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这种东西只挂在嘴边就足够了,所有的追逐梦想的过程到了最后都只会变成泡影,成为日后对于自己愚蠢的纪念。

    “润,有空的话就多和清浦小姐联系把?不管怎么样现在我们四方家也要依仗清浦家。”

    父亲坐在沙发上这样说,甚至是有些讨好的意味。四方润翘着腿坐在他的对面,一言不发挑眉看着对方明明就很生气,却又不得不忍耐的样子。

    真是好笑啊。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听说现在的清浦小姐并不是真正的清浦小姐?”这个消息在清浦家是一直隐瞒着的秘密,甚至只有他们家内部才知道。要不是他上次去清浦家拜访时无意中听到了清浦泷和清浦修的谈话,估计这种事会被隐瞒到死。

    “真是莫名其妙!”他的父亲飞快打断他的问话,“你难道看不出清浦信长对那个小姐的宠爱吗?现在清浦泷并没有继承人,他那个年纪估计也生不出儿子了!毫无疑问,以后清浦家会全部归那个小姐,只要你娶了她——”

    “父亲,”四方润懒懒地打断了他的话,面带讽刺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明明是我上门去清浦家吧?清浦润,这名字还真是不习惯啊,不过反正名字也只是个代号而已,以后天天听别人叫我清浦君的话,总有一天会习惯的,你说对不对?”

    四方叶藏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窘迫,他颤抖着手握住杯子,“润!不要因为我反对你打网球的原因就这样对我心存芥蒂。四方家只有你一个继承人,这么大个家族都是你的责任,不能因为你一个人所谓的梦想而让传了这么多辈的它变成历史!”

    又是这样的话,什么责任,什么家族,什么继承……

    无法继续打网球,只能和那些无聊的事务打交道。以前所有的努力都成了对现实的讽刺,为什么这么不公平?那些球技还不如他的人可以继续打球,而他却要被逼着放弃自己喜欢的网球?

    “你在网球上注定不会取得太高的成就,你们海城不是又在关东大牌就……”

    “闭嘴!”四方润在四方叶藏还没来得及说完的时候忽然打断他的话,他站了起来,双手撑在桌子之上,身体微微向前倾,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看着自己的父亲。

    “四方家现在还要靠我去讨好那个女人,所以,这段时间最好不要干涉我!否则……”

    四方叶藏的双眼不可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儿子,嘴唇无助地颤抖着却说不出话。这个还有着尚算年轻面容的中年男人似乎就在刚才的那一瞬间变得彻底苍老,就连目光也变得呆滞无神。

    四方润从他手中抽出那个精美的陶杯,不屑地扫视一眼,高高举起。

    “至少在我高中毕业前不要企图干涉我想做的事,不然我可不能保证配不配合你去给清浦家当狗。到时四方家的结果,就和它一样。”

    慢慢松手。

    “啪。”

    陶杯裂成了几片不规则的碎片,深棕色的陶杯在乳白色地板的映衬下有些刺目。茶水缓缓地从碎片之间入侵到了四方叶藏的脚下,被泡涨的茶叶残渣好像是丑陋的伤疤,渐渐浮现在了他的脑海中。

    四方润漫不经心地转身离去,只是放在口袋里的手却越捏越紧。

    “你在网球上注定不会取得太高的成就,你们海城不是又在关东大牌就……”

    就输给立海大吗?

    身为部长的他,居然连一分也没有得到。以比任何人都要难看的方式输给了幸村精市。他在胜者位置接受众人的欢呼,而他,却要跪在败者的角落不甘地痛哭。

    在黑暗之中触碰不到任何事物,也听不到声音,不管往哪个方向打去球还是会被击回身边,不管怎么样……不管怎么样努力,他在球场上都被幸村精市全盘操控着,他就是一只闯入了蛛丝迷阵的飞虫,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一点点蚕食……

    “砰!”

    网球重重砸在铁丝网之上,旋转以后无力地跌落在了地上。

    “哇,很厉害的力量啊!”身边传来了惊讶的赞叹声,四方润冷冷一瞥,一个与他差不多年纪的少年拍着手走了过来,“我看了很久了,虽然只是对着墙壁练习,不过你的网球还真是厉害啊!”

    四方润冷哼一声不予理会,继续对着墙壁练习。不过对方却还是一脸兴奋的样子与他攀谈着,“诶你那个发球是怎么做到的?可以教我吗?”看到四方润不理他,他也不为此感到沮丧,依然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继续地在四方润身边说着话。

    “这个发球是这样的吗?”他学着四方润的动作尝试着发球,不过却可笑地打偏了。四方润斜着眼看了看他,终于懒懒出声指点:“发球的时候,球拍下压十度左右。白痴”

    听从了四方润的话后,果然顺利地发出了球。少年被骂了白痴也不在意,虽然四方润眼中已经出现了□裸的鄙视意味,他还是凑了上去:“原来是这样啊!你果然很厉害啊!我叫仲间次郎,你叫什么?”

    “你这样的小子还想知道我的名字?”四方润好像听到了极大的笑话,白了仲间次郎一眼之后继续练习着网球,再也不回他的话。

    仲间次郎依然在一边看着他练习,时不时问些白痴的问题,四方润有些烦躁地咬咬牙,球拍一转朝向了他的方向一打,一颗网球惊险地擦过了仲间次郎的耳边,让他瞬间惊得忘记了出声。

    “闭嘴,垃圾。”

    仲间次郎终于回过了神,有些不知所措地挠挠头,最终选择了蹲在墙角边看着四方润打球。

    一直从正午到黄昏,四方润始终不知疲倦地握着墙边奔跑着追逐那颗黄色的小球,甚至就连墙壁上也出现了淡淡的网球砸上的痕迹。

    几乎都要脱力了,他坐在地上喘着气,汗水沿着五官的轮廓滴落在运动服上,眼睛都快要睁不开了,心中的烦闷在经过了这样的发泄之后似乎也少了很多。

    “喏,喝水。”

    这时及时地递过来了一罐橙汁,仲间次郎颇为欣赏地看着四方润,由衷地赞叹道:“真是太厉害了啊!”

    四方润稍加犹豫后还是接过了橙汁,不过对于仲间次郎的话还是觉得可笑,就连回答他的语气中都有藏不住的鄙夷:“那是因为你这种水平看到的强者太少了。”

    “我是很弱没错啦……”仲间次郎很不好意思地挠头,坦然承认了四方润提及的这点,“不过我也有很努力在练习网球啊!对了,你的网球那么厉害,一定可以帮我提高的对吧?!”

    这种垃圾在自说自话写什么啊!四方润不耐烦地一口气喝光了橙汁,从包里摸出一千日元丢到了仲间次郎的脚边。头也不抬地说:“给你的,不用找了!你可以滚了。”

    “我……那个是我请你喝的。”仲间次郎有些茫然地看着四方润的动作,“我没有打算要你的钱!”

    “……”四方润抬头看着他,栗色的发有些长了,半遮掩住了他的面容,他的语气不知道是在嘲笑还是在讽刺:“一罐果汁就想让我教你网球,你当我和你一样廉价吗?”

    仲间次郎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四方润,咬咬牙,深深地弯下了腰:“拜托了前辈!请指导我的网球!”

    四方润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低着头弯着腰的少年,目光越飘越远。

    “四方润。”

    “诶?”仲间次郎迷茫地伸手挠头,看那个样子有些不太能理解四方润话里的含义。

    “白痴,我的名字是四方润!”

    “所以……”仲间次郎的眼神越来越兴奋,最后近乎欢呼地看着四方润:“你答应指导我了吗?四方前辈!”

    “切……”

    四方润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明天我也会来这里,如果我来之前你还没到的话,滚蛋吧废物!”

    仲间次郎脸上还是很兴奋,他拼命点头之后才意识到了不对劲:“那个……几点呢?”

    “看我几点睡醒。至于你……我倒是建议你就在这儿睡。”四方润披上了放在另一边的外套,背着网球拍转身就走,也不管身后仲间次郎的呼喊声,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仲间次郎脸上的兴奋慢慢变化,最后停在了一个夹揉了不屑和厌恶的神情之上,掏开手机,果然已经有一篇简讯来了。

    “做得不错,往左走三百米,在绿化带的最左边……”

    仲间次郎顺从地向着简讯中的地方走去,此时已经接近夜晚,天色越来越暗,路上已经没有人行人,几只忘归的夜鸦从路边飞过,平添了几分难以道明的萧条意味。

    蹲□在绿化带中耐心地寻找,直到手摸到了某个文件袋以后,仲间次郎的脸上迅速浮现出了难以抑制的狂喜,他的呼吸变得粗重,飞快地把文件袋夹在衣服内层,快速狂奔回家。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试了很久都没有办法爬上来。差点急死了。还好。。。

    积分昨天送出去了,送给了几个补分党。挠头。。请注意查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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