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玖兰优姬这一句话,玖兰枢顿时哭笑不得,他撇了一眼朝这边走过来的塞巴斯蒂安,轻斥道:“你一个小孩子知道什么。”

    玖兰优姬本来就是大大咧咧的性格,根本不会来掩饰自己的表情,现对面的玖兰枢露出皱着眉的样子的时候,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语气里甚至有些质问的意味:“我什么都不知道……难道是枢哥哥想要看到的吗?”

    玖兰枢顿时哑然。他仔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站在他的面前的少女。红褐色的眼瞳里带着有些陌生的执着,仿佛仅仅是两天的时间就让这个少女成长了很多--所有的幼稚和懦弱都从她的身上消失了,绽放出属于纯血公主的耀眼的美丽光芒。

    他的目光沉了沉。

    玖兰枢的表情看起来实在是有些微妙,玖兰优姬这才觉得自己刚才那句话似乎是太过无礼了一点,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喏喏地说道:“我的意思是……枢哥哥请不要为我的事情担心了……我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虽然我知道枢哥哥是为了我好,但是,永远被蒙在鼓里,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的话……我大概永远只会是就会给枢哥哥添乱的笨蛋吧。”

    “我一直在期待着这一天。”玖兰枢缓缓地说道。女孩子的眼里因为他这一句话猛然绽放出欣喜的光芒,他也便忍不住露出了笑意。“我一直相信着,优姬可是最美丽的小公主哦。”

    优姬的成长当然是他所期望的事情……这样的话,就算是事件彻底被打乱了的现在……他也能够放心地让优姬在没有他的世界里了吧。

    玖兰枢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紧闭着的黑色大门,没等优姬和塞巴斯蒂安现什么,便和优姬说笑着往外走去。“真的没事吗,优姬,锥生君心里现在会动摇吧?”

    “我相信零的哦。”玖兰优姬信誓旦旦地握了握拳。“零他是什么样的人,我可是最清楚不过了!”

    ……

    洁白的雪花从布满阴霾的天空上纷纷扬扬地落了下来。

    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到了冬天。

    玖兰枢伸手接了一片雪花。那冰冷的花瓣在接触到他的手掌的时候并没有立刻化掉,而是保持了仅仅几秒钟的形态,最后在他的手掌上化成了一抹淡淡的气雾。

    一切开始在十年前那个风雪肆虐的夜晚,而现在,所有的一切似乎都将在十年后的这个相似的时刻落下帷幕。

    “这么低贱的血液,果然还是不能够让人尽兴啊。”

    玖兰枢还没踏入庭院,就听见玖兰李土的一声叹息。

    这里是月之寮的后花园。但是现在看起来却像是荒凉了很久,满地都是肮脏灰暗的垃圾和灰尘。

    玖兰李土诡笑着一把扯过偎依在他怀中的女人,尖利的獠牙毫不留情的刺进她的颈动脉中,大口大口的吞噬着新鲜的血液,于是那个女人很快地就在在他怀中化作一抹沙土。雕像下簇拥着厚厚的leve1.e,不论男女,他们着了魔似的都在缓缓地向上爬着,试图爬到那个男人的身边去,为他奉献一切。

    “能让我的血液跟着沸腾的……只有你了,树里!”玖兰李土叹息了一声,随手把怀里的另一个女人扔了出去。他异色的眼瞳中带着明显的让人胆寒的可怕欲|望,甚至给人一种不敢直视的错觉。

    “这样的景象,果然符合你的品味。”玖兰枢皱着眉,声音冰冷。

    “你越来越漂亮了呢……树里。”玖兰李土似乎是把他当做了幻想中的那个人,眼神迷乱,他异色双瞳的男人舔食着指缝间残留的血液,像是回味般露出长长的獠牙,“果然,只有你的血液才能够令我满足……”

    “一切都该结束了。”玖兰枢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这个男人在很久以前就陷入了疯狂,甚至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从一开始,用秘术将他从沉睡中唤醒,就是最大的错误。

    “这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你是无法杀掉我的,你忘了吗,我的侄子?就算你现在已经取回了最初的力量……但是,无论给我多大的痛苦,甚至像是十年前那样让我粉身碎骨,也是无法真正杀了我的!而且……你不觉得你对把你从无聊的沉睡中唤醒的主人实在是真是太不礼貌了吗?”玖兰李土被血液唤起的狂性微微收敛了些,就连眼底的血色都消逝了不少,他露出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异色的双瞳中泛起诡异的波纹,就连声音都似乎是来自于很远的地方。

    “你是无法反抗我的……我的‘奴仆’。”玖兰李土站起身,就像是一只在巡视领土的狮子一样,慢条斯理地朝着玖兰枢走了过来。

    “……你输掉的最大原因,不过是你太自大了。”玖兰枢顿了顿,身体本能地对于来自对方的压力产生了服从的念头,但是他并不想让这一点被对方看出来。不论是“以前”的锥生零,还是现在的塞巴斯蒂安,都被这个自大的男人忽略了,所以,才会被毫不客气地消灭掉。

    不过话说回来,塞巴斯蒂安那个家伙到底去了哪里?居然在这种时候不在他的身边……

    完全没有把玖兰李土放在心上,一走神的玖兰枢在回过神的时候糟糕地现对方居然来到了他的身前。玖兰李土微微倾着身体,卷曲的黑色头几乎要触碰到玖兰枢的脸上,“自大吗?……大概。现在,为你的‘主人’我——奉上你的血液吧!”

    已经习惯于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上,甚至在玖兰枢的面前,他也是作为唤醒玖兰枢的主人,甚至能够用“言灵”的力量来控制他的动作而令他服从……所以,玖兰李土并不觉得,会有任何人能够比曾经的纯血始祖更为厉害。

    那个银色头的猎人家的小子?别开玩笑了,对方还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不点呢!

    至于那个跟着玖兰枢身边的那个执事……呵,一个连根本就不是吸血鬼的家伙,还有什么值得忌惮的呢?

    就连那个诡异的突然崩溃掉了的熔炉里的始祖的心脏,在毁掉他的替身之后,也就只能任由他的放肆了!

    ……所以说,玖兰枢必然是说的没错的。

    但是前提是塞巴斯蒂安或者是彻底获得最强猎人力量的锥生零在现场的时候。

    “你……!”玖兰枢的声音猛地顿住。

    为主人献上血液是每个吸血鬼心中最直接而主动的本能。所以就算是本身不愿意的他,现在也必然会受到玖兰李土的“言灵”的影响。

    在他毫无防备的状态下,对方的獠牙已经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脖子里,粗暴地简直像是要咬断他的颈动脉一样。

    血液正在急流失。对方的禁锢太紧,让他几乎难以喘息。

    “真是太让人愉快了——将最强的怪物扣上锁链的人,是我啊!”玖兰李土冷笑着将玖兰枢的手扭到身后,舔了舔唇边留下的血液,口中的血液带着属于纯血种的芬芳和甜美,还带着属于始祖的强大力量。他的眼中浮现出狰狞的色彩,再度一口咬上他雪白的脖子,眼中的痴迷和疯狂昭然若揭。

    ——这是属于始祖的力量。

    ——拥有了这个力量的他,会成为,吸血鬼世界唯一的王!

    “玖兰家竟会有你这样的人出生,这真是我的误算。”,玖兰枢唇色苍白,大量被吸食的血液让他有一种眩晕的感觉。他深深地喘息了一声,为了保持意识的清醒,狠狠地咬上了自己的舌尖。被控制的身体似乎有了短暂的自主权,他猛地挣开对方禁锢着的自己的手,在玖兰李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将手抵在对方胸口,试图划破对方的心脏。

    就算知道这一点对他的伤害并不会很大,但是这也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罢了。

    ——那个该死的恶魔,究竟滚到哪里去了!就连用契约召唤他也敢不出现在他的面前……那个家伙绝对是想要卷铺盖走人了吧?!

    心里的烦躁让他完全忘记了自己根本不能够对玖兰李土做出有着最根本的伤害的举动,所以,他的手在穿破对方左边胸口皮肤的最外一层表皮时就被迫停住,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该死的!

    玖兰枢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声,咬牙切齿的样子甚至有些失却了平时里的风度。

    ——在相信棋子的实力的时候,还必须要有能够完全控制住棋子的能力。

    因为相信塞巴斯蒂安的力量,所以这一场战斗他并没有让任何人知道,但是谁知道,一向是随叫随到的恶魔,现在居然连契约的命令都无视掉了……

    “手动不了了,是吧?你看起来还没有完全了解目前的处境呢!你其实应该感谢我呢,始祖大人——没有我,怎么会有如今的你?”玖兰李土的表情怎么看都是嘲讽和得意。

    “要不要喊救命?看看谁会来救你呢?”看到玖兰枢可怕的表情,玖兰李土好以整暇地建议道。他根本没有把那些夜间部的小家伙们放在眼里,所以这样的话说起来更是肆无忌惮。露出的獠牙上还残留着着鲜红的血液,属于始祖的充满了魔力的血液在四肢躯体中流窜,让他甚至感觉浑身上下的毛孔都恨不得舒爽得张开叹息:“你来得真是时候——人类血液的味道顶多只能让我有点饱腹感,但实在是提不起兴致……而你,就算味道比不上树里,毕竟也是拥有着强大力量的吸血鬼始祖呢……呃!”

    玖兰李土出一记短促的喘息。他的动作猛地停滞了一秒,然后不敢置信地低下了头。

    “实在是太过大意了呢……玖兰李土先生。”属于恶魔的声音漫不经心地响起,他似乎在说着一件非常让他觉得苦恼的事情,就好像他根本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纯血种的智商会这么低一样……塞巴斯蒂安弯了弯嘴角,不无遗憾地说道,“就这么放心地不在身后做出任何防范的敌人,我还是第一次遇见。”

    “塞巴斯蒂安……”玖兰枢神色复杂地看着突然现身的恶魔。

    “你……”玖兰李土只说了一个字,然后就情不自禁的狂笑起来,不知是为了塞巴斯蒂安刚才口中的话语,还是别的。他笑得身体剧烈的颤抖着,面部变得异常的狰狞。“我也要去找你了,树里啊——”

    最后的嘶吼似乎带着无尽的绝望。

    月之寮的庭院里,无数只乌鸦突然冲天而起,一时间,鸟类振翅之声充斥了寂静的雪夜。

    塞巴斯蒂安面带微笑地抽出了直接刺入玖兰李土胸膛的手。鲜红的血液沾满了他的手臂和衣服,而在他的手中,躺着一颗属于纯血种的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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