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蜜第三百六十五次唉叹自个儿倒了大霉。

    谁能想到,一夜之间,她就从一个兢兢业业工作,只想保住大企业文职饭碗的小白领变成了一串珍珠项链!或者也可以说,是她的魂魄附在了一条名为碧魄神珠的珍珠项链上,从此她过上了噩梦一般的生活。

    作为一条珍珠项链,她必须忍受被人摸身,被人欣赏,被人戴在脖上,不能动弹不说,还要忍受人身上的味道。虽然这种时候很少,但作为一个人的灵魂,她实在是无法忍受这种非人的生活。

    田蜜极度恐惧自己有朝一日会人格分裂,真的把自己当成一条珍珠项链,所以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重新做回人形生物。

    她还记得噩梦伊始的那一天,刚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在做一个有趣的梦。

    当她睁开眼就发现自己呆在一个精致美丽的房间里,身上披覆着漂亮的金银刺绣香气飘飘的轻纱。房间的摆设精致华贵,古意盎然,衣服美丽繁琐,她不记得自己曾经去过这样一个地方,也不认为自己会有这样的高级纱巾,所以她理所当然地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她穿过层层叠叠的淡蓝色纱幔,走向那道高大的雕花木门。一拉开门,一道刺眼的阳光照进来,刺得她眯缝了眼,半天才适应过来。

    她看着面前美丽的景致快乐地张开双臂,有没有搞错,阿凡达一样的仙境啊!淡淡的云雾缭绕在四周,绿树葱葱,鲜花灿烂,流水淙淙,亭台楼阁错落有致,飞檐翘壁上的琉璃瓦在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青蓝的天边有几只仙鹤飞过,微风带来一阵蔷薇的清香,轻轻拂过她的长发,让她舒服得想沉沉睡去。

    她咬着手指想,这个梦可真美,但愿从此不醒才好呢。可这种舒服惬意并没有保持多长时间。

    “咦?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殿门打开,把这条碧魄神珠拿出来了?”随着这句饱含怒气的声音,一个白衣女子快步走过来,不等田蜜开口,就一把握住了她的肩头,提起她的身子,田蜜顿感四肢不着地,被人悬空拎着的感觉真心地让她直犯恶心。

    拷之,还真没想到这样漂亮纤柔的女子力气居然这样大,田蜜觉得自己全身被甩得发晕,一种莫名的恐慌如潮水一般袭来,她试着开口:“有话好好说,放开我,我是有人权的。”

    那是那名白衣女子就像是压根没听到似的,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是竖着眉头喊:“沫儿,今天是不是你当值?”

    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丫头提着裙子飞快跑过来,在看见大开的殿门和女子手里提着的项链,便惊慌失措地跪拜在地:“沫儿该死,只是湜姐姐,这是怎么回事?沫儿记得明明关好殿门的。”

    那叫湜的女子又提着田蜜晃了晃:“你关好门的?那么碧魄神珠链怎会在这里?若不是我来得及时,被人偷去了都不一定!”

    “沫儿冤枉。”沫儿丫头只是低头哭泣,“沫儿真的是将那殿门关好的,那碧魄神珠也小心地用玉瑶轻纱裹好收着的”。

    田蜜却已以经被那湜姑娘提的不耐烦了,伸手去推湜姑娘:“喂,叫你放开我,听见没有,装什么死人啊,好端端地干嘛总掐着我的脖子晃?当我是死人啊?尼玛!小心老娘告你哦!”

    只是没见着她推开那位湜姑娘脱身,却听见了湜姑娘的高声尖叫:“啊!有妖怪施法!”那声音简直就是冲着她耳朵咕,耳膜都有要被震破之险。

    还不等田蜜反应过来,那湜姑娘就将她整个身子紧紧抱住往怀里塞,激动地不停惊呼:“快来人啊,快来人啊,有妖怪要偷碧魄神珠!”

    叫沫儿的小丫头更是吓的面如土色,跪在地上就一把正面抱住了护着田蜜的湜姑娘,一样地闭着眼睛拼命喊。

    田蜜险些被湜姑娘勒得窒息,虽然这位湜姑娘长的很美,胸部也很柔软,但田蜜即不是男人贪色,又不好百合这口。她大力推着湜姑娘,不停挣扎:“放开我,放开我,我不是妖怪,尼玛,老娘要被你掐死了。”到最后都忍不住爆粗口了,也不见那湜姑娘松手。

    湜姑娘抱得更紧了:“死妖怪,你想偷碧魄神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玄天神殿岂是你来得的?今日定然叫你有去无回,灰飞烟灭!快来人啊……”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一群穿着各色古装的女子和男童冲了进来,手里拿着花剪,锅铲,鸡毛掸,扫帚等物把三人团团围住,不停地问:“湜姐姐,妖怪在哪里?”

    湜姑娘拼命摆着头:“大概被我抱住了,我法力太浅,看不透这妖怪的隐身术,这妖怪隐身拿了碧魄神珠要逃走呢!”

    田蜜虚弱地拍着湜姑娘的胸口:“我不是妖怪。我是人,我不是人,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是妖怪了?什么隐身术?不要开玩笑了好不好?”

    那位湜姑娘又叫:“你们看,你们看,这神珠一直在往我身上蹭。”

    一个穿蓝衣的男童挥舞着手里的鸡毛掸上来就使劲抽了田蜜那只拍湜姑娘颈脖的手一下:“现在神君主子不在殿中,不如我们一起上吧,把他捶晕了关起来,等神君主子回来处置也不迟。”

    田蜜被抽得两眼冒金星,手抖成了鸡爪状,她虚弱地哀嚎一声:“讲讲道理好不好?打人是犯法的。”一阵劈头盖脑的狠揍将她的声音彻底淹没。不是说看不见她吗?为嘛每一下都打得这么狠,这么准?难道她和他们有深仇大恨?寻了这样蹩脚的借口来欺负她。她不要做梦了,这梦也太真实了,好痛……

    她那个时候并不知道自己已经变成了一条珍珠项链,也不知道这些人真的看不到她。因为在她眼里,方才她一觉醒来只是觉得身上披了一件漂亮的轻纱而已,其他也没有什么变化,仍是有手有脚,有头有脸的。若是一定要说个不妥的地方,那就是这里是什么地方,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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