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谁被带走了?”徐蛮惊得一下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原本一个下午心神就不定,眼瞅着天色擦黑,可诸葛初清还没回来,但总归还留有一丝侥幸,却没想到,后还是被诸葛初清铺子里一个管事给打破了。

    “回翁主话,是东家被黄家人带着亲兵给弄走了。”管事缩着肩膀,胆颤不敢抬头,他知道他们没保护好东家,这万一翁主追究起来,他们一个都别想活命。

    徐蛮掐着自己手心,暗自告诫自己越是这样时候,越不能慌乱,即便急得眼眶发潮,她也不能哽咽一声,还得镇定道:“说吧,当时什么情况?”

    管事仔细回忆之前事情发生经过,生怕遗漏了任何一点重要线索,接着又怕徐蛮觉着他们不够心,便颤声道:“之前东家通知说,下午有一批货要出港,咱们就带着人和货一起去了码头,正巧遇上曾经有过生意来往胡人商旅,就搭了顺路船,让他一路照料着。谁知道咱们船离港之后,黄府上大郎居然带着一队亲兵将咱们都围上了,说是咱们东家窝藏朝廷捉拿要犯,这……这怎么可能,咱们人自不可能让那些人将东家带走,可东家却说,若他不去,当下必会见血,就让小人先回府上报信。说是让翁主不必担心,明日一早,他定会归家。”

    徐蛮紧紧咬着后槽牙,否则她真能当众骂出脏话来,黄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上午出嫁女儿带着人上门挑事,下午这家男儿就将翁主府男主人给拘走了?怎么着,还真当天下都姓黄了?

    徐蛮铁青着脸,继续问道:“除了你们东家,还有旁人被带走么?”

    那管事摇摇头,接着解释道:“那帮子将我们都叫过去,一一点看之后,就放我们走了。”

    遣走了管事,徐蛮这才感觉到自己心脏归了位,只要黄家带走只有诸葛初清,那么就证明,孙闵曦已经算是暂时安全离开建康城了。掩住心口,她难免后怕,若是真按照她之前想,留着孙闵曦府上休息一阵,那恐怕真要跑不出去了。

    只是,徐蛮压住心中疑惑,那胡人商队,也太过凑巧了些。

    “青梅,你传我话,府里侍卫一半留府上,另外一半与我亲卫一同,陪我去左将军府上走一趟!”徐蛮一拍桌面大声喝道。

    青梅一旁却不赞同道:“主母,这事儿是不是寻了梅婆婆来商议一下,毕竟您一人前去,恐是不妥,再则天就要黑了……”

    “就算点上火把,我也要去!”徐蛮一想起如今诸葛初清成为黄府上阶下囚,说不准明日就要送入宫中受审,心里就一阵不痛。

    “那要不要通知一声公主府上?”青梅也知道劝不了自家翁主,只好给自己翁主多一份保障。

    徐蛮犹豫片刻,去了那份冲动之心,心里也清楚,若是自己去了再要不到人,终还是要求到父亲那里,还不如一次来个一劳永逸。

    “等我们到了左将军府上,你再派人通知公主府,只找我大哥就好。”徐蛮当即决定道。

    左将军府离曾经诸葛家落难所居之地较近,周围都是武官,大多也与黄家有所联系,只是能居住建康城里武官,不少也是没有实权,一向只能依附与高位武官,以求能谋寻到高职位或是远离京都,拥有实权位置。近虽然朝堂变化很,也依旧是右相当朝,文官不倒。但很明显是,武官因着大皇子缘故,特别是曾经大都督那一脉,多多少少都开始得到重用,这让这些一直被压制却苦于曾经因为大都督而得罪皇帝武官们,一时间心潮澎湃,自然也萌生了一些大逆不道想法。

    然而就这一日傍晚,远处火烧云还未退下,不少人家就发现不远处也不知是哪里来亲兵,人人举着火把,火苗闪动,这样昏黄傍晚,竟瞧不出来人究竟有多少数量,只觉着恍恍惚惚间,这其中似乎有辆马车夹杂,也不知是哪家人物。

    可是很,这些看热闹人们发现,这群人并非只是路过,而是很有目靠近了近风头十足左将军府。这让躲一旁看热闹,心中早有投靠黄家之意武官们立刻做鸟兽散,之后却让面生下仆守左将军府附近以获得第一手消息。

    此时,也同样是左将军府上用晚膳时候,近日县主不府上,说是带着儿子回北方娘家探亲去了。这让被压制了许久江姨娘再一次翻身出来扬眉吐气管理起将军事务,而原先被媳妇整治几乎入佛堂度过余生黄家老太太,这会子也是腰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说话是越发大声了。

    除了县主留下正房因着都是北方列侯家奴守着,他们不敢动,其余地方,该换人换人,该欺压欺压,就好似被人从牢房里刚放出来一般,一家子都透过了气。唯独左将军,因着妻子归家,江姨娘出来管事,联合着自家老娘给自己施压,连去个别姨娘屋子,都要瞧着江姨娘掉好半天眼泪。

    这若是往年还好,但自从自家媳妇进门之后,媳妇本就是个不错美人,别提后来给他纳那些个鲜嫩各种口味姨娘,早将这位将军口味给养刁了,再加上江姨娘年纪毕竟大了,而且近些年被主母压制,女儿又出了大事,儿子还娶了一房不怎么样媳妇,所以心情一直郁郁,容颜要能保持如初,那才叫怪事。

    所以,即便近左将军朝堂之上因着自家亲妹,终于可以展眉而笑,可回到家里,却是一日比一日提不上劲,前一日居然还梦见了悍妻回府,心中竟是喜不自禁,直到梦醒时分,瞧着身旁老妾,胸腹中那一股子不知从何而来怅然反而愈加浓重了。

    今日一早,女儿带着兵丁去了翁主府示威被人反咬一口,鲜血淋漓回到曹府一事,他也是知晓,原本他还觉着妹妹让女儿如此高调去试探欠缺妥当,特别是女儿这般被人打了脸,就如同他被人打了脸一般。可到了下午,仿佛风水轮流转,翁主夫婿居然因为窝藏了皇后之子被自家长子擒了回来。眼下皇宫之中,皇帝与皇后皆不能管事,大皇子又有贵人相助,眼瞧着离那个位置也不远了,皇后嫡子都不放眼里,何况小小翁主。

    只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么个美梦还没留到晚上去做,他左将军府上就被人狠狠堵上了。

    “你说什么?大门被人堵上了?”左将军黄赫冲筷子上红烧肉一下就掉了桌子上。

    “是……是……”回话管事嬷嬷被将军一脸煞气所震,万般言语都咽下去了。

    黄赫冲一摔筷子,大怒道:“府里人呢?去问问到底怎么回事?谁吃了雄心豹子胆敢太岁头上动土。”

    那嬷嬷赶紧回道:“听外头喊,好像是翁主来了。”

    黄赫冲即刻看向自己庶长子,这人可是他拘来,眼瞧着人家夫人追上门来了。

    “还敢上门?”近得意非常,自信爆表江姨娘放下筷子,用帕子沾沾唇,轻蔑道:“她家出了这等窝藏朝廷钦犯之人,还有脸上门要人?”

    这只要一提到与公主府有关人,江姨娘心里就来火气,不说当初那位公主嫁入黄家,却将自己丈夫弄去了什么公主府,一年到头居然还要公主府住上一段,就说女儿明明那么稀罕诸葛家小子,后也给那贱/人女儿给弄了去。也活该那臭小子有眼不识金镶玉,落得今日阶下囚下场。

    “就说人是咱们奉命抓,已经送入宫了。”左将军虽说对公主府十分不满,但对待这位翁主却有种奇怪感受,有时候甚至会胡乱琢磨,若是当初他真和公主生下一位翁主,那会不会是徐蛮这个模样性格。即使这个想法很荒唐,可他就是不经意会想起。

    那嬷嬷却还是没走,脸色甚至变得很差,纠结半天后,只好硬着头皮道:“老奴已是说了,可是那位翁主不但不走,还……还……”

    “说,她又能如何?”黄宏辉是黄赫冲长子,原本是当着嫡子养大,他从小母亲身边,被母亲与祖母惯着,又给他灌输,将军府一切,迟早都是他这样荒谬言论,可到头来,嫡母一来,嫡出弟弟一出生,再加上嫡母娘家势力雄厚,他从小接受一切想法,都化为了泡影。就别提之后还娶了个表面瞧着身份高贵,其实娘家内里早就破败不堪世家女子。他从性格到人品,几乎就是被这样大起大落弄得扭曲且暴躁起来。

    “那位翁主实如同乡下村妇一般粗坯。”回事嬷嬷欲哭无泪道:“她居然收集了周围所有粪桶,将那些龌龊物全都倒进了咱们府围墙之内……还有大门之上。”

    <listyle="fnt-size:12px;lr:#99;"><hrsize="1"/>作者有话要说:好吧,是恶心了一点……

    有人说为毛皇帝与皇后那么就被控制了,因为大皇子是有预谋且有帮手,之前有伏笔,再说就露馅了,咳咳……

    但是很明显,皇帝这一派人也不是没有准备,这就是一场博弈,谁能掌控全局,谁弄洞察先机,谁就有机会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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