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雪季子问及秋慕霜需要带领多少人马前去堆云关的时候,秋慕霜沉思片刻,摇头道:“不用!眼下风凌关的形势并不轻松,还是留着人马驻守风凌关吧。我带着春瑟和夏笙去就好。”

    雪季子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此去颇为危险,请王妃千万小心!”

    秋慕霜微微点头,心下对雪季子的关心很是感激。

    说话间,夏笙端早食进来,“公主!该用早食了。”

    雪季子和封谊见夏笙摆上早食,连忙告退离去,言说在前厅等候秋慕霜。

    秋慕霜命秋笛送他们出去,略略梳洗、草草吃了几口饭。

    春瑟拿着一身玄色胡服男装,并幞头、乌皮靴进来,“公主!衣服拿来了。让人备了那匹火焰驹和螣蛇枪。”秋慕霜满意地点头,为了不让钟氏和婢女们看见颈项间的伤痕,命她们先行退出去等着。钟氏只得带着春瑟、夏笙等婢女退了出去。

    秋慕霜漫步走进内室,掉在地上的宝剑已经被婢女收了起来,墙上的诗句却还清晰地刻印在那里。望着那两句绝决无比的词句,秋慕霜不禁苦笑连连。“晞卿啊!当真是一入尘世,身不由己啊!”

    一面叹息着,一面款走到菱花镜前,对镜将颈项间已经止血的伤痕清理一番。所幸者,昨夜她急怒失智,宝剑推得并不深,只是划破了皮肤,经过钟离飞的精心包扎敷药已经止了血。

    秋慕霜只敷了些止血生肌的散药,不再继续包扎。依旧用脂粉对脸面做了修整,方才起身褪下身上的礼衣、中衣。换上春瑟拿来的素纱夹绵中衣;玄色对襟立领袍;束了发戴好幞头;换了乌皮靴。将中衣的衣领拉高遮住颈项,一则遮掩伤痕,二则遮掩咽部。收拾妥当对着菱花镜看了看,并没有一丝纰漏,方才收拾了些战场上应急药物,寻来自己的承影剑佩在腰间。

    收拾妥当走出洞房,春瑟和夏笙也已经换了男装在阶下等候,见她出来连忙迎过来,“公主!”

    “此后莫要再以公主相称,切记!”秋慕霜一面往外走,一面叮嘱道。

    春瑟、夏笙连忙改口:“小郎君!”

    秋慕霜微微一笑,领着二侍婢离开内院到前厅面见雪季子。

    雪季子正焦急地在前厅往来踱步,忽见门口走进来一位少年郎君,只觉面善,细细思量,忽然眼前一亮,略带迟疑地脱口低呼:“凌晞卿!”

    少年郎君颔首微然一笑: “正是!”

    诶?这不是秋慕霜的声音?雪季子又是一愣 ,半晌猛然一拍自己的额头 ,笑道:“原来凌郎君竟是王妃!真是……真是……哎!大王还说凌郎君必是稀世之才,只恨无缘纳于麾下。却没想到凌郎君竟然就是王妃,既是这般大王就不用遗憾了。”

    雪季子的话虽不多,却让秋慕霜的心莫名地一悸。“他有惜才之意,却恨无缘交结?”秋慕霜忍不住暗暗苦笑。

    “雪将军言重了。慕霜不是什么希世之才,只怕大王终究是要失望的。我带来的这些随嫁人等;和各色物品还劳烦雪将军代为照看,等安定下来之后,我便令人来接他们。另外,请雪将军和我国肖太傅说一声,就说我已经随平王去了堆云关,来不及当面辞行,请他回朝之后向我父亲、母亲致意。请父母放心,我在这里很好。”

    雪季子连忙应诺,亲自送秋慕霜主仆出了帅府。秋慕霜和雪季子告辞,策马离开风凌关,向堆云关疾行而去。

    风凌关到堆云关的距离并不太远,马上加鞭,也不过三天的时间便已远远望见堆云关的城楼,秋慕霜低头思索片刻,向春瑟、夏笙道:“此番到堆云关,先不要报我的名字,只说是凌晞卿慕名而来,投军报效的吧。”

    春瑟和夏笙知道她不想和梅松庭发生冲突,便默然应允了。

    时近中午,主仆三人进了堆云关,向路人问明堆云关都尉府的所在,牵着马来到都尉府外。都尉府门前值日 的奴仆看见,连忙拦住他们,“什么人?不要往前走了。”

    春瑟连忙上前道:“各位请了!我家郎君凌晞卿,求见平王。”

    都尉府当值的奴仆听说她们主仆找梅松庭,不免上下打量秋慕霜一番,见她姿容俊逸,气度不凡,情知非是寻常之辈,连忙说道:“请小郎君稍候!”说罢,便派了一个小厮进去送信。

    过了约有一刻时间,徐元秀急匆匆走了出来,远远地就拱手施礼,“凌郎君来了!有失远迎,请凌郎君赎罪。”

    秋慕霜迎上来,向徐元秀还了一礼,故作疑惑地问道:“这不是徐郎君吗?徐郎君怎么会在都尉府?”

    “实不相瞒,某是瑨国平王帐前随军谋士,自然是要在都尉府了。凌郎君怎么到这里来了?”

    秋慕霜微微一笑,道:“某听说瑨国平王礼贤下士,特意前来投奔,没想到能在此处遇见徐郎君。那平王… …莫非就是梅七郎君?”

    徐元秀讪讪地笑了笑,点头道:“凌郎君果然聪敏过人!七郎君正是平王。自从那日在鸳山分别之后,大王对凌郎君十分倾慕,只恨无缘结交。没想到凌郎君投军至此,大王若是知道定然十分欢喜。”

    “哦!”秋慕霜再次听到徐元秀说起梅松庭对凌晞卿的倾慕,因那日花烛夜争吵而冰冷一片的芳心,竟不觉柔软了许多。“徐郎君可否代为引见?”

    “何须引见。大王若是知道凌郎君前来必定亲自迎接。只是,大王目下不在堆云关。”徐元秀说着,脸上掠过深深的忧虑。

    秋慕霜听徐元秀说话弦外有音,不由自主地心一沉,连忙问道:“怎么?”

    “唉!“徐元秀叹道:“请凌郎君先到都尉府中稍坐片刻,容元秀详细说来。”

    秋慕霜点头,跟着徐元秀进了都尉府,直接走进正厅落座。徐元秀命奴仆献茶,这才向秋慕霜详细说起梅松庭赶赴堆云关解围的经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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