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睁睁看着贺显初开着载有任于芝的车子从她面前掠过,他的视若无睹全都落在她眼里,“你真的不准备再理我了吗?”

    林恬几乎想也没想,飞身出去挡在那辆卡宴面前,“吱。”尖锐的刹车声刺得人耳朵生疼,由于惯性,任于芝差点撞上前面的挡风玻璃,而贺显初则是气恼地猛一下推开车门,走到她面前,说出来的话冷的骇人,“林恬,你还要不要脸,嫁给了孟谦还要来缠着我,脚踏两条船就不怕翻了淹死吗?!嗯?”

    林恬惊醒过来,瞪大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十秒钟后哀叫一声深深埋入被单中,“怎么会这样……”

    幸好是做梦,现实里就是给她十个胆也不敢去拦贺显初的车子,更何况上面还坐着另一个狠角色,林恬用拳头猛敲自己的脑袋,“我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拿起手机,想给孟谦打个电话,一看上面的时间显示凌晨两点多,还是作罢,孟谦坐飞机坐了那么久,还是让他好好休息吧。

    缓下紧张的情绪,她抹了一把额头的薄汗,咽了一口口水,林恬这才感觉到喉咙口火辣辣的,口水下咽的时候还有些哽痛,她本能地认为是秋燥,喉咙干的疼,也没在意,躺下胡思乱想了一阵就睡着了,梦里迷迷糊糊地又是贺显初又是任于芝,还有孟谦……林恬翻来覆去,睡眠很浅,浑身难受。

    “恬恬!恬恬!快醒醒……”言沁心是被林恬吱吱唔唔的梦话声吵醒的,她以为林恬早起了,一看时间才早上5点刚过,天也刚蒙蒙亮,凑近了才发现她脸色白的不像人,额头满是冷汗,眉心紧锁,似乎做了什么梦魇,言沁心冒出了不好的预感,有点害怕,推搡着想把她叫醒。

    “唔……怎么了,心心?”林恬艰难地睁开眼睛,这话一出口,不只吓到了言沁心,连她自己也吓的够呛,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清她说了什么。

    言沁心扶着她坐起身来,焦急地问,“你这是着凉了吧?来,我带你去校医那里看看。”

    林恬急忙阻止她,又是一阵眩晕,头痛欲裂,“心心,我一会去买点感冒药吃就好了,孟谦的外公今天出殡,一定要去。”说完就掀开被子准备起身换衣服。

    言沁心站在一旁看着强忍着的林恬,气不打一处来,“又是孟谦孟谦!少了你难道他外公就出不了殡?入不了殓了?你感冒发烧,就连之前急性腹膜炎住院,他吭过一声吗?他连个p都没有!”

    “心心,不是这样的,是我没告诉他。”林恬虽然觉得难受,但是这也不能责怪孟谦啊,他人在美国,告诉他也是徒增担心,不如不说。

    言沁心可不买账,直接去拿林恬丢在床上的手机,“你不告诉孟谦,我帮你说!看他是什么态度!他要是不把你当回事,我今儿个就跟他没完了。”

    “心心……”林恬忍着头晕的感觉去阻止言沁心给孟谦打电话,“孟谦为了外公的事够难过了,咱别添乱了成吗?”

    言沁心愤愤不平德冷哼了一声,“你为他考虑,他怎么不为你考虑考虑啊?!”

    突然一阵头晕,身子一软,林恬撑着桌子才勉强不让自己倒下去,右手摸了摸额头,不是很烫,大概是这几天没睡好才这样的。

    “怎么了?”言沁心见状,丢了手机就过来扶她,“你先坐下,这样怎么行,我先找点药给你吃。”

    吃了一粒感冒药,又喝了点水,林恬坐了半个小时,感觉好一点了才站起来梳洗,准备回孟家在乡下的老宅,言沁心出去给她买早饭,林恬觉得这会不走,等她回来就走不了了,留了张纸条刚准备走,孟谦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恬恬,你出发了吗?再晚就要赶不上回乡里的班车了。”

    林恬边接听便往外走,轻轻咳了几声,嗓子依旧沙哑,“刚出门,应该还来得及。”

    孟谦发现了她的一样,却是不以为意地笑着问道,“你嗓子怎么了?一定是和言沁心闹得嗓子都哑了。”

    林恬突然想起来言沁心说的,如果告诉孟谦自己病了,他会是什么反应,“阿谦,我好像着凉了。”

    她满心的希冀都在孟谦的一盆冷水下消散殆尽,“恬恬,你先过来再说,迟到不好,乡下家里有药。”

    “好。”林恬冷静到麻木地挂掉了电话,这么多年,她已经习惯了孟谦这样的态度,不冷不热,不温不火,像家人却没有家人的那份真诚信任,像男女朋友却又没有那份炙热的激情,大概这就是夫妻吧,相敬如宾已足够。

    天空中下着小雨,不一会儿,头发就潮湿的粘成一缕一缕,林恬顾不了这些,加快脚步往公交站台走。

    回到宿舍的言沁心看见了林恬留给她的纸条,当场把早饭一摔,拿起手机拨过去,“恬恬,你在哪呢?”

    “站那等我,我和你一起出殡去,免得你晕倒了没人给你收尸,你要敢跑我就打电话给你爸妈!”

    什么叫做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大概就是这样,林恬认命地站在公交站台等着言沁心。

    更加出乎林恬意料的是,言沁心居然是坐着贺显初的车来的,直到上了车,坐在里贺显初身边,林恬依旧感觉如梦似幻,这个世界真是玄幻了。

    林恬干笑了两声,“贺总……你怎么有空。”声音粗糙嘶哑,听得自己慎得慌。

    言沁心还在生气,语气不善,“是我正巧遇见贺总他答应送我们一程。”事实上是她翻出了上次贺显初送醉酒的林恬回来时留给她的电话,跟贺显初抱怨了一通,没想到贺显初对林恬真是上心,二话没说就答应送他们一程。

    “可是乡下的路很偏,贺总不认识的吧。”林恬小心翼翼地说道。

    她一上车就感觉空气中冷的吓人,贺显初一直抿着薄唇,脸上直接写着心情不佳,生人回避,林恬哪还敢跟他说话呀,只能借着和言沁心说话的时候瞧瞧贺显初的反应。

    见她对自己敬而远之的模样,贺显初愈发生起了闷气。

    言沁心一想起孟家就没好语气,“谁说去乡下的?当然是去医院啦。”

    林恬一惊,急忙说,“不行的,孟谦已经催过我了,乡下家里有感冒药,我去吃点就会好的。”

    如果不是在车里,空间有限,言沁心绝对会拍案而起,“孟谦他还蹬鼻子上脸了?!知道你生病了还好意思催你!真是气死我了。”

    就连一直不说话的贺显初也开口了,“先去医院吧,去了乡下要是病严重了,连个医院都难找呢。”

    眼看想要说服言沁心是无望了,林恬看了两眼说话的贺显初,嘴一瘪,伸手轻轻扯他的衣袖,做工精细的手工西装被她扯出几道皱痕,毕竟有求于人,林恬明显底气不足,轻柔的声音配上沙哑的嗓音,要多奇怪有多奇怪,“贺显初,我没事,咱们别去医院了成吗?”

    贺显初原本抿成一线的薄唇渐渐勾起了一丝弧度,语气却还是强硬的,“不行。”

    林恬的手不自觉的将他的衬衫袖口拽紧了几分,咬着下唇,柳眉都蹙成一堆了,心想着,这会让贺显初停车是不可能了,若是决绝地跳车,她又没这个胆,可是若是迟到了,孟家的人不知道要怎么念叨她呢。

    贺显初将她细小的动作全都看在眼里,为什么每次遇到孟家的事都能让她为难成这副样子,该说她胆小怕事,还是委曲求全好呢。

    他在林恬这边一次次的全都讨不着好处,难免闹了大少爷脾气,心想着索性晾她几天,昨天和任于芝一起出去看见她了也是故意装作视而不见,没想到今天就接到言沁心的电话说她病了,一下子就算再有气也解了,心里更多的是担心她病的严不严重。

    在商场上,他贺显初是出了名的不好惹,他想干什么谁的面子都不会给,也是个极其不容易拉拢相交的主,到了林恬面前,什么棱角都被磨平了,更别说是气话了,就算在心里气恼,话一出口,也成了柔情似水了。

    他伸手抚摸着她的长发,带着诱哄的意味,温柔地说,“别急,我先带你去医院,然后再去乡下,保证不迟到,好不好?”

    坐在后排的言沁心看得目瞪口呆,暗自咋舌,这真是她无比崇拜,高高在上的贺大少吗?果然伸屈能伸才是大丈夫所为,若是有个男人会这样对她,她绝对直接扑倒,而不是像林恬这个死脑筋,对孟谦执迷不悟。

    林恬点头,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了,缓过神,看着这自己捏皱的衬衫袖口,很是过意不过,担忧地看了贺显初两眼,小声说了一句,“对不起。”

    贺显初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只要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就原谅你了。”

    言沁心将视线转向窗外,这么甜腻的氛围实在不适合有她这个电灯泡在场,碍于不能从车窗跳出去,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

    心中却掠过一抹担忧,贺大少一看就是动真格了,但是林恬已经和孟谦结婚,明明知道人家名花有主,还有意接近,横刀夺爱的意图再明显不过,可是林恬肯定过不了自己心里这关,到时拖着也不是,离了也不是,万一离了贺大少又没这份兴趣了,最难受的岂不还是林恬。

    眼下她们能做什么,她是挺支持贺显初的,但是自古就没有劝离不劝和的说法,她能说什么,只能静观其变,顺其自然。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来台风了~~华东地区宝贝们要注意安全哦!!

    还要多穿点衣服,不要感冒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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