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琴萧怨,三生石上血碧凋;

    镜里颜,丹心灭,堪笑一叶浮零漂;

    断香魂,浓烟染柳;去惊魄,伏雾萧云;

    为什么……她的心好痛好痛啊!千疮百孔都不足以形容?

    迷蒙之中,柳染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万丈深渊,黑暗不断的侵蚀着她,但她不想逃出来,就算那是万劫不复的地狱,她亦心甘情愿的呆在哪儿。

    她不想醒,更不愿醒过来!

    突然,白光咋现,一男一女**裸交叠在一块的画面出现在她瞳里。那女的笑的好不开心,一声声艳丽的笑,不断窜入她心扉,而与她纠缠在一块的男人眼眸对上柳染的……

    不……不……她不要醒,不要!

    那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每一个细胞都在割裂,难以抵挡的撕心裂肺揉断了她的心肠。

    心好似被千百把钢刀锯得四分五裂,在淌着殷红色的血滴,痛得她全身抽胫。

    那个男人是他吗?

    是那个与她说尽今生道尽来世的男人吗?是那个口口声声说今生只会让她笑,不会惹她哭的爱人吗?是她柳染今生的夫婿,是她孩子的父亲,是她仰以为信赖的天吗?

    是那个叫云萧的男人吗?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他们的爱情,他们的诺言?

    凄惘的人!凄残的心!

    他是她的全部,她是那样的信赖他啊!他为什么要这么对待她?

    那一夜他未归,她抱着哭闹不休的幼儿,一个人静静地坐在惊雷大雨的窗前守了一夜,等了他一整夜。心中的惶恐不安只能往肚子了咽,脑海里想的全是他,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怎么还未回来,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会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他明知道她会担心,她需要他的。

    一夜未合眼,恍了神,慌作一团,天蒙蒙亮就急命人备车进宫,衣服也未多添一件。可她千想万想亦想不到,在那九重宫之中,平瑶殿之内,等着她的是万劫不复。

    她的一切,一切的一切全都被炸的粉碎,连一点点遐想都不留给她。

    她的夫,她的天!那白日里仍将她搂在怀里宠之,溺之的夫,那个害她担惊受怕了一整晚的夫,那个她全心全意信赖的良人,竟与当朝公主**裸的交缠在龙凤锦被之上。

    那一刻,柳染原本让人羡慕的世界全毁了。

    完全不能思索,手脚齐发抖,睁着眼只能发愣,周身就像烧着一把烈火,泪已烧干,想哭也哭不出来。

    五内具焚,哀毁骨立,犹如晴天一声霹雳!

    一种飘渺的幻灭私的悲哀,在瞬间揪住了她。

    她好恨,好恨,那如滴水般不断渗入她心的恨,到底是为了谁?

    “啊染……”

    一阵血气翻腾,她当场昏迷了过去,在昏迷之前,她听到安平公主那一声声得意的厉笑以及云萧带着追悔莫及,难以言明的苦衷呼唤着……

    那一声声呼唤,是刻骨铭心的深情与自责。

    那一刻柳染恨不得自己就那么消失……

    三天了,三天了,她仍是未醒来!

    云萧坐在床塌边,敛眸视着她双眸紧闭的苍白小脸,迷惘失神的显出内心极度的哀痛。

    他的心剧烈的颤抖,就像人捏在手里揉搓着,阵阵发痛。

    悔恨交加,痛惜自责,悲愤填胸,原本英俊的脸孔被凄愤掩盖了,只有浓浓的痛,他的啊染,他的心,他的魂啊!快醒过来吧!

    已经三天了,三天前他将昏迷的她自平瑶殿抱回家。这三天里发生了太多事,可她为何还是不肯醒来,看他一眼,听听他的解释。这是他云萧一生誓死要保护的人啊!没想到最后伤她最深的却是他自己。

    那晚所发生的事,虽是药物作祟,但他仍是悔,仍是愤,为什么老天要这么对待他们夫妻。他还清晰的记得啊染当时开门后,见他与刘瑶纠缠在一起,那瞳眸里满是恐惧,绝望,寒心,她无言的怒视着。

    她无欲警的霍然软倒,镇得他魂魄出窍。这一倒下就未醒来,他多么希望她能醒过来,指责他,质问他,而不是就这样倒下去,昏迷不醒。

    他的心从啊染倒下的那一刻也跟着倒下了。前日一向视他如己出的岳父岳母闻讯赶来,双双给了他一巴掌,岳母更是用那双盈满泪水的眸揪着他,好像在诉说着他是如何的对不起啊染。

    父亲每日来看啊染,眼里的愧疚令他看了揪心,子谦用他那只受伤未愈的手,恨恨的给了他一拳。

    他的心盲目了,只跟着她转,他们对他的误会他都不在意。他在乎的只此一人的看法。他的妻,她此生的最爱!

    她为什么还不肯睁开眼,就为了不想看到他吗,她宁愿昏迷不醒也不愿意醒来听他说一句……

    “不要……不……为什么……”床塌上的柳染,紧闭着眼帘,双手捂着胸口,不断的说着梦话,晶莹的泪水溢出眼角,滚落颊边。

    “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什么还是不肯醒来?云萧心急如焚,问着站在床沿望尽的上官盛越,语气里贮满罔极的悲哀。

    上官盛越皱紧眉头,两眼混浊:“大嫂只是气血逆转,早该醒了,只怕是……”

    “快说!是什么?”

    “只怕是大嫂有意识的不愿醒来,只想活在自己的天空里,那不是药石能够解决的,心病还须心药医啊!”

    闻言,云萧早已跟着昏迷不醒人儿转动的心,好似被巨石一震,震得更加血肉模糊,久久开不了口。

    云萧大喝一声:“你们都出去,谁也不要来打扰我们。”他对着在房内一干人等道。

    上官盛越盯着床上的俩人,一个昏迷不醒,一个悲悔交加。三天前还是浓情蜜意,这会儿却不愿相见。老天真是爱开玩笑!

    “唉!”他叹了口气,挥挥手,示意房内的仆役们出去,自己也跟着走出房门,出门前他深深的宁递了眼床塌上昏迷不醒的人,眉皱得更紧了!

    快醒过来,醒过来听他解释啊!云萧望着紧闭眼眸的妻无声的呐喊,眼眸里的悲残摄人心魂。

    “啊染,你醒醒,醒醒啊,醒过来听我解释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不是的!”云萧停顿了一下继续说:“我绝不会那样对待你的,你是我今生的唯一啊!我是身不由己啊。刘瑶,刘瑶那个贱女人竟然对我下药,你可知那时我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也好过伤害到你啊!你可知我清醒后,知道自己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是……

    一声声喃喃的凄语,自云萧口中道出,那蕴藏着……

    昏迷的人,绝望的心,凄语的人,悲焚的境;

    倚近床沿,倚不近卿心,挥尽哀悲,挥不尽卿恨;

    望断来路,洗净残妆,魂断九宫,顿成凄楚;

    [分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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