厨房”惹出来的呢。

    不过,胤禛的郁闷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有个人也在郁闷,而这个人一旦郁闷,通常倒霉的都会是别人。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希彦。

    由于当时胤禩看那个“小伊尔哈”的神情,某人产生了强烈的危机感,迅速把“小伊尔哈”推给四阿哥,本以为,按照古代人对女人清誉的看重,小伊尔哈铁定会被指给四阿哥了。

    可谁料到,半途杀出程咬金,小伊尔哈竟然被关起来了,关起来是不要紧,要紧的是,她是以未嫁的清白之身被关的。

    希彦严重怀疑他家狐狸还会惦记那“小狐狸精”,其实她本来可以对那个小狐狸精实行人道毁灭的,可是,偏偏她又不想下手,盖因那小狐狸精实在是太对她眼了,害她矛盾又纠结。

    秉持着老妈教授过的“夫妻感情是需要经营”的理念,希彦决定再次出手,趁狐狸还没有真正动心,消灭外部隐患。

    于是,某夜,月黑风高,小老虎再次出半夜偷溜,只留下床上睁开眼的狐狸君瞅着身边空空的床位,若有所思。

    然而,第二天,出乎胤禩意料,营地里并没有爆出什么消息,一切如常。其实也不算“一切如常”吧,至少他们家小老虎就愣了又愣,似乎跟他一样意外。

    不过,紧接着,连着两个晚上,胤禩都发现希彦半夜活动,可第二天,还是一切如常,嗯,小老虎的脸越来越黑除外。

    直到第五天早上。

    胤禩刚刚起床,希彦还在睡。

    帐外一阵喧闹,“四阿哥,四阿哥,您等等,我们爷还没起呢……四阿哥……”小明子惶急的声音伴随着脚步声渐近,不一会儿,帐子被撩开,胤禩也已到外间,迎面正对上大踏步闯进来的老四铁青的脸和喷火的双目。

    “爷,四阿哥……”跟在后面的小明子似乎也不知怎么说才好,胤禩摆了摆手,吩咐小明子下去,便走到椅子旁坐下,低眉整着袖子,淡淡问:“四弟,这是有事?”

    胤禛似乎气得不轻,沉着脸,胸口剧烈起伏,双目寒光闪闪,但又瞄了瞄里间,好半天,咬牙憋出一句,“家养小动物,还请三哥看好。”

    胤禩轻笑,胤禛的脸更黑了。

    “那丫头又干什么了?”胤禩满含笑意的语气里毫不掩饰宠溺。

    胤禛的脸色青红交错,变了又变,可半天也没说出什么,最后却气得甩着袖子走了。

    胤禩挑了挑眼角,盯着胤禛的背影,很是稀罕,登基前,老四一向“戒急用忍”,藏得深,怒到极点也忍着,登基后,头顶上没人压着了,生气时骂人句句带刺,声声带毒,似这般隐忍不住却又无言以对的情况,倒真是少见。

    胤禩不由得满眼笑意,那丫头,到底做了什么呢?

    希彦到底做了什么呢?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将计划进行到底而已。简单的说,你们不是有本事将小伊尔哈关紧闭吗?姑奶奶我就有本事在你们眼皮子底下把她偷出来。

    于是乎,四爷在某日清晨,睡意朦胧之际,恍惚发觉自己怀里搂了一个白嫩嫩、软乎乎的、未着寸缕的小身子,触感甚佳,定睛一瞧——十……十三弟?!

    惊魂兼惊醒!然后,就是脸黑,不用想也知道是何人的杰作。

    怎么办?

    十三爷“嘤咛”一声醒来,之后同样惊魂又惊醒!四……四哥?!悲催的十三爷,由于拥有了女性的身体,顺便拥有了女性的本能,好容易压下嗓子眼的惊叫,扯着被子将自己包成了一团,脸色又红又青地瞪着他四哥(此君并不知晓希彦的本事,但却深深了解他四哥手下粘杆处的逮人功夫,故而……)。

    四爷的脸色同样又红又青,眼瞅着他十三弟用前所未有的看登徒子一样的目光瞪着他,干干地解释:“不……不是我做的……”

    推卸责任的话让十三爷脸皮狠狠地抽了抽,但眼前的人是他四哥,十三爷也不知该怎么处理,只好干干地道:“送……送我回去吧……”

    四爷冷着脸,迟疑一下,干干地点头。

    其实,这要是另外一个女人,四爷会很清醒地考虑怎么办,并且很快能拿出几个方案,娶为妻、纳为妾、悄无声息送回、宰了灭口……等等,但这人偏偏是十三爷,于是,四爷的脑筋纠结了。

    于是,第一日,十三爷被送回,风平浪静。

    可是,紧接着,第二日如是,第三日如是,暗处的粘杆侍卫每天晚上被点穴吹风,十三爷每天清晨按时光、溜溜到胤禛床上报道,胤禛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十三爷的脸一天比一天红。

    终于,第五天早上,已经知道罪魁祸首是谁的十三爷哭丧着一张通红的小脸,对四爷纠结道:“四哥,那丫头昨晚打晕弟弟前说,你要是再不……不……不娶……娶……弟弟,她就……就下……下……药,然后,明早找人来捉……捉……捉、奸……呜呜,早知道,弟弟就不去认八哥了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啊——”

    于是乎,胤禛忍不住了,一大早,怒气冲冲去问罪小老虎的主人,可惜,两句话不到,就给憋屈出来了。要他怎么说?说他每天晚上被那混蛋小丫头弄晕了跟十三弟钻被窝?还是说他被逼婚?对象还是他们的十三弟!

    胤禛恨恨地咬了咬牙,瞅瞅胤禩和希彦的帐子,又看看十三爷的方向,良久,脸色沉静下来,大步朝乾隆的大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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