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隆冬的天气,但是桃花谷内俨然是一副春天的气象,司徒钰看着一树桃花,忍不住地发出轻盈的笑声,苏晋看的微微出神,这几乎是他一个月來,第一次看见她笑的那么开心,

    但是她的笑容消失的很快,仿佛昙花一现般灿烂及短暂,

    “钰丫头,我且问你,若是可以救他的性命,但是必须得你们分开,你答应吗,”陶神医给程炎恪把脉之后,目光灼灼地看着司徒钰,说出这样的话,他比任何人都难过,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程炎恪的病是现代人说的那种短命鬼,丝琴说新生儿的胎血可以就救命根本就是废话,如今唯一的办法,就是将程炎恪带回现代,希望可以通过二十一世纪的医疗器械让他苏醒,然后在现代过几年,调养调养,问題是,究竟要多少时间,他心里也沒有底,而且,这种逆天的事情他更沒有把握,让他一个二十一世纪的大学生穿越成老头子已经很逆天了,而且还教了这么些个徒弟,还有女儿,想想他都不能接受,索性他便通过那道门往返两个世纪,哎呀呀,他不是游山玩水失了,他是在21世纪搞科研好伐,

    “而且,我不能保证,他一定能够完全好起來,但是丝琴那死小子留下的方法显然是行不通的,而且,当初是他自己将所有的巫医焚烧,断了自己的退路,”

    “钰丫头,我现在上就问你,而且要立马做决定,你愿意还是不是愿意,”

    夜晚的更吹的她全身都止不住地颤抖,但是她心中确实更是的凄凉,沒有人知道结局,这是一场赌博,赌的是程炎恪的命,也赌的是她司徒钰一生的幸福,

    如果程炎恪遣走,他有可能生,也有可能死,司徒钰甚至都不能陪他到人生的最后时刻,如果不离开,,那么,最后那零星的可能都不会再有,一念的挣扎,让她这条路,走的比任何人都艰辛,

    如果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她还不会当初在还沒有爱上他的时候,就离开呢,

    她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转身,一切的情绪都被她收藏在那双黝黑的瞳眸中,

    “我只给你最多两年的时间,两年之后,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陶老头不禁打了个寒颤,他知道这个妹子说话算话,而且他也不会耽误两年啊,要是程炎恪死了,他巴不得立马将尸体运送过來,等两年,那他还不得用好多好多的福尔马林浸泡,药材好贵的好吧,

    “好的,按照如今的的情形,他估计晚上会醒过來,也许,你们可以话别,但是……我丑话说在前面,程炎恪毕竟是一国之君,突然之间下落不明,这个问題,你可得自己解决好,我不想受牵累,更加不想让芳颜受连累,”啧啧,他真是太有心了,最后关头都替那个丫头想着,也不知道这具身体积了多少年的德,死后还有他这个天才住在里面,甚至发现了传送门,

    司徒钰镇定地点了点头,陶老头拂袖离开,他愁啊,他只是想利用空间的扭曲抱住他的性命,但是不一定成功啊,

    桃花谷感觉不到一丝天气转变,司徒钰紧紧地握住程炎恪的手,感受着他比平常低很多的体温,她从來就不迷信神明,但是这一次,她希望,老天爷能够给她一次机会,让他彻底地清醒过來,

    他的呼吸越來越弱,心脏跳动的也越來越缓慢,有的时候若不是靠的紧,根本就很难感觉到,,这个一个活人,

    二更鼓敲过的时候,他依然沒有醒过來的迹象,她的心情,一点一点地开始变得糟糕,如果不再清醒,也许,他离开的机会都沒有,相处的点点滴滴就这样挤进她的脑海里,

    “你这卑贱的市民,你知不知本王是谁,”初见时的剑拔弩张,

    “哼,居然是你,”再见时的气愤填膺,

    “娘子,你敢不敢对夫君温柔点,”再回首,情感已像洪流般祝挡不住,势不可挡,

    “我都说喜欢你了,难道你不应该回应我吗,”“谁说你喜欢我,我就要喜欢你的,”“难道你不喜欢我,”

    ……

    那些伤情的话,想起來,居然是那么的痛,她不想哭,可泪水确实止不住地流,她做事向來都沒有章法可循,就连情感,都是被动的厉害,

    但是此时此刻的她,是那么的庆幸,她居然还有回忆可以用,她还拥有他和她的回忆,那么美,那么值得珍惜,

    “程炎恪……”她手再度摸上他的脸,他风华绝代的五官,

    他的眉稀疏了些,反而沒有之前的风流轻佻模样,也沒有了批阅奏折时刻的精明锐利,像个清秀的君子,带着舒卷气息,他的眼窝深陷了许多,还有一圈黑色在眼珠下面,但是她知道,暗爽眼睛若是睁开,她立马就可以看见他红褐色的瞳仁,那灼灼地目光,想起,她便会觉得身子实在发热,他的鼻子还是像之前那样挺拔,以往的每一次亲密,他都喜欢用鼻子去蹭她的脸,然后总是笑着说她脸好像又大了些,他的鼻子都要蹭好久才能走完,他的嘴唇虽然苍白,紧抿着依然不减性感的诱惑,她甚至看的有些來脸红了,

    以往的每一次,他都喜欢湿濡地嘴唇温润她的嘴唇,而她喜欢将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是一种迎合,然只要他进入她的口腔之后,她立即会掌握主动权,然后迎來一番唇枪舌战,但是每每都是她失望而归,但是每每也是她越战越勇,越挫越勇,

    她突然好怀念,

    可是想到曾经以后,再也沒有一个人会这样爱她,而她再也不会这样用力地爱一个人的时候,她的心都揪着疼,

    不是说她的心悸已经好了么,她不是吃了天山雪莲么,为什么心会这么疼,脑袋也要像比炸开一样,

    她的视线再度移到程炎恪的脸上,三更的鼓再度响起,她抬头看着屋外,似乎又开始下雨了,

    她将他额迹的发丝拿开,露出他刀削虎刻般的脸部线条,他又瘦了很多,胡子也长出了许多,

    “程炎恪,你还记得吗,那次下雨的时候,”她又陷入了深深地回忆中,“我和子萧打着油纸伞从花柳眠走过的时候,看见你被一群姑娘包围着,我顿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那种闷闷地、呼吸不过來的感觉让我很烦躁,子萧大哥微微侧头问我怎么回事,而我正看见你也投射过來的目光,我居然就故意凑近子萧大哥,在他耳边说了两句不着边际的话,子萧大哥笑的时候,我看见了黑的脸,而我假装什么都沒有看得见的走掉了,”

    所以,才有后來子萧大哥在柳树下找到她时候,她故意牵着子萧大哥的手也不愿意跟他回敬王府,其实她是在生气,明明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意他的想法,明明那个时候就爱着子萧大哥,可是为什么看到他在花柳眠寻欢作乐会感觉的不舒服,

    那个时候就爱上了吗,应该是在更早以前吧,

    是在他接自己去敬王府的时候吗,是因为看着他险些丧生的时候吗,还是因为他为了她,居然开始插手朝廷的事情,且与建安帝做对的时候,

    原來,他自己都不知道了,

    程炎恪在睡梦中,迷迷糊糊地感受到什么冰凉的东西掉在他的脸上,而后又顺着他的脸颊滑进了他的嘴角,顺着嘴角的弧度渗透进了自己的口腔里,好咸……他在心底忍不住地皱眉,也知道这人为什么用这么咸的盐水滴他的脸上,

    他好像伸手擦去脸上的盐水,那水掉在他的皮肤上,使得他那块皮肤很紧张,有些不自然,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控制不了自己的手,不对,应该是他沒有力气控制自己的手,他甚至沒有力气让自己开口说话,

    泪水又掉了下來,他似乎还听到了呜咽的声音,似乎还有人在叫他的名字,谁胆子那么大,居然敢直呼他的名讳,他做敬王多年,从來沒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而如今,他还是一国之主,身份更是显赫,怎么还有人敢直呼他的名讳,

    “程炎恪……我司徒钰……”

    司徒钰,他的头突然开始剧烈的疼痛起來,为什么这个名字,会让他感到如此的痛苦,可是,他的脑海中,却沒有一点关于这个人的信息,他非常的懊恼,总感觉记忆好像缺失了一块,

    可是,什么什么都想不起來呢,

    司徒钰……司徒钰……这么熟悉的名字,为什么他会沒有任何的意识,

    神眷……我恨你,而且,永远永远不会原谅你,是谁,又是谁在他脑海里说话,这个声音很熟悉,似乎,他和这个声音的主人还相处过很长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他也是忘记了,

    我问过我自己,我贵为一国公主,可是我哪里不如司徒钰,难道两年的相处,你对我除了利用,就沒有其他的感情吗,那生意歇斯底里地在哭喊着,还有她的眼泪,

    又是司徒钰……可是他为什么一点印象都沒有,还有……好像很多人都沒有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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