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竞艳,绯然光彩,满院蜂蝶,临风起舞,婀娜多姿,香飘万里,仙子凌波,妩媚动人,玉影朦胧,暗香浮动,梧桐新芽,翡翠牡丹,盈盈似水。

    风吹来,轻抚大地,银丝在摇摆,丝线在颤动,秋千在荡漾,和煦的春风吹化了寂寞,吹化了孤独,吹起了绵绵情,吹起了蒙蒙意,吹得春暮万紫千红。

    突然,一阵强风迎面打来,吹拂着云萧一家的面颊和发鬓。

    花丛中小诺允躺在母亲怀里,笑个不停,而云萧则一手环着娇妻,一手逗着佳儿,为人夫,为人父的骄傲一览无疑。柳染笑看这对父子,挂在脸上的笑靥比之满地的妖娆娇花更艳丽,更妩媚。

    蜂蝶观望,百鸟来朝,嬉笑声不绝于耳,王府的花丛刹时成了人间仙境!碧云天,雾去云散,披霞挂锦,红光映照得分外明朗,好似各路神仙在遥望。黄花地,一片清明,争艳的繁花羞怯的低下了头,柳条随风拍打,好似为他们鼓掌!

    一阵嬉笑过后,夫妻俩抱着幼儿缓坐在石登上,明净的天空下云萧举起皓腕抹去柳染额心沁出的细汗:“这小家伙真磨人。”他伏身,亲了一下仍含着笑意的儿子。

    “他磨人还不是跟你学的。”柳染没好起的吐糟。

    云萧炯然的瞳眸睁得老大:“我哪里磨人了?”

    “人家说,有其父必有其子,你不磨人,他能这样吗?”柳染看着儿子道。

    “我也能说是你磨人啊,人家不是也说有其母必有其子吗?“

    柳染撅起艳唇:“强词夺理。”

    这几个月来,他们这一家子就是这么过来的,每日嬉笑尔尔,一句话都能辩上老半天。

    “我强词夺理?”云萧指了指自己,满脸不敢至信,他什么时候强词夺理来着?

    “是啊,是啊,就是你。”柳染耍起无赖来,她算准云萧定依着她,以这写日子来的惯

    例,到最后一定是他认输:“怎么样,怎么……”

    她的话还没说完,忽然听到站在不远出的云强惊恐大叫:“有刺客……”他们看到由屋檐上跳下五名黑衣人,正与云强纠缠着,有人大喊:“云萧,纳命来!”

    “啊……”手抱孩子的柳染失声尖叫,随着那一声尖叫,假山后又窜出了五名黑衣人。

    云萧迅速把怀抱着幼儿的柳染推至一旁,高俊的身子凌空飞起,刀剑在黑衣人手中飞舞,以快似流星的速度将云萧团团围住。

    “来人那,有刺客,有刺客……‘柳染尖叫声引来了在房中对饮的上官盛越和徐子谦,不到片刻,两人狂奔而来。

    “嘿,嘿,十个打两个,不公平!”上官盛越不假思索的立刻投入混战中,徐子谦随后加入。

    这十个黑衣人武功都不弱,但对身手过人的云萧四人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一会儿工夫就轻松的制住了十名黑衣人,云萧拾起地上的长剑,抵着其中一人的咽喉,嗓音冰冷可怕:“说!是谁指使你们来的?”要对付他放马过来,他随时奉陪,可若是吓着了娇妻爱子,是他绝不容许的。

    伏在地上的黑衣人把头一偏:“废话少说,要杀要剐随便你,但要我说出谁人指使,做梦!”黑衣人态度强硬,一幅视死如归的样子。

    “不知死活!”云萧怒气高扬,利落的抄起剑,朝黑衣人颈部砍去。

    “大哥,等等!”上官盛越上前阻止,“这件事我来问好了,看我的!”盯着十名刺客,上官盛越嘿嘿直笑,慢慢由袖子里取出一包粉末,往黑衣人眼前一洒。

    “啊——”顿时哀号声四起,痛苦难当,而上官盛越却在这时哈哈大笑,对着黑衣人道:“万虫侵骨散的滋味还不错吧,是不是好像成千上万只毒虫在你身体里撕杀啊?”

    黑衣人个个脸色惨白,他们不怕被一刀砍死,却怕被千万只毒虫咬,身子好似被撕裂,巨痛难当。

    “说不说?恩?……?”上官盛越眼神一禀,不再嬉笑。

    “我说!我说!”其中一个受不了巨痛的黑衣人说道:“是,匈奴汗王!

    汗王!众人心底有数了,两国交战多年,他与云萧数次交锋,每次都大败而归,而这次云萧更是一剑刺死汗王最心爱的儿子。只怕是汗王不甘战败,子亡想杀云萧报仇!

    王府的侍卫听到尖叫打斗声,匆匆赶来,云萧沉稳自若的下令:“把这十人押入刑部大牢,问问看还有门有同党!”这次虽败,但他相信汗王不会只派这十人来。

    侍卫押起脸色惨白,冷汗连连的黑衣人们。走在最前面的黑衣人阴险的眼睛直瞄着站在不远处,抱着儿子的柳染,这女人及孩子定是云萧的妻儿。听说云萧夫妻感情甚好,杀不了他,杀了他的妻儿也好!

    他悄悄地举起手,瞄准柳染,猝不急防的射出暗器—

    “小心!”云萧眼见银光一闪,飞身向柳染,但来不急,他离她毕竟有一段距离。

    本以为这刀必中无疑,柳染也做好了承受这一刀的准备。说是迟,那时快,就在飞刀快要射进柳染肩头之即,站在他一旁的徐子谦旋身挡在她面前,刀刹时深深的渗进他左肩,血随手臂流下。

    这变故在众人还未来得及回转的当口发生了。

    上官盛越迅速撕开徐子谦肩头的布料,拔出刀,“还好,没有伤到要害。”见流出来的血是艳红色:“刀上没毒。”

    徐子谦若无其事的立在那里,好似受伤流血的人不是他,云萧随即将柳染母子拉入胸怀栓紧,他的心跳怦怦人,撞击着胸口,强烈的恐惧留在心口。

    柳染感受道他的紧绷,好似安抚,轻轻地啄了下他的唇:“我没事,没事了。”

    过了好一会而,云萧的心情慢慢平复,转而与徐子谦对视,感激之色再明了不过了。拍了拍他未受伤的右肩:“谢谢,谢谢!”此刻任何言语都无法表达云萧内心深处的感激,假如子谦没有挡下那把飞刀,刀定是射入……

    云萧想都不敢想,只要一想到那个结果,他就要疯掉!

    他真的会疯狂的!

    柳染亦没有想到,她已经准备好承受那一刀,以为自己必伤无疑,可没想到徐子谦会舍命为她挡下。

    “你是我大哥,她是我大嫂。”与云萧对视的徐子谦,拉了拉被上官盛越撕裂的衣服,眼波平静。

    “还好!还好!有惊无险,老三,我看你还是先回房上点药。”上官盛越指了指他的伤口:“要是放任血再这样流下去,没事也变有事了。”

    “是啊!先回房,让盛越给你上点药。”柳染真心诚意的道:“等一下我命人给你炖些补血的药汤。”

    一片混乱过后,已是黄昏,众人聚在徐子谦房内。

    “好了!”上官盛越在纱布上打了个结,对着徐子谦道:“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恩!“徐子谦轻点了一记头。

    “那你先休息,我们出去了!“云萧对着他道。

    正欲退出房门口时,王府总官赵星匆匆忙忙的赶来。

    赵星向房内众人一行礼:“小王爷,安平公主急召。”

    “安平公主?”云萧俊眉一拧,他与安平公主从未相识,只在几个月前的凯旋宴上见过一面,她召他能有什么事?

    云萧疑惑的眸对上柳染的瞳,柳染也是疑惑,这安平公主自小心就高气傲,又得皇上宠爱,从未把什么放在眼中,与她虽一块长大,然不熟络。今日急召云萧不知有什么事。

    “传话的人可有说什么?”柳染问着赵星。

    “回王妃,没有。”

    上官盛越道“大哥,你去一趟不就知道了吗?”他这人就这么直来直往的,不管什么事去了就知道了吗?在那边瞎想什么,伤脑筋!

    “也罢!我就去一趟。”把柳染捞入怀里,“我先送你回房休息,你今天受了不小的惊吓。”而后朝徐子谦点头,搂着柳染推出他的房间。

    然,他并没有注意,徐子谦在听到安平公主这四个字的时候,眼眸中掩藏着一抹复杂的光芒!

    屋檐外,廊上,送柳染回房后的云萧步出闺阁,欲向皇宫而去。

    黄昏!天边清明不在,晚霞不断的扩张着它的范围,转眼间笼罩了一切,似血似火,漫红了清山,燃烧着云朵。

    夕阳西下,晚霞更见殷红,万道霞光倾注大地,好似熊熊烈火,狭着火焚似的厉笑,燃烧着世间万物,不把它燃烧至尽,绝不罢休!

    云萧的身影被火球包围着!

    霞光,烈火,殷红血,燃烧意;

    黄昏,天暮,落日晖,西山薄;

    夕阳,月缺,断肠人,在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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