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爱琳跳河
陈爱琳把程进老师痛骂了一番后，立即向洛江河水泥桥跑去，她要捉拿在河边可能有不轨行为的秦小恒与李佳晶。
此时秦小恒正与佳晶在一起谈得非常动情，佳晶边哭边说：
“哥——你说我今后怎么办啦，难道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南方打工？你真放得下心？你总说一直在关心我，可你行动上却没有怎么关心我。你要是真正心中有我这个人，你就答应我，咱们一同下海，到南方赚大钱去吧！”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想同你一起到南方赚大钱，但我的确是舍不得我的这一群学生，他们和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曾向他们承诺过，把他们从初一带到初三，现在是初一下学期，还有两年呢！”
“不——哥，你要跟我想想啊！我这十年是怎么度过的呀！我天天都在想着你啊！我天天都在悔恨啊！我悔恨自己，当初你大学毕业，哭着求我，要和我结婚，说要打破世俗的偏见，大学生偏要娶离异之女，可我当初是那样傻，把送来的幸福放弃了啊！……我当时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啊！是为你着想啊！可是，你现在也要为我着想呀！哥——”她哭着说着，又倒在小恒的怀里，抽泣起来。
她说的是实情，这反映实情的话触动了小恒的心，他眼里流出了感激和同情的泪水。佳晶抬起头，深情地说：
“哥——亲亲我！”说着，将嘴凑近他。小恒不忍心拒绝她，也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将自己沾有泪水的嘴唇靠近她那被泪水湿润了的薄唇，两人动情地吻着，久久不想分开。就在这时，陈爱琳来到树林，她蹑手蹑脚地走着，仔细寻找着。突然，她发现了两个紧紧抱着的人。她不敢贸然出声，怕弄错了对象。她屏着呼吸，脚步轻轻，当来到跟前，看清是秦小恒和李佳晶时，心中怒火填膺，不禁大喝一声：
“秦小恒！你这个流氓！”说着，便上前打了小恒一捶。当她又举起拳头向佳晶打去时，可那举起的拳头在空中不知怎么停住了。小恒和佳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当他们清醒过来时，佳晶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爱琳仍然举着拳头，怒目圆睁，看着佳晶，严厉地对她说：
“李佳晶，你跟老子听好！，老子要不是照我的舅侄儿小龙看，我要几巴掌车（打）死你！给你介绍程进你不答应，原来是缠着我的丈夫！”
“我缠住你丈夫什么啦！你不要捡了便宜还怨人，在小恒大学毕业后，他就多次上门求我，哭着要与我结婚，是我有了小龙，照小恒的前途看，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后来才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你。要不是我让出位子来，哪有你的今天？你要凭点良心，你要知好歹！你不要恩将仇报！”
“你不要抢理由，说些站不住脚的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样，但锣做锣打，鼓做鼓敲，钉是钉，铆是铆，芝麻不抵黄豆账，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你与他没有夫妻缘分，你凭什么与他亲嘴？！这嘴是你能随便亲的？！除了我陈爱琳，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亲！”她说着，将举着的拳头向佳晶伸了伸。
“不管怎么说，你要知好歹，你不要恩将仇报！”佳晶知道这陈爱琳脾气暴烈，得理不饶人，回了几句，便哭着向一边走开了。
小恒见爱琳那举起的拳头还不愿放下，连忙拦住她的手，说：
“你不要怪她，今天是我邀约她来的，我劝她与程进老师成家，是为这个事。你要打要罚冲我来！”佳晶听到了这一句，心里有了点安慰，也就径直朝远处走了。
“咿呀！你还很坚强啊！你是个什么狠气？！老娘今天就不会饶恕你！”爱琳说着，伸出右手拧着小恒的左耳。小恒用左手握住爱琳的右手腕，偏着头说：
“你要冷静些，今天确实是做她的思想工作，叫她与程进谈好婚姻大事。”
“你是个诡辩专家！我还不晓得，你不要骗我！就算你是做她的思想工作，为什么躲在树林里？！又为什么亲嘴？！你跟老子说清楚！”
“我们散步散步，就来到这里了。是亲了一下嘴，只是这而已，又没有朗搞（干别的什么）！”
“亲嘴也是流氓！不该亲的就不能亲，你不要诡辩，要是我老子不来，你们只巴（一定）搞得一通拢糊（一塌糊涂）了。”爱琳捏着他耳朵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我们不是那种人，你不要错怪我们。”小恒歪着头，一个劲地解释。
“老子今天是亲眼见到你们在鬼搞，是捉住了双，你还狡辩什么？！”
“哎呀！你轻点，耳朵拉缺了，我怎么上课？”他求饶了。
“拉缺了去她姆妈个逼，让你那学生娃笑死你！说，我们老师的耳朵是与别人亲嘴而被拉缺了的！”她咬着牙说。
这时，刚才还在哭着的李佳晶不见了，小恒轻声对爱琳说：
“坏了，佳晶不见了，我们快去找！”
“她跑了，与我有什么相干？！”爱琳气愤地说。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应该记得，我们结婚的那个晚上，佳晶就吞了大量安眠药，还是儿子小龙要屙尿，叫醒了别人，才幸免一大难。今天这事，佳晶很有可能想不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肯定要倒大霉，我要坐牢的。”小恒焦急地说。
提起佳晶吞安眠药的事，爱琳也真的害怕了。她马上清醒了，佳晶是有可能想不开。要是她有什么意外，秦小恒肯定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爱琳跺着脚，一边跺，一边说：
“老子真是吃（受）了你的死害，她伤害了我，我还得去找她，还得跟她说好话……天啦！菩萨呀！评评理呀！我冤枉啊！……”她向前走了几步，又说，“把她找到了，老子回家再与你算账！”
秦小恒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害怕得魂飞魄散。他向河里看去，河水下落，只半河水，心里才得到一点安慰。他与爱琳喊着“佳晶——佳晶——”可听不见一点回音，他们心里更急了。他们沿着河边，在树林里寻找，可这时月亮又躲进云里了，能见度很低，爱琳放大声音喊着：
“佳晶——晶妹——你要放宽心，爱琳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姐只怪秦小恒。你出来，姐陪你回家！晶妹——晶妹——”
秦小恒吓得像七魂掉了六魂，喊声里带着哭腔：
“佳晶——佳晶——你出来啊！你要为儿子着想啊！你千万不要做黄昏事啊！我求你啦！”
夫妻二人重点在河边这个最危险的地带寻找着，好一会儿，没找到，他们又分开寻找。秦小恒心想，我明明看见她顺着河边走去的，怎么就找不到呢，她很有可能坐在树干的避光的阴暗处。于是，他就在较粗大的树干下寻找，找着，找着，终于在河边一粗大树干的阴暗处发现了她。她坐在树干下，望着河水在流泪。他迅速靠近她，俯下身子，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晶妹，你刚才这样，把我和爱琳会吓死，总算把你找到了。”
佳晶流着泪，静静地瞅着他，又抽泣起来。小恒在她身旁蹲下，轻声说：
“晶妹，你要想开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说着，就动手拉她。
“你不要管我，让我安静地坐一会儿。”说完，她又抽泣着。
小恒又朝身后大声喊着：
“爱琳，找到了，在这儿！”
爱琳听见了喊声，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她松了一口气，马上向秦小恒喊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到了跟前，她俯下身子，拉着佳晶说：
“起来，我们回去，儿子小龙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放心啦。”
“你们回家，让我在这儿坐坐。”佳晶瞥了一眼，仍然抽泣着。
“今天这事，我不一定怪你，只怪小恒，好吗？起来吧！”爱琳说着，用力拉她。这时，小恒也帮着拉。佳晶见拗不过，只得随着他们一拉，站起来了，仍然流着眼泪。爱琳又用手拍打着佳晶屁股上的灰尘，打了好几下，说，“好妹妹，回家吧，我的舅侄儿小龙还在家里盼你回去呢！走吧！”说完，与秦小恒连推带拉，将她带出树林，走上河堤，一直陪她走到供销社寝室。到了寝室，佳晶坐在凳子上，在儿子面前，她没有哭出声了，只偷偷地擦泪。爱琳叫小恒把小龙带出门外，好让自己单独与佳晶谈话。因为小龙读小学四年级了，又挺聪明乖巧的，不该让他听的话就不能让他听。
爱琳虽然心里对李佳晶非常仇恨，但怕她寻短见，还得装出慈悲劝她：
“今天这事，不管你有没有问题，我都不追究了，只要你以后拒绝与秦小恒不干那些不该干的事，姐仍然是你的姐。……今天你一定要想开些，姐没有把你怎么样，姐还是对得起你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小恒也不会脱干系，我也没有好儿子过，你的儿子小龙也会照业（受苦），你要照一大家子人考虑，坐在磨子上想转，想通……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上班。”
她又说了好些话，见佳晶的情绪好像有了好转，就出去叫小恒进来劝她几句，自己在外与小龙谈话。小恒进去后，爱琳问小龙：
“小龙，今天中午你到学校里找秦伯伯，是不是你妈叫你带信的，说晚上找秦伯伯有事？”
小龙思考着，想起了妈妈的叮嘱，这事只能让秦伯伯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他眼睛转了转，抬头望着姑妈说：
“我妈妈没有叫我找秦伯伯说什么事。”
“你骗我，你妈妈都说是她叫你带信给秦伯伯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小龙歪着头看着姑妈，笑着说：
“姑妈真会骗人，我妈妈怎么会那么说呢？不信咱们一起去问我妈妈。”
爱琳看着舅侄儿，心里既纳闷又高兴：这小家伙比他爸爸还要聪明灵活，乖巧会说。唉！看在他的份上，我就饶恕他的妈妈吧。
屋内，小恒还在劝着佳晶：
“我向爱琳解释了，说我是劝你与程进老师结合，也是我主动约你的，今天这事她不会怪你的，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像没事儿一样。……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你既然心中有我，就要为我考虑呀！我以后一定为你考虑，为你着想。”他也不知今后怎么样为她考虑，怎么样为她着想，只要现在能劝她放开心就行。
门外，爱琳还在对小龙说：
“小龙，今天你妈心中有些不愉快，你夜里睡觉要惊点醒（警觉些），不时地看看你妈。”
“姑妈，我妈妈有什么不愉快？”小龙心里也不愉快了，担心地问。
“你是小孩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小龙心中更加纳闷，我妈妈怎么就不愉快了？他很诧异，瞪着眼说：
“姑妈，是不是有谁欺负我妈？……要是有谁欺负我妈，我跟他没完！”
爱琳心想，要是我与他妈吵起来，他一定要帮他妈的忙，说不定还要打我这个姑妈呢，幸亏我没当着他的面与她妈吵什么。她装出一副笑脸，说：
“没有谁欺负你妈。进去吧，今夜里睡觉要惊点醒，一定记住姑妈的话！”
他们夫妻俩又对佳晶说了些安慰的话，才走出门。当他们来到洛江河边时，陈爱琳开始发飚了，她要把刚才窝在肚子里的火全发在秦小恒身上：
“秦小恒，你跟老子坦白交代，今天到底是佳晶约的你，还是你约的佳晶？”
秦小恒不想与她争论，快步走着。她几步赶上他，又想揪住他的耳朵，秦小恒立即用手拦住她的手，向前跑了起来。爱琳说：
“跑脱了和尚跑不脱庙，老子今天要是饶恕了你，老子就不是人。”
她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赶到学校寝室里。在寝室里，小恒又向她解释了：
“爱琳，今天这事真的是我约的她，真的是在跟佳晶做工作，叫她与程进结合。”
“你不要放你姆妈的狗屁！你不要骗老子，夜蚊子飞到我老子的面前，老子都能分辩出是公是母（是雄是雌），今天小龙来学校就是佳晶派他来送信的！”
“你不要瞎猜！”
“你还狡辩你姆妈的逼！你们这样做，分明是想把我气死，想你们成家，是不是？！”她说着，随手抄起桌子下的茶瓶，猛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茶瓶内胆摔碎了，铁壳也摔瘪了。小恒吓了一大跳，身子朝后退了几步。爱琳又猛扑上去，伸手捶打着小恒。小恒这时连忙赔不是，说：
“我的姑奶奶，算我今天不对，我向你赔不是，好吗？”
“喊姑爹爹（爷爷）都不行，你跟老子交待清楚，是不是李佳晶邀约你的？”
“不是！真的不是！”
爱琳又抡起一把椅子想砸小恒，但举到空中又停住了，她把椅子使劲地摔在地上，“哐当”一声，椅子的一只腿被摔断了。这时，秦小恒知道爱琳还要大闹，连忙跑出门，向隔壁的肖嫂喊着：
“肖嫂！肖嫂！快过来！快过来！陈爱琳发疯了，你替我劝劝她！”
陈爱琳听说这话，更加恼怒，说：
“老子是疯了，是邪了！”说着，又将一个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响，玻璃杯子的碎屑散落各处。
肖嫂和马老师还没有睡，而是在看电视，听到秦小恒喊声，两人立即出来，来到他们寝室，看到满地的茶瓶和玻璃杯子碎屑，知道他们两人在扯皮。肖嫂急忙问道：
“爱琳，你们两人多好的，今天怎么这样？”
这时，陈爱琳见肖嫂和马老师过来，还哭起来了，边哭边说：“肖嫂，马老师，秦小恒欺负我呀，我受了人家的气，不敢说别人，倒还跟别人说好话，他害得我好苦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肖嫂和丈夫马老师听不懂爱琳的真正意思，肖嫂问道：
“爱琳，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当其他人说的，说给我们听听，我们给你评评理。”肖嫂边说，边向秦小恒递着眼色。
“这不好说啊！说出去丢人啦！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你要相信我，我与你又不是别人，我们像亲姊妹，无论什么事，我与马老师绝不向外人说，我可以发誓！”肖嫂子拍着胸膛说。
“秦小恒今晚与李佳晶在树林里相……相会啊！”爱琳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此事。小恒连忙解释说：
“我是劝佳晶与程进老师结合，好让他们成立一个新家，做这件好事，可是，被跟踪的爱琳看到了，就是这事。”
“那你们为什么到树林里，这就是流氓行为！他们还——还——”
肖嫂子连忙笑着问：
“他们还干了些什么？”
“他们还——亲——亲嘴！”说着，爱琳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脚乱蹬起来，边蹬边哭。
秦小恒连忙用脚将爱琳屁股旁的地上的玻璃碎屑扒开，肖嫂立即拉爱琳，并说：
“不要这样，小心地上的碎玻璃扎伤了屁股。”
“让我扎死了算了，秦小恒就是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他的眼睛就亮了，好把李佳晶娶过来。”
“不要这样说，小恒真正喜欢的还是你，他们只是亲了一下嘴，又没有朗搞（干其他什么），你就原谅这一次，下不为例。”肖嫂劝道。
“肖嫂啊——你不知道啊，今晚要是我不看见，他们要搞到一通拢糊（一塌糊涂）啊！好危险啦！肖嫂啊！”陈爱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马老师抿着嘴笑着，肖嫂也笑着说：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这是你疑心太重。”
“你说我可以，但不要侮辱李佳晶。”秦小恒实在听不下去，还了一句。
“哎呀！你还在替她说话，还在卫护她，好啊！就让我去死，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两个打火成家！”爱琳说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向门外跑去，马老师想抓着她却没抓住，她就一溜烟向寝室前面的河埠头跑去，一直跑到河边，向河水中慢慢走去。
这时，月亮周围没有了浮云，大地一片明亮。秦小恒看着爱琳往河心走，想下去拉她，肖嫂笑着轻声对他说：
“小恒，爱琳肯定不会怎么样的，她是在故意吓唬你，再说，这河水退了，很浅，根本淹不死人，我们故意逗她一逗，假装不去拉她，看看她怎么办？”
小恒心想，河水的确很浅，她要是俯下身子，我就下去拉她。她现在吓唬我，我倒要看看，看她怎么下台。
陈爱琳跳河，其目的也是为了吓唬一下秦小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同李佳晶“鬼扯”。她在河水中慢慢向深处走，也不时地回头看着岸上的人们，看他们有没有人下水拉自己。一会儿，见岸上竟没有人下来拉她，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进退两难了，心里在骂着岸上的每一个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向河心走去，河水渐渐淹至小退，她回头看时，岸上还是没人下水来拉她，她心里恨着岸上的人，脚步也放慢了。河水渐渐淹至膝盖……超过了膝盖，淹至大腿了，她回头一看，仍然没有人下水拉她，她心里更加痛恨秦小恒和岸上的人们。这时，她有些害怕了，不敢向河心深处走了，但又不好意思回头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马上心生一计，大声哭起来，用双手拍打着河水，哭喊着：
“天啦！菩萨呀！你睁开眼看看啦！他们——他们这一帮人好狠的心啦！我陈爱琳是什么事得罪了他们啦！他们见死不救啊！他们是不是巴不得我快些死啊？！”
这时，岸上的人在偷偷地笑。陈爱琳见还没有人下来拉她，便恼怒起来，大声吼道：
“你们——你们不要这样轻视我陈爱琳啦，你们都望我死，我陈爱琳今天，还——还偏偏不死的，我还要活在这世上，我要——我要——卡——卡——卡你们的眼睛的。”说着，她开始转身向岸边走来。
岸上的人们都笑起来了。这时，秦小恒连忙下到水里，扶着她走。爱琳急忙推开他，说：
“老子不要你救，老子也不死了，老子上去和你斗争到底，看你有好大鬼气。”
秦小恒附在她的耳旁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故意吓我的；我也是非常舍不得你，我是故意逗你一下，让你在河里表演一种跳水舞。”说着，用嘴亲了她一下。
“老子不要你亲，你去亲李佳晶去！”爱琳推开他的脸，自个儿向岸上走去。
“我以后天天亲你。”秦小恒在她身后笑着说。
陈爱琳来到河埠头，双脚沾满了污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这时，肖嫂与马老师在一旁一个劲地劝她，肖嫂还替她摸眼泪。
看热闹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程进，他远远地躲在众人后面的阴暗处，不敢露面。他心里害怕死了，要是秦小恒家出了什么事，那祸源就是他。他更担心陈爱琳心急时把他捅出来，要是这样，今后怎么面对秦小恒，他心里忐忑不安。看到陈爱琳上岸来，才勉强有了点安慰。当几人把陈爱琳扶着弄回寝室时，程进想到今天这场戏可能要收锣了，才偷偷回到自己寝室。
秦母过来狠狠地批评了儿子，安慰儿媳几句，又与肖嫂耳语一番，就回到自己寝室陪孙女睡觉去了。马老师回到了自己寝室。肖嫂帮小恒给爱琳脱掉沾满污泥的鞋子袜子裤子，端水清洗腿脚。在清洗时，肖嫂拍了一下爱琳白净的大腿，笑着说：
“好妹妹，你这腿脚好白净啦，简直像白凌藕，嫩幺打（非常细嫩）。”又对秦小恒说，“小恒兄弟，等一会你把她从脸嘴到屁股，再到大腿，到脚，都好好地亲个够。再不要亲别人了，……我要是你呀，除了亲那些地方外，还要把她那欧欧空空都要亲到。……这漂亮的姑娘陪你睡，你应该知足。”
这一席笑话，爱琳被逗得高兴了，也禁不住肖嫂的奉承话，嘴里偷偷地露出了笑意。清洗完毕，肖嫂就要离去，对他们说：
“今天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这事到此为止，再不要扯皮了，要对得起我肖嫂。夫妻俩在床上好好亲热亲热。”说着，就出去了，还把房门反关上了。
陈爱琳坐在床边，鼓着嘴对小恒说：
“今天老子看肖嫂的面子，就饶你一次，但你必须向我做保证，还要跪着做保证！”
秦小恒扭扭捏捏，不肯跪。爱琳说：
“你是不是还要顽抗？还想和李佳晶鬼扯？你要是不跪着说，就说明你不是真心承认错误，老子明天就与你去离婚！老子说到做到，不离婚的不是人养的！”她睁大眼瞪着他。
两人僵持着，一会儿，小恒说：
“要我跪可以，这下跪的事你不要当任何人说，我是你的丈夫，你要维护我的尊严。维护我的尊严，也就是维护你的尊严。”
爱琳想了想，说：
“可以，只要你跪着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我绝不当任何人讲。”
秦小恒还是扭捏着，一会儿，苦笑着，慢慢地说：
“老子男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就跪呗！”说着，就慢慢跪下，说，“我保证——今后，再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大约5分钟，秦小恒说：
“哎哟！我的肚子疼得要命！”说着捂着肚子，装着要倒下。
爱琳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关心地问道：
“只跪了很短时间，要疼也得是膝盖疼，怎么会疼到肚子上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肚子疼！……哎呀，我要上床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他皱着眉说。
“上床可以，要按刚才肖嫂所说的办。”她好像比较严肃。
“怎么办？”
“你把我从头到脚都好好地亲个够！才准许你……”她红着脸说。
他立即亲了一下她的嘴，把她抱上了床……
陈爱琳把程进老师痛骂了一番后，立即向洛江河水泥桥跑去，她要捉拿在河边可能有不轨行为的秦小恒与李佳晶。
此时秦小恒正与佳晶在一起谈得非常动情，佳晶边哭边说：
“哥——你说我今后怎么办啦，难道你就让我一个人去南方打工？你真放得下心？你总说一直在关心我，可你行动上却没有怎么关心我。你要是真正心中有我这个人，你就答应我，咱们一同下海，到南方赚大钱去吧！”
“说句心里话，我也想过这个问题，也想同你一起到南方赚大钱，但我的确是舍不得我的这一群学生，他们和我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我曾向他们承诺过，把他们从初一带到初三，现在是初一下学期，还有两年呢！”
“不——哥，你要跟我想想啊！我这十年是怎么度过的呀！我天天都在想着你啊！我天天都在悔恨啊！我悔恨自己，当初你大学毕业，哭着求我，要和我结婚，说要打破世俗的偏见，大学生偏要娶离异之女，可我当初是那样傻，把送来的幸福放弃了啊！……我当时那样做也是为了你啊！是为你着想啊！可是，你现在也要为我着想呀！哥——”她哭着说着，又倒在小恒的怀里，抽泣起来。
她说的是实情，这反映实情的话触动了小恒的心，他眼里流出了感激和同情的泪水。佳晶抬起头，深情地说：
“哥——亲亲我！”说着，将嘴凑近他。小恒不忍心拒绝她，也实在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便将自己沾有泪水的嘴唇靠近她那被泪水湿润了的薄唇，两人动情地吻着，久久不想分开。就在这时，陈爱琳来到树林，她蹑手蹑脚地走着，仔细寻找着。突然，她发现了两个紧紧抱着的人。她不敢贸然出声，怕弄错了对象。她屏着呼吸，脚步轻轻，当来到跟前，看清是秦小恒和李佳晶时，心中怒火填膺，不禁大喝一声：
“秦小恒！你这个流氓！”说着，便上前打了小恒一捶。当她又举起拳头向佳晶打去时，可那举起的拳头在空中不知怎么停住了。小恒和佳晶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惊呆了，当他们清醒过来时，佳晶伤心地流出了眼泪。
爱琳仍然举着拳头，怒目圆睁，看着佳晶，严厉地对她说：
“李佳晶，你跟老子听好！，老子要不是照我的舅侄儿小龙看，我要几巴掌车（打）死你！给你介绍程进你不答应，原来是缠着我的丈夫！”
“我缠住你丈夫什么啦！你不要捡了便宜还怨人，在小恒大学毕业后，他就多次上门求我，哭着要与我结婚，是我有了小龙，照小恒的前途看，没有答应他的请求。后来才把这个机会让给了你。要不是我让出位子来，哪有你的今天？你要凭点良心，你要知好歹！你不要恩将仇报！”
“你不要抢理由，说些站不住脚的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是这样，但锣做锣打，鼓做鼓敲，钉是钉，铆是铆，芝麻不抵黄豆账，他现在是我的丈夫，你与他没有夫妻缘分，你凭什么与他亲嘴？！这嘴是你能随便亲的？！除了我陈爱琳，其他任何女人都不能亲！”她说着，将举着的拳头向佳晶伸了伸。
“不管怎么说，你要知好歹，你不要恩将仇报！”佳晶知道这陈爱琳脾气暴烈，得理不饶人，回了几句，便哭着向一边走开了。
小恒见爱琳那举起的拳头还不愿放下，连忙拦住她的手，说：
“你不要怪她，今天是我邀约她来的，我劝她与程进老师成家，是为这个事。你要打要罚冲我来！”佳晶听到了这一句，心里有了点安慰，也就径直朝远处走了。
“咿呀！你还很坚强啊！你是个什么狠气？！老娘今天就不会饶恕你！”爱琳说着，伸出右手拧着小恒的左耳。小恒用左手握住爱琳的右手腕，偏着头说：
“你要冷静些，今天确实是做她的思想工作，叫她与程进谈好婚姻大事。”
“你是个诡辩专家！我还不晓得，你不要骗我！就算你是做她的思想工作，为什么躲在树林里？！又为什么亲嘴？！你跟老子说清楚！”
“我们散步散步，就来到这里了。是亲了一下嘴，只是这而已，又没有朗搞（干别的什么）！”
“亲嘴也是流氓！不该亲的就不能亲，你不要诡辩，要是我老子不来，你们只巴（一定）搞得一通拢糊（一塌糊涂）了。”爱琳捏着他耳朵的手丝毫没有放松。
“我们不是那种人，你不要错怪我们。”小恒歪着头，一个劲地解释。
“老子今天是亲眼见到你们在鬼搞，是捉住了双，你还狡辩什么？！”
“哎呀！你轻点，耳朵拉缺了，我怎么上课？”他求饶了。
“拉缺了去她姆妈个逼，让你那学生娃笑死你！说，我们老师的耳朵是与别人亲嘴而被拉缺了的！”她咬着牙说。
这时，刚才还在哭着的李佳晶不见了，小恒轻声对爱琳说：
“坏了，佳晶不见了，我们快去找！”
“她跑了，与我有什么相干？！”爱琳气愤地说。
“你怎么这么糊涂，你应该记得，我们结婚的那个晚上，佳晶就吞了大量安眠药，还是儿子小龙要屙尿，叫醒了别人，才幸免一大难。今天这事，佳晶很有可能想不开，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肯定要倒大霉，我要坐牢的。”小恒焦急地说。
提起佳晶吞安眠药的事，爱琳也真的害怕了。她马上清醒了，佳晶是有可能想不开。要是她有什么意外，秦小恒肯定脱不了干系。想到这里，爱琳跺着脚，一边跺，一边说：
“老子真是吃（受）了你的死害，她伤害了我，我还得去找她，还得跟她说好话……天啦！菩萨呀！评评理呀！我冤枉啊！……”她向前走了几步，又说，“把她找到了，老子回家再与你算账！”
秦小恒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害怕得魂飞魄散。他向河里看去，河水下落，只半河水，心里才得到一点安慰。他与爱琳喊着“佳晶——佳晶——”可听不见一点回音，他们心里更急了。他们沿着河边，在树林里寻找，可这时月亮又躲进云里了，能见度很低，爱琳放大声音喊着：
“佳晶——晶妹——你要放宽心，爱琳姐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姐只怪秦小恒。你出来，姐陪你回家！晶妹——晶妹——”
秦小恒吓得像七魂掉了六魂，喊声里带着哭腔：
“佳晶——佳晶——你出来啊！你要为儿子着想啊！你千万不要做黄昏事啊！我求你啦！”
夫妻二人重点在河边这个最危险的地带寻找着，好一会儿，没找到，他们又分开寻找。秦小恒心想，我明明看见她顺着河边走去的，怎么就找不到呢，她很有可能坐在树干的避光的阴暗处。于是，他就在较粗大的树干下寻找，找着，找着，终于在河边一粗大树干的阴暗处发现了她。她坐在树干下，望着河水在流泪。他迅速靠近她，俯下身子，在她的耳旁轻声说：
“晶妹，你刚才这样，把我和爱琳会吓死，总算把你找到了。”
佳晶流着泪，静静地瞅着他，又抽泣起来。小恒在她身旁蹲下，轻声说：
“晶妹，你要想开些，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我怎么活啊！”说着，就动手拉她。
“你不要管我，让我安静地坐一会儿。”说完，她又抽泣着。
小恒又朝身后大声喊着：
“爱琳，找到了，在这儿！”
爱琳听见了喊声，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她松了一口气，马上向秦小恒喊的方向快步走过去。到了跟前，她俯下身子，拉着佳晶说：
“起来，我们回去，儿子小龙一个人在家，你也不放心啦。”
“你们回家，让我在这儿坐坐。”佳晶瞥了一眼，仍然抽泣着。
“今天这事，我不一定怪你，只怪小恒，好吗？起来吧！”爱琳说着，用力拉她。这时，小恒也帮着拉。佳晶见拗不过，只得随着他们一拉，站起来了，仍然流着眼泪。爱琳又用手拍打着佳晶屁股上的灰尘，打了好几下，说，“好妹妹，回家吧，我的舅侄儿小龙还在家里盼你回去呢！走吧！”说完，与秦小恒连推带拉，将她带出树林，走上河堤，一直陪她走到供销社寝室。到了寝室，佳晶坐在凳子上，在儿子面前，她没有哭出声了，只偷偷地擦泪。爱琳叫小恒把小龙带出门外，好让自己单独与佳晶谈话。因为小龙读小学四年级了，又挺聪明乖巧的，不该让他听的话就不能让他听。
爱琳虽然心里对李佳晶非常仇恨，但怕她寻短见，还得装出慈悲劝她：
“今天这事，不管你有没有问题，我都不追究了，只要你以后拒绝与秦小恒不干那些不该干的事，姐仍然是你的姐。……今天你一定要想开些，姐没有把你怎么样，姐还是对得起你的。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秦小恒也不会脱干系，我也没有好儿子过，你的儿子小龙也会照业（受苦），你要照一大家子人考虑，坐在磨子上想转，想通……今天好好休息，明天好好上班。”
她又说了好些话，见佳晶的情绪好像有了好转，就出去叫小恒进来劝她几句，自己在外与小龙谈话。小恒进去后，爱琳问小龙：
“小龙，今天中午你到学校里找秦伯伯，是不是你妈叫你带信的，说晚上找秦伯伯有事？”
小龙思考着，想起了妈妈的叮嘱，这事只能让秦伯伯知道，不能让任何人知道的。他眼睛转了转，抬头望着姑妈说：
“我妈妈没有叫我找秦伯伯说什么事。”
“你骗我，你妈妈都说是她叫你带信给秦伯伯的，你为什么要骗我呢？”
小龙歪着头看着姑妈，笑着说：
“姑妈真会骗人，我妈妈怎么会那么说呢？不信咱们一起去问我妈妈。”
爱琳看着舅侄儿，心里既纳闷又高兴：这小家伙比他爸爸还要聪明灵活，乖巧会说。唉！看在他的份上，我就饶恕他的妈妈吧。
屋内，小恒还在劝着佳晶：
“我向爱琳解释了，说我是劝你与程进老师结合，也是我主动约你的，今天这事她不会怪你的，希望你不要有什么想法，就像没事儿一样。……要是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想活了，你既然心中有我，就要为我考虑呀！我以后一定为你考虑，为你着想。”他也不知今后怎么样为她考虑，怎么样为她着想，只要现在能劝她放开心就行。
门外，爱琳还在对小龙说：
“小龙，今天你妈心中有些不愉快，你夜里睡觉要惊点醒（警觉些），不时地看看你妈。”
“姑妈，我妈妈有什么不愉快？”小龙心里也不愉快了，担心地问。
“你是小孩子，这是大人之间的事，不该让你知道的，你就不要再问了。”
小龙心中更加纳闷，我妈妈怎么就不愉快了？他很诧异，瞪着眼说：
“姑妈，是不是有谁欺负我妈？……要是有谁欺负我妈，我跟他没完！”
爱琳心想，要是我与他妈吵起来，他一定要帮他妈的忙，说不定还要打我这个姑妈呢，幸亏我没当着他的面与她妈吵什么。她装出一副笑脸，说：
“没有谁欺负你妈。进去吧，今夜里睡觉要惊点醒，一定记住姑妈的话！”
他们夫妻俩又对佳晶说了些安慰的话，才走出门。当他们来到洛江河边时，陈爱琳开始发飚了，她要把刚才窝在肚子里的火全发在秦小恒身上：
“秦小恒，你跟老子坦白交代，今天到底是佳晶约的你，还是你约的佳晶？”
秦小恒不想与她争论，快步走着。她几步赶上他，又想揪住他的耳朵，秦小恒立即用手拦住她的手，向前跑了起来。爱琳说：
“跑脱了和尚跑不脱庙，老子今天要是饶恕了你，老子就不是人。”
她一路紧追不舍，一直赶到学校寝室里。在寝室里，小恒又向她解释了：
“爱琳，今天这事真的是我约的她，真的是在跟佳晶做工作，叫她与程进结合。”
“你不要放你姆妈的狗屁！你不要骗老子，夜蚊子飞到我老子的面前，老子都能分辩出是公是母（是雄是雌），今天小龙来学校就是佳晶派他来送信的！”
“你不要瞎猜！”
“你还狡辩你姆妈的逼！你们这样做，分明是想把我气死，想你们成家，是不是？！”她说着，随手抄起桌子下的茶瓶，猛地摔在地上，“砰”的一声，茶瓶内胆摔碎了，铁壳也摔瘪了。小恒吓了一大跳，身子朝后退了几步。爱琳又猛扑上去，伸手捶打着小恒。小恒这时连忙赔不是，说：
“我的姑奶奶，算我今天不对，我向你赔不是，好吗？”
“喊姑爹爹（爷爷）都不行，你跟老子交待清楚，是不是李佳晶邀约你的？”
“不是！真的不是！”
爱琳又抡起一把椅子想砸小恒，但举到空中又停住了，她把椅子使劲地摔在地上，“哐当”一声，椅子的一只腿被摔断了。这时，秦小恒知道爱琳还要大闹，连忙跑出门，向隔壁的肖嫂喊着：
“肖嫂！肖嫂！快过来！快过来！陈爱琳发疯了，你替我劝劝她！”
陈爱琳听说这话，更加恼怒，说：
“老子是疯了，是邪了！”说着，又将一个茶杯重重地摔在地上，发出“啪”地一声响，玻璃杯子的碎屑散落各处。
肖嫂和马老师还没有睡，而是在看电视，听到秦小恒喊声，两人立即出来，来到他们寝室，看到满地的茶瓶和玻璃杯子碎屑，知道他们两人在扯皮。肖嫂急忙问道：
“爱琳，你们两人多好的，今天怎么这样？”
这时，陈爱琳见肖嫂和马老师过来，还哭起来了，边哭边说：“肖嫂，马老师，秦小恒欺负我呀，我受了人家的气，不敢说别人，倒还跟别人说好话，他害得我好苦啊！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肖嫂和丈夫马老师听不懂爱琳的真正意思，肖嫂问道：
“爱琳，你要相信我们，我们不会当其他人说的，说给我们听听，我们给你评评理。”肖嫂边说，边向秦小恒递着眼色。
“这不好说啊！说出去丢人啦！我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啊……”
“你要相信我，我与你又不是别人，我们像亲姊妹，无论什么事，我与马老师绝不向外人说，我可以发誓！”肖嫂子拍着胸膛说。
“秦小恒今晚与李佳晶在树林里相……相会啊！”爱琳终于忍不住，说出了此事。小恒连忙解释说：
“我是劝佳晶与程进老师结合，好让他们成立一个新家，做这件好事，可是，被跟踪的爱琳看到了，就是这事。”
“那你们为什么到树林里，这就是流氓行为！他们还——还——”
肖嫂子连忙笑着问：
“他们还干了些什么？”
“他们还——亲——亲嘴！”说着，爱琳一屁股坐在地上，用脚乱蹬起来，边蹬边哭。
秦小恒连忙用脚将爱琳屁股旁的地上的玻璃碎屑扒开，肖嫂立即拉爱琳，并说：
“不要这样，小心地上的碎玻璃扎伤了屁股。”
“让我扎死了算了，秦小恒就是巴不得我死，我死了，他的眼睛就亮了，好把李佳晶娶过来。”
“不要这样说，小恒真正喜欢的还是你，他们只是亲了一下嘴，又没有朗搞（干其他什么），你就原谅这一次，下不为例。”肖嫂劝道。
“肖嫂啊——你不知道啊，今晚要是我不看见，他们要搞到一通拢糊（一塌糊涂）啊！好危险啦！肖嫂啊！”陈爱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
马老师抿着嘴笑着，肖嫂也笑着说：
“不要说得那么严重，这是你疑心太重。”
“你说我可以，但不要侮辱李佳晶。”秦小恒实在听不下去，还了一句。
“哎呀！你还在替她说话，还在卫护她，好啊！就让我去死，我就成全你们，让你们两个打火成家！”爱琳说着，连忙从地上爬起来，猛地向门外跑去，马老师想抓着她却没抓住，她就一溜烟向寝室前面的河埠头跑去，一直跑到河边，向河水中慢慢走去。
这时，月亮周围没有了浮云，大地一片明亮。秦小恒看着爱琳往河心走，想下去拉她，肖嫂笑着轻声对他说：
“小恒，爱琳肯定不会怎么样的，她是在故意吓唬你，再说，这河水退了，很浅，根本淹不死人，我们故意逗她一逗，假装不去拉她，看看她怎么办？”
小恒心想，河水的确很浅，她要是俯下身子，我就下去拉她。她现在吓唬我，我倒要看看，看她怎么下台。
陈爱琳跳河，其目的也是为了吓唬一下秦小恒，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同李佳晶“鬼扯”。她在河水中慢慢向深处走，也不时地回头看着岸上的人们，看他们有没有人下水拉自己。一会儿，见岸上竟没有人下来拉她，这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进退两难了，心里在骂着岸上的每一个人。她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向河心走去，河水渐渐淹至小退，她回头看时，岸上还是没人下水来拉她，她心里恨着岸上的人，脚步也放慢了。河水渐渐淹至膝盖……超过了膝盖，淹至大腿了，她回头一看，仍然没有人下水拉她，她心里更加痛恨秦小恒和岸上的人们。这时，她有些害怕了，不敢向河心深处走了，但又不好意思回头走。在这种尴尬的情况下，她马上心生一计，大声哭起来，用双手拍打着河水，哭喊着：
“天啦！菩萨呀！你睁开眼看看啦！他们——他们这一帮人好狠的心啦！我陈爱琳是什么事得罪了他们啦！他们见死不救啊！他们是不是巴不得我快些死啊？！”
这时，岸上的人在偷偷地笑。陈爱琳见还没有人下来拉她，便恼怒起来，大声吼道：
“你们——你们不要这样轻视我陈爱琳啦，你们都望我死，我陈爱琳今天，还——还偏偏不死的，我还要活在这世上，我要——我要——卡——卡——卡你们的眼睛的。”说着，她开始转身向岸边走来。
岸上的人们都笑起来了。这时，秦小恒连忙下到水里，扶着她走。爱琳急忙推开他，说：
“老子不要你救，老子也不死了，老子上去和你斗争到底，看你有好大鬼气。”
秦小恒附在她的耳旁说：
“我知道你舍不得我，你是故意吓我的；我也是非常舍不得你，我是故意逗你一下，让你在河里表演一种跳水舞。”说着，用嘴亲了她一下。
“老子不要你亲，你去亲李佳晶去！”爱琳推开他的脸，自个儿向岸上走去。
“我以后天天亲你。”秦小恒在她身后笑着说。
陈爱琳来到河埠头，双脚沾满了污泥，一屁股坐在地上哭着。这时，肖嫂与马老师在一旁一个劲地劝她，肖嫂还替她摸眼泪。
看热闹的还有一个人，那就是程进，他远远地躲在众人后面的阴暗处，不敢露面。他心里害怕死了，要是秦小恒家出了什么事，那祸源就是他。他更担心陈爱琳心急时把他捅出来，要是这样，今后怎么面对秦小恒，他心里忐忑不安。看到陈爱琳上岸来，才勉强有了点安慰。当几人把陈爱琳扶着弄回寝室时，程进想到今天这场戏可能要收锣了，才偷偷回到自己寝室。
秦母过来狠狠地批评了儿子，安慰儿媳几句，又与肖嫂耳语一番，就回到自己寝室陪孙女睡觉去了。马老师回到了自己寝室。肖嫂帮小恒给爱琳脱掉沾满污泥的鞋子袜子裤子，端水清洗腿脚。在清洗时，肖嫂拍了一下爱琳白净的大腿，笑着说：
“好妹妹，你这腿脚好白净啦，简直像白凌藕，嫩幺打（非常细嫩）。”又对秦小恒说，“小恒兄弟，等一会你把她从脸嘴到屁股，再到大腿，到脚，都好好地亲个够。再不要亲别人了，……我要是你呀，除了亲那些地方外，还要把她那欧欧空空都要亲到。……这漂亮的姑娘陪你睡，你应该知足。”
这一席笑话，爱琳被逗得高兴了，也禁不住肖嫂的奉承话，嘴里偷偷地露出了笑意。清洗完毕，肖嫂就要离去，对他们说：
“今天吵也吵了，闹也闹了，这事到此为止，再不要扯皮了，要对得起我肖嫂。夫妻俩在床上好好亲热亲热。”说着，就出去了，还把房门反关上了。
陈爱琳坐在床边，鼓着嘴对小恒说：
“今天老子看肖嫂的面子，就饶你一次，但你必须向我做保证，还要跪着做保证！”
秦小恒扭扭捏捏，不肯跪。爱琳说：
“你是不是还要顽抗？还想和李佳晶鬼扯？你要是不跪着说，就说明你不是真心承认错误，老子明天就与你去离婚！老子说到做到，不离婚的不是人养的！”她睁大眼瞪着他。
两人僵持着，一会儿，小恒说：
“要我跪可以，这下跪的事你不要当任何人说，我是你的丈夫，你要维护我的尊严。维护我的尊严，也就是维护你的尊严。”
爱琳想了想，说：
“可以，只要你跪着承认错误，保证不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我绝不当任何人讲。”
秦小恒还是扭捏着，一会儿，苦笑着，慢慢地说：
“老子男子大丈夫，能屈能伸，跪就跪呗！”说着，就慢慢跪下，说，“我保证——今后，再不犯今天这样的错误！”
大约5分钟，秦小恒说：
“哎哟！我的肚子疼得要命！”说着捂着肚子，装着要倒下。
爱琳急忙上前把他扶起，关心地问道：
“只跪了很短时间，要疼也得是膝盖疼，怎么会疼到肚子上呢？”
“我也不知道，反正我肚子疼！……哎呀，我要上床休息了，明天还要上课呢。”他皱着眉说。
“上床可以，要按刚才肖嫂所说的办。”她好像比较严肃。
“怎么办？”
“你把我从头到脚都好好地亲个够！才准许你……”她红着脸说。
他立即亲了一下她的嘴，把她抱上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