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虚带了一位姓萧的朋友。在情人节我和妻子的烛光晚餐吃了一半时來找我。他找我必有急事。他朋友的儿子出事了。

    我方才在他们说话间。已换好衣服。便和他们说:“萧先生。你和冲虚兄相交莫逆。我也就有话直说。如果事不急。你们也不用现在來煞风景。快点走吧。车上你慢慢再和我说。”

    “7月24日

    劲荣近來又谈恋爱了。当然在这个年代。是很平常的。就算是“又”谈。

    他和木子是在网络上开始恋爱。相隔两地。他们每天都要旁若无人煲一个多小时的电话粥。对话比爱情诗还肉麻。而每次挂了电话。萧劲荣总是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家人常常取笑他的患了相思病。但年轻人谁不是这样啊。我也沒放在心上。我也沒有理由为他担忧。因为当他走进office时。他绝对是一个称职的襄理。而不会让人联想到“二世祖”。这点很让我高兴…….”

    “8月15日

    日子一天天过去。木子和他的感情渐趋加深。俩人依然是每天一通电话。近來公司有一个展销会的show要做。劲荣沒有太多的时间。所以他们的通话时间缩短了。对话也从原來的情话绵绵变得朴实起來。每天他一拿起电话。开场白总是三句相同的话:饭吃了吗;吃了什么;晚上记得烫脚。如此琐碎。如此沒有情趣。惊讶于他的改变。问起时。他笑着说。爱情不应该是空中楼阁。最真挚的爱情应该体现在生活细处的关怀。”

    “9月3日

    劲荣和我说。他们要结婚了。我并不惊讶于他们的决定。但我为“习惯”而恐慌。尽管我很好地把我的恐慌隐藏着。但劲荣还是发现了。我知道他也在为“习惯”而惊怕……….”

    “9月7日

    我问劲荣。木子是來到这个城市和我们一起生活。得到肯定的回答的同时。他也告诉我。木子将不会在我们的公司里任职。我欣赏儿子的决定。我经历过这种“习惯”。我无力再经历的痛楚。他却能一再的去面对。我想他以后的成就。一定会比我更好……”

    到了萧大卫的家里。他整个人的神情松懈了下來。半躺在沙发上。他对我们说:“我怕回家。一回來我就会习惯性的放松。一放松。我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请让我休息一下。”

    我见他仿佛苍老了十年的样子。不禁有些同情。我对他道:“萧兄。其实英文我也可以听一点的。如果你习惯于用英语來讲述。也沒有问題。”

    “我…老弟。你先看一下这些日记吧。我现在根本无法组织言语。我去洗个澡。也许对我的情况有点帮助吧。”

    赵重犀和萧大卫的关系果然很好。他现在正俨然管家般地指手画脚地指挥工人做事。我独自坐在这间座落在市中心、江心岛上的别墅里的。超过五十平方的大书房。如果不是因为有事。不用说四周的环境。单是黄庭坚和东坡的墨宝。也足以令人赏心悦目。可惜。我现在要做的。是读日记。

    “9月10日

    我还是很担心。算命的说劲荣和他母亲的命是一样的有如丝瓜花。命苦。瓜熟就被摘。也许可以重新选择。…”

    赵重犀走了进來。坐下道:“老萧也是苦啊。他老婆生下小孩就撒手去了。他小孩还算争气。只不过每一年的情人节。劲荣的女朋友就一定会有事。不是意外。就是失踪。但我相过劲荣的面相、手相。都不是夭折之相。也沒有克妻迹象。实在是很奇怪。”

    我指着日记中9月10日的这一节道:“你知道这事吗。”

    赵重犀道:“听他说过。神棍要骗钱罢了。当时香港经济不好。老萧中学毕业后。刚找到一份推销的工作。和朋友一起去让人‘起四柱’。别人都封了八百块的红包给算命先生。老萧不懂。身上又沒钱。就只好掏出一把零钱塞在利是封里。结果那神棍很生气。便诅咒他。不足为信。”

    我又问道:“他老是女朋友失踪。你沒有去查过吗。这不合你的性格啊。”

    赵重犀气鼓鼓的说:“他要提供线索我才能查啊。不然怎么帮他。每次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他老爸和我都要求他把事情经过合女朋友的资料详细告诉我们。可他每次都不合作。他在逃避这些事情所推论出來地结果。这次可好。情人节一到。他自己失踪了。”

    “那花是怎么回事。”

    “花是假的。血是一种动物的血。是劲荣春节前去非洲谈生意时寄过來的。不知为什么到今天才收到。他失踪时。是连他的全部东西都失踪的。”

    什么叫全部东西都失踪。我很快就明白了。相信只要走到萧劲荣房间里的人。都会明白。郊外空气好。不用开灯。一轮明月。从窗外照了进來。约莫四十平方的房子。可以看得一清二楚。一件东西也沒有。我不禁失笑了。这算什么事。

    赵重犀怒骂道:“你还是不是人啊。这时候了还有心情笑。”

    我想如果对他照实说。我想到这情景很有些“四壁索然。月代豆灯照愁眠”的味道。他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所以我只好收敛笑容。随口编了个理由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你不高兴。你可以哭。我好好的一个情人节过不成。我苦笑一下还不行么。”

    这样的房间。除非我要为赋新词强说愁。否则实在沒有再欣赏下去的意义了。我对赵重犀说:“老萧呢。洗个澡这么久。不会在里面睡着了吧。”

    工人领我们到三楼主人房。想敲门却发现门沒锁。我隐隐感到一丝不妙。伸手挡住要进房间的工人和赵重犀。我高声叫了萧大卫几声。却沒有人回答。赵重犀却已等不及。窜了进去。只听“啪”一声响。可能是他踢开浴室的门。却听赵重犀“啊”的一声大叫。又吼道:“他也不见了。快报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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